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集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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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法度獨金陵揣知上意以一身當之為激切奮厲之言以動上意遂以仁廟為不治之朝神廟一旦得之以為千載會遇改法之初以天下公論謂之流俗内則太後外則顧命大臣尚不能回況台谏乎祗增其勢耳雖天下之人羣起而攻之而金陵不可動者蓋此八個字吾友宜記之仆曰何等八字曰虛名實行強辨堅志當時天下之論以金陵不乍執政為屈此虛名也平生行止無一點涴論者雖欲誣之人主信乎此實行也論議人主之前貫穿經史今古不可窮诘故曰強辨前世大臣欲任意行一事或可以生死禍福恐之得回此老實不可以此動故曰堅志此法所以必行也【元城語錄】
介甫請并京師行陝西所鑄折二錢既而宗室及諸軍不樂有怨言上聞之以問介甫欲罷之介甫怒曰朝廷每舉一事定為浮言所移如此何事可為退遂移疾卧不出上使人谕之曰朕無間於卿天日可鑒何遽如此乃起【同上】
公秉政更新天下之務而宿德舊人論議多不協遂選用新進待以不次故一時政事不日皆舉而兩禁台合内外要權莫非新進洎三司論市易而呂參政指為沮法公信以為然堅乞罷相既出呂嘉問張谔持公而泣公慰之曰已薦呂惠卿矣二子收涙及惠卿入參有射羿之意而一時之士見其得君謂可傾奪公矣遂更朋附之既而天子斷意再召公秉政惠卿自知不安乃條列公兄弟之失凡數事面奏意欲上意有二上封惠卿所言以示公故公表有忠不足以取治故事事欲其自明義不足以勝奸故人人與之立敵蓋謂是也既而惠卿出知亳州鄧绾張谔之徒皆以罪去然自是門下之人皆無固志公無與共圖事者又請去而再鎮金陵故詩有紛紛易變浮雲白落落難锺老栢青者蓋謂是也【筆錄】
初惠卿為公所知驟引至執政公去惠卿遂背之暨公再相於是起華亭诏獄而使徐禧等按之惠卿情不得練亨甫呂嘉問以鄧绾所條惠卿事交鬬其間複為惠卿所中語連公子雱雱時已病坐此憂憤而卒公憂傷益不堪遂再求罷去
熙甯庚戌冬公拜相百官皆賀公以未謝皆不見之獨與餘坐西庑之小合忽颦蹙久之取筆書牕曰霜筠雪竹锺山寺投老歸欤寄此生放筆揖餘入後再罷相歸金陵築第於白門外元豐癸醜春餘谒公於第公遽邀餘同遊锺山憇法雲寺偶坐於僧房餘因為公道平昔之事及誦書牎之詩公撫然曰有是乎微笑而已【筆錄】
元豐七年春公有疾兩日不言少蘇語吳國夫人曰夫婦之情偶合耳不須他念強為善而已執葉濤手曰君聰明宜博讀佛書慎勿徒勞作世間言語安石生來多枉費力作閑文字深自悔責吳國勉之曰公未宜出此言曰生死無常吾恐時至不能發言故今叙此時至則行何用君勸公疾瘳乃自悔曰雖識盡天下理而定力尚淺或者未死應尚竭力修為陳子聞之而疑曰豈現行無常現身有疾者乎不可疑也【公語錄】
元豐末創為戶馬之說神宗俯首歎曰朕于是愧於文彥博矣王珪請宣德音複曰彥博頃年争國馬不勝嘗曰陛下十年必思臣言珪因奏曰罷去祖宗馬監是安石堅請行之者本非陛下意也上歎曰安石誤朕豈獨此一事
神宗聞安石之貧命中使甘師顔賜之金五十兩安石好為詭激矯厲之行即以金施之定林僧舍師顔因不敢受常例回具奏之上谕禦藥院牒江甯府於安石家取師顔常例安石約惠卿無令上知一帖惠卿既與公分黨乃以其帖上之上問熙河歲費之說於王韶安石喻韶不必盡數以對韶既畔安石亦以安石言上之【晁以道論配享劄】
仁宗朝韓富二公為相凡言聞邊者皆不納熙甯初公執政始有開邊之議王韶者罷新安簿遊邊得其說遂上開河湟之策公以為奇謀乃有熙河之役獨岷州白石大潭秦州屬縣有賦稅其餘無?粟尺布惟仰陝西州郡朝廷帑藏供給故自開熙河以來陝西民日困朝廷财用益耗初唃厮羅分處諸子於熙河洮岷之地唃厮羅死諸子皆衰弱故韶能取之【并聞見錄】
熙甯六年吏有不附新法介甫欲深罪之上不可介甫因争之曰不然法不行上曰聞民間亦頗苦新法介甫曰祁寒暑雨民猶有怨咨者豈足顧也上曰豈若并祁寒暑雨之咨亦無耶介甫不悅退而屬疾家居數日上遣使慰勞之乃出其黨為之謀曰今不取門下士上所素不喜者暴進用之則權輕将有人窺間隙者矣介甫從之即奏擢章惇趙子幾等上喜其出勉強從之由是權益重【記聞】
介甫不知事君道理觀他意思隻是要樂子之無知如上表言秋水既至因知海若之無窮大明方升豈宜爝火之不息皆是意思常要已在人主上自古主聖臣賢乃常理何至如此又觀其說魯用天子禮樂雲周公有人臣所不能為之功故得用人臣所不得用之禮樂此乃大段不知事君大凡人臣身上豈有過分之事凡有所為皆是臣職所當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