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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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臣答稱:『對馬島,古時爲慶尙道所屬地方,爲倭所占,年代已久。

    要時羅乃對馬島生的倭子,不是被擄人。

    但通我國言語,爲人極狡詐。

    前日中間肆行謊說欺瞞者,皆是這奴所爲矣。

    』經理說道:『欲留之於彼,則隻恐不堅牢。

    』臣答稱:『天下安危大機,都在老爺身上。

    不但說我國存亡而已,望老爺商量』雲。

    敢啓。

    」傳曰:「知道。

    」 ○政院以經理都監言,啓曰:「昨夕,經理往成均館,直入聖殿,不爲焚香,鞠躬拱手加額,開紙匣謂曰:『天朝則文宣王牌,書以至聖先師孔子之位。

    爾國何以文宣王書乎?」仍周覽大聖殿、明倫堂舊基,受館官拜禮於明倫堂,答揖。

    又爲周覽明倫堂後嶺,由昌慶宮、集春門,穿過兩闕後苑,從昌德宮敦化門,出還于下處。

    敢啓。

    「傳曰:」知道。

    「 5月10日 ○甲午,王世子朝問安。

     ○備邊司啓曰:「伏聞麻提督近將南下。

    糧餉措置,固已緊急。

    又聞劉提督之兵,未久入來雲。

    京城糧餉,尤爲急切。

    天朝馬價銀,已命用之,此銀若趁時貿穀,則猶可以救數日支給。

    請令戶曹,火迫磨鍊,刻日貿得爲當。

    」傳曰:「依啓。

    」 ○遊擊葉士忠揭帖: 不侫防信醴泉,而貴疆慕義士民,向風附集,辱其壺漿,延勞兵士。

    旋聞易地攀留之心甚切,藹然有同父子骨肉,眞乃天下一家。

    曾移咨謝聞外,不侫初至義城,方諸列邑,殊甚荒涼,途罕行人,音稀鷄犬。

    不侫撫髀傷心,嚴加戒飭,遍示通衢,多方招來。

    詎意貴國冠裳之民,易感忠義之風?一月之內,歸來日衆,起耕田地,輻輳商賈,宛然景物一新,中興有象。

    皆賢國殿下,君相明良,素恩敷洽之所緻也。

    閑仕居民,卒供酒饌,什倍醴泉之盛,陳設弊營之中,遍勞我師,又爲不侫竪碑,過情益增顔汗。

    皷動官兵,鹹飽德而圖報矣。

    伏惟鑑照。

     ○政院啓曰:「統制使軍功告身,盡爲査點,今將下送矣,但閑山戰敗之人,姑待査覈,故裵興立等三十餘人,功在一等,而未蒙賞典。

    且此軍功磨鍊,與本鎭所報,分等高下,多有懸殊。

    海中遐遠之人,不知朝廷消息,姑待査覈之敎及備邊司參酌磨鍊之意,專未聞知。

    恩命一頒,或不無功同賞異之嘆。

    請令該曹,將前後啓辭及傳敎曲折,詳細論理,行移於統制使,使之曉諭陣中何如?」傳曰:「依啓。

    」 5月11日 ○乙未,王世子朝問安。

     ○持平鄭?等來啓曰:「下三道素稱府庫者,非但人民稠居,田土沃饒,巨家、大族,無邑不居,人材甚盛,故壬辰之變,多聚義兵,能禦強賊。

    湖南州郡,雖間有敗邑,不至全沒者,皆是士人之力也。

    及其舟師之敗,賊陷一道,士民之死者,不知幾千,餘存者避亂,流離於關東、海西、畿輔等地。

    扶攜老弱,遍滿道路,稱貸丐乞,其爲瑣尾之狀,若經重瞳,必嗚咽哀痛之不暇矣。

    前者自上因備邊司啓辭,下諭於京畿,安住存恤,其愛民之誠,無以加矣,而未聞有一人體奉盛意而擧行者,豈不痛惡哉?祖宗朝如欲安接流民,則以位高宰臣,稱賑恤安撫使,專委設施,農牛、農器、種子等物,及期措備題給,俾遂資生之計,此實仁政之大也。

    目今流寓士民,坌集京城,國無儲貯,不得接濟,不久將塡丘壑,極爲矜惻。

    若以東西郊甸無主陳荒之田,從願分授,則雖失春耕之望,可及於秋耕兩麥,是豈偶然哉?但無主管措置之人,徒爲文具,不蒙實惠,速出安撫使,急急措畫,使京外一體施行。

    」答曰:「依啓。

    」 ○上往見麻提督。

    提督曰:「聞賊將有可去之勢雲。

    若軍馬齊到,則不出三年,當爲完事。

    」上曰:「小邦討賊則不能,賊情則實知。

    其所謂退去之言,皆是瞞我之謀,萬無無故自退之理。

    其意必呑小邦然後已。

    」提督曰:「彼若或不去,當以大兵進討。

    貴國人鄭起龍、金應瑞、韓明璉,皆好漢,善殺倭賊,可與討賊。

    且金應瑞招來乎!」上曰:「依命。

    」提督曰:「麗人善銃者,二百餘人,調發赴戰。

    彼銃則我銃,彼馬則我亦有馬,可以兩技當之。

    前者吾軍大口、三嘉之役,韓明璉善爲戰。

    昔者貴國事詩書,不事幹戈,故不善戰,今則稍學矣,最爲善戰,我亦重賞稱美之。

    如此之人,貴王亦皆褒賞,以勸他人。

    」提督曰:「此後須務兵事,不但用文字而已。

    鳥銃、馳射等事,十分勉力。

    」上遂告辭而出。

     ○備邊司啓曰:「國計至急,策無所出。

    自古軍興之際,不得不以理財裕食爲務。

    甚至茶酤之利,亦皆爲之,誠出於不得已也。

    我國乃濱海之地,無處不産魚鹽,民間皆賴此以食。

    若其事有統領,區處得宜,則軍食將自此而生,而公私兩便矣。

    魚鹽、鐵物之議,朝廷區畫已久,而隻議主管無人,各處差遣之人,徒有紛紜之弊,利歸於己,而不足以濟公家之用,極爲寒心。

    古者以轉運使,兼鹽鐵之任,以濟軍興,此乃歷代之規也。

    我國高麗時,置義倉之鹽,亦此意也。

    請令駭司,急速講究,知委着實擧行。

    此乃救目前之急,而其於經遠足食之計,實有利益。

    敢啓。

    」傳曰:「好則好矣。

    法令非有脛自行,必待人而行。

    我國之事,法非不美,令非不善,不知何故畢竟未見其效。

    隻見弊之隨法,如形之有影,隨處必到,法反爲影,弊反爲形,民間囂然不安,非徒無益,或又害之。

    嗷嗷小民,不能措手足,此不可不察也。

    如欲必行,須得能幹其事者任之。

    不然,或擧措乖當,或憑公作弊,侵奪其小民所資食者,而絶其喉,邦本顚矣。

    雖有粟,不可得而食之。

    」〈史臣曰:「美矣,是言!眞是人君之言,救民之誠也。

    當時民生僅免瘡痍,子不保父,夫不保婦,流離失所,庚癸相呼。

    雖有海畔之民,皆是朝夕之人,其間或有煮鹽,或有漁採,力綿勢蹙,救死不贍。

    若自公家,收其征稅,則吏胥暴之,縣官侵之,一斛之征,將至一斛,一鬥之稅,反過一鬥。

    以此料之,則一月之煮,雖盡輸公家,不足充其數,而猶有後責,其安能保殘民而裕兵食乎?甚矣,籌策之拙也!假令稅斂之法無弊,得鹽以萬數,以鹽換粟,必於民間出納之際,吏緣爲奸,民不見鹽,而納粟者滔滔,此烏有以鹽換粟之意乎?亂離以後,募粟之官,無邑不有,無村不在,而一人所募,不知其幾百千石,而歸於公者,僅得什一,而肥於己者,十居其九。

    誠能以八道募得之粟,盡歸於公,則軍食不足憂,公需不足慮,此而不顧,反欲稅鹽而增之,以若所爲,求若所欲,雖盡稅天下之物而增之,未見食之裕,而民益病矣。

    聖上明哲,洞燭此弊,惻然之心,溢於言表。

    苟有一人體行至仁,而今日去一弊,明日革一弊,使飢渴之民,得蒙解倒之恩,則親上之心,死長之義,一朝沛然,而莫之能禦。

    誠如是也,兵不足憂其怯也,食不足憂其匱也,盜賊不足憂其憑陵,舊物不足憂其光復。

    嗚呼!計不出此,而導吾君漢武之弊政也,嗚呼!天將不祚東土耶?」〉 5月12日 ○丙申,王世子朝問安。

     ○楊經理回謝,上迎入坐定。

    顧點後階芍藥花曰欲賞彼花,遂下庭,手弄花枝,卽還本座,須臾遂辭出。

    〈經理,豁達有略之人,爲國盡忠,號令必嚴。

    今此東征諸將之中,可謂第一,而略於詳密。

    母喪起復,而不謹喪禮,鼓吹飮食,無異平時,但不服吉服而已。

    此當時中原弊風,不足多責於此人,而慮事率爾發於意,則雖千百人言之,不少撓改,是乃斯人之病痛也。

    求備於人,其難乎哉!〉○麻提督回謝而去。

     ○持平宋應洵來啓曰:「自亂後,每慮國事未易完集,凡有事爲,輒遣別差京官,一道之內,或稱募粟,或稱貿穀,各作名目,出入州郡、村落,辦出之際,非但騶從、廚傳,其弊不資,侵擾民間,怨咨亦甚,故物議頗以爲未便。

    今者以銀換米時,分遣勤幹之人,刻日貿得雲,今所貿米之處,皆是水邊一帶十四官也。

    令監司擇定幹辦守令,水上、水下,各定一人,則凡有人心者,當此危急之時,安敢任置,不卽擧行乎?請勿遣京官,專委監司、守令,另加施行。

    」傳曰:「依啓。

    」 ○以黃廷喆爲掌令,洪汝諄爲知義禁,李慶全爲禮曹佐郞,羅級爲弼善。

     ○備邊司啓曰:「關王廟行禮事,我國前者未有此等禮節。

    且明日則太爲急迫,難依天將所言施行。

    唯慮經理、提督先到,而請主上則似爲難處。

    然以奠儀未備,禮節未講,又不曾緻慮,不敢輕詣廟下之意答之,而令禮官,博考可據之儀,講定施行,恐爲無妨。

    但中朝則必以明日生辰爲重,而是日行禮。

    若天將等固請,則無辭再拒,極知苟簡,而勢似不可已矣。

    或以爲:『明日自上不必親臨,另差重臣,行禮爲便』雲。

    但皇上遣官緻祭,而我國又有遣官之擧,則天將等必以等尊爲怒,此亦不可不慮。

    今日臣德馨議于唐官,則彭中軍等以爲:『諸老爺必行四拜禮,國王看他行禮何樣,一樣行之爲可』雲。

    此則不可一遵其禮。

    黃應陽等以爲:『關王是假王,雖有尊神之義,國王平時則不必親拜,差大臣行禮爲得體。

    但今當闆蕩奔遑之時,中朝小官來此者,國王亦禮貌之,爲朝鮮新立之廟,國王一番降屈,未爲不可雲雲。

    』天將等牢請,則固辭亦難,急令禮官,隻講燒香緻敬之儀,觀勢而進退之如何?」傳曰:「依啓。

    」 ○禮曹啓曰:「關王廟緻祭之儀,我國前所未有,而禮節未講,固難率爾處之。

    但天將固請,則勢不得已,姑依備邊司啓辭,隻行焚香緻敬之儀何如?」傳曰:「依啓。

    」 ○弘文館啓曰:「關王廟行禮,博考事傳敎矣。

    歷考諸書,往昔群祀之類,他無所據,唯宋祖開寶三年,令有司,品第前代功臣、烈士以聞,而關羽亦在其中。

    所謂關王廟者,不待皇明,而已有其祀矣。

    至於天將,則極其尊敬,四孟歲暮及其生辰,皆遣官緻祭,載在《會典》《增祀神祇》之首。

    此經理諸公,所以趨廟燒香,而又欲自上行禮也。

    但以我國言之,無此等祀禮,雖欲求其近似相倣之規,而亦未得考。

    旣非應祀,而率爾處之,則恐未合於典祀之宜。

    」傳曰:「依啓。

    」 5月13日 ○丁酉,王世子朝問安。

     ○黃指揮應陽詣闕,請見主上,上乃接見。

    應陽曰:「安州、定州一帶地方及黃海道,多有禦人之寇,刼奪天朝人物。

    願國王嚴禁之。

    」應陽辟左右謂曰:「朱元禮之來,洞知賊情,許以和說,而及其退兵,竢其半渡而要擊之,則必無不勝。

    然更聞之,則淸正築城高塹雲,此乃防守之計。

    吾之自治之道,亦不弛也。

    劉摠兵入來,則經理欲與之偕下南方矣。

    」上曰:「當此夏月,用兵極難,而隻以川兵一萬,往攻強賊,賊若不退,經理仍留耶?遂爲退軍耶?退軍則損威,未知何以處之?」應陽曰:「夏月用兵非便,而吾若苦之,則彼亦苦之,而且川兵,素不畏炎熱故也。

    」上曰:「大人以小邦事,明以敎之,不勝感激。

    」應陽遂相揖而退。

     ○今日,乃關王生辰也。

    乃成塑像諸具緻祭,請上亦幸祭之。

    此廟中國有之,而我國則無之。

    非祀典所載,而經理強之,上不得已將往焚香,而乘輿已駕,大雨暴下,停行。

     5月14日 ○戊戌,王世子朝問安。

     ○上親祭于關王廟。

    上進跪焚香,連奠三爵。

    上前後各行再拜禮。

    禮畢,遊擊設庭戲,邀上共賞。

    司諫院啓曰:「接見至嚴之地,設以優倡雜戲,自上親臨,極爲未安。

    此雖出於唐將之所自爲,而爲政院者,固當歷階周旋,措辭請告曰:『國君相見之際,不當設排優。

    小邦上下,沈痛在身,不忍見此娛戲。

    且事神之所,如是褻慢,亦非尊敬關王之意』雲雲,則天將未必不從。

    不然則辭以禮畢,速請還宮,未爲不可,而不能周旋,緻有此事,極爲非矣。

    請都承旨、色承旨,竝命推考,速爲還宮。

    」答曰:「天將前措辭,不可如是爲之。

    任其所爲,豈爲大段?」 ○持平宋應洵等來啓曰:「關王廟行禮,雖不得已,幕次前設雜戲之事,則似涉戲玩,非人君所可觀也。

    請接見後,以權辭周旋,速爲還宮。

    」答曰:「雜戲則未安,而天朝所爲之事,周旋止之爲難。

    酒禮自此請撤,事勢亦難,不得從。

    」 ○兵曹啓曰:「大鍾懸具,今已改造,今日爲始擊之雲。

    」〈此鍾,乃苧前洞後嶺高起處也,乃經理所指敎處也。

    〉 5月15日 ○己亥,王世子朝問安。

     ○戶曹啓曰:「樸毅長論賞當否,依傳敎議于大臣,則領敦寧府事李山海、領議政柳成龍、行知中樞府事鄭琢、左議政李元翼,皆以爲:『如此之時,措備軍糧,至於七百餘石之多,極爲可嘉,而加資則過重,參酌適中論賞』雲;海原府院君尹鬥壽以爲:『如此闆蕩之時,措備軍糧,至於七百餘石之多,至爲可嘉,而毅長已在宰列,不必以此論賞』雲;右議政李德馨以爲:『加資則過重,參酌論賞,而別爲下書,以示褒奬之意爲當』雲。

    大臣之議不同,何以爲之?敢稟。

    」傳曰:「別賜戰馬,下書褒奬可也。

    」 ○持平鄭?來啓曰:「臺監之任非輕,所當擇授,而近來除授之際,多以新出不經事武官塡差,各司請臺時,事多虛疏。

    自前文官交差,其意有在,而久不擧行,殊甚未便。

    請自今後,以文官交差。

    且監察減省,時存者隻九員,其中三員未差,各司請臺,未能周旋。

    後政盡數差出。

    」答曰:「依啓。

    」 5月16日 ○庚子,王世子朝問安。

     ○上往見梁布政。

    布政曰:「天朝大軍,方在慶尙,而糧餉不繼,日夜憂慮。

    」上曰:「皆會于忠州督運矣。

    」布政曰:「糧餉若絶,大軍還退,非但不攻賊,必有內憂。

    欲使天兵運糧,則戰士不可役。

    須速督運。

    」上告辭遂出。

     ○水兵陳璘軍九千餘名,四月二十七日到遼東。

    劉綎已到義州,分三運發送,先運一萬三千餘名。

    王監軍、徐主事平壤離發,兵馬三千。

     ○上曰:「今糧餉垂絶,天兵有枵腹之憂,而至於百官,不得受散料雲。

    此豈獨有司之罪哉?實由予冒居之緻,不覺涕下。

    予一日再食足矣,不必三時。

    該司供上飯米,減半進排。

    且內有米石少儲,今下五十石,令戶曹受去。

    」 ○備邊司啓曰:「西方,根本之地,其監司最爲善治。

    若非其監司,則不可爲矣,此時召來不當。

    某條不可周旋乎事傳敎矣。

    關西方伯,此時遞易,臣等亦甚憂慮。

    上年經理亦有此分付,而李德馨再次面稟、使之仍在其任。

    今者旣發票文,而分付之辭,比前尤緊重,事勢不得不遵施,更爲周旋極難雲。

    旣不得不施,而有所推阻,使經理有不平之意而後處之,則事甚未安。

    臣等與李德馨反覆商議,韓應寅似當速爲召還,而差出其代,急速馳赴。

    敢啓。

    」傳曰:「西方爲今日根本之地,許多天將往來之路,由于此,桀驁虜酋朶頣之計,在乎此。

    爲其監司者,必須如蕭何之守關中,然後乃可爲也。

    韓應寅盡心國事,其才亦優。

    今見經理大人憲牌之辭,誠不讓矣。

    予方倚此人,若於此時召來此人,則彼此無及,而國事去矣。

    左彼則可展其才,來此則所謂不能善其後,實爲無益,予實悶焉。

    在朝諸臣,歷歷可數,如應寅者,固未易得。

    予意決不可遞。

    欲作揭帖呈之,否則欲親往稟奪進退。

    大槪經理之意,以在京諸臣,不能稱職,故至招外任之方伯,以委任事,予未免赧赧于中矣。

    且措糧運糧,爲今日至急至緊之事,譬如人之有病者,痰上喉間,呼吸不通,必先治此證,然後他證可治。

    今日必接濟糧餉,然後他事可爲。

    大臣一人差出,或下去忠州等處,號令總督可也。

    竝議啓。

    」 5月17日 ○辛醜,王世子朝問安。

     ○經理因白潢稟帖謂曰:「鄭仁弘當軍餉竭乏之時,勸義納米,極可嘉奬。

    此稟帖,啓知國王,一面行喩於鄭仁弘,使之終始盡力,以補國家之急,後日大加陞賞,可矣。

    」 ○旱甚,行祈雨祭。

     ○右議政李德馨啓曰:「上年十一月間,經理欲得細得西生形勢人,而慶尙兵使成允文、蔚山人樸應良、訓鍊正徐慶元起送,經理盤問蔚山、西生浦等形勢,作圖以看,遂與帶行,到義城,令與降倭呂汝文,一同哨探。

    及到慶州,哨探來報,經理深以爲喜,行軍之日,爲先鋒向道,至於島山二十四日之戰,多得首級,或入城底,誘引汲水倭人,或哨探于梁山、東萊、西生甫等處,至於四遭,而自壬辰以後,無日不爲從軍,妻子盡死於賊手,亦爲可賞。

    令該曹,量宜論賞,以慰積勞,以示激勸。

    」 ○持平宋應洵等來啓曰:「近日旱氣太甚,審理冤獄,掩骼埋胔,修溝壑淨阡陌等事,急急施行。

    」 5月18日 ○壬寅,王世子朝問安。

     ○戶曹啓曰:「麥、米參用事,經理已爲分付。

    使諸道,一體遵行何如?鹹鏡道則與天兵,一路絶遠。

    雖有嶺南移轉之事,大麥亦少,不必作米。

    其餘各道,則不久當收大麥還上,以其還上大麥,量留明年種子,竝與耕麥,盡行作米,且舊麥不合於種子,此則全數作米,一一數目啓聞。

    與嶺南附近之道,則一道運送亦當,此意鹹鏡道外京畿等七道觀察使、開城留守、總管使、分司堂上、調度等管糧使臣處,竝爲下書爲當。

    小麥則諸道所産不多,必不多得。

    先計田稅及種子應用之數,其餘亦爲啓聞。

    江原道則種子、田稅外,無遺運送嶺南,嶺南時下所收,竝依經理分付支放事,竝及於下諭中亦當。

    近日下諭之事,若不別遣宣傳官,例多遲滯。

    此等之事,雖不可每每差遣宣傳官,齎去人,令兵曹,各別擇定差官,因緻遲滯,以悞軍興重事。

    」傳曰:「依啓。

    」 ○卯時,日有兩珥;午時、未時,日暈。

     5月19日 ○癸卯,王世子問安。

     ○以樸弘老爲平安監司,鄭光績爲兵曹參判,洪慶臣爲掌令。

     ○上幸慕華館,迎徐主事,〈仲傃。

    〉行酒三杯而罷。

     ○幸徐主事所館處接見,酒三行,又罷還宮。

     5月20日 ○甲辰,徐主事回禮,酒三行,請辭。

    上曰:「聞周提督出來雲,未知何時入來乎。

    」主事曰:「分軍守鴨綠矣。

    周提督領上水軍,守旅順口;朱摠兵領下水兵,守鴨綠,蓋以旅順口,分爲上下也。

    」言訖,遂辭出。

     ○兵曹啓曰:「國儲罄竭,禁軍等名雖受料,皆是腐臭,至於今朔,則幷與其陳腐而不能受食。

    皆是久遠侍衛之人,一朝無端散解未安。

    鹹願分爲數番,使歸其鄕,自備私糧而上京復仕雲。

    近聞此輩過半,無根着遊仕之人,一朝料絶,無以自存,往往或有絶食累日,菜色滿面,不能運身者,或乞貸於人家,如丐人之爲者。

    近日之勢,誠爲急急,而至于今日,則滿庭號訴,皆出於切迫。

    觀渠淸勢,親見國家之蕩竭,故雖不敢以飢餓,緻怨於公家,而長飢苦仕,情則切迫,乃爲悲痛之呼。

    請令此意,議于大臣,事勢苟無奈何,而不得不散遣,則自曹分番處置矣。

    」 ○經理悶其西邊不卽輸到,使李德馨,親往西邊催攢,而爲此牌文曰: 都察院爲緊急軍糧事,南駐兵餉告急,京倉糧料已盡。

    今水陸兵馬十萬,漸已俱集,北面運船,數日方到一二。

    業經屢催,玩揭如故,本國大臣安得坐視?右議政李德馨,旣便親詣平安、黃海地方,齊聚船隻,定立期限,往返儧運,通限半月,務足二十餘萬,方可接濟。

    如有違令踰期者,輕則徑自綑打,重則一面啓知國王,一面拿解,本院究罪。

    倘悞軍興,連坐該官,決不姑息。

    須至牌者。

     ○以金玏爲大司成,柳夢寅爲軍資正。

     5月21日 ○乙巳,弘文館副提學吳億齡、應敎申欽、校理李尙信等: 伏以,天下之大本,在於人主之一心;本源之澄治,在於聖學之講明。

    其所以提掇緝熙之功,豈容有一息之間斷哉?是以古之人君,雖身遭搶攘,涉履艱險,而莫不以學爲務。

    或投戈講藝,息馬論道,或留意典籍,採爲龜鑑,終成撥亂之功,豈無其自而然乎?臣等竊見,殿下自上年秋,停禦經筵,今至一年之久。

    蓋以天將沓至,軍機旁午,接待之勞,酬酢之勞,無有餘暇,可及於此故耳。

    第惟經幄之設,不獨爲章句訓詁而已,文義講論而已,蓋將硏窮蘊奧,商確古今,體之於心,措之於事,疇咨啓沃,莫非爲吾端本出治之資。

    工程不繼,則德業難就;箴警莫聞,則怠忽易乘。

    乾健不息之誠,或不能無間於幽獨之地,奮勵有爲之志,或不能無替於燕閒之時。

    其何以處萬事而曲當,裁萬變而不爽哉?況艱虞之日異於理平?群策之屈,在於廣詢。

    雖時事潰裂,無復可爲,諸臣薄劣,無所裨補,而以殿下好問之誠,誠能頻加引接,使之畢達所懷,則千慮之愚,豈無一得?萬幾之應,豈無一助?聖人能通天下之志,故能成天下之務。

    譬之人身,癢痾疾痛,有動於百體之中,而心必先覺者,關節、脈絡,無一不繫於心,而觸之必應也。

    今國勢之急,非特如癢痾疾痛之比,而上下之情,或不能如一身支體之有觸必應,則痁隔滯閼,豈非可懼之甚者乎?伏願殿下,懲曝寒之無常,念視聽之不廣,於天將接應之暇,玉體安寧之際,特開講筵,出於便殿,論辯義理,切劘治道,于以薰陶其德性,啓發其聰明,使日將月就之功,優入於廣大精微之域,而若接待頻煩,天時方熱,或不便於每禦經筵,則亦宜令輔弼臺閣之臣,不泥常規,召對無時,極意咨訪,虛心聽受。

    凡天命之去就、人心之離合、民生之休戚、群情之得失,與夫選擇將帥,接濟軍興,收拾人才,嚴明黜陟之宜,無不披露於冕旒之下,而殿下折衷而用之,則人思自盡,隨事獻忠。

    上下交孚,情意無阻,國事庶有濟,而轉危爲安,未必不基於此矣。

    大敵壓境,國步累卵,百爲堆敗,茫無模撲。

    籌畫雖勤,成效則罕,注措雖勞,虛文蓋多。

    如絲之棼,未得其緖,如水之潰,將不可遏,弘濟之難,孰有如今日,而顧乃君臣上下,邈不相接,有若溺於姑息,置國事於無可奈何之地,一趨於亡而不自振者乎?臣等聞君者,天也。

    天之所以強健不屈者,以其動而不息也。

    惟其動而不息,故明之爲日月,震之爲雷霆,潤之爲雨露,此皆由乎動也。

    若使天行而或息,則將無以得覆幬之職,而生物之道,或幾乎息矣。

    爲今之務,莫若殿下先自樹立,廓然奮發,如天之動而不息,以爲群下之倡,則智者竭其謀,跛者策其鈍,精神氣脈,渙然一變,而於修內攘外,雪恥除兇之方,亦思過半矣。

    伏願殿下留神焉。

     答玉堂箚曰:「省箚,意則甚好,良用嘉焉。

    但酬應之苦,接待之勞,身且不保,奚暇及他?此時責之以展卷尋摘,勢所難能,姑待後日。

    若其引對,則當於暇日爲之。

    」 5月22日 ○丙午,江華府所造木馬上來。

    禦覽後,置于備邊司,唐人見之譏笑,使之處置。

    有一人自以爲能造木馬,使之造作,幾經半年,造成一物。

    大槪形如酒槽,而四足,以鐵索相拘攣,雖一身遍擊之,無一處動處。

     ○正言李惟弘等來啓曰:「禦史趙存性,受命運督,稱以疾病,不勤職事,已甚無謂,持身不勤,取侮列邑,大失禦史體面。

    請命罷職。

    」 ○持平宋應洵來啓曰:「禦史趙存性,以禦史承督運之命,而不念國事之急,放置官船,任他私載,至於其奴船隻,隱匿閑遊,事甚駭愕。

    禦史而行私如此,則安能刷出私匿之船乎?極爲無狀,請命拿鞫。

    」答曰:「依啓。

    」仍傳曰:「如趙存性者,差禦史送之者,尤爲非矣。

    」 5月23日 ○丁未,軍門聞老羅赤挑釁,至於發使行文,緻諭嚴勑。

     ○持平宋應洵來啓曰:「當此邦家多難,天兵糧餉垂絶,擧國臣民,遑遑汲汲,少有人心者,莫不痛懷,而船隻刷括,輸運方急之際,前監司柳永立,曾玷宰列,不念時艱,徒知利己,隱漏其船,見捉於禦史,其爲無狀極矣。

    前正郞柳東立,以朝官,亦漏其船,竝爲見捉。

    此不重究,則其何以維持法綱,以濟國事乎?請竝命拿鞫。

    」答曰:「依啓。

    」 ○戶曹啓曰:「以領中樞府事沈守慶辭料箚子,令該曹回啓事傳敎矣。

    大臣給料,當否定奪,體面非輕,故議于備邊司,則如是屢次辭之,一向不從,亦似未安,依法典一品奉朝賀,五品祿題給之例,磨鍊爲當雲。

    令本道,依此施行,此意下諭何如?」傳曰:「依啓。

    」 ○以司憲府尹根壽等推考公事,傳于政院曰:「律文則不知矣,以此爲遷官事發雲,若遞任後現出,則謂之遷官事發,此豈遷官事發乎?且豈無罪人逃躱之律乎?此何以不能爲之律,照之乎?」 5月24日 ○戊申,李提督如松畫像,設祭於平壤。

    唐人見之者,或咨嗟而嘆息。

     ○經理都監啓曰: 「昨日早朝,臣以鄭起龍處密諭辭緣,爲稟帖,則經理卽時批送於茅遊擊。

    係是軍機,其稟帖敢啓。

    」 傳曰:「知道。

    」 稟經理都察院臺前。

    職昨蒙老爺明諭,卽差訓鍊院判官姜雄一,密諭於鄭起龍,着令偵探得實,協同在彼天將,相機善圖去訖。

    惟念兵有可乘之機,而千裡稟命,則恐失機會,似當任彼自專,便宜進退。

    職聞晉州本城近處,田土肥饒,倭奴及被擄人,屯耕禾麥,盈疇茂盛。

    如潛師襲勦一陣,取之爲我糧,則亦一利也。

    乞老爺商量指揮。

    爲此理合,具稟。

     5月25日 ○己酉,正言李惟弘來啓曰:「義州近處避亂人及奸民之牟利者,圖受陸運之糧,換以銀子,及到應納之站,始爲貿米以納,而唐人之運米義州者,亦有隻佩銀子而來,以爲貿納之地,交相征利,日以爲常。

    以此義州以南,民粟已罄,更無餘儲,不遇兇年,而人將餓死,豈不寒心?前此已有朝廷禁令,而任事之人,慢不遵行,使興販之徒,任其耗蠧,極爲駭愕。

    請任事該官推考。

    黃海道,地窄民殘,物力蕩竭,自新設兵使之後,尤不成形樣。

    請令備邊司,早爲處置。

    」答曰:「依啓。

    」 ○以李墍爲大司憲,鄭曄爲同副承旨,黃廷喆爲掌令,呂祐吉爲掌令,洪慶臣爲應敎,鄭?爲吏曹正郞,李必亨爲持平,慶暹爲持平,張雲翼爲僉知中樞府事。

     5月26日 ○庚戌,上幸彭遊擊〈信古。

    〉處,設酌。

    上曰:「大人在京乎?南下乎?」遊擊曰:「過一月後,欲爲南下矣。

    」且曰:「帶來異面神兵,使之進見。

    」上曰:「何地之人,而何技能爲耶?」遊擊曰:「自湖廣極南波浪國人也。

    渡三海,方抵湖廣也,距朝鮮十五萬餘裡也。

    其人善鳥銃及諸武藝。

    」〈一名海鬼。

    黃瞳漆面,四支手足,一身皆黑。

    鬚髮卷卷短曲,如黑羊毛,而頂則禿脫,一匹黃絹,盤結如蟠桃狀,而着之頭上。

    能潛於海下,可伐賊船,且數日能在水底,解食水族。

    中原人亦罕見也。

    〉上曰:「小邦僻在海外,何嘗見此神兵?今因大人見之,莫非皇恩。

    尤爲感激。

    兇賊殲滅,指日可待矣。

    」酒撤,遂相揖而出。

     5月27日 ○辛亥,上以麻提督餞慰事,出幸漢江幕次。

    上召接伴使張雲翼入侍。

    上問曰:「當此盛夏,大人何事下去乎?」張雲翼曰:「臣亦不知之。

    第麻也,最喜身先士卒之名。

    蔚山之戰,亦如此,今必以此而先往也。

    」上曰:「此行經理命之耶?」張雲翼曰:「雖曰軍門之令,而實則經理分付。

    聞有和好之事,故欲以大兵壓之,而後要其成也。

    且聞於下卒,皇上曰:『麻貴尙在京中,倭何可平?』雲雲,故麻爺不意下去雲。

    」上曰:「此行當往安東乎?」雲翼曰:「當往醴泉。

    」上曰:「何以往醴泉耶?」雲翼曰:「前日之往安東也,土人等,以下人作弊事呈文,故梟示下人,而醴泉之人,則牛酒勞迎,而且有頌德,故欲住醴泉而去耳。

    」且曰:「麻也奪李如梅所曾畜娼物,載歸於船上矣。

    」上曰:「麻大人有勇略乎?」雲翼曰:「有福且神,而無謀策也。

    」上曰:「大將無謀,何以爲乎?」雲翼曰:「前日島山之戰,曠日持久,楊爺口噪,嘖嘖不耐煩,而麻則無思無慮,而坐一邊,似深沈而還似冥頑。

    凡有取斷之事,必揖讓於經理曰:『自有主斷者』雲,而退在舍館,無一語相及。

    」上曰:「攻城之時,器械如何,謀策如何,而先爲大捷,後爲大敗也。

    」雲翼曰:「器械甚爲疎脫,計慮亦不周密,日日所令,隻曰刈草,蓋欲積於城底,欲焚之也。

    人持一束芻而近城,則鐵丸雨散,人如亂麻而仆,至此而技窮矣。

    當其初入之時,軍中聞島山外城焚撤,乘勝疾趨,盡棄器械,而長驅四十裡之地,兵器狼藉,人多空拳而往者。

    及其倭賊內城堅守,雖欲用器械而無之矣。

    」上曰:「內城未可以大砲撞破?」雲翼曰:「城在山上,地勢高峻,大砲高放,則越過於城者,其高二十餘丈,雖屢放,萬無得中之理矣。

    霹靂砲、虎蹲砲,亦無數放之,皆不中矣。

    」且曰:「未回軍前,將官已爲奪魄,更無人色。

    」上曰:「何故至於如此耶?」雲翼曰:「卄二三日間,大軍席卷而衝其城下,盡焚其外柵,倭子慴伏內城,小無形影。

    故唐軍皆以爲明日將以太山壓累卵,而及乎卄四日大戰大挫之後,士氣十分銷沮,而加以六日七日大雨連注,身無一片乾衣,至八日大風,唐馬盡死,一軍之人,知其無可奈何,唯知退走而生,而軍情擾擾,無復鬪志矣。

    經理旣見此事,知其用兵之難,更欲以謀卻之,唯終始不言和者,麻也。

    上曰:」判書今又勞苦勞苦。

    「雲翼曰:」一死之外,更無所報。

    「 ○麻提督至江上,上迎入幕次謂曰:「大人久勞小邦,今又遠向炎程,未安未安。

    」麻曰:「聞賊來搶居昌之境,作急下去,而爲天下事,豈敢言勞?朝鮮砲手二百名帶去,脫有犯罪,持法不饒。

    此意言于張陪臣以送。

    」遂相揖而去。

     ○王世子遣司書李必榮,問安於江上。

     5月28日 ○壬子,彭遊擊〈信古。

    〉回謝,上迎入就坐。

    海鬼三人,拜於階下,上使試用劍,賞銀一兩。

    罷茶禮,遂揖出。

     ○楊經理都監來啓曰:「昨日經理坐漢江別營,與提督,同閱許遊擊國威標下軍兵。

    經理見遊擊所使長槍曰:『此槍斤重,何以運用乎?』遊擊曰:『如是,殺賊甚好』,親自試藝,長槍、筤筅,各盡其妙,甚爲便捷。

    經理賞銀二十兩,提督亦給十兩。

    因飮酒良久,與提督,共乘船遡流,至狎鷗亭下,見空船自上流下來者甚多,經理喜謂通事曰:『此船必卸下軍糧而回者。

    爾國多受辛苦,盡力運糧,誠爲可喜。

    』招船上管糧官及他舟師大將、從事官等,饋以饌酒,令戲子歌以勸之,二更始爲入城。

    」 ○以李覮爲戶曹參議,洪汝諄爲刑曹判書,李惟弘爲正言,權縉爲注書。

     5月29日 ○癸醜,持平慶暹等來啓曰:「近來紀綱陵夷,號令不行。

    國事至此,已無可爲,至於運糧一事,至緊至急,固不可晷刻稽緩。

    水上唐糧船運格軍,以各官水軍,抄發定送事啓下,行移於水使,則水使者所當汲汲擧行,如拯溺之不暇,而京畿水使李思命,罔念國家之急,隻以數三之軍,泛然塞責,以各浦水軍,爲自己需用之資而廢閣,不用朝廷命令。

    請命罷職。

    」答曰:「依啓。

    」 ○政院回啓曰:「以都監郞廳作揖事,問于都監則曰:『此衙門禮節,與他衙門不同。

    凡下官等,如有緻謝之事,則必先躬身而跪,叩頭而起,作揖,又躬身而跪,叩頭而起,作揖,無行拜之禮。

    前日郞廳等行禮,皆用此禮。

    所謂兩揖者謂此,其實非作揖也。

    』」傳曰:「知道。

    中原人尊前例爲叩頭,我國人不爲叩頭。

    大人前後日如有緻謝事,叩頭可矣。

    」 六月 6月1日 ○朔甲寅,上在貞陵洞行宮。

     ○經理令黃應陽,諭李德馨曰:「明日當見要時羅。

    若作一呈文,爲禮曹判書等所呈者,而開說:『乞剪除叛逆,以絶禍患事。

    對馬島,乃本國藩籬,而要時羅,卽看家之丈也。

    今糾衆作反,貽禍天下。

    今來探消息,情眞可惡,合應早賜剪除,以絶禍根也。

    不可放他回去,望老爺速處』雲雲,則老爺因而送禁裏,名正言順。

    老爺意思,欲藉此以籠絡他,試問賊中情狀耳。

    」 ○備忘記曰: 不曾意要時羅等十六兇賊,來在京城下。

    不覺髮竪而骨寒。

    人皆疑大人要與賊好,辭說紛紜,予則獨不之信。

    前車之覆,後車之戒,大人豈有如此之理?君子之所爲,衆人固不識也。

    若萬一或然,豈大人雲乎哉?是實天之所廢,不可支也。

    天下之事,自此去矣,豈獨小邦也哉?予必痛哭於大人之前,以身當之,他不顧也。

    然必無此理。

    第見其所爲,迹涉殊常。

    果欲卨殺之賊也,何其館待之厚,供帳之猶恐不盛也?是何意哉?此予所未曉也。

    人之緻疑,固其所矣。

    切望卿熟察事情,臨機善處,毋使小西飛復作,而沈惟敬復奮也。

    和之一字,如蛇虺鉤吻,中之必死,其毒不可當也。

    天下安危,國家存亡,在此一字,此卿努力處。

    言于右議政。

     ○戶曹啓曰:「下三道流離之人,毋論士族、常人,所到處安接,題給無主陳田,或農牛、種子,使之安接等事,上年十一月間,本曹已爲啓下,知會于諸道觀察使,而今聞無一處擧行,極爲駭愕。

    司憲府頃日啓辭之意,亦在於此,固當及時擧行。

    今則時節已晩,耕作已矣,唯有秋耕兩麥措置一事。

    東西郊及畿甸閑曠之地尙多,使之自望呈狀,這這折給,以爲嗣歲之資,而兩麥因經理分付,幾盡作米,更無餘儲可給。

    然尤甚貧乏,不能自備種子者,從略題給,分明無農牛者,或二三人,幷定給一首。

    江原、黃海初面官,有木麥種子處,行文題給,使之自受,還上置簿,以爲種子,而當此等事意,各別下諭于京畿、江原、黃海、平安道及開城留守處,訪問流民多少,存接形止,而上年啓下公事擧行與否,竝令啓聞爲當。

    敢啓。

    」傳曰:「知道。

    」 6月2日 ○乙卯,梁布政招問朱元禮:「爾是何地方人?」答曰:「浙江人,萬曆十二年被擄。

    」布政曰:「浙江,乃文獻之地,人知禮義,爲天下最。

    汝何生於其地,甘爲俘擄,敢背本國爲?」元禮曰:「旣已未死,奈何奈何?」布政曰:「爾今甚句當來?」答曰:「爲講和也。

    」布政曰:「從前非不講和。

    天朝至遣二大臣行封典,而倭酋猶不順服,不爲謝恩,不爲撤兵,敢再動兵搶掠。

    朝鮮國王臥薪嘗膽,誓不與共戴一天,豈有講和之理乎?天朝以朝鮮二百年恭順屬國,故必欲終始救濟,大發兵馬,大發糧餉,期欲掃滅兇醜而乃已。

    賊衆雖多渡海而來,其數無幾,天兵連陸之地,無數出來。

    雖朝鮮殘破,糧餉不敷,天兵自喫天糧。

    歲月雖多,萬無難繼之患,有何畏憚於賊,而乃聽其和乎?」又曰:「旣欲講和,則其主意所在雲何?」答曰:「朝鮮國王遣重臣於日本,自數其罪,又令朝鮮人,輸給米布於日本人,朝貢時,通路於朝鮮,則關白何爲而不撤兵乎?」布政曰:「朝鮮被爾賊所侵,殘破已甚,實爲可惜。

    本無其罪,焉有何可數者乎?關白無故動兵,蕩滅人國,但當自數其罪,謝於朝鮮而已。

    爾何敢言使朝鮮數罪也雲雲?」 6月3日 ○丙辰,梁布政、徐主事,同爲坐堂,招要時羅問曰:「爾來此欲何爲?」答曰:「欲爲講和也。

    」問曰:「欲和,則與朝鮮爲之乎?與天朝爲之乎?」答曰:「欲與朝鮮爲之。

    」布政曰:「譬之,天朝,父母天地也;朝鮮,兄也;日本,弟也。

    日本無故殘害朝鮮,極其兇慘,天朝欲解紛息亂,委遣二大臣,封關白以王爵,是父母而解兄弟之鬪也。

    關白不遵天朝之命,不爲謝恩,再行搶掠,至鏖天兵於南原,其於父子之道何居?朝鮮決不與爾和矣。

    」答曰:「老爺之言是矣。

    前年五月,關白聞封典將行,費許多財力,大作館宇,盛備供給,而天使先到,朝鮮陪臣,久而不至,等待之間,累月遷延,適有地動之變,館宇盡圮。

    關白仍此憂怒,以朝鮮緩行執言,乃動兵而侵全羅矣。

    」問曰:「侵全羅之言然矣,南原天兵,何故敢爲搶殺耶?」此一段,要時羅囁嚅不答,乃曰:「朝鮮與日本,不肯相和,固已知之。

    然天朝若使相和,則關白已受天朝之職,何敢不從,朝鮮亦豈有不從之理?惟老爺勸而成之。

    」問曰:「爾之來此,出於行長所命耶?關白知之乎?」答曰:「果是行長使之往,而關白則不知矣。

    」問曰:「日本曾已和事,欺瞞天朝,有同玩弄。

    今者又以關白所不知之事來要,是再弄天朝也。

    」答曰:「行長曾爲此事,送調信子於關白,還到對馬島,得病未還。

    行長使調信,往見其子,想今必以關白回報,傳於行長也。

    我今還歸,則可知關白之意,來報於此矣。

    」問曰:「爾言皆是詐也。

    若撤兵回歸而請和,則朝鮮必從我言,而與爾相和,隻以空言弄我,我何敢勸朝鮮乎?在我之事,不過爾兵退,則但見其退而已,不退則唯當以大兵勦滅耳。

    其留其去,任汝爲之。

    」要時羅強請曰:「老爺命撤則當撤。

    」再三言之,布政曰:「然則爾在此,而使爾下輩,報歸行長撤去也。

    」答曰:「此事,小的終始句管。

    若留此不還,而隻令下輩,歸報行長,則行長之心不快,而衆兵亦皆不信。

    不如小的親自面報也。

    」布政曰:「此事旣非天朝之命,又非朝鮮所欲,而汝自先求。

    今我欲殺則殺,欲放則放。

    爾之留否及送人歸報與否,都不管於我也。

    」答曰:「小的去留死生,固當唯命,但以大事不順爲慮。

    」徐主事曰:「爾若遣人回報,使之撤兵,則爾輩當有好事。

    」布政止之曰:「使通事勿傳。

    」且要時羅以行事所送槍、劍、鳥銃獻之,布政皆令卻之,語徐主事曰:「此賊眞是奸猾者也。

    」要時羅出門,問權聰曰:「兩將何等官,而與經理孰高?」答曰:「兩將皆天將,而位極崇高,與經理相等也雲雲。

    」 ○以申葆爲襄陽府使,樸東亮爲延安府使,金藎國爲典翰,金義元爲吏曹正郞,沈詻爲副修撰。

     ○上揭帖于經理曰: 竊聞賊竪要時羅,帶七箇兇徒,來到城下。

    不穀聞之,驚駭不自定。

    老賊兇謀,肝肺已露。

    請封請貢,被瞞非一,已事不遠,昭可覩也。

    以大人高明,非不燭此,此固小邦之萬不疑者也。

    仰惟大人,沈機密算,逈出常情,陽開陰闔,顚倒鬼神,其措置規畫,使人莫測端倪。

    雖使此竪,竭囊底之智,騁緩頰之謀,固不出於大人操縱籠絡中耳。

    不穀但當恭俟處置,快看盛擧,第小邦之與此賊,積痛深冤,刻在心骨,常恨力緜勢弱,不得以甘心。

    一天猶不可共戴。

    況忍同一城乎?區區憤惋之心,激於中情,而不知自止也。

    若欲盤問賊情,則縶之南州,煩一委官足矣。

    誠不料引入腹裏,覵我虛實,而使蛇虺毒物,唐突轅門也。

    和之一字,如洪水、猛獸,流害甚多。

    其所謂行計者,若不能善處,則從古以來,必誤大事。

    小邦之存亡,三軍之成敗,天下之安危,俱係於此,不得不冒昧塵溷。

    惟願大人,明察事機,熟計而審處之,不勝幸甚。

     ○獻納金順命來啓曰:「襄陽府使申葆,以縣監超三品,其爲猥濫,莫此之甚。

    謂葆有治績之可稱而陞遷之,則自當有相近之秩,固不容濫授非據。

    縣監而陞郡守,尙且不可,而況於府使乎?階級有次,名器至重,爲一葆而破壞之,寧有是乎?請亟命改正。

    」答曰:「申葆爲僉正,豈可不爲府使乎?」 ○經理都監啓曰:「當日晩門,經理招臣說道:『要時羅拿來事,我自有意思,而爾國不達我深意。

    昨見國王書,亦過疑矣。

    朱元禮旣送在禁裏,要時羅在那邊,見其久不來,而恐有變,欲令在彼將官處之,則在彼將官無有一箇有本事的,不得已拿來于此。

    或兩箇,或三箇,散羈各處,不令相通,劉大將入來後,相議而有所處置。

    』言未訖,彭中軍、陳遊擊、彭遊擊、許遊擊,一時來立旁邊。

    臣欲退,經理敎之少住,令黃應陽,拿倭子開名單子來。

    經理說道:『要時羅元是爾國人?』臣答稱:『不是我國人,元是對馬島人。

    平日往來釜山,做買賣,故我國鄕談及諺字都通曉,爲人極兇詐。

    」彭中軍在後,說稱:『對馬島,古爲慶尙道所屬地方,爲倭賊所占,已過累百年。

    要時羅生於對馬島,未失之前,方爲爾國人。

    但老爺以爾國叛賊爲名,則尤好處置故,雲爾。

    』經理說道:『這亦不要講論。

    但分給各將可矣。

    』拿紅筆,批抹倭子名數開端,二名給許遊擊,二名給彭遊擊,二名給陳遊擊,一名則本國被擄人,給臣使之處置,仍令引入倭賊。

    臣與諸將一時辭出,經理令看驗首級人,預待于外,而引要時羅及從倭七名入庭。

    經理看驗首級,問要時羅曰:『此是眞倭首級乎?』要時羅答曰:『眞倭首級矣。

    』經理卽賞紅布、銀花,以要時羅能通我國言語。

    仍令樸仁祥問曰:『爾何爲而來?』要時羅答曰:『行長欲講好而送來。

    』經理說道:『若欲講好,則行長或淸正必須親自來請,隻遣爾而要成事乎?』要時羅說稱:『天朝旣已封王,別無再講之事。

    今所講者,隻在朝鮮。

    天朝父母,朝鮮與日本,是子息。

    父母分付則子息寧不從乎?淸正則我不知,行長則老爺若敎之出來,無不來之理矣。

    』經理說道:『爾前日所送朝鮮文書,辭說不分明,令改來,而何久不報?』要時羅說稱:『平調信令其子,通于關白,而到對馬島,病重不來。

    』經理說道:『必待回書來,方有處置,爾可速去拿來。

    』要時羅說稱:『依老爺命。

    』經理說道:『爾亦動兵年久,天朝發兵,異域有年。

    人情都是一樣,一家豈不爲懸望乎?速爲完事可矣。

    如是往返,幾時了乎?』要時羅說稱:『速完之策,望老爺分付。

    』經理說道:『朱元禮來時,其隨從,爾何不送乎?我送朱元禮於邢軍門,而朱元禮係是天朝人,軍門必不信其言。

    前日跟隨倭子及爾從倭中伶俐人一名,卽令李大諫,押去于軍門。

    』要時羅說稱:『朱元禮旣去,不必再送從倭』,頗有疑難之色。

    經理說道:『我雖敎爾去,爾可去矣。

    』要時羅說稱:『小的欲去。

    』經理還說:『爾於倭中伶俐,故行長擇送之。

    我聞爾在路上病重,甚憂之。

    今去軍門所在甚遠,天暑雨水,慮爾生病。

    爾可在此等候。

    過了七八日,方有回信。

    』要時羅說稱:『依老爺命。

    』經理又分付曰:『爾率來倭人中,有朝鮮人。

    此人昨見其故舊悲啼雲,情實可憐。

    此漢給與陪臣,使還本土。

    』卽拿出交割于臣。

    又袖出朱元禮率倭二名及他倭一名,賞銀二錢,卽令李大諫率去,諉稱押去軍門。

    要時羅欲歸下處送之,而經理直令李大諫押去,賞銀一兩于要時羅曰:『賞爾折飯。

    』再給銀四錢曰:『賞爾從倭折飯。

    』仍謂曰:『天朝大兵,陸路無數前往,水路無數出來,一朝厮殺,則當掃蕩矣。

    爾伶俐可商量,速速完事可矣。

    』要時羅跪謝。

    經理問曰:『有器械來否。

    』要時羅答稱:『外頭來矣。

    』經理令杜正甫拿來,則開單以進,鳥銃十六門,長劍四把,大刀十一口,中刀八口。

    經理說道:『此送于誰的?』要時羅答稱:『前日朱元禮,八位老爺上拿書來。

    此是送于八位老爺前矣。

    』經理說道:『八位爲誰。

    』要時羅答稱:『楊老爺、麻老爺列位,都在朱元禮帶來書中矣。

    』經理說道:『事尙未成,而我徑受此物,則朝鮮國王亦笑我矣。

    此物姑寄與陪臣收管,等他邢老爺回書及朝鮮國王之書,事成然後,我方可受,此以爲回禮。

    』卽令通事金善慶出送,故臣姑令都監郞廳兵曹佐郞樸恒收置,以待經理處置。

    要時羅將辭出,經理又以溫辭,問其年歲及子息有無,做何官爵。

    要時羅答稱:『年今三十二歲,有子二人,曾做小官。

    』經理說道:『爾甚伶俐。

    天朝大兵陸續入來,見爾出外行走,不知爲何許倭子,恐以鎗刀,輕加傷害。

    』仍謂樸仁祥曰:『尋給好下處,安住爲可。

    』遂引出經理所給被擄人名,則趙禮臣,本是京城綿紬前人,癸巳年,被擄入歸日本,上年五月出來,仍在行長陳下,以通事隨來。

    姑爲拘留于訓鍊都監,明日當問賊情以啓。

    「傳曰:」知道。

    「 6月5日 ○戊午,經理都監招被擄人趙禮臣問之則:「賊中皆曰:『島山之戰,雖無勝負,天兵勢大,難以支吾』,似皆有恐懼之色。

    且聞關白令諸酋曰:『不得成事,則爾等雖老死於朝鮮,不可回也』,軍中皆怨苦思歸雲。

    」 ○持平李必亨啓曰:「頃者本府,以金瑬從事於忠淸道,到處挾妓擁酒,無異平人,及至忠州,宿娼遊玩之說,有耳皆聞,無口不談。

    瑬身帶復讎之號,行過父死之所,而其所爲,乃敢如此,故論列請罪,而臣於其時,忝在本職,參其論矣。

    今見忠州居金永明等上疏,曲爲辭說,若以臺評,盡爲不實者然。

    臣被人詆斥,決難仍冒。

    請命遞臣職。

    」答曰:「勿辭。

    」 ○持平慶暹來啓曰:「金瑬所犯之事,騰播於所聞者如是,故其時言官,據其所聞而論啓。

    豈可以一時儒生之言爲實,而輕遞言官乎?持平李必亨,請命出仕。

    」答曰:「依啓。

    」 6月7日 ○庚申,前贊成事成渾卒。

    〈早有隱士之名,而晩醉功名。

    至於己醜之變,不救李潑、李潔、白惟讓之獄,又坐視崔永慶之死而不救。

    一時之人皆惡之,以其與奸澈同惡故也。

    嗚呼,惜哉!〉 6月9日 ○壬戌,接待都監啓曰:「當初要倭之來于經理衙門,其都監卽啓知來由。

    至於糧料,則勢不可以經理下人供饋之,而黃指揮又令給糧料,故亦不得違拒,二日給四鬥雲,而分送許遊擊之後,送稟帖于都監,別錄糧饌之數,督之急於星火,然隻依經理都監前日所給,從略給之。

    以此許遊擊發怒,至於稟帖。

    本都監則前日別都監給料時,必爲啓稟給之,而未及省察而過與之。

    今若不給,則益激遊擊之怒,而展轉未安,敢稟。

    」傳曰:「依前略給。

    」 6月10日 ○癸亥,許遊擊〈國威。

    〉前揭帖雲雲: 憂虞多事,久疎晤寫。

    積雨空館,竊想旅況無悰。

    瞻泝一念,不弛于中,玆奉辱帖,不任傾慰。

    第審館下,百役俱缺,驚愧交幷。

    弊邦雖甚殘匱,力量所到,惟當殫竭。

    區區之意,常以不能盡達微誠爲恨,而奉事之臣,駑緩若此,誠可駭也。

    當究問申飭。

    第要時羅事,不敢聞命。

    小邦之與此賊,實不可共戴一天。

    雖削弱且甚,艱危轉極,而深讎極痛,固未嘗一日而忘于心。

    今者佯以好來,實瞷虛實,其情所在,不難知矣。

    雖壓尊命,題給糧資,而至於支供人役,則決難忍哀悃所激。

    幸惟量恕。

     ○申湜以院意,啓曰:「前日禮曹祈晴,未蒙允下矣。

    近來恒雨如注,幾浹數旬,不但嘉禾見損,牟麥失收,海路晦塞,運道俱絶。

    今次祈晴,不專在農事,爲運糧一事尤急,在所不可已。

    請令該曹,更爲商量擧行何如?」傳曰:「依啓。

    」 ○禮曹啓曰:「雲雲事傳敎矣。

    淫雨爲災,一至於此,晝夜恒注,頓無開霽之徵。

    兩麥已爲專棄,三農無不受病,此則已矣,原陸成川,道路阻絶,天兵駐屯處,在在乏食,海運不通,接濟無策,事之切急,無大於此。

    秋節雖遠,不可無祈晴之擧。

    政院啓辭,實有所見。

    禮文內固有禜祭祝文,此則專爲害稼而作。

    今者令藝文館,別製祭文,不蔔日,十二日受香設祭何如?」傳曰:「依啓。

    不可別樣。

    」 6月11日 ○甲子,許遊擊回帖雲雲: 貴邦凋殘之後,情實可傷。

    況當兵將之夥,勢亦難給。

    生豈木偶,不惟念此哉?第館人欠於通變,旣失所望,又無善辭,寧不苦孤羈之心乎?孤旅恨不一掃倭氛。

    班師回境,則澗毛溪蘩,吾土所有,又何必煩言國人,而形我養小體,而爲小人哉?至於倭使之供,亦合古兵法。

    法曰:『反間者,因敵間而用之。

    』五間俱起,知之必在於反間,故反間不可不厚也。

    生欲貴國給之者,微有深意,承諭嚴厲,令人惶愧。

    但句賤之困於會稽而歸也,臣妾於吳者,三年而不倦,卒之沼吳而仇報。

    句賤心中,豈無賢王之憤哉?所圖者,自忘小憤,而不用之矣。

    法曰:『卑而驕之,親而利之。

    』昔鉏霓欲刺趙宣王,察其行誼忠信,鉏霓觸樹而死。

    淝水百萬之潰,非由於朱序陣後秦軍敗矣之呼乎?恨吾輩行誼不能如宣子,機智不能如謝安,徒逢良遘,失其美機。

    至雲:『佯以好來,實瞷虛實。

    』無待彼瞷,昭昭在目。

    能必王之鮮人不反輸吾情以告彼者乎?恨吾將不勇,兵不強,糧不足,器不利,天意不順,地理不得耳。

    至於兵爭,事在其間,從古有之,不必在此人着腳也。

    此奴見囚羈馬,生惟竢劉摠府至,卽交付之,別事生不幹管。

    知王縣念于此,不覺饒舌以對。

     6月12日 ○乙醜,王按察中軍吳從周、左維準、高淩漢三人來謁於時禦所。

    上曰:「大人以小邦之故,萬裡跋涉,而地方殘破,供億齟齬,未安。

    」左中軍曰:「天下事,是一家事。

    奉朝廷命令而來,何謝爲?」吳中軍曰:「兇賊在釜山者,厥數多少幾許?」上曰:「賊陣,小邦之人,不得出入,其數則未能詳知。

    非徒釜山也,南邊沿海東西八九百裡,皆彌漫,厥數的不下累萬矣。

    」吳中軍曰:「川兵曾與倭嘗,倭賊甚畏。

    今者川兵多來,勦滅不難矣。

    」酒畢,遂辭出。

     ○以尹暾爲兵曹參議,李必亨爲吏曹佐郞,宋錫慶爲司書,具義剛爲持平。

     ○不侫是役,自冬組夏,間關餘七月矣。

    無非彰皇明字小之仁,恤貴國蒼生之苦。

    然而逐逐征途,曾無表樹,鄙心誠愧之也。

    顧辱賢王厚德,接伴之臣倂遣,宴享之惠重頒,所以勞遠人、尊皇命者,至矣。

    顧不侫其曷承之,不敢自外,拜人參、綿綢、綿紙,餘附歸壁,肅此爲謝外。

    舟師尙缺治器,煩飭當事官員,取解哨一萬斤、小瓦礶一萬個,石灰十擔,以濟急需。

    將使頓奴,隻是不歸,一帆不返,永絶爭桑之患,肅淸瀚海之波。

    斯爲報明德耳。

    倂瀝以聞,惟賢王其照之。

    是禱。

    〈陳都督璘揭帖。

    〉 6月13日 ○丙寅,兵曹啓曰:「近來中外糧餉,一向缺乏。

    以京師之勢言之,則各邑衛士,名雖受料,其實長飢,加以役苦,節續解散,今之所存,比向前僅五分之一,而應役之苦,日倍於前。

    經理、按察等衙門,逐日外方公文齎送及他差委之官,政院、備邊司、兵、戶曹等有旨及各處時急文書替送之員,其他續續差遣之事,幾不能成形,將至於無人,不得傳送。

    若値大軍南下,則諸將官嚮導之官,必不能辦出,京師之勢,極可寒心,而以外方之勢言之,則金應瑞所募之兵,至於八百餘名,而今之所存,僅至百餘,高彥伯所領,至於七百餘名,而頃見狀啓,手下本無軍,願以子姪、親戚若幹人,依付於元帥陣下,鄭起龍所掌,亦且七八百名,而今之所存不滿百。

    其他成允文、權應銖所率時存之數,不知幾名,解放之數,又不知幾名矣。

    大槪以應瑞、彥伯、起龍軍料之,則亦且減削,不能成軍。

    此皆南方表表巨鎭,而數月內減削如此,非由他故,皆因糧缺,不得已而解放。

    今秋節漸迫,劉兵不久入京。

    擧事之期,雖不可的知,而想必不遠矣。

    凡事責出之人,皆不能任意擧行,至於南下,又無我軍整旅迎候,爲之先焉,則是內外無有我國兵士,協隨天兵奔走之事也。

    天朝之人,見此景象,以我國爲何如也?爲今之計,當以中外糧竭,君臣上下,竭力拮據,供給天兵之外,更無餘力可及於我,故不得已解散軍兵之意,預爲呈文於經理等衙門,使天朝之人,先知我國事勢,若是其悶迫,則臨時事迫,似有量恕之意耳。

    且頃者備邊司啓辭,內外方出身,預爲團束,臨時調用事,已爲事目啓下。

    將此事意,先期知委于各道,凡道內出身,無遺團束,整齊待令,一朝徵發,及期徵赴之事,預爲通諭何如?」傳曰:「依啓。

    」 6月14日 ○丁卯,獻納金順命來啓曰:「軍資副正安昶,掩取他人募糧之功,濫希陞賞,已極無謂,而私作稟帖,規免接伴之任,有昭然不可掩之迹。

    而昨日政院招問時,敢肆欺誣,情狀極爲可惡。

    請命改正,罷職不敍。

    臺諫因所聞,有所論劾之事。

    自上雖或虞其不實,欲問其曲折,而爲政院者,當較量體面,有所申稟,而今乃招問被參之人,辨其眞僞,朝廷待臺諫,豈容如是?則開後弊,所關非細。

    色承旨請命推考。

    刑曹判書洪汝諄,性本貪縱,曾爲方伯,恣行肥己之計,黷貨之狀,播諸人口。

    至於駄送布皮等物於懷德地,以爲營産取利之資,聞者莫不唾鄙,而又以退在被譴,而猶且緩緩上來,引病分疎,略不知忌。

    請命罷職。

    」答曰:「安昶方爲接伴官,不可罷。

    推考。

    承旨論啓,不合事理。

    洪汝諄遞差。

    」 ○經理接伴使李德馨啓曰:「卽刻彭中軍招臣密說:『丁主事上本,參劾老爺數罪,十件可斬,十件可羞,極其詆罵,其五件,亦幹於貴國。

    其一,李元翼失閑山,金應瑞損兵,而楊某說與國王,還做官。

    其二,島山之戰,朝鮮軍兵死者,過千餘人,輕擧僨事。

    其三,陰敎陪臣,啓國王上本,敍自己功勞。

    其四,挾朝鮮倡婦。

    其五,我忘不記得,其他胡辭亂說,絲毫不近者,滿紙狼藉。

    我之敍功,亦以本不上陣,而偏厚門下官,爲言我所得首級。

    老爺亦慮有此等說話而減錄矣。

    失閑山,豈幹於李元翼,而老爺着令還做官,其有此事乎?朝鮮倡婦,安有親近風憲衙門之理?此等無理之語,傳播裏邊,朝廷雖不理,而口說益多矣。

    邢老爺則以寬大之人,不親幹事,而都爺則鈐束將士,每事欲急幹。

    是以,恩歸於軍門,而怨歸於經理。

    老爺心裏,不耐煩,今將上本求回,東事之不幸,亦貴國之不幸也雲雲。

    』」傳曰:「知道。

    」 6月15日 ○戊辰,經理接伴使李德馨啓曰:「臣以丁主事參劾之言,說稱,則經理笑而謂曰:『此不滿一笑。

    丁之爲人,素可惡。

    當初出來時,軍門有書止之,來此之後,軍門亦請速,及回到義州,亦不帶在軍門身邊,送去遼東。

    其心腸異於平人,眞別人也。

    他事不須說,謂我養朝鮮娼婦於裏面,其有此理乎?今時朝論,亦不同,趙閣老則還護他沈惟敬,張閣老則主張發出兵糧,丁之下官,皆是沈惟敬之類,外間做出許多說話,可惡狼矣。

    』且曰:『諸將不能幹事,我欲分明功罪處之,而憎玆多口。

    楊元、陳愚衷,犯律則請罪,李化龍、盧繼忠,遲懼則論罰,軍兵生事,則要以法鈐束。

    我豈妄罪將官,而胡說多作?事亦難矣。

    』觀其辭色,則怛然似不介懷矣。

    」傳曰:「知道。

    」 6月16日 ○己巳,備邊司啓曰:「密陽居民呈狀于本司,大槪:『其府使李英,爲火旺山城守城將時,淸正大衆,圍迫累日,將不動色,民無驚駭,賊自撤去。

    諸城之中,將得其人,火旺爲最。

    前年九月,山城罷下之時,釜山之賊,動衆充斥,而府使親突捍護,其後或夜擊,或設伏,或尾擊,斬馘之數,不可歷擧。

    』且曰:『非但力戰,首級之功最多,撫字安集之功亦至,而該司置諸尋常』雲。

    渠等所訴,雖不可盡信,而李英終始力戰之狀,人所共稱。

    今考軍功,則管下斬五十七級,誘引二百名,而時未論賞。

    令軍功廳,速爲擧行,一以勸有功,一以慰遠人。

    」 6月17日 ○庚子,司憲府啓曰:「吏曹參判姜紳,以陳禦史安州餞慰使下去,因往宣川,托以覲親,留連數月,趁不復命,旣爲非矣,而爲其子弘立,大張慶席,盛陳聲樂。

    適値天將不意入郡,以緻嗔怪詬責,恐其生事,乃敢飾娼而悅之,以解其怒。

    其縱恣無忌,貽羞國家之罪大矣。

    請命罷職。

    」答曰:「推考。

    」 ○許筬以經理都監言,啓曰:「漢江別營,大臣設宴,請諸大人事傳敎矣。

    目今天朝各衙門之官,來住外國,寂寞度日,設宴邀請,以慰其懷,於情禮宜矣。

    經理則事體尊重,請宴勢難,若按察衙門則似可請之。

    但旣請按察,則諸將又不可不隨後而請之,人力不備,器具蕩然,其能成得模樣乎?且一遭始爲設宴,則後必有難處之虞。

    無已則上命呈下程物件于下處,因緻自上緻慰之意,似爲不妨。

    敢啓。

    」傳曰:「經理請之何害?後日之事,亦不須過慮。

    經理大人及布政,按察,設宴請之。

    大臣雖去,不須同參宴席,隻以予言緻詞,設宴以慰似當。

    更與備邊司,同議以啓。

    」 ○許筬以經理都監言,啓曰:「諸大人設宴請之事,更與備邊司同議,則皆以爲:『今日物力,蕩然無形,雖設宴,而必不成模樣。

    排設薄具而請之未安,且請之而不許,則事體亦難。

    且旣創設宴,則一爲一否,似不平妥,後日之事,亦不可不慮也。

    』大臣之意,皆以爲難行,故敢啓。

    」傳曰:「依啓。

    」 6月18日 ○辛未,上出慕華館,迎劉提督。

    上曰:「大人以小邦之故,載罹寒暑,艱苦極矣。

    小邦殘破,甚於疇昔,一路供頓,不成形樣,其爲未安何如?」提督曰:「奉天子之命,敢言勞乎?俺來在貴境,已一年于玆,貴邦之事,何事不知?縱有缺乏,豈可爲意?」仍就坐,行茶禮。

    提督曰:「中路續遣陪臣,勞問行役,多謝。

    」上曰:「再遭賊禍,不能自保,聞大人之出來,日夜渴望,而第聞之,中間有訛言,或以東人厭大人之軍,擾害而驚散,或以爲楊衙門〈楊鎬也。

    〉以大人之來臨,爲不悅雲,豈有此理?大人住此久久,可察此間情事矣。

    」提督曰:「上年九月在北京,待合兵馬,朝廷亦多議論,不得遄發矣。

    大槪以俺前旣來此,備知此邦事勢,故使俺第往看勢而從事矣。

    我之所率軍兵一萬二千,廣東兵亦五千,皆知斂戢,不爲擾害。

    而楊經理總治朝鮮,事之大小,自與朝廷大臣,相議處置,且麻、董兩將,各將慶尙左右道,吾則獨當全羅道,不相管攝,豈有相戞之事?當今急務,唯在糧餉。

    天朝雖給銀子,民間若無菽粟,何從而貿換?所賜天糧,亦不得搬運,前頭之事,極可憂慮。

    須十分商量,善爲措置。

    」上曰:「糧餉一事,小邦亦極力措置,而物力殘破,事不如意,方以爲慮。

    」提督曰:「糧餉不足,則父子難保,而況三軍乎?今年邊事可畢,而幸若未畢,則明年亦不可期。

    預措糧餉,至當至可。

    」且曰:「近日賊兵衆寡,及其糧餉多少,必有邊報,可以知之。

    兵家之事,須探知彼間情勢,然後可以有爲,願一一聞之。

    」上曰:「大人必欲聞之,不可以言語,倉卒詳悉,徐當備細書呈。

    大槪全羅、慶尙沿海地方,東西九百餘裡,連亘屯據,而淸正在慶尙之西生浦,行長在全羅之順天,其間數十郡邑,無處不有。

    」提督曰:「欲聞者非大槪。

    須的當開報,使明知賊中情形,可與諸天將相議,有指揮之事。

    詳悉書示,不貴巨細。

    」上曰:「謹領分付。

    」仍顧謂許筬曰:「令備邊司,仔細書呈。

    」 ○司憲府啓曰:「大賊在境,國羞未雪,此時宴樂,臣子之所不忍爲,而吏曹參判姜紳,以秩高宰臣,不念國事之危急,大張宴會,盛陳聲樂,縱恣之狀,固已極矣。

    及値天將嗔怒,略不知愧,反爲飭娼而媚之,以解其怒,其爲無謂,尤極未安。

    不可尋常推考而止,請勿留難,亟命罷職。

    襄陽府使李弘老,以災傷見罷之後,因其府民之納米,遽仍其職。

    以守令重任,反爲買粟之具,政體之顚倒苟且,莫此爲甚,物情深以爲未便。

    李弘老仍任公事,請勿擧行。

    」答曰:「姜紳已爲推考,不允。

    李弘老善治守令,最爲關重,旣爲敍用,民情亦然,故仍任矣,非納粟而爲之矣。

    」 ○經理都監啓曰:「今朝黃應陽見臣,說稱:『楊都爺以爲東事益難做,已決定歸計,今夕上辭本,此本不蒙準許,則欲再上辭本。

    被有人言,悻悻見於辭色,非大人之所宜爲,故都爺對人,則怛然若不介懷者,而其自計則已決矣。

    天朝議論有兩端,一邊以爲:「中國爲救援外藩,疲弊根本,非得計也。

    倭奴必不能犯中國,朝鮮爲自己謀,張大倭勢以報,而中國日增兵增餉,緻令內地搔動,石尙書處置爲是。

    」此則趙閣老及救護石尙書之人所持論也。

    一邊以爲:「倭奴計不在小。

    朝鮮爲要緊屬藩,必須一擧懲創,經營防守,然後後患少矣。

    」此則張閣老所主張,而諸人皆避事。

    試看此來將士,幾箇有無爲外國效死殺賊者耶?唯楊都爺性快,但欲一心幹事,故人言都爺厚朝鮮,而薄天兵者多矣。

    都爺元不是難知人,元不是做不好的人。

    第以性氣急而言語輕快,凡有所爲,欲卽速幹出,且功罪之間,任怨快斷。

    上年島山之戰,楊爺盡忠報國之實狀,眼看者可知矣。

    今若辭回,而再更他人,則東事無了時,天兵亦不久而減撤矣,一邊悞事之論,乘時而起矣。

    今水陸大兵,朝夕齊集,有堂堂全勝之勢,而生出一番饒舌,使事機大悞,天也天也。

    國王必須作急上本,痛陳大機關,事可濟矣。

    此至緊至要』雲,臣答稱:『島山之役,天朝勞績,理宜上聞申謝,而那時楊都爺以爲:「我在此,此本去,則增一番人議。

    」今果如其言。

    此時若上本,則恐適以增他口舌,其事體所在,未知何如。

    』應陽拊膺而答曰:何公之迷事也?此擧不是爲保安楊都爺,貴國社稷存亡所關。

    譬如火燃於眉,已將過眼。

    少差則悔無及矣。

    欲顧道理事體,而忘國家乎?於此差過,則人心已灰,機事大變,貴國終無可爲地矣。

    我自壬辰年來,赤心爲貴國,則天在上頭。

    我咄咄腐心,欲親拜國王說過,而恐嫌於外間細人之聞見,未果。

    此意詳細啓知雲雲』,以紙筆開寫問答者,卽裂破。

    其他慷慨繾綣,千言萬語,不能盡達,敢將大槪以啓。

    」傳曰:「事急矣。

    速爲上本陳奏,又於軍門前,移咨備陳,竝冀軍門陳奏辨白。

    不得不爾,速令備邊司議啓。

    」 6月19日 ○壬申,司憲府連啓姜紳、李弘老事,答曰:「宰相之人,不可輕易罷職。

    過重不可爲,與再赴有異。

    從民情,仍任可矣。

    」 ○天朝錦衣衛見役鐵殿將軍官潘思見具疏: 精忠破倭,以顯天威,以振華事。

    思見聞倭奴跳梁,欺毀朝鮮,見辭朝東征,掃凈倭奴,以安朝鮮,天下太平。

    一會,下水壞舟破倭奴法。

    二會,打造天遮身護手又竝拔天關兵器。

    三會,地理暗藏剛鑽攬刀傷賊法。

    四會,下萬倭自死之毒藥。

    五會,造隔鉛丸、鎗、矢不透無敵甲。

    六會,造地雷看似墳形百步以外傷賊法。

    七會,造戰車,內藏兵藥,不現人形,陸地爲車,遇水爲船法。

    八會,敎習軍士壯膽大刀精勇之奇法。

    九會,遇木石而爲砲賊法。

    十會,取城過門如走平路法。

    如是敎習軍士,押簷牌十面。

    一,要勇。

    二,要潑。

    三,要捨命四,要謀。

    五,要隨機應變。

    六,要晝夜精神。

    七,要昻昻志氣。

    八,要生法餧馬。

    九,要刃快兵齊。

    十,要護國心處。

    不貪嗜酒淫欲事,可爲幹城之將。

     此是天朝本部考中東征倭奴將材手本。

     ○備邊司啓曰:「經理都監啓辭,傳曰:『事急矣。

    速爲上本陳奏,又於軍門禦史前,移咨備陳,幷冀軍門禦史,陳奏辨白。

    不得不爾,速令備邊司議啓』事,傳敎矣。

    大事到頭,指日以待,而意外又有此事。

    我國之事,種種不幸,至於如此,臣等亦不勝痛悶。

    奏文固不可已,但措辭爲難。

    令承文院,速爲磨鍊,詳盡其辭,使臣亦令該曹差出,以待爲當。

    事勢甚急,奏文之達,恐至遲延。

    軍門禦史前咨文,先爲磨鍊,不分晝夜馳送,則軍門禦史必據本國之言,爲解釋張本。

    大抵此事解釋,軍門禦史一言爲重。

    軍門禦史旣爲題本,而我國之奏繼至,則似爲有力。

    敢啓。

    」傳曰:「依啓。

    急爲之。

    措辭何難之有?凡事以直爲壯,無往而不可。

    吾君聖明,明見萬裡,必無他虞。

    」 6月20日 ○癸酉,司憲府連啓姜紳事,答曰:「遞差。

    」 ○備邊司啓曰:「順天保人白飛虎,自去年爲兵使,自募軍官,每爲先登討賊。

    唐將吳宗道聞其饒勇,言于兵使,帶去前後,哨探埋伏,殺賊甚多,又誘引被擄人,出來者亦衆。

    又願潛入賊積糧小島,焚燒倉庫。

    吳宗道等每言:『若得此漢三百,可當一萬矣。

    』當施賞典,以慰其心。

    」 ○李德馨見楊經理言曰:「前日老爺寄看丁賛畫本稿,其中有千萬虛說,老爺大度,固不滿一笑。

    但今大兵齊到,糧餉亦已發,一場大事幾完,而被人弄毀如此,小的愁苦欲死。

    經理笑而答曰:」萬事自有數。

    好亦貴國造化,不好亦貴國造化,國王不須上本。

    恐有人又說我敎他也。

    「臣答稱:」這時比那時不同。

    小邦社稷存亡所關,老爺亦烏得闌止?老爺不幹事,則隻怕衆人俱解。

    望老爺勿以流言胡說,不爲句管事爲也。

    「經理曰:」自今以後,再不爲會客,再不爲句管公事。

    「德馨曰:」小邦存亡,不須言,天下安危大事機,都在老爺身上。

    老爺豈不念大計,而輕易爲此哉?經理曰:「自古做事難。

    我則素性坦率,毫無隱情。

    凡事任直而行,不避恩怨,細人多不悅矣。

    」因出平壤以後,自家爲東事所上本稿,及麻提督塘報、邢軍門本國揭抄、而指示之曰:「金應瑞則隻透漏軍情,論以賣國請罪,李元翼、權慄等,則我隻以跳趨於倭所不到之地爲言。

    我豈說投倭順倭乎?」又指示邢軍門奏稿、麻提督塘報中,寫稱世子與淸正相通,閣臣柳成龍明以投倭李元翼等,與淸正往來交通,今忽不見所在,事狀叵測等語曰:「我豈爲此語哉?麻鎭守旣胡說如此,島山之役,又說我不得開半句話,誠可笑也。

    此則不須言。

    天下大事,不知終竟何如也。

    趙閣老,元來主封事之人,七箇月被參告病在家,今忽出而示事。

    丁應泰,乃趙閣老之相厚人,今欲構陷張閣老,又生出一番胡說。

    我之被誣,何足言也?李大諫,本沈惟敬中軍,從前誤事亦多,而今亦因軍門差委,不計事體,一心隻欲救出惟敬。

    前日軍門監軍,俱說該應敍功,而我惡其情狀,削而不錄。

    今於我被罪者,俱倡起一種論議。

    丁應泰又爲無賴輩謀主,上則欲爲趙閣老、石尙書等地,下則與主和諸人,朝夕計議,南方群不逞之人,又托此人,爲報怨於我。

    我自前取嫉於人者,非一二矣。

    」因出趙閣老、石尙書、肅按察諸人私書示之。

    趙之書簡則說:「沈惟敬被逮之後,人言亦多,望臺下調和,以完一場大事」;石尙書書曰:「不肖誤國事,老妻童穉,將作瘴鄕之鬼。

    十歲兒子,何幹倭事?」雲雲,其下又雲:「臺下敍功時,語及行長守約,按兵不動,此可見封事不爲無益。

    倘皇上見憐妻子,得放田裡,此爲至幸。

    老生年衰,不遠入地,更有何望?李大諫被邢制府之敎,宣諭行長,行長退在倭橋,肯從其令。

    行長之異於淸正,此亦驗也。

    沈惟敬今當大罪,其間亦多可恕。

    宋、孫兩經略,不要多言,其意亦可知也。

    幸勿過持外議,以全大事。

    圜扉淚灑,不知所雲。

    」經理說稱:「此老終始爲沈惟敬所瞞。

    天生沈惟敬,誤了許多事,誤了許多人。

    爾看今後,必有攻戰不了事,羈縻爲上策之論,紛然而起,軍情動搖。

    爾看怎麿樣。

    」因笑曰:「行長極有才。

    使天朝大官,俱爲渠所惑,其才眞過人矣。

    打破南原,殺天兵三千者,非行長而誰歟?如是而都說行長守約,此極有本事雲雲。

    」又出邢軍門手劄,說稱:「李大諫赤心效勞,其功合應優敍雲雲。

    」經理說道:「趙閣老有書,而我不聽;石尙書哀告,而我爲國事不得從;邢老爺欲敍李大諫之功,而我爭之不錄。

    此等事,人皆以爲恩乎?」又令門子,拿辨本草稿示之,丁本所言事,逐件而辨明之。

    德馨亦以其時眼見之事,一一辨其虛誑,則經理說道:「丁應泰在鴨綠江上,細知島山事,而爾在陣上,反不聞耶?」遂大笑。

     6月21日 ○甲戌,左承旨許筬啓曰:「今此徐按察緻弔之儀,無明文可據,略倣古意,參以時俗通行之禮,謹具儀註以啓。

    賓不答拜,乃古禮,而後世皆行答拜,循習已久,今乃依此磨鍊。

    但按察臨時迎送中門內及某處受弔,皆不可知,故姑以階上爲弔位。

    且唐人居喪,多不用古禮。

    民於受弔之時,有坐凳行茶之人,而此則變例也。

    今皆去之,隻以卽席弔拜而罷,爲儀註矣。

    先以一件,送按察處,往復通議,然後行之何如?」 ○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更思之,楊、麻兩人,俱爲被參,而今獨辨楊而不及麻,有若以麻則實然者。

    非但語勢可嫌,異日麻大人聞而詰之,將何辭以對之?麻與楊隙,必因此而轉深,而一失麻心,事且去矣。

    更速商量以啓。

    想今朝廷之上,異論橫生,姦黨充斥,區區移咨數行之文,不足以救之,而今見此咨文者,亦未必不以爲朝鮮,以其麻、楊在其地,故姑爲此說而伸救之,其中未必然也。

    譸張簧鼓之說而助之,則非但不能以動人聽,而恐反益薪而焚之也。

    若於末端結言曰:「楊都院欽奉天子之命,經理小邦,小邦存亡成敗,決於經理之身。

    倘或不稱其職,多行不義,則是負聖明而壞小邦也。

    小邦之亡,可立而待,小邦寧有飾辭強辨,瀆冒移咨,厚誣朝廷,而自取滅亡之禍?人情天理萬萬無此。

    」雲,則此一語數句,足破邪說之構捏,而人人見之者,亦必信之矣。

    但恐此語太緊,其添入當否,十分量處。

     6月22日 ○乙亥,經理下官有私相密語,票兵亦爲來集,所見極爲殊常。

    右議政李德馨稟曰:「連日於外間,訪得流言潛布,光景漸變。

    或言:『步兵不遵號令,故標兵執器械,各自爲衛。

    』或言:『老爺將移住別處。

    』或言:『老爺已上辭本,各營隨當撤兵。

    』無知愚民等,又聽其言,疑惑不定。

    固知老爺,勁氣大度,萬甲在胸,應機制變,有非常情所測。

    豈有纖毫聲色,見於緩急哉?其必細人、下卒,中間造言,傳相告語,以緻如此耳,職不勝愕惋。

    自古駕馭慓悍之兵,其策非一,在方冊可考也。

    必先以柔道制之,使其驕憤之氣,見我之所爲而稍屈,然後設法以驅策之。

    黃石公所謂柔能勝強者,誠至要之論也。

    若聞人之偶言,而我不免先動,施爲之間,似異平常,則人之瞷我淺深者多,而兵氣益驕矣。

    是故,撤備去兵,乃能止亂,抱薪止火,寧有益哉?昔韓魏公引頸而迎賊刃,張乖崖談笑而平亂卒。

    我不小變,彼自先服,其安閑雅量,至今可想矣。

    且此時老爺若動一步,則衆心俱解,百事瓦裂,天下安危大機,都在此一着。

    不但爲小邦存亡所關,老爺一身,何可輕易自處?況倭奴細作,耳目分布,事勢決不可當如是,道理又不當如是。

    老爺之必不然,職已料之熟矣。

    唯恐一傳再傳,衆聽俱惑,而門下兵衛有異平日,又惹人之疑,則其漸甚不佳。

    今計但當不露辭,鎭靜凝定,引咎屈策,撫安將士,以待聖天子明見萬裡之外,快降明旨,奮庸完事。

    此小邦之所望,而天下之幸也。

    乞老爺再加商量。

    爲此理合具稟。

    」經理招德馨謂曰:「中軍官錯處,緻駭聽見。

    我則非欲移駐別處,當從速永回。

    這間事,爾不知矣。

    」且曰:「內邊論議大變,科官又上本參張閣老,本兵又上本參李如梅,群議紛紜。

    趙閣老乃主封誤事之人。

    前日皇長子冠昏禮時,閣臣論議又不同,乘此機而糾結姦黨腹心,必欲去張閣老,乃曰:『誤東事者,楊某也;錯擧楊某者,張某也。

    』陰嗾其類上本,而趙閣老從中票下聖旨,張閣老已不得安於其位矣。

    麻貴元是石尙書門生,無一毫殺賊意思。

    可憐國王,前後被瞞於天朝人,凡幾遭哉?我今回家,身則自在矣。

    第事機無了時,此亦爾國造化。

    」因仰天嘆曰:「外邊有倭賊,內邊有奸賊,賊黨亦多,未知天下事何如雲雲。

    」 ○禮曹啓曰:「以徐按察弔禮儀註,傳曰:『哭聲不爲幹涉,人君之言與他人言語有異,先府君雲,其無妨乎?』事傳敎矣。

    古者,君弔其臣亦哭,禮有明文,則況於上國之臣乎?但後世罕有此事,人君之哭,豈不重難乎?前於楊遊擊萬金之喪,親祭儀註磨鍊時,曹啓辭內有曰:『當有哭聲節次,而未敢擅開雲雲。

    』今此弔禮,有非奠酹無喪主靈筵之比。

    彼若哭泣而受弔,則自上不容專無答哭之儀,故後錄中,着一似字,以爲自上裁處之地,而緻勤上敎,不勝惶恐。

    府君,尊君也。

    古人稱人之父,亦用尊府君、尊府等語。

    然聖意以爲未穩,則稱先某官最好,而今不知其官銜,當改之以先大人,或先君子,亦爲無妨。

    敢啓。

    」傳曰:「知道。

    」 6月23日 ○丙子,朝王世子問安。

     ○上禦別殿,引見大臣及備邊司有司堂上。

    入侍,領議政柳成龍、海原府院君尹鬥壽、行知中樞府事鄭琢、左議政李元翼、右議政李德馨、戶曹判書韓應寅、兵曹判書李恒福、左承旨許筬、注書權縉、事變假注書崔忠元、史官柳穡、趙中立。

    上曰:「楊經理之被參,未知何故也。

    」德馨曰:「其擧錯怳忽,不可知也。

    大槪蔚山之役,南、北兵爭功,情意乖戾,乃至於是也。

    」上曰:「今日之事,計將安出?」成龍曰:「今日之事,不容但已。

    一邊陳奏天朝,一邊移咨軍門,反覆辨析,庶幾朝廷知實狀,而不爲邪說所惑,爲今日急務耳。

    」上曰:「已爲罷職,今無及矣。

    然被誣之狀,不可不暴白於天日之下耳。

    」成龍曰:「使臣雖星夜疾馳,終未得如擺撥之速達。

    今宜咨請於布政衙門,得紅旗、撥馬,急急咨報軍門,請其陳奏,亦一策也。

    」上曰:「一小人足以壞天下之事。

    丁應泰予一見而知其人險詖。

    接見之日,言於予曰:『俺入則盡忠,出則直言。

    』又曰:『國王能詩能書雲,此特一藝耳,將何用哉?莫如多讀兵書。

    』終言:『勿殺牛。

    』以所看一書,名曰《廣愛錄》,其書曰:『百獸不殺。

    』若然則終至於禽獸逼人,獸蹄鳥跡之道,交於中國,其可乎哉?予於是乎知其人之詭誕也。

    豈知今日至於此也?」恒福曰:「其書以爲:『若殺之,則必有報應,殃禍及身』雲矣。

    」上曰:「莫非天也,莫非數也。

    旣生平秀吉於日本,又生沈惟敬於中原,莫之爲而爲也,豈人力之所可爲也?且數楊經理罪曰:『可斬者二十九條,可羞者十餘條』雲。

    天下萬古安有如此之人乎?雖鬼蜮,不至是矣。

    又言:『楊鎬動朝鮮築城,安知他日倚此而爲叛也?』此等說話何如乎?誠極天下之冤痛也。

    」成龍曰:「築城一事,高皇帝亦許之,豈得以爲罪乎?」鄭琢曰:「天下或有如此之人,故國家有治亂興亡。

    」德馨曰:「大槪經理之爲人,性稟頗欠周詳。

    南、北軍兵待之,不能脫彼此形跡,故南兵皆怨之,怨楊者,皆付于丁。

    」上曰:「趙閣老,萬古姦人也。

    老姦在閣,天下事可知矣。

    使石星、沈惟敬,果有罪也,斷之毋疑也,而今猶在監,彼之謀免己罪,傾陷我國者,算無遺策矣。

    是亦我國之不幸也,奈何?且楊大人豈尋常人哉?但性急而言易矣。

    」上曰:「昨見右相謄送稟帖,昨昨衙門徵兵自衛雲,是何等語也?」德馨曰:「昨昨於衙門前,劍戟森羅,標兵等奔走倉皇,臣問之門下,乃曰:」陳寅軍中做荒唐事,說此以應之』雲,而實未曉其意也。

    「上曰:」大抵丁主事以陳寅爲第一功,經理則以李如梅,爲首功雲。

    二人爭功之高下,予所難詳,何人果爲最優,右相知之乎?「德馨曰:」陳寅農所之戰,大獲首功,李如梅則旁觀而得之雲,而二十二日之戰,李如梅爲前鋒,引賊而出,挺身擊之;擺賽、楊登山夾而擊之。

    小臣隨後望見,陳寅亦聞之,躍馬馳入,未及十裡,已盡滅賊,斬首四百。

    此時則陳寅在後,安有第一功乎?至今遺恨。

    二十二日克捷之後,乘勝直擣,則有如破竹之勢矣,而反自鳴金而退,軍情皆以是歸咎於經理耳。

    「上曰:」以島山爲囊中物,而如是耳。

    「上曰:」經理與麻、劉兩將,不相能雲,信乎?「恒福曰:」看其下人等相較之事,信矣。

    「許筬曰:」經理囚陳寅中軍周陛,故陳寅欲奪之,幾至於發兵相攻,衙門員役,皆言矣。

    「上曰:」是何言也?假使經理囚周陛,在陳寅之道,何敢乃爾?「恒福曰:」小臣家有一千摠來寓,一日將官輩,來會飮酒,招臣出來。

    仍相與詆詬經理,加之以無理之說,其氣象甚惡。

    臣言其不然,則又辱臣無所不至矣。

    「上曰:」以此觀之,則經理大失人心。

    雖在此,不必成功也。

    一丁應泰,至幺麿也,嫉怨經理,設謀傾陷,渠之言,奚足以眩亂朝廷之視聽哉?趙閣老,大姦人也。

    黨於石星,力主和議。

    此必與應泰,表裏相應,轉輾事機,豈不寒心哉?倭賊連營九百餘裡,勢日熾盛,應泰之疏曰:『兵不必加調,糧不必增運。

    且自天地開闢以來,中國未有爲朝鮮拯救如今日者』雲,此言尤不測也。

    「成龍曰:」倭賊終不得犯中原雲,此未知何人言之也。

    「德馨曰:」宋應昌着成一書,名曰《復高要編》,有曰:『倭賊踰全羅、慶尙、黃海、平安等路,然後抵中原地,終必無是理。

    』此則非但一時發諸口,至於書諸簡策,將欲誤天下也。

    上曰:「應昌見其形貌,陰險人也。

    」德馨曰:「應昌曰:『王京城子險峻,未易攻拔。

    故使査大受,焚龍山倉,倭賊無糧餉,宵遁』雲。

    當時城中粒米狼戾,何得雲無糧餉乎?此則欺天矣。

    」上曰:「往事已矣,言之無益。

    今日言事,正宜着實商議。

    經理事,不可緩也,必須今明內爲之。

    天朝論議激發,則或不無陷於罪籍,今日事,不但爲楊大人一身,實係我國家存亡。

    若或小緩,則其間邪議橫生,已無及矣。

    楊大人以我國人,性稟弛緩,不能莅事,每於接見,輒言之。

    前日言於予曰:『貴國有茶,何不採取?』使左右,取茶來示曰:『此南原所産也。

    厥品甚好。

    貴邦人何不喫了?』予曰:『小邦習俗,不喫茶矣。

    』此茶採取,賣諸遼東,則十斤當銀一錢,可以資生。

    西蕃人喜喫膏油,一日不喫茶則死矣。

    中國採茶賣之,一年得戰馬萬餘匹矣。

    』予曰:『此非六安茶之流,乃鵲舌茶也。

    』對曰:『此一般也。

    貴國啜人參茶,此湯也,非茶也。

    啜之中心煩熱,不如啜之爽快矣。

    使貴國陪臣喫茶,則心開氣擧,而百事能做矣。

    仍贈予茶二包,似是爾若喫茶,則或可做事,以驚之之意也。

    此非爲茶言之,專爲不做事而發,設辭言之也。

    鄭琢曰:」此直戲侮之言也。

    怠慢之氣,豈喫茶所能療也?「元翼曰:」劉提督軍兵,於中路,或不入閭閻而來,入城之後,盡奪經理票兵寓處而入之。

    此以經理憲牌之故,尤爲結怨也。

    「上曰:」無乃幷與我國而疑之乎?「恒福曰:」聞徐渻之言,小不介意雲矣。

    「德馨曰:」黃應陽言:『經理爲遼東布政時,劉提督甲午年,以摠兵來此還歸時,責車九十兩,仍上本參劾,降其一級。

    今番之來,又以憲牌止之,故以此懷憾,至曰:「我標下兵,若稱楊老爺者,當重究不貸」』雲矣。

    「上曰:」人之處心,如是可矣,以一時不相能之故,必欲報復,則可謂險矣。

    曾於接見之時,憲牌一事,不及一言,予先發其端,對之豁如也。

    予又曰:『小邦重恢,專恃大人。

    前者大人旋歸之後,兇賊再動,蹂躪兩湖,廝殺人民。

    今日之事,惟大人是賴。

    未審旋歸之後,動止何如,僅數年間,留住何地方耶。

    』乃答曰:『俺入歸,卽値四川楊應龍跋扈,俺奉命出征,又有西羌之變,俺擊破之,至崑崙而還,仍留鎭陜西』雲。

    此言極誇大矣。

    水兵都督陳璘,名將乎?「恒福曰:」名將也。

    「成龍曰:」劉提督雖下湖南,必待陳都督水兵齊集,然後協力進勦矣。

    「德馨曰:」丁應泰奏文,有曰:『倭賊不甚難。

    中國何必虛內而事外?』雲,此說尤爲兇慘矣。

    「上曰:」此說若行,天下事已矣。

    「許筬曰:」後朝鮮安保其不叛之語?尤極痛心。

    「上曰:」此誠不小之言也。

    「成龍曰:」崔天健爲先星馳,入送可矣。

    若或遲延,節節尤難矣。

    「上曰:」今日之事,唯當以我之直,拒彼之曲而已。

    若我直則彼之邪說,安得肆然行之?設使新出經理,十倍於楊,指顧之間,一擧蕩滅則幸矣。

    萬一不及於楊,則滅賊無期矣。

    「許筬曰:」風勢不順,糧船不得前來。

    「鬥壽曰:」長山串雖過,而登山串過去,爲尤難。

    「應寅曰:」京倉所儲,僅支六日。

    「上曰:」天之所廢,非人力所爲。

    宋時長江天塹,虜不得飛渡,而餞塘潮三日不至;阿骨打入遼時,河水深不及馬腹。

    此豈非天耶?天下有此慘痛事耶?「成龍等因辭出。

     6月24日 ○丁醜,徐按察服喪服,到時禦所,閤門外作四揖而去。

    〈初喪回謝,固非禮經,而門外四揖而去,尤無所據之禮。

    且服色非衰麻,而用練白,屈冠岌岌而高幾滿一尺。

    喪杖以大竹,裹以白布,左右掇以紙花,長至四五尺。

    此亦未知何所據而製也。

    〉○同知成均館事鄭昌衍啓曰:「臣聞聖廟內,唐兵二十餘名攔入,不能禁,至於撤移位闆。

    瀆藝之變,至於如此,慰安之禮,令禮曹,商議擧行如何?」傳曰:「依啓。

    」〈我國人雖至微賤,猶知孔子,而唐人非徒下人如此慢侮,至於麻提督,亦不知有孔子,撤去位闆而入處。

    籲!聲敎之泯滅於中國如此也夫!〉○備邊司啓曰:「李舜臣於蕩敗之後,收拾流離避亂之人,以爲軍兵,駐在荒絶之地,物力僅僅自給。

    今天朝將官,數多下去,與之合陳,凡事不量其力,而督責無已,至於査點軍兵,稽考器械,一切事務,不得自由,而一聽於委官,則其間徵索之弊,難堪之役,不可勝言。

    且陸地糧餉,不得運到,而不得已以我國舟師之糧,先爲供給,則些少糧儲,不日將竭,臣等極爲悶慮。

    若得其地形,分屯於相望之地,與之掎角,外可以壯形勢,內可以進退自由,以爲便當,而今則旣與季遊擊同處,此事亦難爲之。

    今於回答,當以遵依答之,而但雲:『本國水兵,自閑山島陷敗之後,舟船、器械,皆已蕩失,今之存者無幾,軍兵亦收拾海上漁戶及流離之民,僅成模樣,恐於大人分付一切軍機事宜,有所闕誤。

    一邊申飭,使之遵依施行』雲雲,以此意回答,下諭於李舜臣,凡事更加緻察爲之何如?」傳曰:「依啓。

    」 ○海原府院君尹鬥壽: 伏以,臣昨日登對之時,得聞近日機務已變,時事可虞,天語丁寧,至於嗚咽。

    主憂如此,臣子欲死,憤憊塞胸,飮泣難言,默悶而退,耿耿于中,不能自已。

    方今所仰賴者,隻是天兵,而天朝亦有含沙之人,弄壞如此,未知我國之事,終至何如。

    此則籲呼天朝,勢不可已,亦不可少緩也。

    當今之事,苟應目前之急,或昧後日之慮。

    臣之所欲言者,京城不可無備,畿甸不可無儲。

    大軍南下,有似泰山壓卵,而勝敗難期。

    回軍之日,安閑經過則幸矣,萬一有姚令言之變,未知何以處之。

    臣聞之,江華武士二千餘人,勇敢可言。

    今幸其倅李用淳,忠厚可仗,處事周詳,使之訓鍊,每一人給保二人,資其械糧,一如李抱眞之澤、潞。

    若有緩急,則朝呼夕至,約束分明,持一月糧,臨時入衛,可備倉卒之患。

    然其邑出站、刷馬、馬草等事,一切蠲免,當如沈友正爲倅時,使一島民生,專意操鍊,乃可爲京城之備也。

    畿邑自經壬辰大亂之後,官儲處處,無鬥粟之餘。

    甲午春,臣在兩湖之間,募得富民之租二萬石,賃船上送,分置各邑,以爲種子之用。

    畿邑之有官穀,由此而始矣。

    今則天兵繼糧爲急,盡爲舂作,收聚入京,明年種子,未知何以爲之。

    孑遺之民,又將塡壑,言念可哀。

    臣曾陪東宮,久駐洪州,民戶甚多。

    牧使洪可臣,爲政平易,力於奉公,除刷馬雜役,以其價,責備二萬石之租,船運俵給,又如甲午故事,迨春氷之纔泮,付西疇之有事,君國子民之道,無過於此,是可爲畿邑之儲也。

    亡羊補牢,計不爲晩,而久病蓄艾,事不宜遲。

    軍兵當問司馬,錢穀當問戶部。

    一應機務,盡在廟堂,而臣以守株之見,敢陳越俎之言,深知迂闊難行,實自感激不已。

    伏願聖明垂察焉。

    取進止。

     答曰:「省箚,良用嘉焉。

    當爲議處。

    」 ○備邊司啓曰:「伏見尹鬥壽上箚,京城不可無備,畿甸不可無儲,二段所陳,實係遠慮。

    江華近在京城數十裡之內,多有精勇之兵。

    若收拾操鍊,臨急使之入衛,則利益必多。

    前者沈友正爲府使時,其邑出站、刷馬、馬草等役,一切蠲免,故其時一島之內,民力稍紓,操鍊、防守之事,頗有頭緖。

    其後因京畿各邑,一樣困竭,江華一邑,勢難獨優,與他邑,均出許多之役,無暇更及於操鍊等事。

    今以此意,下諭於京畿監司,若除江華之役,而出站、刷馬、馬草等事,可以成形,則急依箚子施行,責令本府府使李用淳,專委操鍊,以擬緩急爲當。

    洪州種子二萬石,責備船運便否,亦以箚子辭緣,下諭於忠淸道監司,使之酌量施行後,一邊先爲馳啓何如?」傳曰:「依啓。

    」 6月25日 ○戊寅,司諫院啓曰:「近來在外之人,凡有差除,苟其心所不欲赴之地,則故爲遲延,以緻過限而遞,情甚可惡。

    前牧使崔濂,除授羅州,幾至四十日,不爲謝恩,極爲駭愕。

    請先罷後推。

    加平郡守李培達,科斂孑遺之民,怨咨嗷嗷;沃溝縣監柳挺立,治邑無狀,民不堪其苦,闔境流亡。

    請竝命罷職。

    翊衛司,爲任固重,近來專不擇差。

    翊衛申確衰劣,翊贊洪雲海麤鄙,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 ○許遊擊國威揭帖曰: 大師方集,征進在邇。

    擬掃釜塵,班師奏凱,乃忽聞撫院被詆西旋,三軍氣索。

    夫臨敵,尙不可易將,況易將將者乎?孰主張是,孰綱維是?事關王國安危、我師利害。

    威徒扼腕,廢食廢寢,計無所出。

    唯王早圖之,勿自貽伊戚。

     6月26日 ○己卯,上幸銅雀江岸,餞陳都督璘。

    行兩揖,行茶禮、酒禮。

    陳曰:「陪臣等倘有違悞者,一以軍法從事,斷不饒貸。

    」上謂申湜曰:「此言至重,言于備邊司議處。

    」上與陳作兩揖而辭,上還宮。

     ○許遊擊謂曰:「經理事,我等當爲上本矣,爾國王亦當急急奏聞。

    爾國民情旣如此,且楊經理備諳爾國之事。

    新經理出來,則必不及此,國王須速先爲奏聞爲當雲。

    」傳曰:「知道。

    」 6月27日 ○庚辰,崔瓘啓曰:「昨日往劉提督衙門聞之,提督昨日出入時,坊民等請留經理,則提督大怒呵責曰:『經理聞喪,不解職而來,罪一也;島山之戰,欺罔皇上,罪一也。

    』且言:『他人之代爲經理者,必勝於楊。

    爾等何苦請留耶?』大槪提督文緻經理之罪,不遺餘力,倡言詬斥,略無顧忌。

    聞本國爲經理,申理盛怒。

    近日嗔責之事,未必不由於此矣。

    」傳曰:「知道。

    」 ○備邊司啓曰:「今六月二十六日,陳都督江上餞慰時,都督曰:『俺受命天朝,總領水兵,舟師、邊將,當爲節制。

    陪臣等倘有違悞者,一以軍法從事,斷不饒貸。

    此意南邊將士處,另加申飭』,上曰:『當依分付。

    』仍傳于政院曰:『此事至重,言于備邊司議處』事,傳敎矣。

    天將與我軍同處,事多妨礙。

    凡事勿論難易,督責急於星火,至於臨機進取之間,自任己意,情志不通。

    功之所在,則使我軍不得措手,事有失誤,則輒爲歸咎。

    前日之事,節節如此。

    況舟師則皆是新集之民,流移之徒,艱難召集。

    今許多天將,下去陣中,托以節制,處置嚴急,則不無渙散之憂。

    且聞接伴使南復興所言,則提督欲自領我國軍兵雲。

    果如斯言,則其事益難,而統制使以下,皆爲無軍之將矣。

    今此擧措,臣等極以爲憂。

    然事勢如此,而其分付之言又如彼,雖欲辭以勢難,又不可得。

    頃日提督揭帖,時未回答,當以本國舟師,於蕩敗之餘,不能成形,其間器械、舟船,力未多辦。

    士卒皆海邊漁戶、閭閻白徒,未經訓鍊,恐未能一一恰當於大人神算指揮之中。

    然當以分付事意,更加申飭,令統制使李舜臣、慶尙右水使李純信、全羅右水使安衛、忠淸水使吳應台等,各率部下將官,整飭所領軍兵,凡軍機大事,聽候大人分付,不敢怠慢之意爲回帖,又以此意,別爲諭書,下送於舟師諸將,使之遵行。

    若是則萬一提督欲自領軍兵,則諸將庶可以爲解矣。

    大抵唐將接待之事,無有紀極,日久則節節難處。

    凡幹支待等事,預爲措備,極力周旋,無失歡心,方可協同濟事。

    此意亦別諭于統制使及本道監司何如?」傳曰:「依啓。

    」 ○炎威比酷,霖溽仍之,不審大人動止何似。

    傾慕方罄,忽蒙惠翰。

    遠隧下國,華軺雖遠,而嗣此好音,風儀未接,而誨逾提耳,歸依有地,感戢難兪。

    顧惟小邦,沐皇朝雨露之澤,戴皇朝字小之仁,君得以保社稷,民得以保其居,于今二百年有餘矣。

    其生息之蕃,蓄積之富,一毫一物,皆非小邦之所私有,實皇朝之所就也。

    至于不穀之身,獲戾于天,島夷搆亂,被兵最酷。

    彼逆酋秀吉,先以假道爲言,而蹂躪七道,後以講和緩兵,而乘時再逞。

    小邦綿綿扶植,得保有今日者,皆天朝拯救之力也。

    上年秋,賊將行長,襲破閑山舟師,仍進逼南原,殺天兵三千,淸正繼而領大軍,隨會兇鋒,已逼稷山,幸賴天兵堵截,都城獲全。

    倘非皇上之恩,小邦必再爲灰燼矣。

    不穀於兵燹之後,削弱益甚,兵單糧竭,不自支撐。

    欽蒙皇上發水陸十萬兵,歲運七十萬糧餉,以戍我小邦,而大人簡膺風憲重任,糾督諸將,卽小邦再生之望,都係於大人。

    不穀與孑遺而仰救,豈有量哉?小邦介在山海間,而林藪川澤,居其半,地征有限。

    再經倭奴焚搶,倉庾掃地,民之蓋莊,小邦百僚師旅,絶糧已數月矣。

    去冬經理都察院,使於慶尙道西路,備辦六萬石,應用兩月糧料,不穀遣陪臣,收儲九萬餘石。

    大軍往回費用,已三之二,而自春至今,東、中、西三路分箚官兵,又供給殆盡矣。

    天朝欽賜糧餉,未及搬運,今冬諸陪臣,催括公私宿穀,湊送軍前,雖些少零碎,不令留餘。

    方盡收兩麥,以待秋穀,每慮一朝罄乏,而後運不繼,日夜憂煎,玆者大人,曲賜指諭,緻意丁寧。

    不穀豈不自知皇上極古無前之眷,而臣民亦豈不知皇上生死肉骨之恩哉?皇朝發十餘萬之衆,運十萬之粟,以救小邦,小邦上下,亦安敢自私其穀,坐視大軍之乏糧哉?況大軍朝以撤,則小邦夕以亡,大軍夕以撤,則小邦朝以亡。

    小邦豈不念朝夕之覆亡,而恬不爲動念哉?唯是雖欲黽勉,而力不及,不穀之所大悶也。

    不穀當申飭諸臣,殫竭力量,以小補不給,不敢忽也。

    幸願大人,矜憐體諒,拯濟小邦,有始有終,使小邦永有所賴,曷勝至幸?雖違乍久,瞻遡冞切,日俟東征而有衮衣也。

    臨楮思竭,不得縷縷。

    統惟亮恕。

    〈陳禦史效前回帖。

    〉 6月28日 ○辛巳,陶通判與梁按察相見講話後,招德馨謂曰:「天朝許多官出來,而實心幹事,再不得如楊爺。

    今楊爺被參回去,各管事之官,俱以心解,爭相告病。

    梁爺說稱:『楊爺回去,則我亦在此不久。

    國王須速上本,且說破痛快後事可了。

    若不及期會,則雖有儀、秦之辯說,賈、董之文章,俱無及矣。

    今皇上不視朝,百官不得面奏。

    貴國若明陳實狀,則中間公論,又從而起,自然飜轉矣。

    天朝文武官,自有體統,而劉督府敢爲軋尊,令其軍兵,打辱楊爺下人,此何等事體?若聖旨堅任經理,則他自不得如此。

    楊爺在遼東時,以劉提督軍兵,冒受數月銀,又以一行車兩數多,楊爺參奏,而劉也降級,其銜之久矣。

    然今當大事,何不以國事爲念?我所痛恨者,軍兵自此無禁戒之人,貴國受害甚矣。

    科官不久,帶同丁應泰出來,貴國自義州至京畿列邑各處人民,聚訴楊都爺至誠規畫之狀,則公論自明矣。

    』敢啓。

    」傳曰:「知道。

    」 ○備邊司啓曰:「今日臣等因譯官,聞劉提督近日嗔怪陪臣不卽來見議事。

    且世子陪臣同行事移咨,而至今無黑白。

    我乃天朝將官,非本國陪臣,待我何敢如此?傳語柳成龍、李元翼,問其緣由雲雲,臣等不勝未安。

    適李德馨亦來,兵、戶曹判書等,同詣提督衙門請見。

    提督待之於內廳,許座,行茶三度,頗爲從容。

    論說甚多,不可盡記。

    最後本國咨文進呈,提督令下人接取,不爲開拆,使置之於內。

    因言曰:『我請世子、陪臣同行,非有他意,隻以世子、大陪臣同行,則聲聞甚大,凡運糧許多措置等事,皆盡心爲之。

    賊中聞之,亦必以爲:「天朝大官領兵而來,且朝鮮王子亦來,形勢甚盛,今番不比前日」,必有畏懼之心。

    雖賊中被擄逃來之人,亦當登時發給免死帖,隨便安頓,可以興起人心,所益必大故請之耳。

    天地鬼神實臨我心,斷無他意。

    頃日俺與梁按察議此事,按察以爲:「本國善於狐疑,必曰麻、董提督,分路三處,何可獨送世子、陪臣於一路乎?」此則甚不然。

    麻公年尊如我兄,一般言之,似難與董。

    皆年紀老大,何事可爲?今日之事,俺當獨當之,不可以此爲諉也。

    』臣等答雲:『本國果不無此意,此則惶恐,不敢陳於咨文中。

    大抵老爺分付,出於爲小邦慮。

    況前日世子、陪臣,隨老爺在全、慶之間,今豈獨難之,而不爲奉令乎?但南中事勢,與前頓異,物力已竭,糧餉不敷,天兵支供,百分拮據,方苦難繼。

    世子之行,非如陪臣,必有從官、衛士,添得一般供頓,非今日所能辦,此甚難事。

    且世子自亂離以後,跋涉遠道,因緻氣息未便,每當夏月,疾恙甚多,方此霾熱之時,勢難勞動。

    此乃國本所係,群臣皆以遠出爲悶,此亦實情也。

    老爺視小邦如一家,故如此難易曲折,小的不敢不盡其誠雲雲』,則提督辭色頗厲雲:『本國人情解弛,短於振礪。

    以此言之,則當此大事,國王猶當親征,何況王子乎?』臣等以前說,更爲懇告,則最後提督意解曰:『王子去否,俺不管。

    事勢如此則罷了。

    大抵王子、陪臣雖去,而糧不足,則何以成事?雖不去而糧足,則俺自當爲之。

    我軍通共二萬,與全羅原住軍,共二萬五千。

    七月糧不須算,自八月至九月十月,共三月糧辦出,則可以成事。

    今年若不決,則明年益難矣。

    』又言:『陳提督年老,不足幹事。

    曾與議事,但欲於康津、海南之間,勦捕零賊,以爲己功而已,無大有爲之計,甚有不滿之意。

    』又言:『我軍自今月二十九日始發,司遊擊、王遊擊、曹副總次第發行,夫馬及船隻,預先整齊以待。

    攻城當用器械,木匠、鐵匠,欲多數率去,此亦整齊以待。

    』又言:『全州距海邊幾裡?』臣等答曰:『五十餘裡。

    』提督曰:『自此海船,可通於全州乎?』答曰:」可通。

    「曰:」幾日可到。

    「曰:」以風逆順爲遲速,定不得。

    「提督曰:『夫馬甚多。

    軍中所用火器,各營各具空船二隻,待候輸運雲雲』,又雲:『邢軍門時在鳳凰城,回取行李於遼東,行李若來時,則當不日回到王京。

    陳禦史、丁賛畫亦來,楊經理則已出。

    推問官以四員,擬望入奏,時未下聖旨雲雲。

    』臣等因辭而退,提督雲:『凡有商量事,連續來見』雲。

    世子停行事,幸得見許。

    其他分付夫馬、船隻、匠役等事,令該曹,趁速擧行,使無遲滯之患爲當。

    敢啓。

    」傳曰:「知道。

    依啓。

    」 6月29日 ○壬午,朝王世子問安。

     ○掌令呂祐吉啓曰:「前日本府前吏曹參判姜紳請罷事,連日論啓,而臣追聞啓辭中飾娼一事,出於虛傳,卽通同僚,以似當改處之意,則同僚見聞,或有異同。

    竊慮些少虛實之辨,緻有騷擾之端,仍隨衆論,終不得自守己見,及病愈出仕之後,顯有苟合仍冒之譏。

    請命遞臣職。

    」答曰:「勿辭。

    」 ○掌令黃廷喆啓曰:「前日本府吏曹參判姜紳請罷事,連日論啓後,掌令呂祐吉簡通于同僚曰:『啓辭中飾娼一事,出於虛傳,似當改處』雲。

    其飾娼之虛的,臣皆所未聞,故臣意以爲,出於虛傳,則必有改處之道,故臣以改處宜當之意,答通矣。

    今者祐吉,以仍隨衆論,顯有苟合仍冒之譏,引嫌而退。

    臣當初旣以改處爲答,則臣亦難仍冒本職。

    請命遞臣職。

    」 ○持平具義剛啓曰:「臣聞前吏曹參判姜紳,往在宣川,爲其子弘立,大張慶席,盛陳聲樂之際,天將不意入見,嗔怪詬責曰:『如此之時,國王不爲宴樂,外方之官,何如是盛張耶?雖未得揭帖,國王猶當揭帖雲雲』,紳恐其生事,飾娼而悅之,以解其怒雲。

    臣意以爲,當此大賊在境,國羞未雪,正君臣上下,嘗膽枕戈之日,雖稱慶筵,宴樂何心,而至於見責天將,飾娼媚悅,則名檢掃地,貽羞國家者大矣。

    其無識縱恣之罪,不可不治,故倡議論列,而再啓之後,掌令呂祐吉,在家簡通曰:『飾娼一事,出於虛傳,似當改處雲雲』,臣以所聞各異,改處非所敢知,答通矣。

    大槪臣直據所聞,終始論執,而今者祐吉,以仍隨衆論,終不得自守己見,有苟合仍冒之譏,引嫌而退。

    臣勢難相容,請命遞斥臣職。

    」答曰:「勿辭。

    」 ○持平宋應洵來啓曰:「兇賊在境,深讎未復,此正主辱臣死之日。

    大小臣僚,抆淚沫血,一味痛苦之不暇,安敢私爲宴樂,有若無事大平者哉?此時苟有如此之人,則爲耳目之官,安敢不爲之隨聞糾劾,以正弊習乎?持平具義剛,聞姜紳大張慶席,盛陳聲樂,見責天將,飾娼以悅之事,隨聞論列,未爲不可,而至於呂祐吉簡通改處之時,義剛隻聞其的然,未聞其虛傳,則直據所聞,終始論執,此固言官論事之體,不可謂有所失也。

    呂祐吉於飾娼一事,的有所聞,明知其虛傳,則或反覆論辨,再通請改,自陳所聞,別爲分疏,而一度通簡之後,仍隨衆論,終不能守其所見,可謂彼此無所據矣,殊失言官直截之意。

    黃廷喆旣以改處宜當,答於簡通,則亦當更參兩人所聞,得其實狀,定一論執,而旣曰改處,又爲之隨衆,亦未免含糊苟且之失。

    大槪臣頃在侍講院,與兼文學鄭?同直,?語臣曰:『聞姜紳之事,執義金湧在平安道,聞其事狀,通言于洛中雲。

    』此若果然,則義剛之所聞,不可謂不實。

    請具義剛出仕,呂祐吉、黃廷喆,竝命遞差。

    」答曰:「依啓。

    」 ○舟師從事官權恫,以前判官林大春,領船一百五隻,載天津大米七千四百餘石,山東小米一萬七千九百三十餘石、黃豆四千六百五十餘石,陸續到泊京江。

     ○傳于政院曰:「頃日平秀吉渡海,擊破我國,直犯中原雲雲。

    此書狀報于軍門乎?此言不得已告矣。

    」 ○戶曹啓曰:「市民金壽齡、林雲水、崔德龍等,目見天兵大集,糧餉匱乏,開諭列廛,收聚大米二十石、小米十六石,願給于本曹,以補萬一之用。

    其爲國之誠,極爲可嘉,故敢啓。

    」傳曰:「知道。

    論賞。

    」 6月30日 ○癸未,備邊司啓曰:「今次陳奏使問答之事,非目見難悉,故右相李德馨講定以啓。

    以此付送崔天健,如有所問,以此對之何如?」傳曰:「人之言語,必以實。

    朋伴及下輩之間,尙不可飾詞,況於皇上之前乎?人而飾辭,姦詐無比,曾犬彘之不若矣。

    予性最惡如此之人,況身自蹈之乎?今此島山戰亡之數及勝敗形勢,非予所知,須於奏本中,十分從實書之。

    萬一或一二失實,而禦史來勘現露,則予不免黨惡而欺罔之歸矣。

    此則卿等當知之,毋或臨時更有言。

    」 ○備邊司啓曰:「伏承下敎,臣等不勝殞越之至。

    奏聞之事,少或失實,非但義理未安,將來利害,亦不輕矣。

    但戰陣之事,皆係倉卒,雖咫尺之間,目所未及,得實最難。

    況於傳聞乎?前冬島山之役,軍士死傷多少、將帥進退,先後人人異說,不可爲據。

    故今此奏聞中,但言大槪,而其的數則不爲語及。

    其問答箚記開錄之數,似爲未盡,故更以未能詳知之意,改付標,而我國軍兵死傷數,則取考其時査點狀啓,陣亡逢丸人,從實明白區列以書矣。

    」傳曰:「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