别集下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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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牛微事耳孟子遽謂是心足以王朕竊疑之公曰陛下不必疑疑則心與道二不忍一牛仁心着見此則王道之端倪推此心以往則華夏蠻貊根荄鱗介舉天下萬物皆在陛下仁政中豈非王道乎 上問籲俊尊上帝如何公曰陛下之心即上帝也招徕賢俊格非心於未萌之初是乃所以尊之也他日上語近臣曰朕於張九成所得甚多 九成為禮侍嘗從容於上曰敵情多詐議者不究異日之害而欲姑息以求安不可不察會秦桧聞九成在經筵講書及西漢災異事大惡之九成入見面奏曰外議以臣為趙鼎之黨雖臣亦疑之上問其故九成曰臣每造鼎見其議論無滞不覺坐久則人言臣為鼎黨無足怪也既而再章求去上命以次對出守桧必欲廢置之奏除秘撰奉祠江州太平觀免謝辭 九成既免喪秦桧取旨上曰可與宮觀此人最是結交趙鼎之深者自古朋黨惟畏人主知之此人獨無所畏既而詹大方言頃者鼔唱浮言九成實為之首徑山僧宗杲和之今已遠竄為首者豈可置而不問望罷九成宮觀投之遠方以為傾邪者之戒落職編置南安軍公與徑山主僧宗杲為莫逆交時缁流之赴宗杲者二千餘衆徑山雖巨刹至無所容宗杲更敞千僧合以居之而公往來其間桧恐其議已於是言者論公與宗杲謗讪朝政 上在經筵嘗問高闶曰向來張九成嘗問朕左傳載一事或幹餘言春秋隻一句書之何也朕答之雲聖言有造化所以寓無窮之意闶曰說春秋者雖多終不能發明正如窺造化也上曰九成所問極是闶曰陛下所答亦極是上因問九成安否翌日謂秦桧曰張九成今在何處桧曰九成頃以唱異惑衆為台臣所論既與郡乃乞祠觀其意終不肯為陛下用上曰九成清貧不可無祿 公谪居南安前步帥解潛亦谪居焉病劇公往省之謂曰太尉平日所懷亦有不足者否潛泣曰一生惟仗忠義誓與敵死以雪國恥而不肯議和遂為秦桧所斥此心惟天知之公曰無愧此心足矣何必天知然人亦無不知者但有遲速耳潛曰聞此言心中豁然矣即逝公壯之因歎曰武人一念正氣猶待人之決況吾侪讀聖賢書平日安可不正此心乎 公在南安或問公曰近日士大夫氣殊不振曾無一言及天下事者豈皆無人材耶公曰大抵人材在上之人作成若摧抑之則此氣亦索有道之士不任其事安肯以自取辱哉秦公方斥異已大起告讦此其志欲殺賢者然未必不反激人之言子姑俟之 公谪居十四年談經自樂手不停披歲久庭磚足蹟依然公題于柱曰予平生嗜書老來目病執書就明于此者十四年矣倚立積久雙跌隐然可一笑也因自号橫浦居士 晏敦複 字景初元獻公曾孫登大觀三年第宣和末除吏部外郎檢正吏侍曆禮工部權吏書紹興十五年薨 時伊川道學為天下宗師公不遠千裡而見焉先生一見奇之由是學問日益純正士類推重 上方銳意恢複為内修外攘之計公進治本之說曰朝廷者天下之本也自古未有朝廷治而天下不治者亦未有朝廷不治而天下治者故曰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此不易之序也 上命宰執谕旨令條其防秋利害乃上疏曰臣竊以淮甸實今日朝廷之藩籬也經營固不可後分屯諸将措畫營田未為失計惟進退之計不可不審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乃今日所當務者【雲 雲】臣又聞自古用兵必由内重而外輕然後根本固而理勢順今諸将在外朝廷猶當增饬守衛都督府亦當於江上固守為諸軍聲援明州等處海道舟船亦宜嚴為防備無使妄動使虜為盜來不可犯去無所得斯足矣其他不可輕議也 時用兵不常公慮朝廷輕舉因言於上謂天下之事所宜謹重而不可忽者莫大於兵蓋兵兇器戰危事一舉而勝猶懼後悔舉而不勝後将若何且以越王勾踐事吳未嘗一日忘之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