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 筆述的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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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閱唐弢先生所編《魯迅全集補遺》,覺得搜集很費苦心,雖然有的可疑的錯誤收入,有的也不免還有遺漏。巴人的《百草書屋劄記》,這回改訂五闆時已經删除了,在《越铎日報》上恐怕查不出這條來,假如有人還保存着民國三年的報紙。遺漏的有些筆述的譯文,如《河南》上的《裴彖飛詩論》半篇,在這以前還有《紅星佚史》裡的詩歌,共有十八九篇之多,有幾篇長至二十行以上。這譯本不是用魯迅出名,但其中韻文部分出于他的筆述,那是的确可靠的。我們試将第二編第五章裡的一首詩抄在下面。

    “載辭舊歡兮,夢痕溘其都盡。載離長眠兮,為夫君而終醒。

    這是一九〇六年的作品,差不多同時候自譯的有赫納(通稱海涅)的詩,收在《補遺》卷頭,可以拿來比較一下。

    胡惡夢大魅為兮,惟聖且神。相思相失兮,忍餘死以待君。”

    惡夢襲斯匡床兮,深宵見茲大魅。鬘汝歡以新生兮,兼幽情與古愛。

    “餘淚泛瀾兮繁花,餘聲悱亹兮莺歌。使君心其愛餘兮,餘将捧繁花而獻之。流莺鳴其嘤嘤兮,傍吾歡之罘罳。”

    固然赫納的詩溫麗雅馴,所以看去似乎更好,但是這兩者筆調卻總可以有些相通的地方。那十八九篇譯詩,内容不同,譯文成績也不一樣,其中最有意思的,也就要算這一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