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遼西之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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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之三方布置策明廷聞遼、渖繼失,乃盡谪諸臣前劾廷弼者,複诏起廷弼于家,而擢王化貞為廣甯巡撫。

    時廣甯孱卒僅千,化貞招集散亡,得萬餘人,激厲士民,聯絡蒙古,人心稍定。

    乃建議分兵屯戍遼河西岸及諸要害。

    迨廷弼入朝,請于廣甯原集步騎,制敵全力,而于天津、登萊各治舟師,分擾遼東半島沿岸,增設登萊巡撫如天津制,而經略駐山海關,居中節制,名曰三方布置策。

    今括其大意,列表如左: 山海關……經略……節制三方…… (一)廣甯……巡撫……統率陸軍 (二)天津……巡撫 (三)登萊……巡撫統率海軍 經、撫不和問題廷弼既任經略視事,以化貞分兵屯戍之議為不可行。

    疏言:『兵分則力弱,若一營不支,則諸營俱潰,故當悉聚大兵,固守廣甯,而遼河上但當遣兵遊徼,示敵不測而已』。

    化貞以所議不行,心憾廷弼,而經、撫不和之事起。

    先是遼陽之失也,都司毛文龍引逃民渡海至皮島(今海洋島),編島民為兵,分布哨船,與登州相犄角。

    會鎮江堡(鳳凰城東南百二十裡)軍人有潛通文龍者,文龍引兵襲殺鎮江守将,報捷化貞。

    時廷弼方疏請遣使朝鮮,令連營鴨綠江上助我聲勢,以實行三方布置之主義,而化貞遽以鎮江奇捷入告。

    化貞為人剛愎,不習兵事,既與廷弼反對,則日夜思得幸勝,以相陵駕,妄意李永芳在敵中可為内應,蒙古助兵可得四十萬,一切士馬甲仗、糗糧營壘俱置不問,而欲以安坐取全勝。

    兵部尚書張鳴鶴笃信其言,所請無不允。

    廷弼以部臣有意掣肘,頗不能平,由是與鳴鶴交惡。

    及化貞捷奏入,舉朝大喜,議令諸鎮海陸并進,相機規複,而趣廷弼出關節制其間。

    廷弼贻書京師,言:『兵力未集,文龍發之太早,亂三方并進之謀,誤屬國連絡之算;目為奇功,乃奇禍耳』。

    舉朝皆不直之,陰黨化貞者益多。

    自八月至于十一月,化貞凡五出師,辄以無功引還,廷弼乞敕化貞慎重舉止。

    化貞上言:『願得六萬兵一舉蕩平』。

    是時大學士葉向高,化貞座主也,頗右之。

    廷議令化貞毋受廷弼節制。

    于是朝臣自閣部逮言官皆助化貞,其表同情于廷弼者數人而已。

    熹宗令群臣議兩人去留,議未決而太祖已督兵渡河圍西平堡(廣甯縣境,東距遼河二十裡),守将羅一貫以城潰戰沒。

    時天啟二年正月,而天命七年(一六二二年)也。

     廣甯之降于是化貞用遊擊孫得功謀,盡發廣甯兵畀之,使偕祖大壽會别軍往援。

    至平陽橋堡(廣甯城東南一百二十裡),甫交戰,得功先奔,别軍亦潰,祖大壽走覺華島(今菊花島,在遼東灣西側)。

    太祖方頓軍沙嶺(廣甯東南一百五十裡)不進,而得功陰為内應,揚言敵已薄城,居人驚潰。

    化貞不知所為,踉跄西走,至大淩河,遇廷弼哭。

    廷弼哂曰:『六萬衆一舉蕩平竟何如』?乃以所部五千人授之,使為殿,盡焚積聚,護難民先後入關。

    得功以廣甯迎降,太祖整軍入,而化貞已走二日矣;遂進克義州,其餘城堡望風降者凡四十餘,乃留諸貝勒守廣甯,而盡遷遼西降人于河東。

    北京政府逮化貞,兼罷廷弼聽勘。

    獄具,二人并論死。

     孫承宗、袁崇煥之布置先是邵武知縣袁崇煥以邊才被舉,破格擢兵部主事。

    及廣甯師潰,王在晉繼廷弼籌邊,議專守山海關。

    崇煥即單騎出關,遍閱形勢,還言:『予我軍馬錢榖,我一人足守此』。

    廷議壯之,進擢佥事,使監軍關外。

    崇煥至,則經理軍事、安置遊民,夜行荊棘猛獸間,諸将稱其勇。

    既而在晉議于關外八裡鋪築重關,置兵四萬守之;崇煥以為非策,議當守甯遠,政府不能決。

    大學士孫承宗請身往定之,竟是崇煥議。

    歸言在晉不足任,乞自往督師。

    承宗才不下廷弼,而器度過之。

    比之任,乃使崇煥築甯遠城,守關外地二百餘裡。

    又修複城堡數十,練兵十餘萬,造甲仗無算,開屯田五千頃,而崇煥亦忠勤稱職,誓與甯遠共存亡。

    由是遠近歸赴,竟成巨鎮。

    至天命十年(一六二五),承宗複命諸将分戍錦州大小淩河、松山、杏山諸要害,擴地複二百裡,幾恢複遼河以西舊地。

     甯遠之役太祖自征服遼陽後,命于城東五裡營新城,備宮阙之制,建為東京。

    既而知沈陽形勢尤要,複下遷都之議。

    谕言沈陽形勝地,若有事明邊,則西渡遼河,路直且近;北伐蒙古,則二、三日可入其境;南征朝鮮,則可由清河路以進。

    于是就建新都,于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