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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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枕之安虜情深狡為甚可憂也臣以謂開邊之初昔固神速善後之計今實艱為雖得地得人未見稍利而邊備實可寒心臣不敢苟無事於目前乃所願圖安於永久若一路城守朝廷可以增足戍兵增戍之兵朝廷可以長足歲費則臣雖疲懦敢不竭心庶幾上遵廟謀聊可居職今守計不備而無兵可增縱有兵可增而财用方窘以此禦寇豈臣敢當它路事宜度不殊此措置宜先於機會豐兇難測於天時伏望聖慈曲賜轸恻内量國力外察邊情深诏大臣更為遠慮明降畫略以杜艱虞臣於神宗皇帝在禦之時數陳兵議後於哲宗皇帝臨朝之日複論土疆或賜優容或因而坐廢有幹典憲實出狂愚今者再被使令未忍便為緘嘿不唯身任憂責況複職在論思雖置散投閑固重覆車之戒而納忠叙事讵忘體國之心【建中靖國元年五月上時以龍圖閣學士知延安府尋移知永興軍十月坐朝廷方選将治邊而不能饬兵務谷克謹邊備數於奏章有沮壞之議落職知金州】 上徽宗論進築非便    張舜民 臣伏以陝西河東自紹聖二年用兵至今首尾六年進築未畢覆軍殺将縻費錢糧不可勝紀每築一城自帥臣已下增秩賜金号為賞功竊按春秋之法凡稱城者謂既得其土地人民然後城之以宅人民耳今則輕師潛入三五十裡以至百裡乘敵人未覺之時數日之間苟修草創亟聞朝廷盜取功賞然自城門之外依然賊境以一徑内通晝日挾兵張弓非百十人不敢行是真謂之城乎其初帥司制置經畫每一寨屯三千人守禦計置糧草厚破公使以來吏民不旬月間人兵複抽去草糧未盡計置公使亦遂裁減其已居官吏人民日夕憂恐不成家計亦有修築逾年至今未有人居止者其兵将吏民彼此相谕本不為修築開邊止為沽将帥之賞而已以緻工作苦窳守禦缪悠若夏人一來不攻自破此皆邊人之語也朝廷高遠詭冒百端上下相蒙以緻如此昨元豐年五路出界既而回軍神宗皇帝欲自泾原路胡盧河川築十五堡以通靈州以其功賞浩大尋亦罷之五路入界所降禦前劄子畫一指揮第一不得修築城寨深慮邊臣幸賞也李憲築蘭州雖不按法然勘劾逾時終亦不賞範育帥熙河築定遠城用錢糧五十七萬當時言者以為百萬論列紛纭二年不已今既河東陝西六路進築五十餘城亦何止泾原十五堡也其一寨之費何止定遠百萬耶又自軍興已來關中歲饑流亡莩餓十室九空鹽池之利居天下之半一旦失之夫以軍事方興值累年災歉而又失大利天意可見也故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今三者皆不得其一而堅以罷将禦老師役饑民争曠土而不變者未之有也煕寜中李複圭帥環慶因出軍散鞋錢以其半尅還舊欠衆兵喧呼潰叛而出關中騷然者逾時不能定今則六年妄作曾無一人譁語此廟社之靈也每一思之使人不寒而栗用是廟堂之上日進谀言蔽哲宗皇帝聰明以謂夏人之勢至衰至削中國六路進築而無敢有抗晏然自得不複計慮此尤可憂者也臣且以近事明之紹聖三年秋九月夏人大舉寇鄜延号一百八十萬破金明圍延安陵轹諸寨種落為之一空至四年便為衰弱不能舉豈今年一百八十萬而明年徑至衰弱如此者乎雖甚愚之人亦知之廟堂執政大臣亦知之姑為此說專欲蔽上之聰明也大抵夏人用兵皆本元昊之法先謀而後戰吝啬财用愛惜人命與中國政相反中國六路進築天下困弊夏人坐觀不遺一镞臣敢望陛下止以此觀之不問可知矣夏人謀深不同中國彼一旦謀成力辦揺尾南鄉凡新築之城創開之地未有能不失者臣未死可以服妄言之刑矣願陛下以三年待之河東之人自古不曾流移以其勤儉為生少經力役今則流徙太半長安陝華米鬥一千鄜延麥麫一秤二貫三百皆足陌也自西京以封樁錢籴米運至鄜延每石為錢二十貫有畸古先有是乎關中之民十無四五以今日之勢而猶貪無用之空土非賣國而何故臣今日之說敢望陛下速罷兵養士懷民也不然将有變矣不易帥不能罷兵不久任漕司不能養士五年罷兵十年懷民恐瘡痕猶未合也古之善兵者其君莫如漢光武其臣莫如唐李光弼光武每發兵必增白須數莖光弼每臨陣常置短刀靴中人或問之光弼曰吾天子三公不可辱於賊手萬一敗北則當自裁也以光武光弼之飽戰知兵獨如此之難是何江湖書生足未嘗履邊塞目未嘗見兵革耳未嘗聞金鼓一旦輕率緫戎容易取敗贻憂君父殘害生靈曾不至於自焚者前所謂廟社之靈也紹聖三年秋臣赴任知潭州登對故嘗析陳於哲宗皇帝之前因及神宗皇帝感疾之由天顔颦蹙久之屢蒙歎韪然當是時猶未至於如此其後卒不見施行為左右大臣所蔽也故善禦者毋使窮其力善牧者毋使擾其羣力窮則車敗馬傷羣擾則瞻前失後靜思至此雖有智者不能善也方今天下之事大且急者無甚於此伏望留神三複考驗施行【建中靖國元年上時為吏部侍郎】 上徽宗論河北備邊五事  張舜民 臣猥以衰疾缪塵聖選使待罪邊陲平時責任固已非輕況當遼人新舊之交河朔累年饑流之後使遼人盟好如昔無緻渝變更不複論傥使有毫髪好惡不同前日便贻中國深憂以臣觀之今日河朔之勢正如陝西寶元康定之前将不知兵兵不知戰一旦倉卒不可枝梧邊臣若預為振舉則謂之張皇而朝廷亦自不容若依舊宴安号為無事則綱目日見頹廢有不勝舉之憂故凡議河朔之政者以今日為最難此臣所以不敢緘默必為陛下陳之也其當急務者略有數端故曰選将兵擇郡守添兵額蓄财用謹探報數事修立則邊備之術已過半矣苟行之得策亦無張皇生事之患今臣辄有所請敢望陛下留神省覽特賜主張應副則事無不集若委之有司援條沮難則無複機事矣謹别具開析奏陳 選将兵 凡言河北軍事者必曰将驕卒惰将不知兵兵不知戰此上下所同知也或者欲為之整齊訓練之則必曰河北軍情不同也稍急則生變此中外所共患也又為将者多是膏粱子弟畏河東陝西不敢往盡欲來河北百年之間未嘗知有烽火之警雖有出屯不離本路唯是優遊暇日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