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集下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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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一州一縣之吏取錢其害民甚於贓吏也鼎曰聖論曲盡其理秦桧曰向令侍從舉知縣而有互舉其子者其子又皆不肖貪?上曰侍從朕之所取信也而欺如此朕當時若知當竄之嶺表卿等可谕諸侍從須妙選可為者使實惠及民他日朕當賞其知人鼎等曰謹奉聖訓 公奏淮東宣撫韓世忠保明統制官許世安功賞事上曰世安勇雖不如呼延通而曉事過之平居議論多有補於世忠時通亦隸世忠軍上駕馭諸将至於偏禆亦知其才之所長蓋照臨如此 上謂宰執曰有備無患縱使和議已成亦不可弛兵備公曰假使虜人與我河南地亦須嚴江南 金烏淩阿思謀來上謂宰執曰館待之禮宜稍厚若早遂休兵免令赤子肝腦塗地此朕之本意也鼎曰用兵所費比之管待殊不侔矣上曰若無軍旅之事使朕專意保民十數年豈不見効鼎曰陛下此言神明感格必有早定之期矣思謀等見上執禮甚恭且欲以客禮到都堂見宰執鼎接之如見從官之禮 侍禦史蕭振本鼎所薦後因秦桧引入台時欲講和劉大中與鼎合議以為不可桧怒令振劾去大中欲以搖鼎大中既出振謂人曰如趙丞相不必論蓋欲其自為去就也時桧力勸上議和鼎持不可繇是卒罷鼎入辭從容奏曰臣昨罷相半年蒙恩召還已見宸衷所向與向來稍異臣今再辭之後人必有以孝悌之說脇制陛下矣臣謂凡人中無所主而聽易惑故進言者得乘其隙而惑之陛下聖質英邁洞見天下是非善惡謂宜議論一定不複二三然臣甫去國已稍更改如修史本出聖意非羣臣敢建言而未幾複修此為可惜臣竊觀陛下未嘗容心特既命為相不複重違其意故議論取舍之間有不得已而從者如此則宰相政事非陛下政事也 禦筆防禦使璩建節除國公執政聚議副樞王庶大言曰并後匹嫡古以為戒鼎謂桧曰鼎前負暧昧之謗今不敢奏須公開陳桧無語翌日鼎奏曰今建國在上兄弟之間恩數宜少異又曰建國名雖未正天下之人皆知陛下有子矣以前後恩數并同皇子又昨幸平江及谒太廟兩令建國扈跸國人見者咨嗟歎息此社稷大計蒼生之福也至於外間稱呼之語陛下豈不聞之臣身為上相義當竭忠以報陛下在今日禮數不得不異蓋以系人心不使之二三而惑也後數日劉大中奏事亦以為言命遂寝桧亦嘗留身不知所說何事及鼎上章解機務上曰前日所議建荥國公乃知桧所奏不然也 王庶謂鼎曰公欲去早為庶言鼎曰去就在樞密鼎豈敢與鼎行秦桧乞同執政往餞乃就津亭設筵鼎至即一揖登舟而去自是桧益憾之 公自泉州罷歸紹興上書言時政桧忌公複用乃令中丞王次翁論公近聞邊報喜見眉間幸時有警規圖複用直抵近輔畧不避嫌門下黨與往來臨安鼓惑衆聽又論公在靖康末結王時雍薦之張邦昌遂受僞命為京畿憲退而語人有親奉王音之語又向以元樞都督荊襄未幾拜相而乾沒官錢十七萬缗章三上責散官興化軍居住谏議何鑄論公罪重罰輕移漳州次翁又彈擊不已責置潮州 中丞詹大方論公移吉陽軍時公子汾力乞侍行公不忍使之以無罪而俱死瘴地手批付之曰紹聖初呂微仲谪嶺南惟一子景山愛之不令同行而景山堅欲從去不可卻既至?将過嶺呂顧其子泣曰吾老矣罪如此萬死何恤汝何罪欲俱死瘴郷耶我不若先死使汝護喪而歸吾猶有後也遂縱飲而死吾不令汝侍行亦呂之意微仲大防字也 公在吉陽三年門人故吏皆不敢通問廣帥張宗元時遣使渡海以醪米遺之桧令本軍月具存亡申省公知之遣人呼其子至謂之曰桧必欲殺我我不死一家當誅惟我死爾曹無患乃不食而卒四方人聞之有泣下者 汾護喪歸葬於衢州守臣章傑知中外士大夫平時與公有簡牍往來至是又擕酒會葬意可為奇貨乃遣兵官下縣同縣尉翁蒙之以搜私釀為名馳往掩取複疑蒙之漏言濳戒左右伺察之蒙之書片紙走仆自後垣出密以告汾趣令盡焚箧中書及弓刀之屬比官兵至一無所得公之家賴以纾禍 公嘗謂其客方疇曰自鼎再相除政府外所引從官如常同胡寅張緻遠張九成潘良貴呂本中魏矼皆有士望異日決可保其無他疇曰願公徐觀之公曰此等人才如何變得其後諸賢流落之久皆壁立萬仞雖死不變疇始信公之能知人也 戊午歲張九成為禮侍呂本中為中書同見桧桧曰大抵立朝須優遊委曲乃能有濟九成答曰未有枉已而能正人者也桧為變色及公罷相居會稽門人方疇為言桧語因曰秦桧亦今之賢者安得有此怪論公曰此南方之所謂賢者北方之所謂賢者必不爾也疇曰公既知之安得薦之於上乎公曰張德遠罷相之後鼎再相上曰卿還朝見在政府去留惟卿意鼎曰桧不可令去一日桧留身下殿有喜色謂鼎曰桧适求去上雲公自知桧令桧與公商量鼎握桧手曰吾輩當以國事為心也桧由是安迹蓋行止非人所能為也至是疇默數桧再專國政十有八年士大夫死於其手者甚多則公言非人所能為信哉 或問朱文公中興賢相皆推趙忠簡如何曰看他做來做去亦隻是王茂弘規模當時廟論大槩主和議使當國久未必不出於和但就和上須有些計較如歲币稱和疆土之類不至一一聽命如秦桧老草和了 宋名臣言行録别集下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