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集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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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徂徕魯之望先生魯人之所尊故因其所居之山以配其有德之稱曰徂徕先生其遇事發憤作為文章極陳古今治亂成敗以指切當世賢愚善惡是是非非無所諱忌世俗頗駭其言由是謗議喧然而小人尤嫉惡之相與出力必擠之死先生安然不惑不變曰吾道固如是吾勇過孟轲矣【墓志】 天聖以來穆伯長尹師魯蘇子美歐陽永叔始倡為古文以變西崑體學者翕然從之其有楊劉體者人戲之曰莫太崑否守道深嫉之以為孔門之大害作怪說三篇上篇排佛老下篇排楊億於是新進後學不敢為楊劉體亦不敢談佛老後歐蘇複主楊大年【家塾記】 介既卒夏英公言於仁宗曰介實不死北走胡矣尋有旨編管介妻子於江淮又出中使與京東部刺史發介棺以驗虛實是時呂夷簡為京東轉運使謂中使曰若發棺空而介果北走則雖孥戮不足以為酷萬一介屍在未嘗叛去即是朝廷無故發人塜墓何以示後世邪介之死必有棺殓之人及内外親戚及會葬門生無慮數百至於舉柩空棺必用兇肆之人今皆檄召至此劾問之苟無異說即皆令具軍令狀以保任之亦足以應诏也中使大以為然遂合數百狀皆結罪保證中使持以入奏仁宗亦悟竦之譛尋有旨放介妻子還鄉而世以夷簡為長者及竦之死也仁宗将往澆奠吳奎言於上曰夏竦多詐今亦死矣仁宗怃然至其家澆奠畢躊蹰久之命大閹去竦面羃而視之世謂剖棺之與去面羃其為人主之疑一也亦所謂報應者耶【筆錄】 張安道雅不喜介謂狂谲盜名所以與歐範不足至人目以奸邪一日谒曾祖至祖父子容書室中見介書曰吾弟何為與此狂生遊又問黃景微何在問前日狂生以羔鴈聘之不受何不與吃了羊着了絹一任作怪何足與之較辭受義理也曾祖除禦史中丞固辭不拜石介以書與祖父以不拜為非其略雲内相為名臣子容為賢子天下屬望所系非輕豈可以辭位為亷安道見者此書也【蘇氏談訓】 蘇洵 老泉先生 字明允眉州人常舉進士茂材異等不中歐公上其書韓公複薦之遂除校書郎 君少不喜學年巳壯猶不知書始大發憤謝其素所往來少年閉戶讀書為文詞歲餘舉進士再不中退而歎曰此不足為吾學也悉取所為文數百篇焚之益閉戶讀書絶筆不為文辭者五六年涵蓄充溢抑而不發久之慨然曰可矣由是下筆頃刻數千言其縱橫上下出入馳驟必造於深微而後止蓋其禀也厚故發之遲志也慤故得之精自來京師一時學者皆尊其賢學其文以為師法以其父子俱知名故号老蘇以别之【歐公撰墓志】 永叔一見權書衡論目為荀卿子獻其書於相由是名動天下士争誦其文時文為一變時相韓公琦嘗與論天下事亦以為賈誼不能過也初作昭陵禮廢缺琦為大禮使事從其厚調發趨辦州縣騷然先生以書谏琦且再三至引華元不臣以責之琦為變色然顧大義稍省其過甚者及先生殁琦亦頗自咎恨以詩哭之曰知賢不早媿莫先於餘者矣【張安道撰墓表】 嘉佑初王安石名始盛黨友傾一時歐陽修亦善之勸先生與之遊而安石亦願友於先生先生曰吾知其人矣是亦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天下患安石之母死士大夫皆吊先生獨不往作辨奸一篇先生既沒三年而安石用事其言乃信辨奸略雲山巨源見王衍曰誤天下蒼生者必此人也郭汾陽見盧杞曰此人得志吾子孫無遺類矣自今言之其理固有可見者以吾觀之王衍之為人也容貌言語固有以欺世而盜名者然使晉無惠帝雖衍百千何從而亂天下乎盧?之奸固足以敗國然不學無文非德宗之鄙暗亦何從而用之由是言之二公之料二子亦容有未必然也今有人焉口誦孔老之言身履夷齊之行收召好名之士不得志之人相與語言私立名字以為顔淵孟轲複出而隂賊險狠與人異趣是王衍盧杞合而為一人也其禍可勝言哉夫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巨盧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喪面而談詩書此豈其情也哉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大奸慝以蓋世之名而濟未形之惡雖有願治之主好賢之相猶當舉而用之則其為天下之患必然而無疑者非特二子之比也【墓表】 東坡中制科王荊公問呂申公見蘇轼制策否全類戰國文章若安石為考官必黜之故荊公後修英宗實錄謂蘇明允為戰國縱橫之學雲【聞見録】 因論權書衡論曰觀其着書之名已非豈有山林逸民立言垂世乃汲汲於用兵如此所見安得不為荊公所薄曰大蘇以當時不去二虜之患則天下不可為又其審敵篇引晁錯說景帝削地之策曰今日夷狄之勢是亦七國之勢其意蓋欲掃蕩二虜然後緻太平爾曰才以用兵為事隻見搔擾何時見天下息肩時節以仁宗之世視二虜豈不勝如戰國時然而孟子在戰國時所論全不以兵為先豈以崇虛名而受實敝乎亦必有道矣【龜山語録】 宋名臣言行錄前集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