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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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可憐我抱病來見你這一面,不要和我比體力,好不好?” 她重新坐下,淚眼凝注: “我真的不知通要怎麼辦才好?你把我弄得一團亂,我一會兒想到你的好,就難過得想死掉,一會兒想到你的壞,就恨得想死掉……哦,你不會被我害死,我才會被你害死!” 他直視着她,眼光灼灼然的看進她的内心深處去。

     “聽你這篇話,我好心痛,可是,我也好高興!因為,你每個字都證明,你是喜歡我的!你不喜歡的,隻是我的名字而已!如果你願意,這一生,你就叫我慕白,沒有關系!” “那裡有一生,我們隻有這一刻,因為,見過你這一面以後,我再也不會見你了!”雨鳳眼淚又掉下來了。

     他瞪着她: “這不是你的真意!你心裡,是想和我在一起的!水遠在一起的!” “我不想!我不想!”她瘋狂的搖頭。

     他伸手捧住她的頭,不許她搖頭,熱切的說: “不要搖頭,你聽我說……” “我不能再聽你,我一聽你,就會中毒!雨鵑說,你是披着人皮的狼,你是迷惑唐僧的妖怪……你是變化成蘇慕白的展雲飛……我不能再聽你!” “你這麼說,我今天不會放你回去了!” “你要怎樣?把我綁票嗎?” ※※※ “如果必要,我是會這樣做的!” 她一急,用力把他推開,站了起來。

    他跳起身子,不顧傷口,把她用力捉住。

    此時此刻,他顧不得痛,見這一面,好難!連阿超那兒,都說了一車子好話。

    他不能再放過機會!他摟緊了她,就俯頭熱烈的吻住了她。

     他的唇發着熱,帶着那麼炙烈的愛,那麼深刻的歉意,那麼纏綿的情意,那麼痛楚的渴盼……雨鳳瓦解了,覺得自己像一座在火山口的冰山,正被熊熊的火,燒烤得整個崩塌。

    她什麼力氣都沒有了,什麼思想都沒有了。

    隻想,就這樣化為一股煙,纏繞他到天長地久。

     水邊,阿超回頭,看到這一幕,好生安慰,微笑的轉頭去繼續漫步。

     一陣意亂情迷之後,雨鳳忽然醒覺,驚慌失措的掙脫他。

     “給人看見,我會羞死……” 他熱烈的盯着她: “男女相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什麼需要害羞的!何況,這兒除了阿超之外,什麼人都沒有!阿超最大的優點就是,該看見的他會看見,該看不見的,他就看不見!” “可是,當我捅你一刀的時候,他就沒看見啊!” “這一刀嗎?他是應該看不見的,這是我欠你的!為了……我騙了你,我傷了你的心,我姓展,我的弟弟毀了你的家……讓這一刀,殺死你不喜歡的展雲飛,留下你喜歡的那個蘇慕白,好不好?” 他說得那麼溫柔,她的心,再度被矛盾擠壓成了碎片。

     “你太會說話,你把我搞得頭昏腦脹,我……我就知道不能聽你,一聽你就會犯糊塗……我……我……” 她六神無主,茫然失措的擡頭看他,這種眼神,使他心都碎了。

    他激動的再把她一抱: “嫁我吧!” “不不不!不行!絕對不行……” 她突然醒覺,覺得腦子轟的一響,思想回來了,意識清醒了,頓時間,覺得無地自容。

    這個人,是展家的大少爺呀!父親昵骨未寒,自己竟然投身在他的的懷裡!她要天上的爹,死不瞑目嗎?她心慌意亂,被自責鞭打得遍體鱗傷,想也不想,就用力一推。

    雲飛本來就忍着痛,在勉力支持,被她這樣大力一堆,再也站不穩,跌倒在地。

    痛得抱住肚子,呻吟不止。

     雨鳳轉頭要跑,看到他跌倒呻吟,又驚痛不已,撲過來要扶他。

     阿超遠遠一看,不得了!好好抱在一起,怎麼轉眼間又推撞在地?他幾個飛竄,奔了過來,急忙扶起雲飛。

     “你們怎麼回事?雨鳳姑娘,你一定要害死他嗎?” 雨鳳見阿超已經扶起雲飛,就用手捂住嘴,哭着轉身飛奔而去。

    她狂奔了一陣,聽到身後馬蹄答答,回頭一看,阿超駕着馬車追了土來。

     雲飛開着車門,對她喊: “你上車,我送你回去!” 雨鳳一面哭,一面跑: “不不!我不上你的車,我再也不上你的車!” “我給你的書,你也不要了嗎?”他問。

     她一怔,站住了: “你丢下車來給我!” 馬車停住,阿超在駕駛座上忍無可忍的大喊: “雨鳳姑娘,你别再折騰他了,他的傷口又在流血了!” 雨鳳一聽,驚惶、心痛、着急、害怕……各種情緒,一齊湧上心頭,理智再度飛走,她情不自禁又跳上了車。

     雲飛躺着,筋疲力盡,臉色好白好白,眼睛好黑好黑。

    她跪在他面前,滿臉驚痛,啞聲喊: “給我看!傷口怎樣了?” 她低下頭,去解他的衣鈕,想察看傷口。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她發痛,然後把她的手緊壓在自己的心髒上。

     “别看了!那個傷口沒流血,這兒在流血!” 雨鳳眼睛一閉,淚落如雨。

    那晶瑩的點點滴滴,不是水。

    這樣的熱淚不是水,是火山噴出的岩漿,有燃燒般的力量。

    每一滴都直接穿透他的衣服皮肉,燙痛了他的五髒六腑。

    他盯着她,恨不得和她一起燒成灰燼。

    他們就這樣相對凝視,一任彼此的眼光,糾糾纏纏,癡癡迷迷。

     車子走得好快,轉眼間,已經停在蕭家小院的門口。

     雨鳳拿着書,胡亂的擦擦淚,想要下車。

    他緊緊的拉住她的手,不舍得放開: “記住,明天早上,我還在巷子裡等你!” “你瘋了?”她着急的喊:“你不想好起來是不是?你存心讓我活不下去是不是?如果你每天這樣動來動去,傷口怎麼會好呢?而且,我明天根本不會來,我說了,我們不能再見面了!” “不管你來不來,我反正會來!” 她凝視他,聲音軟化了,幾乎是哀求的: “你讓我安心,明天好好在家裡養病,不要這樣折磨我了,好不好?” 他立刻被這樣的語氣撼動了: “那麼,你也要讓我安心,不要再說以後不見面的話,答應我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明天,我不來,阿超也會來,你好歹讓他帶個信給我!” 她哀恻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掙脫了他的手,跳下車。

     她還沒有敲門,四合院的大門,就“豁啦”一聲開了,雨鵑一臉怒氣,挺立在門口。

    阿超一看雨鵑神色不善,馬馬虎虎的打了一個招呼,就急急駕車而去。

     雨鵑對雨鳳生氣的大叫: “你又是一大清早就不告而别,一去就整個上午,你要把我們大家吓死嗎?” 兩鳳拿着書沖進門,雨鵑重重的把門碰上。

    追着她往屋内走,喊着: “阿超把你帶到那裡去了?你老實告訴我!” 雨鳳低頭不語。

    雨鵑越想越疑惑,越想越氣,大聲說: “你去跟他見面了?是不是?難道你去了展家?” “沒有!我怎麼可能去展家呢?是……他根本就在車上!” “車上?你不是說他受傷了?” “他是受傷了,可是,他就帶着傷這樣來找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跟他又見面了!”雨鵑氣壞了:“你這樣沒出息!我看,什麼受傷,八成就是苦肉計,大概是個小針尖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