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巒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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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反叛、鄧元起攻圍,州中資糧儲備已經耗盡,倉庫空竭,至今仍未恢複,加上百姓盡皆喪膽,不再有固守之意,這是第二個可以圖謀的理由。

    蕭淵藻是乳臭未幹的少年,不懂治理政務,他一到益州,便殺了鄧元起、曹亮宗,臨戰斬将,則是駕馭失方。

    範國惠在津渠敗退,今已鎖禁在獄。

    而今所任,并非那些名将貴臣,都是些稚嫩的少年而已,老百姓既不滿他們,他們又多行殘暴,民心離解,這是第三個可圖取的理由。

    蜀中所憑借的隻有劍閣,而今既已克平南安,便已奪取其險,據守他的界内,三分已得其一。

    從安南向涪,道路衆多,敵人前軍累破,後衆喪魂,這是第四個可圖取的理由。

    從前劉禅據一國之地,姜維為佐将,鄧艾既出綿竹,他即投降。

    到苻堅時代,楊安、朱彤三月拿下漢中,四月到涪城,兵未到州,仲孫逃命。

    桓溫西征,不到十天就平定該地。

    蜀地從來恒多不守。

    何況淵藻是蕭衍哥哥的兒子,骨肉至親,如其逃亡,當無處死之理。

    如我軍攻克涪城,蕭淵藻怎麼可能坐守城中而受其困?如其出關,庸、蜀士兵隻善使刀鞘,弓箭至為短少,假如遙射,不至傷人,這是第五個可圖取的理由。

     “臣聽說乘機而動,用武常法;攻暗侮亡,《春秋》明義。

    從未有舍棄幹戈而能安康時勢,不征伐而能統一天下的。

    伏思陛下總掌文、武之業,當必世之期,跨有富饒的中州,兼加甲兵之盛,清蕩海内,在于今天了。

    所以陛下登極之初,壽春來降;前年命将,義陽克複。

    淮河以外風甯天清,荊州沔水于是整肅清晏。

    正要偃甲息兵,候機而動,然而天贊休明,時機來得過于迅速,陛下雖欲暫歇幹戈,理不容已。

    緻使道遷歸降,漢境立拔。

    臣雖不才,屬身戎伍,内省文吏,不敢以軍謀自許,來到漢中,隻求保疆守界。

    然而事屬艱途,東西寇竊,臣上憑國威,下仗将士,邊帥用命,頻有微捷。

    借勢乘威,謀取大劍,克破南安,據有敵人要險,我前鋒部隊長驅直入,已到梓潼,新近歸化之民,臣等翻然懷惠,遙望涪、益二州,旦夕即可屠破。

    正因兵少糧缺,沒有出兵。

    為此而緩圖,臣擔心會失去民心,更是為賊寇幫忙。

    今如不攻取,以後圖取便很困難,臣請率領部下,很快克滅敵人,如果無功而還,臣願受罪責。

    況且益州富饒,民戶十餘萬,與壽春、義陽相比,三倍有餘,攻取的好處,實在于此。

    如果朝廷志在存保人民,不打算進攻,臣在這裡,便是無事可做,為臣請求歸家侍奉雙親,以盡孝子之情。

    ” 皇帝下诏說:“如果敵人膽敢窺伺,見機殲滅;如果不是這樣,則安民保境,以悅邊民之心。

    你圖蜀之舉,更聽以後的命令。

    正當準備席卷岷、蜀,電掃西南,你怎麼竟能以戀親辭任,中途告退!你應再展全圖,務申高略。

    ”邢巒又上表說: “過去鄧艾、鐘會率領十八萬人馬,傾出中國所有資糧,才得以平定蜀地,之所以這樣,這是拚鬥實力的緣故。

    何況為臣之才遠遜于古人,且又缺少智謀勇力,哪敢以手中所有的二萬兵力而求平定蜀地?為臣之所以敢于這樣做,正因為臣據有敵人要塞,士民向慕義舉,由此而往則易,敵人來攻則難,全力而行,理應可克。

    如今王足前進,已經逼近涪城,隻要得到涪城,則益州便是囊中之物,得到它隻是早晚的問題。

    況且梓潼已經歸附,民戶數萬,朝廷哪能不據守呢?如果據守,僅是保境之兵就已一萬,為臣而今請兵二萬五千,實際增加的兵力沒有多少。

    又劍閣天險,自古出名,張載《銘》稱:‘世亂則據以叛逆,世清則順從朝廷。

    ’這一句話,實可珍惜。

    臣知道征戰是危險的事,不易做好,自從軍隊度越劍閣以來,為臣鬓發見白,憂慮戰懼,不能片刻放松精神。

    所以勉力而為之,是因為既然得到此地而退據不守,臣恐怕辜負陛下賜予的官祿,所以孜孜不倦,屢屢陳請。

    而且為臣心裡想,正欲先攻下涪城,漸次前進。

    如攻下涪城,便是中分益州之地,截斷水陸要沖,他們外無援軍,獨憑孤城,哪裡能作持久打算呢!臣今天想讓各軍相次,前呼後應,先作萬全之計,然後圖謀敵人,能攻下城池,則獲利巨大,攻不下,也可以自保。

     “又加上巴西、南鄭兩郡相距一千四百裡,離州遙遠,經常動蕩不安。

    過去在南方的時候,因其統治很難,故增設巴州,鎮治那裡的邊民,梁州因而得利,所以就停設了。

    那裡的民間望族,有嚴、蒲、何、楊,雖不是五帝三皇,他們的族落雖在深山之中,卻多有豪強,文學箋啟,往往很是可觀,冠帶風流之人,也很不少。

    但是因離益州遙遠,無法仕進做官,至于州中政策,也無法達到那裡。

    巴境民衆豪強,便是因為沒能從梁州分出,所以抑郁不快,多生是非。

    到建議之始,嚴玄思自稱巴州刺史,攻克該城以來,仍讓他行州事。

    巴西方圓一千裡,戶口總數四萬,如果那裡立州,鎮攝華獠,則會大合民情。

    軍隊從墊江以還,不複勞征,沿途自為國有。

    ” 魏世宗不同意。

    又加上王足從涪城撤軍,于是沒能平定蜀地。

     邢巒既已平定巴西,派軍主李仲遷在那裡據守。

    李仲遷得到蕭衍将領張法養的女兒,其女貌美,李仲遷為她所迷。

    李仲遷散費兵糧,專心酒色,人有公事找他,總見不到他的人影。

    邢巒對他恨得咬牙切齒。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