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集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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鑿空強作待境而生便自工耳每作一篇先立大意長篇須曲折三緻意乃可成章 詩者人之情性也非強谏争于庭怨忿诟于道怒鄰罵坐之為也其人忠信笃敬抱道而居與時乖違遇物悲喜同牀而不察并世而不聞情之所不能堪因發于伸吟調笑之聲胷次釋然而聞者亦有所勸勉比律呂而可歌列幹羽而可舞是詩之美也其發為謗讪侵陵引頸以承戈披襟而受矢以快一朝之忿者人皆以為詩之禍是失詩之旨非詩之過也【詩評】 雲詩意無窮而人才有限以有限之才追無窮之意雖淵明少陵不得工也不易其意而造其語謂之換骨法規模其意形容之謂之奪胎法 評李白詩如黃帝張樂于洞庭之野無首無尾不主故常非墨工椠人所可及 雲古人有言并敵一向千裡殺将要須心地收汗馬之功讀書乃有味棄書冊而遊息書味猶在胷中久之乃見古人用心處如此則盡心于一兩書其餘如破竹皆迎刃而解耳 雲人生歲衣十疋日飯兩盂而終歲荒然疲役此何理也男女婚嫁緣渠侬堕地自有衣食分齊所謂誕寘之隘巷牛羊腓字之其不應凍餓溝壑者天不能殺也今蹙眉終日正為百草憂春雨耳青山白雲江湖之湛然可複有不足之歎邪 王榮老嘗官于觀州罷官渡觀江七日風作不得濟父老曰公舟中必有奇異此江神極靈當獻之得濟榮老顧無有止有黃麈尾以獻之風如故又以端研獻之風愈作又獻以宣包虎帳皆不驗夜卧念曰有魯直草書扇頭子題韋應物詩曰為憐幽草澗邊行上有黃鹂遶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乃取視戃惚之勢曰我猶不識鬼甯識之乎持以獻之香火未收天水相照如兩鏡對展南風徐來帆一饷而濟洪覺範謂此神必元佑遷客之鬼不然何嗜之深邪 朱文公看東都事略謂學者曰隻是說得一個影子如黃公亦有好處不曾載得或問好在甚處曰他亦孝友【後并文公語】 山谷善叙事情叙得盡後山叙得較有疎處若散文則山谷大不及後山 後山山谷好說文章臨作時又氣餒了 後山雅健強似山谷然氣力不似山谷較大但卻無山谷許多輕浮底意思 任伯雨 忠敏公 字德翁眉州眉山人舉進士調清江簿知雍丘縣元符三年召為大宗正丞遷左正言建中靖國初為度支員外郎知虢州崇甯二年京卞在東西府遂入黨籍以八寶赦恩提點明道宮卒年七十三紹興初元贈直龍圖閣 公為正言言曾肇親兄布見任右仆射一居宰輔鈞衡之任一處禁密論思之地于人情事勢豈無嫌畏 公言紹聖時惇卞用事谏官禦史出其引用欺罔朝廷庭堅近以言事不當除京東運判既而改汝州今又送吏部中外疑惑若陛下見其欺誣朋黨則庭堅不敢逃罪若非出聖意止是三省因陛下之意遂再三取旨重行用以恐脅台谏則此事不可不察言官畏三省非國之福也 又言去歲以瞎征投降因取湟鄯二州蓋惇卞欲僥幸邀功故蒙昧朝廷隐諱邊患今湟州雖存勢又孤絶歲費三百萬以守之安可以既乏之财追無窮之欲圖未集之衆棄巳成之師 曾布議以元佑紹聖均為有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釋朋黨乃诏改今年為建中靖國元年或以建中乃德宗奉天時号上曰太平乃梁末帝禅位時号太宗不以為嫌诏下公曰人才固不應分黨與然自古未有君子小人雜然并進可以緻治者蓋君子易退而小人難退二者并用終于君子盡去小人獨留德宗坐此播遷建中乃其即位改元之号不可不戒 趙挺之為中丞公言挺之始因章惇進既謟事蔡卞及卞黜責又谄事曾布出入門下殆無虛日故士論以其觀望險詐号為移鄉福建子乞加察焉布初為皇太後山陵使以挺之為儀仗使布與宦官劉援交通知禁中密旨就陵下谕挺之建議紹述以合上意挺之自此擊元佑舊臣不遺餘力而國論一變矣 先是正月朔莫夜有赤黑氣起西北方散而為白公言正歲之始建寅之月其卦為泰年方改元時方孟春月居正首日為壬戌是陛下本命而赤氣起于莫夜之幽以一日言之日為陽夜為隂以四方言之東南為陽西北為隂以五色推之赤為陽黑與白為隂以事推之朝廷為陽夷狄為隂君子為陽小人為隂德為陽兵為隂今赤氣起于至隂之方有黑氣下起此宮禁隂謀下幹上之證也漸沖正西散而為白白主兵此夷狄竊發之證伏願陛下收主柄抑臣下嚴敕宮禁以防慮幾微訓饬将士以遏絶生事用忠良黜邪佞正名分殛奸惡事至必斷無以寛仁傷大義使隂邪小人無得生犯上之心則可轉異為祥矣 言天道幽遠理難取必伏見月暈圍畢?謹按漢志曰畢?天街也其北為胡其南為漢而參為趙魏之郊昔高帝七年月暈圍參畢遂有平城之圍以此觀之象不徒示陛下當畏懼修省先事為備也 言章惇身為上宰久擅國柄迷國罔上毒流搢紳又風聞北使言遼主去年吃食次聞中國貶章惇遼主不覺放匕筯跳起曰甚好甚好南朝錯用此人北使又曰何故隻如此行遣以此觀之惇之兇奸不獨孟子所謂國人皆曰可殺雖四海九州至於蠻貊莫不以為可殺也 時紹述之論已興公居言職僅半載所上一百八疏皆系天下治亂安危宗廟宮禁細故不論曾布方用事公欲擊之布覺乃出公知虢州 蔡卞追雠元符末言者疏巳罪惡而公論其欲追廢宣仁一事尤切至乃上疏自辨以公為首於是三省檢會公等前為谏官曾入章疏诋誣先朝故貶公昌化軍居三年以星赦移居道州宣和初卒 江公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