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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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下此其所以爲害也自古人君之於進賢也罔間親踈貴賤無有愛憎惟較其賢否耳故丁公於漢祖有活已之恩非徒不用而加誅焉唐太宗不恤秦王府官吏之怨嗟以爲朕與卿輩日所衣食皆取諸民者設官分職以爲民也當擇賢而用之豈以新舊爲先後哉臣願陛下稽古先王法天地之無私監漢祖唐宗之公正不以布衣寒士公卿子弟惟賢是用不及私昵無所偏徇庶幾賢者彚征以光左右【建中靖國元年三月上時除左谏議大夫】 上欽宗論緻太平在得民心 陳公輔 臣比緣奏對特蒙聖慈谕臣親自擢用之意令臣協心助成太平臣皇恐感激臣誠何人獲聞此語臣固當展盡底藴以補報萬分之一然臣自愧學術智識皆不逮人但有樸忠而已惟陛下憐之臣嘗詢諸朝士大夫皆謂今日國家夷狄之患未除太平之治誠未易緻也然以臣觀之所以勝夷狄者必在於治中國所以治中國者必在於得民心陛下無以臣言爲迂闊而不切於治也孟子嘗曰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然則民心烏可失哉臣嘗原先王所以得民心者無他莫先乎有德而已蓋易感者羣心難忘者盛德唯聖人躬行於上者既有感民之盛德故百姓欣戴於下者斯有愛上之誠心非特如此因所欲而與之因所惡而去之皆所以得民之心者也是故善政者民之所欲也虐政者民之所惡也君子者民之所欲也小人者民之所惡也善政行之虐政除之君子用焉小人去焉此因所欲而與之因所惡而去之民心其有不得哉臣不敢遠引前古請以今日觀之陛下養德東宮十有餘年恭儉出於天性聰明本乎生知愛民之誠未占有孚動民之行不言而應盛德之至固足以感民心矣及乎一旦即位遂取其政之善者略施行之政之虐者略除去之忠良之君子以次召用奸惡之小人以次竄殛於是天下翕然莫不仰戴聖朝如重隂蔽天初見赫日如大暑執熱初濯清風豈有不得其心者故雖金寇之兵圍逼京師幾四十日而都城百姓鹹願固守無一人有離心四方援兵不日皆集無一士有叛志以至於州縣之間人情帖然盜賊不敢乘間而起此何以緻其然哉實有以得民之心而已陛下誠能効大禹之克勤體文王之節儉至誠以行之不倦以終之檢身不及從谏如流孜孜圖治日謹一日則其德愈盛而不替矣民心焉往而不歸哉然後與宰執大臣相與講明求其善政盡舉行之凡所謂虐政蠧國害民者除之唯恐不盡擇其君子盡召用之凡所謂小人蠧國害民者去之唯恐不至則所以得民心者至矣夫民心既得則中國焉有不治中國既治則夷狄焉有不服哉此太平之功所以可圖也昔齊宣王畏諸侯之侵孟子曰臣聞七十裡爲政於天下者湯是也未聞以千裡畏人者也滕文公以小國間於齊楚孟子獨告之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効死而民弗去孰謂陛下以一人之尊有天下之大尺地無非王土一民無非王臣區區以夷狄爲畏哉臣願陛下勉之但思所以得民之心彼誠不足畏矣【靖康元年上時為左司谏】 上欽宗論君道本於民   胡安國 臣聞古者人君南面向明而治蓋取諸離爲日至明之象也日食常數耳春秋每食必書何也日者人君之表苟有食之則暗而不明矣臣子倍君父則暗而不明妾婦乘其夫則暗而不明政權在臣下則暗而不明夷狄侵中國則暗而不明故春秋每食必書所以爲南面之大戒也昔漢元帝即位之初更制七十餘事以公田及苑振業貧民減樂府員罷黃門狗馬除甘泉宮衛息角抵齊三服官節用愛民其稱甚美然紀綱日紊國祚日衰奸宄日強黎元日困以知人不明失其操柄耳蕭望之社稷之臣而恭顯譛令引決於私室張猛忠正之士而自殺於公車劉向宗室之英也排擯诋毀令不得進用至於許史宦官則信任不疑大本既失雖有恭儉之小節何足以正紀綱隆國祚抑奸宄救黎元之困厄乎至如昭帝以齒則不逮孝元之長以文學則不如孝元之博雅以奉身調度又未必如孝元之節儉也然能辨上官桀之詐信任霍光漢祚複安黎元按堵誠得君人之本耳陛下有溫恭之德有儉約之行有憂勤願治之誠有好謀納谏之善過於漢元遠矣抑未知羣臣之邪正皆巳明白於胷中而不惑乎亦有疑焉而未之決也如其不惑則固善矣傥有疑焉而不決之於早則君子必遠小人必親天下之事去矣小人善窺人主之指意以求合君子則惟義之從而不苟是故古之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正其心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四者不除親小人遠君子必矣陛下誠能格物緻知以誠意正心而鑒於春秋所書侵蝕之咎洞察正邪灼知忠佞如日中天臨照萬物則君人之本立而天下之事定矣【靖康元年上時爲中書舍人】 宋名臣奏議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