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事拾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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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為婁縣城隍,塑像奉祀,千百年瞻仰靡窮。

    此又大反局面,亘古所無之善政,今乃創而有之,此賦役之一大變也。

    至于比較錢糧,向在分催名下責成,動辄以該圖計算,挂額盈百盈千,而排年辦糧入橐,置若罔聞,痛累分催血杖,使費賠納,種種破家,各縣皆然,不獨我邑。

    今行摘比之法,但揀欠多者票拘帶比。

    又有挂比之法,摘出票拘之戶,臨限完多者亦免比。

    一限之内、一保之中,應責者不過百人而已。

    簡便不煩,此又亘古未有之良法,受用無盡也。

    又于錢糧各款,向來逐項祭征,緻有逐項使費。

    今則地丁銀、折漕項、驿站及各衙門俸薪、新紅、仙舡、水夫、馬快等役,工食總入在存留起運款内,一條鞭起比,免得逐項造冊應比。

    又:經收錢糧之棋書,向有上台及本官公費;起解錢糧,有貼解、兌虧等費;院差、司差、道府差到縣,有饋送、請酒等費,本官拆封時,有管班、守衙、門子、轎、傘夫等使用,稍有不遂,在官府前三言兩語,立見奇禍。

    所以不得不重勒火耗,以填空壑,每兩止喝串銀六錢,大約加三火耗,又要加色。

    納戶忍氣吞聲,不敢不從,無由申訴,苦之極矣。

    豈料張太守悉知此弊,痛念民瘼,立法自封投棋,迄今二十餘載,既省民間廿萬耗費,又省棋書供應,此完納正賦之一變也。

    又如起解錢糧,向來各項各有經承,凡上司差承一到,即是他供應支持;領解錢糧,途路是他盤費;到司彈兌,是他鋪墊饋送;及至兌虧,批不能掣,挂欠解額,身羁在外,而本縣五日一比批回,本府十日一比批回,傾家蕩産,賠補兌足,而家屬受累幾次矣。

    故當經承者無有不空。

    時朱知縣到任,其時年僅十九歲,家甚富,有才幹,此時有總書唐公孫禀曰:“錢糧托經承辦解,無不虧空,不如差内丁解去,面同經承銷号,倘有虧空,竟自補足,即掣批回,萬無一失。

    ” 朱縣見說有理,竟從其言,嗣後永以為例,免經承破家之苦。

    公孫一言,造福無窮,未幾年而選授成安知縣,俨列缙紳,或者上天降福以報之也。

    總之目今征科之法,更易至精,非複舊轍,今兒童婦女,皆可立戶完糧。

    後之生長斯土者,毋忘前日之苦,特略舉數款以記之。

    至如明季服色,俱有等級。

    鄉紳、舉、貢、秀才俱戴巾,百姓戴帽。

    寒天絨巾,絨帽,夏天鬃巾,鬃帽。

    又有一等士大夫子弟,戴“飄飄巾”,即前後披一片者,“純陽巾”前後披有盤雲者。

     庶民極富,不許戴巾。

    今概以貂鼠、騷鼠、狐皮纓帽,不分等級,傭工賤役及現在官員,一體亂戴,并無等級矣。

    又如衣服之制,載在會典。

    明季現任官府,用雲緞為圓領。

    士大夫在家,亦有穿雲緞袍者。

    公子生員輩,止穿绫綢紗羅。

    今不論下賤,凡有錢者任其華美,雲緞外套,遍地穿矣,此又衣服之一變也。

    又如食用,明季請客,兩人合一桌,碗碟不甚大,雖至廿品,而肴僎有限,即有碗上豐盛者,而兩人所用亦有限。

    至順治七、八年,忽有冰盤宋碗,每碗可容魚肉二斤,豐盛華美,故以四人合一桌。

    康熙年間,又翻出宮碗洋盤,仍舊四人合一桌,較之冰盤宋碗為省。

    二十年後,又有五簋碗出,其式比前宋碗略大,又加深廣,納肴甚多,可謂豐極,未知後日又如何樣式。

    此又食用之一變也。

    至于明季所無,而今忽有且多者:如吃煙之器具,煙筒、煙袋、火刀、火石之類。

    餘幼時取火惟用撩黃紙,今用粗膏紙,則便易多矣。

    又如冠上之紅纓,明時雖有,獨用于馬鞍辔上,及梅條槍頭,今人人用以飾帽矣,遍地皆是,更有胎纓、拔纓,美細之極者。

    至海獺、騷鼠、海驢皮之類,人人用以制冠矣,從前不知此種在何處也。

    即涼帽初用藤席制成,以後或用細篾絲編者,康熙年間或用踏馬蘆皮織成,滑亮之極,獨出于江甯等處。

    今用編絨,其制尤巧,華美亦至矣。

    更有織成盤龍錦片、袍領、袍袖、及三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