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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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及然其間有召自遐遠使之對揚天資高明聖問宏奧幽仄之士乍對清光舉動語言過於兢畏偶有罷去能無沮傷蓋其始召也皆以為榮及其罷去也不勝其辱況士人或緣臣僚薦舉或為朝廷所知比之輩流必有可采苟就其材器各加試用不惟不沮傷其志是亦陛下覆載涵育之德也【熙寜五年三月上時為禦史】 上神宗乞廣收人才   呂公着 臣伏覩近诏舉才行堪任陞擢官竊觀陛下自臨禦以來虛心屈已以待天下之士士之起草茅由小官而超至顯近者不可勝數然猶孜孜以求賢為急誠欲廣收人才無所遺棄臣伏思自昔有為之君不借賢於異代然唐虞之際亦稱才難則世固未嘗乏賢而人才亦不可多得今陛下降由中之诏非徒為虛文也中外所舉蓋百有餘人雖不盡當誠參考名實而試用之宜有可以塞厚望應明指者臣又竊詳今日诏意謂乏才然數年以來天下之士陛下素知其能嘗試以事而中就閑外者尚多恐其間亦有才實忠厚欲為國家宣力者未必盡出於迂濶缪戾而難用也漢武帝時公孫弘初舉於朝以不稱旨罷後再以賢良舉帝以親擢為第一不數年間遂至宰相由是觀之人固未易知而士亦不可忽何則昔日所試或未能究其詳數年之間其才業亦各有進惟陛下更任之事以觀其能或予之對以考其言兼收博納使各得自盡則盛明之世無滞才之歎不勝幸甚【熙寜十年十一月上時自河陽召赴阙提舉中太一宮】 上神宗乞選用前日議論之人不終遺棄 呂公着 臣聞臯陶陳谟以知人為難孟子論道以知言為要所謂知人則哲能官人何憂乎驩兜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者知人也詖辭知其所蔽淫辭知其所陷邪辭知其所離遁辭知其所窮者知言也故曰帝王之德莫大乎知人而成敗之機在於察言是以堯舜在上明目達聰詢四嶽以難任人命納言以堲讒說使惡直醜正者不能亂天下之俗服讒蒐慝者不能遷人主之意然後四門穆穆而朝廷清明權歸於上而天下無事臣向蒙陛下擢在樞府中謝曰不敢縷陳細務辄論及判别忠邪之道嘗謂陛下勵精為治十年不懈小大政事日欲增葺而朝廷之間邪說尚勝大抵小人之害君子必求要切之語以中之使之不能自解方朝廷修改法度之初凡在朝野孰無論議陛下聖度兼包豈嘗記録而小人賊害指目未巳苟昔有異同之論而今不為言者所容則必指以為沮壞法度之人不可複用非陛下加意省察則端人良士類遭排格當時粗陳此語陛下頗賜開納近日除顧臨開封府推官程颢判武學缙紳聞之皆以為颢昔任禦史嘗有所言陛下不以為過有稍用之意朝廷用人不終遺棄必料傳之四方士人無不欣仰然命下數日複因言者而罷去則知臣前所陳者其風猶未殄也臣實不佞嘗為一二識者私道陛下盛德竊以為陛下春秋鼎盛履崇高之位操生殺之柄而記人之功忘人之過極天地山海之量此羣下所以愛戴而人人願立於朝也小大之臣雖奸回頗僻如鄧绾者猶降責不踰年遽複侍從授以方面則是盛明之世本無棄絶之人邪正賢不肖亦未易以一言而定也臣愚以謂今日公卿士夫嘗於朝廷法令有所可否然其愛君許國之心愈久而益明者甚衆其唱和雷同承迎附會而奸言污行卒為陛下所照者蓋亦不少然則人固未易知而士亦不可忽也況如颢者陛下早自知之其立身行巳素有本末講學論議久益疏通且其在言路日時有論列皆辭意忠厚不失臣子之體使得複見用於聖世其奮身報國未必在時輩之後兼所除武學差遣亦未為仕宦之要津而小人齗齗必以為不可者直欲深梗正路廣沮善人其所措意非特一二人而已臣區區所慮者讒說殄行之徒日以熾盛則守正向公之士愈難自立其於聖政不為無損臣受恩與常人不同苟有所當言不敢顧避緘默以負陛下優遇惟陛下幸察【元豐元年上時為同知樞密院事】 上神宗論自古治亂在用谀佞谠直之人 富 弼 臣聞自古緻天下治與亂者大綱不出用谀佞谠直之人二端而已谀佞者進則人主不聞有過惟惡是為所以緻亂也谠直者進則人主日有開益惟善是從所以緻治也此乃人主緻治亂之大略焉臣自離朝廷退居林下時亦仰知朝廷所為大率谀佞者競進谠直者多處於外雖有在朝者蓋恐觸忤奸佞亦皆結舌不敢有所開陳又聞近日中外或有事緒上撓聖懷而忠義之士但仰屋竊歎不見有聞於上者緻陛下不得知而又更張之此實非朝廷之福也惟願陛下開衆正之路杜羣枉之門講求善政變禍為福俾天下受賜坐緻太平此老臣有望於陛下其間事目甚多亦不敢妄有條列但舉其大要惟聖君留神而擇焉不爾即恐浸漬漸深禍亂将至則於時益煩宵旰之憂而亦無所濟矣老臣犬馬區區之志略陳其端伏望聖慈無少忽而深思之力行之乃天下之幸宗社之福也【元豐六年閏六月上時以司徒使相緻仕疏奏上語輔臣曰富弼有疏來章子厚曰弼言何事上曰言朕左右多小人子厚曰盍令分析孰為小人上曰弼三朝老臣豈可令分析王安禮曰弼之言是也罷朝子厚責安禮曰右丞對上之言失矣安禮曰吾侪今日曰誠如聖谕明日曰聖學非臣所及安得不謂之小人子厚無以對】 宋名臣奏議卷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