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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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時,有不可爲之時,不可不審處也。

    」上曰:「今日糧餉最急。

    」成龍曰:「沈冊使所謂南原、全州、忠州、公州、安東等五處,不可不多聚糧餉。

    新穀若登,則或以田結收之,或以空名告身買之,可矣。

    」上曰:「此則體察使已爲之矣。

    」上曰:「昨聞中原送升十五,以此放糧雲。

    中原一升,容入我國二升乎?」盧稷曰:「中原官升則容入我國二升,而私升則入三升矣。

    」上曰:「官升倍入,私則二倍雲乎?」對曰:「然。

    」恒福曰:「寗國胤言:『朝鮮以小升鬥放糧,故將士多苦。

    京城以西,用唐升鬥,京城以南,倣造用之』雲爾。

    」上曰:「檔子,升雲乎?」恒福曰:「器名也,其字則未可知也。

    」午後罷對。

     ○禮曹啓曰:「因經筵官所啓,東宮入學,前例有陳賀、頒赦等事雲,廣問後,議大臣事回啓允下矣。

    年久之事,見知者不多,隻有知中樞李墍、中樞府經歷許震詳知雲。

    問于李墍,則其時事,年久未能分明記憶,庚申秋,果有赦文,而順懷世子冠禮、入學、嘉禮,一時竝擧,其赦文,未知爲某事頒赦也。

    又問賞格事,則高孟英以其時輔德,陞堂上,而卽爲江原監司,亦未知以某事,陞堂上雲。

    聞庚申百官加,在於許震家問之,則先世加資果有,而其時別加,則不得見之雲。

    將此意,議于大臣,領議政柳成龍、左議政金應南議:《五禮儀》,王世子冊封、嘉禮,俱有陳賀之文,入學則無之。

    此必以冊封、嘉禮,重於入學而然也。

    至於恩數之事,皆出上命,前例有無,似不必問。

    』行判中樞府事崔興源議:『世子入學,曠世盛禮,恩數必優,而其時文籍,散失無餘,先朝舊臣,亦未能分明記憶,以難輕施。

    然應行之事,若以無文籍,而一切,停廢,亦爲未安。

    亦爲未安其間可行節目,特加睿斷,別樣施行。

    』行判中樞府事尹鬥壽議:『王世子入學,固是盛擧,但《五禮儀》各條,明有證據,凡恩數之事,一依禮文施行,似爲宜當。

    』知中樞府事鄭琢議:《五禮儀》王世子冊封、嘉禮儀,俱陳賀之文,而獨於入學則無之,其非闕文明矣。

    旦是一國之盛禮,似當有恩數,與臣民共之。

    更爲博考參商,庶無未盡之意,何如?」領敦寧李山海,病不收議,本曹之意,旣已啓達矣。

    「傳曰:」非但前例,不能詳知,事已往,今難追擧。

    「 ○吏曹啓曰:「因備邊司黃海、平安兩道禦史事啓辭,此於備邊司不幹,勿令備邊司爲之,令吏曹爲之事傳敎矣。

    自前禦史之行,唯巡撫按災傷等禦史有事目。

    今以時任臺諫,承命而行,事體又別無內外之殊。

    雖有推考、究問之事,自有分臺諫體貌,而臺諫一體,不須別立事目。

    至於前後禁條變通增減之事,則非該曹所敢爲。

    依當初臺諫所啓,令廟堂酌定似當。

    其名號則糾檢禦史稱號,下送何如?」傳曰:「依啓。

    其本職在矣,名號似不須爲。

    」 6月3日 ○壬戌,持平南以信啓曰:「臣曾忝本職,繕工監役柳夢獅推考公事,矇不緻察,照以輕律,顯被諫官之斥,不可復入法府,糾劾他司,而適嬰賤疾,稽謝恩命,所失尤大。

    請命罷斥。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持平李諴〈座目同上。

    〉來啓曰:「持平南以信,以曾忝本職時,繕工監役柳夢獅推考公事,矇不緻察,引嫌而退。

    事體埋沒,元無正律,平時擬議之際,必從重照斷者,亦不過因其流來格例而然也。

    事變以後,文籍散失,無所憑據,雖有埋沒,捧傳旨者,參商罪名輕重,或用公罪杖八十之律,或用私罪笞五十之律,此亦已成規例。

    故頃者柳夢獅推考照律時,依循近例,照以違令,笞五十之律,實非以信等所自創開之事,而事在旣往,別無可避之嫌。

    至於嬰疾稽謝,則疾病之至,人所難免,不可以此輕遞。

    言官請命出仕。

    全羅監司樸弘老,素乏剸煩之才,赴任已久,聲績蔑聞,一道人心,亦多不厭,而苽滿之後,強使仍任,物情皆以爲未使。

    請命遞差。

    」答曰:「出仕依啓。

    全羅監司事,徐當發落。

    」仍傳于政院曰:「全羅監司可遞乎?若遞則誰人爲之乎?問于備邊司。

    」 ○持平南以信,以柳夢獅推考公事,按律不公,再啓避嫌,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體察使秘密書狀。

    〈大槪,淸正載糧船遭風事。

    〉 ○蔣希春與賊問答別錄: 本月十五日,到西生浦、倭營,倭將喜八,迎入其家。

    坐定,喜八問曰:「朝鮮之人捕殺日本人,入山樵採者,生擒亦多,違約已甚。

    欲發軍,斬殺慶州、蔚山之人,而姑待松雲下來耳。

    」答曰:「頃日通書,委及此事,故更爲通諭禁戢矣。

    」倭將取被射之矢,指示曰:「此非朝鮮人所爲乎?慶州、蔚山人中,侵殺者盡言不諱也。

    殺日本人一名,則可殺朝鮮人百名雲雲。

    」以此相詰者久之。

    倭又書曰:「三月念一日,松雲歸去,而二日卽送使者于日本,以報大閤矣。

    今月初八日,使者已還,而松雲何至今不來耶?大閤欲知國王之意,請聞國王之說也。

    」答曰:「松雲前日出去之時,落馬重傷,臥病累日,艱進京城,故似違約日。

    然講事則上有國君,下有百官,事之成否遲速,松雲何得自擅?我國則事無大小,必待天朝分付。

    」俄而倭僧淸韓來見,書示曰:「前日松雲與貴官曰:『朝鮮和平,雖非天朝之命,國王聞淸正之說則成矣。

    』今汝曰:『國王不待天朝之命,則不成雲。

    』何如此語乎?松雲何以見沈爺?」答示曰:「以大上官欲見之意,聽朝廷之命令而歸見矣。

    」書曰:「松雲何時來此?」答示曰:「此送書于沈老爺,則言更受分付而來。

    」又書:「松雲來于此營之事,沈老爺止之乎?行長止之乎?悉陳毋隱。

    」答示曰:「沈爺、行長,豈爲止之?沈爺亦欲見。

    」書曰:「淸正送書,則沈爺亦可來于此乎?」答曰:「來不來,我未能的知。

    然通書以觀其意可也。

    」書曰:「貴官知國王之腹心而來乎?」答曰:「微細曲折,何得盡知?」書曰:「大略知乎?」答示曰:「沈爺旣受冊使之命,調戢兩國,故相見以謀事矣。

    」書曰:「今亦沈爺與行長,和平之事謀之旨聞焉,然乎?」答示曰:「是則我未能知。

    」書曰:「貴官不知國王之心腹,又不知沈爺、行長和平之事,何故來乎?」答曰:「我則彼此之言,相通而已。

    」書曰:「然矣。

    兩國和平,不可調乎?」答示曰:「我國自古修睦,不失隣好。

    今之和平,亦可調在於日本,而不在於朝鮮矣。

    」書曰:「天朝冊使,與日本之誰人,計兩國之事乎?」答示曰:「與循理合義者謀之耳。

    」書曰:「臨海君之回書,何以不來乎?」答曰:「天朝將官相見事,往留平壤,未及回駕,恐此陣,以淹留爲嫌,故松雲書中,俱陳此由矣。

    」公亦見沈爺乎?答示曰:「我自京直下,故不得見耳。

    」書曰:「公雲朝鮮大小事,侍天朝處分。

    然則前日淸正告松雲之事,爲奏天朝,遣使於大明乎?」答曰:「上京未久,卽爲下來,奏不奏,吾未及知之耳。

    」十七日喜八,以淸正意,慰以往來勞苦,切欲相見,而旣不受王命,不持臨海君回書,此必淹延之紿謀也。

    以書回封付之曰:「一則呈沈爺,二則送傳松雲處。

    愼勿憚勞苦,直往南原,請沈爺來于慶州,則可得成事。

    沈爺雖不得俱來,若許來,則率松雲俱來也。

    」臨行,喜八率銃劎數十名,護送十裡許,馬上再三言曰:「請沈爺東來慶州,率松雲入來事,十分毋忽毋忽。

    」 6月4日 ○癸亥,正言趙濈〈座目同上。

    〉來啓曰:「持平南以信以執法之官,按律不公,執義韓浚謙、掌令羅級、宋駿、持平李諴,以處置乖當,竝引嫌而退。

    亂離以來,文籍無據,流來格例,亦無劃一之規,不得不隨事糾正,以寓交儆之意而已。

    柳夢獅照律公事,旣已完繳,豈可因此一事,追咎於旣往之後乎?其時臺官,每每執此而引嫌,則其不幾於好生紛擾乎?其請出仕,意實在此。

    皆無可避之嫌,請持平南以信,執義韓浚謙以下,竝命出仕。

    」 ○持平李諴〈座目同上。

    〉來啓全羅監司樸弘老遞差事前啓,答曰:「其代爲難,姑爲仍任。

    」 6月5日 ○甲子,持平南以信啓曰:「事變之初,急於得粟,空名告身,多授微末之人,出入之數,不爲分明區處,率多虛僞之弊。

    臣嘗以此爲慮,往在乙未春,適差黃海道巡按兼調度禦史,六朔之內,臣所募得之穀,一一開錄狀啓,其餘告身計數,面授於新禦史李馨郁矣。

    今見戶曹公事,則以爲各道監司、禦史,不以所授告身,募得各穀幾許,趁時狀啓,使該曹無憑査考,至以未便爲言。

    臣亦未免指斥之中,不可靦然冒居。

    請命罷斥。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正言趙濈〈座目同上。

    〉來啓曰:「各陵齋郞番替守直事,上年夏間,已有公事,而置諸尋常,專不守直,爲該曹,亦無意檢飭,極爲寒心。

    請堂上、色郞廳推考,自今以後,各別申明檢飭,俾無闕直之弊。

    烏川君鍧,以司饔院提調,各司供上捧上時,唯見賄賂多小,爲之進退,其鄙陋無狀,人皆唾罵。

    請命罷職。

    慶尙道與賊對壘。

    虞候以亞將,有領兵馳突之責,不可不擇,而左兵虞候李景湖,起自白徒,不閑弓馬。

    請命遞改,以經戰有勇略人,各別擇差。

    經亂以後,赴擧之路混淆,武科則庶孽、公私賤,不待許通而濫入者,不可勝紀。

    大防一隳,難以捄正,誠可寒心。

    請自今以後,文武科應赴人,京中則五部,外方則所居官與各其洞內有司、留鄕所,辨別內外無咎及分明許通者,小名成冊,報漢城府各道觀察使,使送于入門官,憑考錄名而成冊,名無人,一切勿爲許赴,如有冒濫者,一一摘發,從重治罪。

    」答曰:「依啓。

    烏川君事,豈至如是?不可罷職。

    李景湖若如是,則都體察使、都元帥,似當處置,然依啓。

    」 ○持平李諴〈座目同上。

    〉來啓曰:「全羅監司樸弘老遞差事前啓。

    持平南以信,以戶曹公事,臣亦未免指斥之中,引嫌而退。

    臣等取見該曹所藏,以信爲禦史時啓下書狀,則以其所受告身,募得各穀之數,分明開錄,告身餘數幾通,面授交代禦史之意,竝及於其中。

    觀其處置,頗爲詳盡,別無可避之嫌,請命出仕。

    軍器寺參下官,舊例,以訓鍊院一派移差,以次去官,而自經亂後,以武庫所管緊重,不可循例苟充。

    曾因大臣啓辭,別用參下武臣,極擇塡差,其意未爲不可矣。

    但立規之初,節目未盡,除拜之際,提調隻憑本寺長官薦望,擧其中一人,送于該曹,單望下批。

    陞遷之規,猶依四館之例,故一年之內,幾盡去官。

    揆諸政體,旣可據,而其流之弊,漸乖本意,頗有猥濫冗雜之譏,物情之未便,久矣。

    請自今以後,令吏曹偕同本寺提調,十分選揀,備三望受點,去官之規,竝令該曹,參商量定,以爲恒式。

    軍器寺參奉康以淸,爲人悖妄,不合武庫重選,請命罷職。

    本寺監掌之事,不可一日廢曠,而參下闕員,至於半年之久,尙不塡差,次知提調,竝命推考。

    兩界外各道監言,挈家累入守山城,以定一道人心,當初聖慮所及,固非偶然。

    近來未聞一依奉行,而率置道內,徒貽列邑之弊,其於事體,亦多苟且。

    請依舊規,命除挈家之法。

    海運檢察使柳根,已爲體察副使,施措號令之際,自當稟承都體察使指揮,事體不患不重,不須別立衙門。

    請啓下事目內,從事官二員差出公事,勿爲擧行,以除一分之弊。

    西部主簿金信,人物愚劣,不合百執事之列。

    請命遞差。

    上年春,該曹因傳敎,各道亂後,各項募粟會計出納之奏,一一成冊啓聞,以憑査考事,卽爲行文知委,而今見戶曹公事,則江原、鹹鏡道外,他餘各道,至今尙無一言回報,極爲駭愕。

    請兩道外,諸道前後監司,竝命推考,以警其慢。

    」答曰:「依啓。

    」 6月6日 ○乙醜,正言趙濈〈大司諫尹覃茂、司諫尹敬立、獻納崔天健〉來啓烏川君鍧請罷事前啓,答曰:「推考。

    」 ○持平南以信〈執義韓浚謙、掌令羅級、宋駿〉來啓曰:「王師遠臨,正愜雲霓之望,入京之日,迎以壺漿,甚盛擧也。

    頃者,楊總兵大軍入來時,上自多官,下至坊民,皆備酒壺,遠出郊外,而接待都監不爲先期處置,臨事蒼黃,亂無頭緖,盡歸下人偸飮之資,使天朝將卒,不知犒慰之意,物情莫不憤慨。

    請接待都監次知堂上推考,郞廳罷職,自今以後凡有迎接之擧,另加嚴勑,俾無如此之弊。

    」答曰:「依啓。

    」 ○李德馨爲議政府右參贊,具思孟爲知中樞府事,李軸爲工曹判書,金瓚爲司憲府大司憲,姜紳爲右副賓客,吳億齡爲司直,金宇顒爲成均館大司成,鄭逑爲成川府使,宋諄爲全羅道觀察使,李睟光爲五衛將,樸弘老爲僉知中樞府事,權春蘭爲侍講院輔德,尹暾爲侍講院兼輔德,李諴爲承文院判校,吳百齡爲司憲府持平,閔閱道爲軍器寺副正,黃敏中爲北靑判官。

     6月7日 ○丙寅,朝,王世子問安。

     ○正言趙濈〈座目上同。

    〉來啓曰:「烏川君鍧請罷事前啓。

    正言申渫,今在黃海道、遂安地。

    請斯速上來事下諭。

    」答曰:「提調遞差,下諭依啓。

    」 6月8日 ○丁卯,卯正,上禦別殿,領事柳成龍、特進官李輅、特進官李忠元、同知事盧稷、參贊官禹俊民、掌令羅級、獻納崔天健、侍講官李尙毅、檢討官鄭?、記事官宋錫慶、記事官李志完、記事官鄭弘翼入侍。

    上讀前所講畢,李尙毅進講《周易》,自九四噬乾胏,止無此兇矣。

    尙毅曰:「九四,居近君之位,乃大臣剛直之象也;六五,爲噬胏之主,以柔居剛。

    治獄之道,專剛則傷於嚴暴,過柔則失於寬縱,必剛柔得中,可也。

    九四,得金矢者,古者獄訟,小則納矢,大則納金。

    四居大臣之位,能察庶獄,故得金矢也。

    」鄭?曰:「前講滅趾趾字,或以爲跟,或以爲足指,考其義則足拇指也。

    」羅級進啓曰:「賊之構禍,六年于玆,上下臣民,孰不痛心?今則天朝大軍出來,而我國雖曰死亡之餘,若能收合,則豈患無兵?須決一戰爲當。

    昨年豐稔,故人民賴以支吾,今年則不能播種,而天兵又出,接濟之策,百思難措。

    若因乏糧,天兵撤還,則我國臣民,將何所恃?且聞近日,賊之大兵未集,其勢不至如當初孔熾雲。

    體察,元帥若不及此機會,爲擧事之計,而賊若添兵,則何事可爲?且自壬辰以後,戎器蕩失無餘,若欲擧事,火器不可不措。

    今軍器寺所儲弓矢,雖有些小,而火箭則絶無。

    臣前爲公州牧使時,試造火箭,其烈倍於唐箭。

    若令多造,以射賊陣,賊不能支,必入窟穴。

    以四萬餘兵,進而擊之,可以濟事。

    臣前以陳遊擊接伴官下往,則賊數雖不可知,而曾所入房舍多空,減十之五六雲,此機會不可失也。

    自上及廟堂,每以糧餉爲憂,而不能預措,今則民間亦罄,至爲可慮。

    且牧場馬,爲空棄之物,而將士征戌戰馬,蓋幹天將絡繹,刷馬極難。

    若出此馬,賣以備糧,則軍用以備敵,民用以供役,均爲國用,而又以得糧,比諸虛擲牧場,豈偶然哉?臣以此意,旣爲上疏,而偶見司僕寺文書,馬之死者三百匹,以其皮買軍糧雲。

    若以生馬三百匹買糧,則豈小也哉?以糧爲慮,而措置失宜。

    今則晩矣,若能措之,亦可小得。

    且復讎恢國之策,捨軍器何以哉?臣頃爲軍器寺正見之,則魚膠無一丁而筋亦絶乏,此不可使聞於賊也。

    頃日以弓子事,該官被推矣,而無一間點火之所,安得不如是乎?六年措置,事事如此,終何所爲?」崔天健進啓曰:「烏川君鍧請罷事前啓。

    」上曰:「已爲遞差,豈至罷職?」天健又啓曰:「禁旅之設,專爲宿衛王宮也,亂後以軍功入屬,故不解操弓冗雜之輩,多在其中。

    請令該曹,抄出可合者,以爲禁軍,其餘冗雜之人,或定軍役,如平時降別侍衛之例。

    」上曰:「啓辭等,令該曹察爲。

    」成龍曰:「羅級所啓軍器寺事,皆由小臣以都提調,不能察職之緻。

    大槪戶曹給料小,故匠人不顧役也。

    且寺匠,多在外方。

    前則收其番價,以補不足,今欲差人受來,而自上慮貽弊不許矣。

    且外貢弓材,一切不來,措備極難矣。

    小臣以迂拙之人,於軍器之事,全不知之,而職帶甚多,備邊司之事,亦日不暇給,何暇顧他?臣實不職,臺諫論之,極爲惶恐。

    」仍起拜曰:「軍器寺提調,請命遞改。

    」上曰:「檢飭下官矣。

    不可輕改。

    」上曰:「楊經理欲使咨文,必經渠手,然後入送,手段不好矣。

    前者宋應昌如是,故壅蔽天聽。

    今答巡撫之咨,須善爲措辭。

    」成龍曰:「如是則如戴盆望天,下情不能達。

    被渠傾陷,則不可說也。

    小臣思之,備問官極爲關重,必以誠實可用之人,坐于彼處,則一脈事情,庶可得通。

    」上曰:「量處。

    」上曰:「沈喜壽之行,若被經理攔阻,則甚可慮也。

    必先爲入送之路,可也。

    」成龍曰:「若通軍門,而軍門以爲不可阻遏,則可得入矣。

    此外無他路矣。

    」上曰:「軍門若以爲不可入往則奈何?」成龍曰:「末如之何矣。

    」上曰:「我國朝報,漏洩兵機,故前日禁各司勿爲矣。

    今不爲之乎?」盧稷曰:「議政府、六曹、三司外,其餘則不爲矣。

    」上曰:「近來則朝報停之,可也。

    若三司、政府,則別定假注書,以封示,其餘則勿爲爲當。

    」羅級啓曰:「中原人以官爵,爲關重,而不論其人聲名。

    今此備問官,皆以秩卑人送之,則恐其輕視也。

    」成龍曰:「各司慮唐兵侵擾,付標門上,禁府則雲金吾衛,藝文館則雲翰林院矣。

    」上曰:「此甚未安。

    予前言之矣,我國避尙書爲判書者,其意有在矣。

    」盧稷曰:「楊方亨言:『汝國最知禮義,至於官制,亦不敢僭擬』雲。

    」上曰:「司憲府,謂都察院乎?」成龍曰:「監察家,亦如是言之矣。

    」上曰:「無識之事也。

    」羅級曰:「欲防唐兵,至於憲府,亦書以都察院,極爲惶恐。

    」成龍曰:「今則經理當出來,以本司書之,可也。

    」巳時罷對。

     ○備邊司啓曰:「領敦寧府事李山海以爲:『楊經理咨文內〈前此楊經理以爲:」今後咨文,皆會本院酌定可否雲。

    「故其回報之辭,備邊司啓請,令他大臣廣議處之。

    〉事意,甚妨於我國達情之路。

    但今若示違拒之意,則徒激其怒。

    但回答之際,若以大人,承命經理軍務,凡有咨奏,必經酌定,理固然也,第念下邦之於天朝,雖有懷必達,而分義則至嚴,順齎代奏,恐或未安於小邦事體。

    且代奏之際,難保其必無稽滯,此小邦之所慮,而今承老爺指敎,敢不遵依施行之意,措辭則似或無妨。

    』判中樞府事崔興源以爲:『今者回咨時,善爲說辭,以謝其意,則勢似順便,第念反以違拒爲怒,多費辭說,轉奏皇朝,奉聖旨移咨,則事之難處有甚於今日。

    姑以遵依之意答送,其如順齎代奏等事,則亦可依咨施行,俾無大違其志。

    但於回咨之末,略陳其小邦事急,有同救焚,會過酌定之際,終失事機,則皇朝雖欲救濟,勢不可及,極爲悶迫。

    其中最爲緊急之事,許令許前,直爲陳奏,則庶可終始仰庇皇恩,無國而有國矣。

    』判中樞府事尹鬥壽以爲:『臣之意,凡我國稟報之事,一依來咨事意施行,如有機關至急之事,一邊以洪武年間符驗專付之意,直爲奏達,一邊追報經理衙門之事,修咨以送,徐觀後日處置,似爲得宜。

    』知中樞府事鄭琢以爲:『遵依施行雲。

    』竝此敢啓。

    」答曰:「令承文院,參酌措辭回咨。

    」 ○大司憲金瓚啓曰:「頃者,臣待罪禮曹時,東宮適行入學之禮。

    其應行節文,自有《五禮儀》,固不害他議。

    但世子入學,乃是一國盛禮,當有別樣恩數之事,而臣聞見孤陋,未諳故事,先朝謄錄,蕩失無餘,庚申年順懷世子時恩例,亦未有分明曉得者,其入學、冠禮後,別試取人之事,幸載歷年登科錄耳。

    或者以爲:『其時非但有科擧,亦有陳賀頒赦等事雲。

    』該曹顧無文籍可証,故將此意,告議于大臣,則以爲旣非禮文所載,又無謄錄可據,此等事,特出於一時恩命,非在下所可上請』雲。

    故不得啓稟。

    至於賞格,前例察啓事下敎之後,則臣母病危劇,身且有疾,方在呈告之中,不得同參於回啓之時,而物議以賀赦等事,不得擧行,終以爲未盡,禮官至於被推。

    其初不啓稟之罪,臣實當之。

    非徒此也,近見諫院之啓,各陵齋郞,番替守直,已有公事,而專不守直,爲該曹者,亦無意檢飭,至請推考。

    臣病替禮曹,未浹旬日,雖以已去其任,不在被推之中,不能檢飭之罪,在所難免。

    豈可自負其罪,而偃然行公,以推該曹之失乎?且臣之老母,年過八十,大病之餘,方臥床褥,臣獨在側,不離救藥,以此旣付軍職,趁未謝恩,今授本職,馳詣闕下,稽緩之罪,至此而尤大。

    風憲重地,決不可一日冒據。

    請命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正言趙濈來啓曰:「當此民窮貯竭之日,又値經理以下寓處營繕之事。

    所當撙節國計,愛惜民力,俾無騷擾之弊,而繕工監提調樸忠侃,新膺擇授之命,便生喜事之心,敢以撤毀公廨,役使坊民,書員、使令價布題給之事,紛紜爲請。

    其始役之後,貽弊僨事,據此可知。

    請提調改差。

    繕工監營繕,近日益繁,而長官之責,爲尤重。

    正樸挺立以衰耗蔭官,決難摠治一司。

    請命遞差。

    工曹正郞金德謙,卑微孱劣,不合應宿之官。

    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樸忠侃因事勢而有此啓,豈至遞差?但旣被論,勢難察職,遞差依啓。

    」 ○持平南以信〈執義韓浚謙、掌令羅級、宋駿、持平吳百齡〉來啓曰:「各道往來使命禁條,前後定制,節目未盡。

    以支應一事言之,器皿之事,出站之規,皆無等級之差,而至於留住之日,一廢官供,尤涉難行。

    此雖飮食末節,而申明之初,不可不詳加裁定,以爲八道畫一之規,而今者,伏見禮曹回啓公事,則與當初本府啓辭本意,大相牴牾。

    隻將一款,苟爲塞責之地,不復議大臣,詳盡定奪,已極疎漏。

    且觀指意,專以今此禦史,所自支供爲言,言官所論,略不加意照管。

    其顚錯慢忽,至於此極,物情莫不駭愕。

    請禮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其公事急速改定。

    大司憲金瓚〈避嫌之辭,見上。

    〉引嫌而退。

    世子入學,果是一國之盛禮,而至於賀赦等事,旣非禮文所載,又無謄錄可據,其不得前期啓稟固也,而及其前例察啓命下之後,旣在呈告之中,不得同參,則禮官雖以有所未盡,終至被推,而實非金瓚之所能預知。

    各陵齋郞不能檢飭之失,雖有諫院之論,而旣已去位,追論無例,不在應推之中,則小無妨礙之事。

    若其老母有疾,稽謝恩命,亦出於情勢之不得已也,皆無可避之嫌。

    請命出仕。

    」答曰:「依啓。

    」 6月9日 ○戊辰,王世子朝問安。

     ○行長稟帖: 稟天朝遊擊沈老爺臺前。

    伏聞朝鮮兵馬金防禦使築山城,守死於冝寧。

    蓋防禦使者,四五年之間,與小僕相知情素,共論和事,故日本國王與諸大臣皆知之。

    今者防禦使,堅守宜寧,欲決雌雄之志雲雲。

    夫宜寧,全羅道之要路,日本軍兵共力登城,則防禦使必守節戰死,可不惜哉?願老爺,以此理,明言於朝鮮國王,使他將,守城於宜寧,防禦使同處於老爺之幕下,以補將來和睦之事,可矣。

    防禦使死節以後,使他人更論和事,則必延留日月耳。

    願老爺戮力哉!雖遠雖近,必成大事,以快平生之辛勞矣。

    伏惟亮察之。

    丁酉五月二十六日豐臣行長。

     6月10日 ○己巳,都體察使右議政李元翼馳啓曰:「天朝南北之兵,陸續出來,聲威所及,賊必恐怖,誠非偶然。

    但念不卽進勦,而屯守多時,則我國民疲財竭,將有自盡之形,極爲痛迫。

    欲趁大賊未渡之前,擬一悉衆決戰,而度己量彼,大可虞者存焉。

    都元帥權慄,亦以擧兵攻柵,爲決不可爲,日夜思量,未得善策。

    截殺來賊,唯恃舟師,而近日水兵,未曾一出海洋。

    雖事勢緻然,亦甚悶慮。

    今與權慄熟議,慶尙左右及中道三處邊陣,各令抄率精銳,分運進屯,截斷出外之倭,彼若擧衆來犯,則亦可進退勦殺,而在後主陣爲之援。

    其不能擧主陣而進屯者,糧道不繼事,皆不便矣。

    但以陸地抄兵之進屯,必無困疲彼賊之理,必用舟師,事或可濟,故新造船三十七隻充格,則帝錫山城應赴括軍五千名,爲先除出抄發入送。

    令臣從事官南以恭,馳進閑山島,新舊戰船幷力合勢,半留閑山等處,半出沒雲等處海洋。

    雖無停泊持久之所,而輪回交遞,往來不絶,則必有彼此相値之勢。

    雖有安骨等處之倭,而本陣之船,可以爲背後之計,雖有過海之賊,而海洋之船,可及於目前之擧,故與統制使元均等各將,詳議施行事,指授以送,而我國凡事,每失機會,竊伏憂慮事。

    」啓下備邊司。

    備邊司回啓曰:「兵家機會,決於斯須。

    其進退緩急,當在主將臨機處置之如何,然朝廷所能遙制。

    慶尙左、右、中道三處邊鎭,似指慶州、富山、公山山城三處而言也,但三處,去賊陣甚遠,兵之出入攻勦,勢恐難便。

    擧陣進屯,糧道不繼,亦不可謂無此憂。

    要在觀勢善處矣。

    海路要截事,自前緻力,而其計尙未一効,誠爲可慨。

    更爲指揮約束,見可而進,毋失機會事,行移何如?」啓依允。

     ○回咨于欽差備倭總兵官後軍都督府都督同知麻。

    其辭曰: 小邦自京城,抵釜山、西生等浦,道路甚多。

    一路,由忠淸道公州,歷全羅道全州、南原,趨慶尙道宜寧、晉州,達于釜山;一路,由忠淸道淸州,歷慶尙道星州、大丘、密陽,達于釜山;一路,由忠淸道忠州,歷慶尙道尙州、大丘,達于釜山;一路,由慶尙道尙州,歷永川、慶州,達于西生浦;一路,由忠州,歷慶尙道安東、慶州,達于西生浦。

    所據進兵道路如此,而爲緣地方俱被殘破,糧餉委難逐路措備,隻備公、忠二州,二路經過時食用,而自忠州以南慶尙地方,則幷與經過食用而亦難措備。

    其止兵去處,慶尙左道則慶州、密陽,右道則冝寧、晉州,爲賊路初頭,俱距賊壘,不過二日程。

    係是左右門戶,防守最緊。

    稍退則左道之安東、右道之尙州、全羅道之南原,爲可止之地,亦係殘破。

    安東糧餉,已令該管陪臣,方行湊合措辦,而大軍食用,料難支給。

    尙州則殘破尤甚,決不可駐箚。

    又稍退則爲忠州、全州、公州,又退則爲京城、平壤而止耳。

    副摠兵楊,原擬進駐南原,而爲因本處草場在遠,將要抽分馬兵,留駐全州,而遊擊沈,曾住南原累月,今因副摠兵楊進駐本處,將要退住全州。

    全州旣有副摠兵楊進駐,分駐馬兵,又有遊擊沈駐箚,此後續進兵馬,當於安東與公州駐箚,而安東無漕運之路,見糧若盡,則接濟難便。

    且副摠兵吳所統南兵,已駐忠州,續來大軍,勢難過忠州,而進駐安東,則惟有公州一處,爲可駐箚,而忠淸道亦係殘破地方,道內旣有忠州南兵駐箚,則一道之力,分給兩處,勢亦難堪。

    退此則惟姑駐京城、平壤等處,一以等待海運之到,一以觀賊勢,爲之前進。

    後來兵馬,則暫駐鴨綠那邊,等待糧餉來到,始行過江,委爲便益。

    至於協力派防一節,小邦忠淸道內,有兵馬節度使李時言、防禦使樸名賢、贊畫使李時發等各起軍兵,全羅道內,有兵馬節度使李福男等,各起軍兵,慶尙道則有左右節度使成允文、金應瑞、防禦使高彥伯、權應銖等,各起軍兵。

    官軍如要進勦,則協力進勦,如要防守,則協力防守。

    至如哨探、按伏等事,亦不敢專倚官軍,當聽候各營分付,協力哨伏。

    糧草運積,小邦將各道原貯米豆,幷勸借賣鬻等別措之穀,俱運貯沿路各站。

    平安道則有義州、定州、安州、平壤等四大站,黃海道則黃州、瑞興、平山等三大站,京畿則有開城府、京城、水原等三大站,忠淸道則稷山、公州、恩津等三大站,全羅道則有全州、南原二大站。

    該貯米、豆數目,已經査報軍門及經理衙門,而副摠兵楊、吳二營兵馬經過時,食用之數,未及叩除。

    此外各道米豆,不無些小餘數,纔供本處官司需用。

    如遇軍餉缺乏,竝加督運添補,亦緣該數不敷,不過一二箇月支用。

    非有海運糧餉,及時來到,則接濟之策,百計罔措。

    其轉報倭情一節,小邦先蒙總督軍門分付,責令慶尙左右道領兵陪臣,多差乖覺人役,派投西生、釜山等處。

    或於被脅人處,或於倭人營裏,探訪那邊聲息及各營動靜情形,又瞭望海洋往來賊船,卽行飛報。

    雖其所報,虛的難信,而旣係哨探賊情,不敢不隨聞馳報,日後如有別梗聲息,小者撥遞,大者差官,專報毋緩。

    仍照兵機,有緩有急。

    如是決機,直進征勦,則小邦當以見在糧餉,竭力支供於一二月之內,庶或可爲,如是分駐各處,曠日持久,則在處糧資匱竭,前頭之患有不可勝言。

    煩乞貴府,備將小邦回復事情,轉報總督、軍門、經理、察院,將後來浙、陜、川等處兵馬,暫駐鴨綠西邊,商量海運糧餉來到時分,爲之進止。

    貴府所統軍兵,亦於平壤等處,姑行留駐,等待海運,兼觀賊勢,相機行事,不勝幸甚。

     6月11日 ○庚午,全羅道觀察使樸弘老馳啓曰:「靈光地私奴正世弑母之變,作於上年冬初,而本郡鄕所及所居裡人等不卽告官,及其衆論激發,終難掩覆,然後校生之輩,乃於今年二月,始爲呈狀,而先發後捕,緻令逃躱,窮兇極惡之人,容息於覆載之間,極爲痛惋矣。

    前日具由啓請罪郡守、鄕所、色吏,時方囚推,當初失捕之由,追爲訪得,則所謂賊子正世,乃前佐郞金友尹家奴,而弑母之後,尙在其家,爲友尹者,慢不省,綱常大變,旣不能聲罪請誅,反生容護之計,人或有問,則必曰誣矣,使喚如故,發覺之後,至於失捕。

    原其情狀,痛憤莫甚。

    今方捉囚,督現正世,而金友尹,係是朝官,其罪狀,自朝廷各別處置,以正護惡之罪。

    」 ○禮曹啓曰:「因藝文館三聖祠祝文分牌單字,所謂錢山,在於何處乎?前者如是爲之,未能記憶也。

    設使爲之,隻書三聖堂,而其以下則似當入於祝文中事傳敎矣。

    《輿地勝覽》考之,則錢山在文化縣北千裡。

    三聖祠亦在文化、九月山,卽桓因、桓雄、檀君之祠。

    春秋降香祝緻祭,又水旱,祈禱輒應雲。

    本曹據本道粘移,來秋爲始,依例擧行事,已爲啓下,而桓因、桓雄、檀君三聖,各有位版,事迹不同,祝文各製宜當,故藝文館如是分牌矣。

    」傳曰:「降香則爲之,而決定前則無此矣。

    錢山亦無之。

    更察爲之。

    」 ○水軍統制使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元均馳啓曰:「臣於十一月十五日,備達先攻安骨浦之策,而竢命之間,時日易徂,坐失機會,極爲悶慮。

    大槪在前賊衆,雖據巨濟、熊川 等處,相去稍遠,舟師出入長藪浦、多大浦,自托爲和親之後,聲言撤兵,而巨濟之賊,入據安骨浦,金海之賊,入據竹島,扼項鼎峙,聲勢相依,沮遏我國船路,則出釜山前洋,截殺賊衆,更無可憑。

    設使大擧得達,而進無駐船之所,退有顧後之憂,實非兵家勝算。

    臣之謬計,必須水陸俱進,以圖安骨浦之賊,然後得有遮截之路,而恢復之勢,十分在我。

    廟算非不講究,而臣在邊料敵,今日之計,無出於此。

    令朝廷各別處置,斯速指揮事。

    」啓下備邊司。

    備邊司回啓曰:「元均之意,必欲以陸兵,先攻安骨浦、加德之賊,而都元帥、體察使之意,則有不然者。

    欲以舟師,分運往來於多大浦等處,以爲邀截海洋之計。

    此乃大事也。

    凡諸將計策,所當歸一定奪而處之,不可互相異同,以失期會。

    臣等亦以地圖形勢,參以詳知海邊形勢,人言安骨,去金海、竹島甚近,而地形延入海中,兵從陸路攻勦,則不無爲賊掩後之患。

    都元帥之難於進攻,恐亦必有所見矣。

    大抵軍中之事,制在體察使、都元帥,諸將所當稟承指揮,而爲之進退。

    近日南中將帥,多自請處置於朝廷,殊無體統相維之意。

    右辭緣,都體察使、都元帥處,幷以下諭何如?」啓依允。

     6月12日 ○辛未,正言趙濈〈大司諫尹覃茂。

    〉來啓曰:「國家設法,辨別雜類,至嚴且密。

    至於朝班,亦有正、別之異,故法典諸科條,資窮準職者,陞堂上註,別無擧論雜職之文。

    其不可與東西班正職,比而同之,皎然明甚。

    兵曹以樸遇春司譯院時仕時,資窮準職,敢授正職之例,矇然取稟,至議大臣。

    旣曰事係新規,則本曹亦非不知法外之事,而曲遂其願,以啓無窮之弊,極爲駭愕。

    請兵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其公事勿爲擧行。

    吏曹以大小公差乏人之故,乃援中朝原任之例,分差閑散之人,非但創開新規。

    我國之制,與中朝不同,雖有時急之事,散處外地者,不無稽緩不及之弊。

    爲此別立科條,繩以重律,適增騷擾而已。

    況參下受料人員,不爲不多,自可推移差遣。

    請其公事,勿爲擧行。

    京城兩驛,疲弊日甚,雖有緊急出使,或時不得乘馹,而本曹郞廳,乃敢偃然騎行,有若平時,極爲無謂。

    請色郞廳推考,自今以後,一切禁斷。

    」答曰:「竝依啓。

    兵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事,人之所見有異,豈可以此而至於非之乎?」 ○持平南以信〈大司憲金瓚。

    〉來啓曰:「伏見政院啓下公事,革去朝報,唯於政府、三司,令假注書書送,自上下敎之意,實非偶然。

    但我國之有朝報,其來已久,雖在亂離播越之中,亦未嘗暫廢,故天朝往來將士,無不知之。

    今者經理,將到我境,而遽令一切廢之,則彼必以我國有隱諱之事,因此起疑,恐有難處之患。

    當初備邊司啓辭,其慮亦在於此也。

    且以目前之事言之,凡朝家擧動、各司出納之事,必見朝報,然後各得通知,有所處置。

    若政府、三司外,皆不得預知,則雖六曹衙門,無從聞見,緩急之間,無以濟事,其他種種妨礙者,亦不止此。

    創立新規,必詳審其始,乃可行之無弊。

    其尋常應行公事,則聽二品以上衙門,依近例,各書朝報一通,使之傳着,此外係幹天朝及賊情機密等事,則令假注書,秘書題目,通示政府、三司,以容取見,原本秘密二字,亦不書出,則朝報不廢舊規,而自無可疑之迹。

    請命更議施行。

    備問之任,其在今日,誠爲緊重。

    朝廷必欲得人,啓請以許潛差送,其意所在,固非偶然。

    但潛之爲人,雖有慷慨爲國之志,而性旣固滯,又無學識,其於專對、周旋,實非所堪,將何以副朝廷之所望,而濟國家之大事乎?請許潛備問使遞差,更詢廟堂,十分擇遣。

    茂林守善胤,素多悖戾之行,爲衆所不容。

    潛奸親族之婢,曲遂背主之計,反加淩辱,無所不至。

    且以受料之人,退在鄕曲,多行不義,與傍近爲公幹者,私相鬪詰,必欲謀陷重罪,構成虛事,至以歐打其妻爲言,冒呈本府。

    本府欲爲覈實定罪,則自知誣告,旋稱和論,使不得推問。

    其用心極爲無狀,請命罷職。

    」答曰:「竝依啓。

    」仍傳于右副承旨金信元曰:「朝報事,令備邊司更議。

    備問使十分擇遣事,已爲依啓而遞差,捧承傳,姑徐爲之。

    傍近公幹者誰耶?問啓。

    」 ○都體察使李元翼秘密書狀一道。

    〈大槪與楊總兵問答之辭,而總兵令勿輕戰雲。

    〉○慶尙左道防禦使權應銖秘密書狀。

    〈大槪平調信出來,正成以眼疾落後,秋成定爲動兵雲。

    〉○以李憲國爲禮曹判書,姜紳爲吏曹參判,盧稷爲右副賓容,李輅爲工曹參判,許潛爲同知中樞府事,洪仁憲爲工曹參議,樸東亮爲兵曹參知,柳思瑗爲掌隷院判決事,崔天健爲司諫院司諫,韓浚謙爲弘文館典翰,權春蘭爲司憲府執義,李覮爲繕工監正,尹敬立爲弘文館應敎,李尙毅爲弘文館副應敎,申渫爲弘文館校理,金大來爲司諫院獻納,尹暾爲弘文館直提學,李馨郁爲弘文館校理,申點爲工曹判書,任蒙正爲弘文館副校理,尹晫爲司諫院正言,李廷龜爲承文院校理,兪大禎爲議政府舍人,樸東彥爲漢城府庶尹,吳百齡爲侍講院兼司書,樸挺立爲社稷令,尹義立爲弘文館著作,李惺爲成均館學錄,柳?爲成均館學諭。

     6月13日 ○壬申,正言趙濈〈座目同上。

    〉來啓曰:「正言尹晫引嫌而退。

    疾病事故,人所難免,道裡遼遠,或至過限,其勢然也。

    軍士題名之事,則不過下人因循舊習而爲之,初非官員之所知。

    況其時推考,旣命竝棄,固無可避之嫌。

    正言尹晫請命出仕。

    司諫崔天健,曾爲獻納時,以黃海道禦史下去。

    請斯速上來事下諭。

    以樸遇春事,兵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事前啓。

    」答曰:「出仕依啓。

    兵曹堂上推考。

    郞廳此豈至於罷職乎?推考。

    崔天健奉命出使,似不當下諭矣。

    」 ○持平南以信〈大司憲金瓚、掌令羅級、持平吳百齡。

    〉來啓曰:「近來百隷怠官,不勤供職,而其中三館參下官爲尤甚。

    自入實官之後,退在其家,而本館則遵古風薦狀,次次陞差。

    或殿最臨期,乍爲來現,或全不從仕,循例遷出,怠慢之習,至於此極。

    前後論啓,非止一再,而亦不動念,物情莫不駭憤。

    請正月以後,一不來仕者,竝命罷職,以見存時仕之員,以次遷轉,此後定爲恒式事,捧承傳施行。

    自前天使出來之時,問禮官,必以侍從秩高之人差送,其意有在。

    今此經理之來,將句管我國之事,不無意外問難之慮。

    其爲任,比前尤重,不可不極擇。

    兵曹正郞尹暉,年少秩卑,請改差,以時任侍從官擇送。

    楊經理、遼陽起程之報,已爲來到,三曹堂上,所當一時下去,而兵曹判書李恒福,今日辭朝,戶、工二曹堂上則不爲發行,極爲未便。

    請命推考,明日內發送。

    」答曰:「依啓。

    」 ○鹹鏡道觀察使宋言愼馳啓曰:「鹹興府判官鄭孝成牒呈,側聞海水赤濁,遣鄕所擲奸,鄕所韓自立手本內,自花島 東溟社羊島,至陸路三十裡餘量,今五月十五日始爲混濁;自二十五日至二十七日,變爲赤濁色;二十八日則漸爲還淸矣。

    聞見則前或有混濁之時,未有甚於今日赤濁,則前古所無,變異非常雲。

    且安邊府使許昕牒呈,去四月以後,間或下雨,禾穀向盛,而五月十二日,雷動下雨之後,坪田落蟲,狀如一二眠蠶,靑黑色,蝗蟲,亦遍田損食,故使各 其裡田主拾理,多般開諭,農事至爲可慮。

    德原、文川、鹹興牒呈,竝有蝗蟲之災雲。

    」 ○慶尙道防禦使權應銖書狀: 梁山郡守金克裕馳報內,自賊中出來京居崔小叱金,被擄根因及賊情推問招內,京居生員金發奴子,壬辰變初,幸州地避亂,同年五月分,飛蘭島倭將夫仁稱名倭處被擄。

    翌年五月分,下來于釜山浦,卽入日本,而今年三月分,將倭一時還爲出來,今六月夜半,潛形逃出雲。

    賊情則初二日黃昏,自日本出來倭人言內,日本衆兵,今月初十日,無遺騎船,晦間當到于此,仍爲留屯,而前屯之賊,七月內大擧直衝朝鮮,而且分布留屯於各道州郡雲雲。

    去四月初七八日間,軍糧載持船四十餘隻出來,而中路一歧、對馬之間,逢風毀敗雲矣。

    他餘機密事,則不得詳知事馳報。

    迷劣人之言雖不可信,審賊情形,則堅其窟穴,日事修練,漕運不絶,新兵繼來,兇謀秘計,實難窺測,衝突之患,迫在斯須。

    臣所率之軍,隻以四百餘名,而本道蕩敗,糧餉匱竭,臣陣恒定軍糧八十八石,四百之卒不能遍給支餉,隻此軍糧,所食之軍,二百二十名。

    恒率待變,脫有警急,軍勢如此,無以萬全濟事,撫躬罔措,徒切悶迫事。

     啓下備邊司。

    回啓:「近觀賊情,緊急若此,而各處將官等,諉以糧乏,散遣軍卒,隻留數百人,防禦之事,極爲寒心。

    急收散兵,日新待變,而糧餉措置之事,則報稟於都體察使施行事,行移何如?」啓依允。

     ○朝鮮國王,爲朝鮮危在朝夕,事難再延,謹具陳防禦急着,懇乞聖明,亟勑當事諸臣,着實相機,着實擧行,以保屬國等事: 本年六月初七日,準欽差經理朝鮮軍務都察院右僉都禦史楊咨前事,本年五月二十三日,準朝鮮國王咨回稱,必須急運天朝糧餉,可以接濟。

    住糧仍照雲雲。

    一面督査料理,聽候接運,一面希速回復本院,以憑施行,請勿延緩等因。

    準此當職,竊照差來管糧同知陳〈登。

    〉未及來到,先將糧船,經由處所査照。

    三和縣管內廣梁鎭,在大同江海口,當平安、黃海兩道之間,兼又水勢灣回,便於泊船,定爲海運交卸之所。

    如遇旅順糧船,運到本處交卸,一面收貯本倉,一面用小邦黃海迤南公私船隻,裝運直到江華府,交卸收貯,又自本府,分路搬運,如忠州駐箚吳副摠兵營,則從漢江用平底船裝,運到本州交卸,如南原駐箚楊副摠兵營及大兵應住公州、全州二處,則順海搬去,分投交卸。

    此其海運形勢大略也。

    其海道遠近,則自鴨綠抵廣梁,約四百餘裡;自廣梁抵江華,約六百餘裡;又自江華府抵忠州,約三百裡;抵忠淸、全羅沿海交卸地方,約四五[百]裡。

    自兩道沿海交卸地方,遞運各營駐箚處所,則公州,從白馬江船運交卸,全州、南原,從旱路駄運交卸,所據水路旱路,俱不過一二百裡。

    大槪海路遠近,當以風汛順否爲定。

    風汛甚順則一日行四五百裡,稍順則一日行一二百裡,不順則雖相望之地,亦不得前進,道裡遠近不可爲。

    唯其倉房,是否堅固。

    廣梁,乃本道水軍同僉節制使防守處所,原有城子粗完,但倉房狹小,不敷容貯,許多糧餉,已經行令陪臣本道觀察使韓應寅,嚴督本處官司,添益倉房。

    阿郞鎭,亦係該道水軍萬戶防守處所,原有城子、倉房。

    但自旅順,直到本鎭,則其交卸收貯,甚爲便利,如或交卸於廣梁,則廣梁與本鎭,道路似迂,其勢當直到江華,不必經由本鎭,本鎭倉房不必添益。

    江華府在漢江海口,實諸路要衝,原有城子、倉房,又已經責令陪臣本道觀察使洪履祥,嚴督本處官司添益。

    但所據廣梁及本處,原有添造倉房,間數未及通査回啓。

    當待回啓,具行次以報。

    其見在運船,小邦沿海去處,隻有哨賊兵船,更無別項公船,可以調集搬運。

    隻靠各處漁、商等戶,訪出私造船隻,俱係海風船隻,而體樣狹小,大者僅載五六百,小者一二百石。

    又慮避役之民,藏匿島嶼,未易拘喚。

    專差陪臣知中樞府事柳根,專管海運句當,馳往沿海地方,行督各處,該管陪臣,整點船隻水手,聽候接運。

    遼東陸路運至糧米,行令平安道管糧陪臣趙挺,前往義州,專管接收。

    但沿路驛站,馬牛缺小,兼又地方民力已竭,委難駄載轉輸。

    方擬調集廣梁迤北沿海遺下船隻,將所據義州糧米,亦行運到本處,竝與山東運糧米,一齊船運各處。

    但海、陸二運,俱會本處,而本處迤南船隻、人力,終是不敷,恐不得刻期搬運,緻卸軍餉,日夜憂慮。

    所據廣梁迤北、迤南海路,到無阻礙,海運糧船,直到江華交卸,亦爲便益。

    今準來咨,卽再行原差陪臣柳根,着令盡心料理,聽候接運,毋得怠緩誤事外,擬合咨復,爲此合行回咨,照驗施行,須至咨者。

    右咨欽差經理朝鮮軍務都察院。

     6月14日 ○癸酉,吳副揔〈惟忠。

    〉來,上幸慕華館迎慰。

    巳正動駕,王世子祗送于闕門外,復遣文學成以文,問安于慕華館,傳曰:「知道。

    」初昏,宋錫慶問安于摠兵後來言:「摠兵曰:『今日暮矣,願上還宮,入城相拜』雲。

    」乃遣檢閱李志完,使傳已出郊外,不可廢迎慰之意。

    初更,摠兵來到,入階上幕次,小頃出,上出小次,相揖就拜席。

    惟忠〈持身不濫,檢卒能嚴,東征諸將,實尠其儔。

    〉曰:「朝衣,在笥不出,以靑服相拜,未安。

    」上曰:「請行兩拜。

    」惟忠曰:「唯命。

    」惟忠亦請行兩拜以謝,上辭以不敢當,固請,上曰:「不敢強違。

    」惟忠又請易位而拜,上曰:「此則決不敢當。

    」乃行謝拜。

    上使通事,先言感激皇恩之意,惟忠曰:「皇上豈有不救之理?特以賊初欲受封故不討爾,終欺天朝,乃敢再動,今之出師在不獲已。

    劉摠兵亦將一萬兵,陸續出來矣。

    」上曰:「劉大人又來雲,皇恩益爲罔極。

    大人前日,先登平壤,小邦賴之,今又再到,東土生靈,有更生之望。

    請行謝拜。

    」惟忠曰:「聖上之敎宜矣。

    平壤之戰,我固先登,以王事出來,此固職分內事。

    後在慶州,以軍馬小,故請添兵,而爲中間攔阻,久作閑散。

    今使出往故又來矣,謝拜不敢當。

    」上謂通事曰:「其被罪之由,措辭言之。

    若有圭角,則於天朝及李提督有妨,善爲措辭。

    」上曰:「大人功德,東邦賴之,不可不謝。

    」惟忠曰:「豈敢哉?且此處水兵幾何,陸兵幾何,戰備幾何,欲知之爾。

    謝拜不敢當。

    」上曰:「謝拜復請可也。

    所敎日暮,從當書呈。

    」惟忠曰:「國王一言,吾心已領,不須更勞。

    」上曰:「大人之德至重,無以爲謝,而不許謝拜,請作揖以謝。

    」惟忠曰:「此則是矣。

    」遂行兩揖。

    上曰:「小邦殘破,陪臣怠慢,一路多有未盡之事,極爲惶悚。

    」惟忠曰:「一路支供,靡不用力爲之,而嘉山、黃州之人,則雨中以壺酒犒軍,此國王之惠也。

    」上曰:「所命不敢也。

    」乃請坐,行茶禮。

    上曰:「初見大人之日,當爲酒禮,而大人固命勿爲,極爲缺然。

    」惟忠曰:「吾所領浙江、福建兵,當初戚摠兵所練,而吾其門生也。

    豈有違吾分付作弊之事乎?一路艱苦,鄭通事〈鄭得也。

    〉所知。

    今聞二部得下處,而三部未得所寓雲,更爲分付所當。

    」上曰:「大人前日平壤之戰,至受鐵丸,小邦之人,至今痛之。

    今則如何?」惟忠曰:「所中之丸,尙不出矣。

    如此記問,不勝感謝。

    」上曰:「下處事,卽爲分付矣。

    」惟忠曰:「多謝。

    聞國王早臨于此,未安,卽欲就辭。

    」上曰:「豈有勞乎?但大人勞苦,當依命。

    」仍呈禮單,惟忠曰:「多謝。

    吾欲罷休。

    軍卒安,然後主將之心亦安。

    去夜冒雨而來,須速爲下處。

    禮單何必爲後日當受?」上曰:「軍丁先發,然後摠兵當入,使都監,別樣處之可也。

    」李好閔曰:「都監、漢城府,同力爲之爲當。

    」上曰:「如是爲之。

    」上答惟忠曰:「依命。

    」仍請呈禮單,惟忠曰:「長者賜,不敢辭。

    況國君之賜乎?但殘破之地,受之未安,且日暮,隻受單子,物則後當受之。

    」上曰:「初見之日,若郤之,缺然甚矣。

    惟忠曰:」受單子,何異受物?今日暮矣,不敢受。

    多謝。

    「上曰:」棄天兵而獨入不可。

    「李好閔曰:」軍人下處事,已爲分付,卽當處之。

    請摠兵先入何如?「上曰:」以此言之。

    「惟忠曰:」請揖。

    「上曰:」依命。

    「惟忠曰:」當拜謝,而恐勞動不敢。

    「上曰:」不敢當。

    「遂行兩揖。

    上欲降階以送,惟忠固辭請勿降。

    上命進馬于階下,惟忠再請。

    上入次。

    上再揖,惟忠遂騎行。

    上還宮,王世子祗迎于闕門外,仍入問安。

    政院、藥房提調二品以上玉堂問安。

     ○備邊司啓曰:「沈遊擊所揭如此,未必不出於歸咎自解之計,固爲可慮。

    至於賊情,則雖不能得其要領,而天兵已爲大集,先聲遠布。

    賊若不爲退遁,則必爲添兵猖獗之謀,斷在不疑。

    況體探人所言,雖不詳細,而賊船之連續過海,分屯加德、安骨、釜山、西生,更爲衝突之形,十分彰著。

    我國諸將,所當及時厚集兵力,連勢設備,以爲掎角遮截之計。

    內以天兵,作爲形勢,外以舟楫,牽掣海途,拒守險要,分布伏兵,以主待客,計策先定,則庶有支吾之勢,不可但恃天兵而拱手安坐,以緻狼狽也。

    舟師之兵已聚江上者,以狀啓觀之,則已至二萬餘,兵力已足。

    當分運疊出,往來於釜山前洋,而使賊有所畏憚,不敢發動,此一策也。

    若遲以時日,則許多之軍,糧盡又散,而不可再擧矣。

    此意遣宣傳官,下諭於都體察使、都元帥處,使之申飭諸將,且察近日賊情,馳報何如?」答曰:「固無退遁之理。

    舟師分運往來之言,亦爲生疎,舟師不可不戒。

    天兵若不能支,則必爲亂兵,皆不可不深思。

    賊勢未易言也,更爲議察措處。

    」 ○慶尙右道兵使金應瑞秘密狀啓。

    〈大槪鄭承憲與倭將豐茂守問答倭情事。

    關白起五十萬,三十萬爲先發送,蹂躪全羅、慶尙、濟州等,宜寧、慶州山城,期於攻破而後乃已,六七月間發動雲。

    〉○都元帥權慄秘密狀啓。

    〈大槪行長通金應瑞書一道上送事。

    其書曰:稟朝鮮兵馬金防禦使足下。

    自日本平調信還駕,故卽使要時羅,事無巨細,盡聞於足下。

    又不多日,日本軍兵渡溟屯留,日夜痛心,復何益哉?伏惟亮察之。

    丁酉六月初三日豐臣行長。

    雲。

    〉○弘文館啓曰:「本館新錄事有傳敎,而舊例見在之官,必須齊會,然後乃可爲之。

    今者副校理任蒙正,在外未上來,修撰金光燁、金藎國、副修撰南以恭,皆奉使在外,而此則上來遲速,尤不可期。

    流來舊規,亦難輕改,何以爲之?敢稟。

    」傳曰:「本館官數小,新錄不可不速爲。

    任蒙正則不久將上來。

    金光燁等則似未易來,姑爲遞差,似不失舊規,而速爲新錄似便。

    令吏曹、大臣,同議處之。

    」 ○慶尙右兵使金應瑞馳啓曰:「本月初六日,要時羅出來宜寧,求見臣,臣七日,自山城下去,問其來由,則答曰:『平調信初二日,來到釜山奇別內,調信入歸,則關白雲:「朝鮮王子送否?」調信答曰:「王子決不可緻。

    」關白曰:「然則以何事講和乎?」調信曰:「若以歲幣大臣,通好則事可成矣。

    」關白初以爲然,後日更問曰:「朝鮮已許汝來言乎?」調信未知朝鮮之肯從,恐有後患,以實答之,關白卽大怒曰:「如此不實之事,棄陣來問於我?汝罪當斬。

    」卽令諸將,速爲渡海。

    會諸將約束曰:「朝鮮每此欺我,吾不忍忿。

    朝鮮所恃而不聽我言者,全羅、忠淸二道尙完故也。

    汝等八月初一日,直入全羅等地,刈穀爲糧,擊破山城,有可保之勢,留屯二道,仍擊濟州。

    不可則還兵,自固城至西生浦,相連屯結,以待朝鮮之乞和。

    行長則屯據固城,義智巨濟,竹島倭昌原、竹島、釜山,他將倭機張,安骨倭加德,加德倭、淸正西生浦,八處分屯,其餘還入其國,朝鮮終不乞和,或不餘日程,或五六日程,侵掠無常,期於取和。

    有山城處,雖盡死,不得不攻破,汝等戮力爲之。

    如不從我言,當盡殺汝等之妻子雲雲。

    」調信力陳不可曰:「朝鮮今則兵之利鈍,不如前日,且有舟師,勢甚不便。

    」關白張目叱之曰:「汝無謀至此,大事何成?蹙踏慶尙、全羅、忠淸等道,則舟師勢將自盡,何可懼也?朝鮮之士馬稍強,亦不足道也。

    」調信又曰:「天兵大至,已到全羅道,此亦勢難。

    」關白曰:「癸巳年,天朝大兵,雖在近處,晉州尙可攻陷。

    天兵雖至,豈不得進戰?汝之此言,不過護朝鮮而發也。

    都在諸將,臨時觀爲之。

    戰鬪之事,實難遙度。

    可爲則深入,不可則否。

    」調信更無所圖之辭,默然而退。

    六月晦時、七月之初,大兵一時渡海矣雲雲。

    平行長與我曰:「關白之意,非戰鬪,欲奪朝鮮之地方也,朝鮮不肯相和,故欲示兵威而取和也。

    今此之擧,隻犯全羅而還兵。

    沿海動兵之際,淸正之類,由慶州或密陽或大丘作路,向全羅,我則由宜寧、晉州之路。

    所過山城,老弱移送上道,抄出丁壯,入守應戰,自慶尙右道,至全羅道淸野,芟刈新穀以待之,則我等雖去,野無所掠,軍無見糧,全羅一境,雖未盡焚蕩,卽爲回兵。

    日本之人,勢將狼狽。

    此由告諸關白,則關白必以爲,不售其計,亦不無依前通好之言。

    此意告諸兵使道,預爲淸野如何?我之所言,必以爲詐,而我則以誠言之。

    前日晉州事,亦爲預通,不信我言,終至敗陷,有何益哉?今此之事,無異晉州之時,餘存之民,何忍驅殺賊手乎?山城亦不可爲也。

    倭人常言,朝鮮山城,美女、寶物多入,流涎已久。

    若得攻破,得利甚多,則更生貪欲之心,攻之愈力,攻破山城而無所得利,則不必力攻矣。

    關白之令一出,則雖盡死,必爲攻破而後已。

    一城見敗,則非但朝鮮之人,禠魄奔潰,實使日本之人,乘勝逐利也。

    如此而見利,則仍留全羅,必有蠶食之計矣。

    此時朝鮮,雖請和好,關白益生驕心,必發難成之說,欲充無厭之欲。

    莫如待關白之自請,然後應之可也。

    軍糧、軍器、牛馬、老弱,盡須移海島,或藏深僻之處,閭閻無一升之轂,抄擇丁壯,雖未能當戰,倭兵所住處現形,或相戰,或夜擊,如此拒之,日本亦不無忌憚矣。

    今之日本諸將所可患者,糧資之窘乏,若無因糧之路,則不過十餘日而還退矣。

    慶尙邊地,務爲農作,禾穀甚盛,芟刈可也。

    若不如是,則乃爲盜賊給糧資也。

    我之所言,勿以虛僞視之。

    近日新兵出來,則我當移陣于馬山浦。

    我與竹島倭,將同心,七月之前,雖卒倭,使不得竊發,而安骨、加德之倭則與淸正同心,我等不得禁斷。

    戰鬪已定,近間安骨之倭,必乘夜竊發於鹹安、晉州、鎭海、固城之境也,此處人民,預先移置。

    雖作農事,終不得食。

    畋獵及竊發之倭,伏兵勦捕無妨。

    左道亦不無其弊,遮絶要害之處,亦爲勦捕無妨。

    我則雖發兵之日,悉通無隱,如此之意,朝鮮量處爲之。

    此言若流入賊中,轉聞關白,則我之滅族必矣,望須秘密。

    朝鮮不知此機而應之,使日本之人見利,則兵禍雖十年之久,解去無期。

    如此之言,我亦痛心而發也」雲雲。

    』要時羅自意言曰:『後來之兵十五萬,在此之倭三萬,幷十八萬,而三四萬,留屯陣所,其餘懸軍深入,不爲連營。

    十月晦間則還鎭于沿海,此後亦不無講和之端。

    行長之言,我之所言,事過之後可驗矣。

    今則已定戰期,出入勢難。

    然大兵渡海,則冒死一出,進告爲計,雖在陣中,欲爲通告彼中之情狀,而我等深入全羅之後,兵使遠在慶尙,無緣通告,此可慮也。

    我等欲因某事,而解兵之計也雲雲。

    』臣答曰:『汝等雖百萬之衆出來,今則不畏也。

    兵器利精,士卒拳勇,深溝高壘,天兵大至,一朝可以盡踏。

    』答曰:若然則日本之人,諉以不勝,還向本土,豈可厭乎?朝鮮舟師,已爲整齊否?此時則出戰無妨雲雲。

    』倭人詐黠之言,不可盡信,其所來言,不可不達,故具由馳啓事。

    平行長通書一道則都體察使處輸送矣。

    戰期已定無疑,安骨浦倭竊發之言,亦不無其理。

    臣所率戰士軍官、降倭及在陣傍別將文愼言、韓明璉處,亦爲知委,同力伏兵,勦殺計料事。

    」啓下備邊司。

     ○都元帥權慄馳啓曰:「慶尙右兵使金應瑞馳報內,前口竹島倭將豐茂守,以伐竹之言,恐嚇再三,故欲探其實否,令鄭承憲,更爲入送,指授酬酢之語,則還言曰:『賊衆時無加減,糧船往來不絶。

    倭將豐茂守相見,問曰:「天兵大至雲,然耶?關白已令諸將交戰,朝鮮以決勝否?六七月間,大兵渡海,先擊慶尙、全羅等道後,還駐沿海,欲奪濟州。

    此時三國之民,必盡於鋒鏑之下,吾輩亦甚痛悶。

    朝鮮何不卽講和,而終緻啓釁耶?此非人之所爲,乃時運之所係,何恨之有?然有此時論和,猶可免兵禍之起。

    」答曰:「天兵二十餘萬,已渡鴨江,自義州至全羅等道連營,相繼出來,運糧連續。

    觀汝等之反覆,盡擊無遺,有何講和之說乎?」答曰:「汝言正合所聞。

    」我曰:「釜山倭等之言,已知此意矣。

    」乃言曰:「天兵哨探,實若已到晉州,則勢似阻防。

    以小事,不可出兵而生釁,取竹之事,吾當停寢。

    戰期當在七月,朝鮮知此奇而應之,則可免其患。

    」饋酒厚待。

    閑話良久,僻左右而召通事,附耳潛言曰:「朝鮮以山城據守,爲務雲,果然耶?關白更出兇計,令此諸將曰:『我今方調發軍兵。

    點其丁壯老弱,則丁壯之數,幾至五十餘萬。

    三十萬爲先出送,以汝等爲先鋒矣。

    汝等爲先鋒,躪踏慶尙、全羅、濟州等地後,退兵宜寧、慶州等處屯據,召募朝鮮散卒遺民,合我軍,大作農事,積峙兵糧,明年又明年,漸次奪據,則朝鮮地方將爲日本之地。

    汝等之妻子,已令出送雲。

    』故我亦不違關白之令,送人出來。

    關白今送令書,又言曰:『朝鮮多築山城雲,凡攻戰策應之事,必非壬辰之比。

    宜寧、慶州大將駐寨雲,力攻此城,他城自潰。

    此兩處,雖一年之久,期得攻破。

    能擊者,當重賞;不能擊者,當重罪雲。

    』故諸將勵氣嘗膽,別作攻城之術,日以聚首相議曰:『柄木厚防牌,輪砲臺具大銃,遮前而進,則雖放石,可以禦之,漸次迫城,又設木柵,連陣相持,則不數日而可破。

    』如此則雖百倍之險,安保不敗乎?知此機術,預防之。

    朝鮮例以城圍一匝,一隅見敗,則一城之人,皆以奔潰,聚首待死,可謂誤矣。

    汝將勢不得已入守山城,老弱家屬,移置深僻之處,隻抄精兵,多聚軍糧、軍器,城機四五匝守之,則萬無一失。

    外郭不守,中城尙存,中城失守,內城亦存,軍心有恃,必爲保全。

    以此意告于兵使道,勿失機關如何?我之此言,似涉不忠於我國,而亦出於厭兵之故也。

    朝鮮一二城,固守不敗,則不無解兵之漸,故如是言之。

    兵使曾有相拜之分,信義難負,玆敢悉露心腹矣。

    器具不齊,山城不必強爲。

    徒爲見侮於日本,而乘勝逐利也。

    千萬愼之。

    汝復來則吾當聽日本之奇,無隱通示。

    」木二匹面皮給之矣。

    出來時,名不知一倭,相逢接話曰:「今將更戰,人生可憐。

    三月中,日本倭船一千餘隻出來,聞朝鮮舟師橫隔釜山前洋停留,其後不知去處。

    差人探問而去,我等亦不知其船所向矣。

    今則行長深恨,與淸正不分功而緻此患,淸正亦恨自請於關白,再來朝鮮,迄無成效矣。

    兵馬渡海之期,當在此月中」雲雲。

    』進告據牒呈事。

    」啓下備邊司。

     6月15日 ○甲戌,大司成金宇顒啓曰:「今日勍寇壓境,國勢危迫,天兵陸續,經理開府,不出一年,國計民力盡矣。

    事至於此,則雖有知者,亦不知爲國家謀矣。

    臣於疾病呻痛之暇,念及于此,不覺失聲痛哭。

    竊謂時不再來,機難屢失。

    今者天將提兵再至,民情有恃而無恐,賊酋聞之,亦必震警。

    此正我國憑藉天威,維揚我武,攘卻此賊之時也。

    挑選國中精勇,當不下數萬人,天兵亦且滿萬,及今糧餉未匱之日,竝心一力,鼓行南下,進駐梁、蔚之境,逼迫賊陣,設計挑戰,且令舟師萬人,把截海口,阻其歸路,以示隻輪不返之勢,則賊必震懼而宵遁,追而躡之,蔑不濟矣。

    取威圖存,死中求生,計無出於此者。

    臣以爲此今日不可失之之機也。

    此機一失而出於遲久之計,則糧盡力屈,坐待危亡,後雖悔之,臍可噬乎?楊、吳兩將,皆平壤宿將,餘威震于兇醜,可與之濟事。

    臣願殿下,於吳總兵接待之際,敷心瀝誠,指陳事勢,以爲小邦與此賊,勢不兩存,而財力垂盡,決難持久。

    請及今日,憑恃威靈,進勦此賊,賊兵未添,兇計未就,輕兵掩襲,可以有功。

    寡人悉發國中兵,當親執櫜鞬,以從王師,不敢後也。

    至誠感物,彼豈有不從之理乎?當一面陳奏,一面進兵,疾雷不及掩耳,其勢不可緩也。

    伏願留神澄省。

    」傳曰:「議于備邊司爲之。

    」 ○持平南以信〈座目同上。

    〉來啓曰:「伏見兵曹啓下,使命騎、蔔馬定式事目,六品以上則固當依磨鍊施行矣,但七品以下宣傳官、禁府都事,隻給騎馬一匹而無蔔馬。

    法典內九品以上,皆給騎、蔔馬各一匹者,以文書、行李,不可搬運故也。

    今若不給蔔馬,則將必人皆犯法,勢不可行。

    此一款,請命該曹,更爲酌定。

    平時赴京之行,由延安大路,直向義州,而近自經亂之後,此路蕩敗,夫馬勢難辦出,故或從海路,或從山路而去。

    頃因黃海監司狀啓,由海路往來者,一切禁斷。

    以故大小公行,皆由楊州一路。

    此路尤甚殘破,而每行,責出許多夫馬,孑遺之民不勝偏苦之怨,日就流散,誠非細慮。

    請自今後,赴京之行,分三路,一從延曙大路,一從楊州山路,一從江華海路,令該曹以次輪回,排路均勞事,捧承傳施行。

    近者下吏不得書朝報,出納公事,隻憑假注書所書,而數日朝報中,或有全款不書者,或有啓辭誤書處,疎漏莫甚。

    次知注書請命推考。

    」答曰:「依啓。

    行路事,如此則人必從水路而去,弊不可防,不可爲之。

    注書事,因新設生疎而然,姑勿推考。

    」 ○接待都監啓曰:「今日早朝,臣命元〈刑曹判書金命元爲都監堂上。

    〉往吳總兵下處,總兵立與語曰:『天兵陸續出來,而不得已齊到,然後可以擧事。

    貴國內懷必殺之心,外示欲和之言,以緩其心,正合事宜。

    不可乘憤輕動,以激其怒』雲。

    辟人書于手掌而示之,且言:『貴國槍制不實,似難以此殺賊。

    而相戰之時,後有生路,前則死路,若不嚴防生路,誰肯冒入死路乎?俺欲嚴軍令,亦未整齊。

    然貴國之軍,若如俺軍之受制,事有可望雲雲。

    』故敢啓。

    」傳曰:「知。

    」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天將未集而賊衆先動,則以我國之兵力,萬無可支之勢,此予前日傳敎,所以爲憂者也。

    本司則徒爲行移曰:「把截小賊則可以把截。

    」大賊則寧有把截之理?其不識兵機徒言者,則又欲大發兵先擊之。

    非但其勢末由,令一敗塗地,此又不足言也。

    今吳總兵密言于金判書〈命元也。

    〉曰:「待天兵齊到,可以擧事。

    內懷必殺之心,外示欲和之言,以緩其心,正合事宜。

    不可乘憤輕動,以激其怒」雲。

    予意令金應瑞措辭,言于行長,我國將更爲遣使,欲與和好,而以示其心如何?如此則與前日沈惟敬緩賊之謀,相近矣。

    其措辭則備邊司可以授之,斯速議啓事,言于備邊司。

     備邊司回啓曰:「南方之事,臣等亦豈不憂,近觀文移徒煩,而求其着實防守,則無一可言。

    凡兵家之事,專在權變,故緩而示之以急,急而示之以緩,虛而爲實,實而爲虛。

    此類皆欲以計誤敵,而行我之術也。

    天兵方至,而未及齊到,我國兵力,又不可必其全勝,則當此之時,緩之以計,在所難已。

    令金應瑞,措辭言之曰:『兩國隣好之義,非我絶之,乃汝國先絶也。

    天朝已加恩典,我國亦遣使,而爾國之兵,猶未撤去,淸正繼來,反覆如此,今雖欲遣使和好,其言之實否,何以知之而取信乎?如使予言,出於誠實,果欲盡撤留兵,則我國遣使修好,有何難乎?』假此爲辭,或爲書,或以言說,往投行長,仍爲覘視軍勢,似合軍機。

    然又不可恃此,而少緩於戰守也。

    都元帥以下急速召集各處精兵,分布要害,日新措置,而巨濟時方空虛,賊中又有平義智屯據之言。

    此言若實,賊以重兵,更據此島,則取之極難。

    天兵從水路雖至,而亦有棲泊之處,今日入據巨濟,尤爲急務。

    此辭緣,竝爲馳諭於體察使、都元帥及金應瑞處,十分詳愼施行,爲當。

    但此事又有曲折。

    若行長因金應瑞此言,呈文於沈遊府曰:『朝鮮已許遣使。

    』沈遊擊以此傳報各衙門,則亦恐礙於進兵之計,必須體察使,凡此等軍機密,密相議於楊總兵及沈遊擊,與之一心,無有異同,然後可無後日彼此矛盾之患也。

    又不可以吳總兵所言,告於楊、沈,惟當語之曰:『行長所言如此,朝夕將衝突,天將未集,我兵寡弱,事多可虞,如此行計,以緩賊勢如何?』以觀天兵之答處之,恐無後悔。

    臣等之意如此,故敢此竝稟。

    」答曰:「回啓周密,如是試爲之,宣傳官下送諭之。

    」 ○兵曹啓曰:「吳總兵前水陸軍兵數及器械數書給事傳敎矣。

    水陸兵數,唐將處前後所書示者,多少不同,而頃日楊經理前回咨時,以京城新鍊砲、殺手,共該一千五百餘員,慶尙道防守官兵,左道共該四千九百員,右道共該二千一百員,忠淸道防禦使樸名賢所領軍六百員,同道助防將李光嶽所領軍二千員,全羅道兵使所領軍一千五百員,水軍則右道統制使元均所領,共該四千五百員,左道水使李雲龍所領五百員,開坐回答,今亦以此數,書示爲當。

    且軍器寺各樣大砲三百位內二十七位,楊揔兵齎去,其餘二百七十三位,時方遺在,亦爲書示何如?」答曰:「依啓。

    」 ○以尹自新爲漢城府判尹,姜紳爲同知春秋館事,樸弘老爲全羅道觀察使,〈仍任。

    〉金弘微爲備問使,金義元爲成均館直講,金藎國爲吏曹佐郞,崔東立爲兵曹佐郞,南以恭爲成均館典籍,〈金藎國、南以恭,俱以輕躁少器,早竊淸望。

    嬰情得失,反覆靡常,傾軋善類,濁亂朝政,罔有紀極,病國脈,壞士風,益甚矣。

    〉盧景任爲成均館典籍,金光燁爲成均館典籍。

     6月16日 ○乙亥,以鄭昌衍爲議政府左參贊,吳億齡爲兼都摠府副摠管知義禁府事,金信元爲左副承旨,權憘爲右副承旨,尹暾爲同副承旨。

     6月17日 ○丙子,獻納金大來〈大司諫尹覃茂、正言趙濈、尹晫〉來啓曰:「忠淸道助防將樸錫命,當此艱虞之日,日以畋獵爲事,民間鷹犬,恣行掠奪,小民不勝其苦,呈狀於本道監司。

    監司略加禁抑,則小不懲艾,益肆侵毒於呈狀之人,其泛濫作弊之罪,不可不治。

    請命推考重治。

    都摠府都事安忠立,以年少武夫,不自恪勤供職,替直之際,多有厭避之事,且妄用刑杖,至於堂上使喚之人,亦皆被掠。

    其不識事體,驕妄自恣之習,不可不懲。

    請命罷職。

    都摠府都事姜應虎,門地微賤,不合宿衛之列。

    請命遞差。

    文川郡守金希契,性本泛濫,到處作弊,及赴本郡,不治官事,唯以肥己爲務,使經亂未蘇之地,日就蕩敗,殆不成模樣。

    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

    」答曰:「幷依啓。

    」 ○持平吳百齡〈大司憲金瓚、掌令羅級、特平南以信。

    〉來啓曰:「赴京使臣,請分三路事前啓。

    撰修時政,其事極重,不可一日欠缺,而今見春秋館啓辭,自上年十月以後,不爲修正者,至於四朔之多,其怠慢不職甚矣。

    請其時當該史官,竝命罷職。

    本館行首掌務官,專不檢察,亦爲非矣,亦命推考。

    知中樞府事具思孟、完山君李軸,曾除工曹判書,當於經理之來,往迎義州,而厭憚遠行,相繼稱病,殊無人臣臨事不避之義,物情皆以爲未便。

    請竝命罷職。

    」答曰:「水路事,不可爲。

    史官罷職推考事依啓。

    具思孟、李軸老病,人皆知之。

    不可罷。

    」 ○未時,上幸南別宮,接見吳揔兵。

    〈惟忠。

    〉上曰:「西路假家,不爲乎?」通事曰:「雖爲之,隻蓋苫一件,不堪入處矣。

    」上曰:「請留未安。

    若出言端則可矣,先請則不可也。

    」李好閔曰:「不留此處,將爲下去之。

    將以暑熱勞困,累日休息爲請,似當矣。

    」上曰:「以此言之。

    」惟忠曰:「請留極美意。

    且俺與麻提督有議事,欲會議而後下去。

    但此處,房屋甚少,七千軍人無所可寓,不得已二三日後,當下往,安頓軍丁,然後上來,相議爲計。

    且張布政亦出來,此亦有議事耳。

    」且曰:「此處當爲間諜,以探賊勢,今反使賊,知我形勢強弱。

    必須據其險阨,絶其間諜之路可也。

    若無間諜,則海外賊,何由知得此處事情?」上曰:「當依命雲,可乎?」好閔曰:「自前此事,十分檢飭,而未能一切禁斷。

    當下諭諸將,更爲申飭雲,可也。

    」上使通事告之。

    惟忠辟其家丁,附沈友勝耳言之,友勝進啓曰:「總兵請辟左右言之。

    」上曰:「使避之。

    」惟忠曰:「倭營,無處不有朝鮮人一二百矣。

    若使一二能者,因風縱火,爇其軍糧、軍器所藏,則極好矣。

    」上曰:「小邦亦留意此事,春時嘗二番爲之。

    今當更爲,如是分付,極感極感。

    」惟忠曰:「此極善爲之事也。

    百姓或官人之中,以重賞、重職勸之,豈無忘身樂爲者乎?」上命侍衛諸將,復入侍,又請行酒,淮忠曰:「日熱且有所幹,請止。

    」上屢請,惟忠固辭。

    上使呈禮單,惟忠隻受油屯三件、紙五束。

    上曰:「物雖微微,此外無表誠,敢請。

    」惟忠曰:「國王之賜,固不敢辭,宜盡受之,而旣無所用,又無可置之處,請辭。

    」上曰:「請以遺從者。

    」惟忠曰:「復敎如是,極感。

    俺前往戰場,雖受無處可置。

    還時當受,請辭。

    」上曰:「不敢強請,不勝缺然。

    」上請拜,惟忠曰:「不敢勞動。

    」遂作揖。

    酉時還宮。

    王世子祗送、祗迎如儀,仍爲問安。

    藥房、政院、玉堂問安。

     6月18日 ○丁醜,王世子朝問安。

     ○持平南以信〈座目同上。

    〉來啓曰:「赴京使臣排定三路事,知中樞府事具思孟、完山君李軸請罷事前啓。

    昨日南別宮行幸時,百官下馬班立,未退之際,定遠君所率下人,與左議政金應南下人持馬者,爭路相詰,而宮奴等群聚亂打,至以上馬臺撲擊,極其殘傷,流血淋漓,擔舁而去。

    定遠、順和兩君,駐馬立視,終不禁戢。

    非但大小侍衛之人相顧失色,唐人之列立觀光者,莫不竊語而駭視,凡在瞻聽,擧皆驚愕。

    請定遠君琈、順和君??,幷命推考。

    頃日慕華館行幸,駕過太平館時,譯官金承德犯馬,見捉於金吾,移文刑曹,使之推治,而刑曹不爲入啓,遽照輕律,諉以夏月,隻令收贖,凡在見聞,莫不駭愕。

    請刑曹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犯馬人依律定罪。

    黃海監司柳永詢,以鳳山郡守邊好謙所報,移文于本府,咨文齎進宣傳官柳命贍,來到本郡,數外驛馬及咨文結裹油紙、草席,多數責出,使其奴及驛卒,捉緻下人,結縛亂打,至奪所着衣服。

    又令奴子,橫行田野,逢人卽打,家家出入,槍奪爲事雲。

    命贍所犯,至爲駭愕。

    如此之人,不可不隨現痛治。

    請命罷職。

    靑陽縣監李惟恕,爲人昏庸,赴任之後,專不治事,托以天兵支待,多作名目,侵責無藝,田結出軍,濫徵價米,以爲私用之地,民不能堪。

    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

    本縣殘弊已甚,以慈祥勤幹之人,各別擇遣。

    」答曰:「欲開此路耳,斷不可。

    具思孟等竝推考。

    定遠君推考依啓。

    旣曰其下人,則順和君未可竝推。

    其以下幷依啓。

     ○巳時,上禦別殿,引見大臣及備邊司有司堂上。

    領議政柳成龍、判中樞府事尹鬥壽、左議政金應南、刑曹判書金命元、兵曹參判柳永慶、行大護軍盧稷,同副承旨尹暾、記事官宋錫慶、事變假注書許??、記事官李志完、記事官鄭弘翼入侍。

    上曰:「賊勢如彼,麻都督、楊經理將到。

    天兵雖來,勦賊難期,而絶餉可慮,事甚難矣。

    麻都督、楊經理未來之前,欲使中殿出避,其詳量決之。

    」成龍曰:「我國動靜,天朝蔑不知之,此時輕動不可。

    」上曰:「豈以爲天朝之人不知耶?但小兒輩聚在,終何以爲之?彼賊悉衆十萬,有蹂躪兩湖之志。

    吳緫兵、楊緫兵豈能禦之?前者祖緫兵敗還之時,自平壤,一日馳到嘉山,天兵亦不足恃也。

    楊緫兵軍丁,亦爲亂兵,而終歸咎我國,如祖承訓所爲,則如之奈何?且麻都督所領,非南兵比,皆是>?子,若來則必多難矣。

    楊緫兵欲守南原,亦虛言也。

    必無可守之理。

    」成龍曰:「若如許弘紀所言,則賊之大勢,豈可禦乎?」上曰:「遼兵無器械,何能禦敵?前者黃應陽,譏楊元素不肯與倭戰。

    必是怯懦人也。

    」成龍曰:「臣與金命元,在前熟諳唐兵情狀,互相推諉,不肯追戰。

    今我國,必須死中求生,力戰以決。

    此外更無可爲。

    且賊若持久,而糧餉匱竭則極難,唯有進戰而已。

    」應南曰:「自上若輕動,則城中必皆動搖,甚可慮也。

    」上曰:「此謂不可爲乎?畢竟何以爲之?」鬥壽曰:「以形勢見之,西方有先潰之患。

    不徒天兵出來,使命亦多,糧餉極難,其何以支?若出避江華,則勢似便矣,而第恐人心動搖,量處爲當。

    」上太息。

    成龍曰:「自上欲使出避江華乎?」上曰:「予不能定矣。

    欲使內殿,遷于好地,而予則欲爲南下爾。

    」成龍曰:「水兵出來而將官多到,則江華亦豈作完全之地乎?比如小船多載然,物力必不能支矣。

    」應南曰:「後計不可不量,如江華等處,保障之勢,必須先定。

    」成龍曰:「唐糧輸于江華,此乃最重之地。

    江華人,至今不忘沈友正,宜使此人,復爲府使。

    且唐糧所儲之倉,方使造成,而金德諴、邊以中句管此事矣,恐其不能周旋爾。

    」應南曰:「沈友正,甚得人。

    江華民至今不忘,而尹鬥壽亦言其多築城子雲。

    此不惟得民心,而亦能爲國事矣。

    」鬥壽曰:「李文彧,若是我國人,則必欲出還。

    通事樸遇春能解漢語及倭語,使此人招來,最好矣。

    」成龍曰:「卽日傳敎之意,甚是重事,更觀事勢,十分詳議,處之爲當。

    中原人每謂我國,不固其根本。

    今若因此作言,則甚不好也。

    必須磨琢計較,觀勢處之,未晩也。

    今無急迫之患,而先自動搖,於小臣之意,亦以爲難矣。

    今日之計,不徒外而防備賊衆,內而不見過於中原人,亦是急務。

    今當天將始來之時,不愼其擧措,彼若謂我國,以天朝將士,置諸受難之地,而自爲避禍之計雲爾,則其若之何?須愼重處之爲當。

    」上不答,頗有不安之色,左右皆默然。

    良久,成龍曰:「今日當犒北兵,而小臣與盧稷,適承命召。

    軍兵已會,小臣雖不得出,使盧稷先往何如?」上曰:「出往犒之。

    」成龍曰:「當以上敎慰諭矣。

    以何說話諭之乎?」上曰:「領相亦爲都監提調,出往犒之。

    且以天兵,尙且勞動,汝以我國人,不可獨休。

    有功則當重賞之意言之。

    」鬥壽曰:「吳惟忠軍丁,似勝楊兵矣。

    」成龍曰:「遼兵所恃,隻是短劍,恐難制勝矣。

    」鬥壽曰:「前見禹伏龍,則言:『安東有糧餉,小有可供之勢雲。

    吳緫兵則使往此處,麻都督則使往忠州如何?」成龍曰:「麻軍數夥,不可使合住忠州,分駐淸州則似可支矣。

    」永慶曰:「慶尙左道爲急,依尹鬥壽所啓,吳兵使駐安東,麻軍使分禦鳥、竹二嶺及公州何如?」盧稷曰:「賊言不可信也,大槪中路,作空虛之地,最可虞也。

    」成龍曰:「唐糧雖到江華,其後轉輸極難,而此賊爲大擧之計,其來也,必不由一路。

    若出全羅右道,則最爲可虞,爲腹背受敵之勢爾。

    」鬥壽曰:「珍島最爲緊關之地,今則蕩敗,百姓流散,不可支吾。

    以文臣,爲守令爲當。

    」永慶曰:「昨日楊經理差官欲見臣,臣往見,則言:『楊經理軍糧大米二十萬石,已到旅順,而張叅議以運糧事,當下去雲矣。

    」成龍曰:「統察者,楊經理也。

    張叅議則如觀察使矣。

    」鬥壽曰:「船人雖不能給船價,給其糧食可矣。

    此輩例爲偸食,而以水和之,故米多腐敗。

    若唐糧亦然,則未安矣。

    」成龍以犒軍事先出,盧稷隨焉。

    應南啓曰:「聖候不平,請令醫官入診。

    」上曰:「雖入診,別無加審之事矣。

    」應南曰:「浮處,恐或緻傷矣。

    頃日熱勢極苦,風氣不順,而終日臨禦擁塞之地,夜深還宮,恐多受傷,至爲悶慮。

    」命元曰:「刑曹別無罪囚。

    義禁府結案罪人金山重,罪狀極重,而受杖不多。

    雖爲囚禁,不無逃躱之患,速施典刑爲當。

    」午時罷對。

     ○倭將行長稟帖于天朝遊擊將沈老爺臺前: 先日自天朝,敎授朝鮮,使大臣禮於小國,小的行長,洗手捧得,使豐臣正成與平調信,詳陳於小國王,閱盡終始,小國王言於二人曰:「雖朝鮮失禮、失信,是天朝處分,無奈何耳。

    雖善雖惡,姑聽天命,以就交隣。

    」議論之時,其間朝鮮巨濟島番船,奪取大船五隻,殺人二百餘名。

    諸陣諸將詳備書狀,言於小國王,小國王痛怒而言曰:「雖欲聽天朝處分,朝鮮不聽天朝皇帝,以貪小利,始敗大事,必雪死報仇以後,恭聽天朝處分耳。

    」今則加兵運糧,欲決雌雄於朝鮮之意耳。

    願老爺,勿以罪小國。

    是朝鮮失信失義,以貪小利耳。

    餘當自調信處,必啓聞於老爺矣。

    謹上書以聞。

    丁酉六月初二日豐臣行長。

     ○六月十四日成貼,楊緫兵接伴使鄭期遠書狀: 本月十四日,總兵入南原府,巡城後,招見臣等,臣與接伴使閔濬、府使任鉉,一時往拜,總兵言于臣曰:「城役未完,霖雨將下,以爾國軍人,似難速完。

    俺欲盡聚全州府留住軍兵,一時負土運石,其功不過十箇日之役矣。

    」臣答曰:「緻勞天兵,爲未安。

    」總兵曰:「爾國之事,何可彼此視?俺受命來此,與爾等,乃同舟之人。

    試觀本城,則可以守禦,爾等當招集此府父老男女,曉諭丁寧,使之安心,勿動可矣。

    城中有家舍焉,有財産焉,一朝捨本城而入山城,許多老弱,一一以軍糧接濟乎?爾國事事不着實如此。

    有本城則專意乎本城可矣,無城子處則修築山城,以爲據險之計可矣。

    有本城而兼築山城,則人心攜貳,罔有定所,此取敗之道也。

    賊若入據本城,四面刦掠,以爲久計,圍守山城,以待其敝,則不十日,許多人命,盡枯於山城之中,寧不哀哉?俺之修築此城,固非徒爲城守,不欲與賊出戰者也。

    完備城池、器械,使本州民人、老弱等,入據城內,有所固志,俺當分兵,截守要害。

    身領大勢兵馬出戰,萬一事有不可,則欲爲守城之計耳。

    山城軍器、軍糧,亦可搬移本城,以爲專力之計。

    俺意已決,不容他人所撓。

    」臣等竊意,兵法有先據北山上者勝,又有得地者勝之說。

    自朝廷十分審度,相其形勢,定其軍兵,輸入軍器、軍糧,非不詳盡,而不待朝廷指揮,不議諸體察使、都元帥處,一朝移其軍器、軍糧,極爲悶慮。

    不得已措辭推託,而總兵性急,自家主見之事,則必爲之乃已。

    臣等反覆辨難,如終不聽,則未知何以處之。

    小臣又有大慮者。

    許多軍糧、軍器,輸入本城之後,賊勢若浩大,總兵一有蹉跌,便爲外陣移營之計,則是全以此城與賊,而莫之復窺也。

    請自朝廷,別爲商量指揮,而臣亦以此意,通議便否于都體察使、都元帥處矣。

    臣竊觀總兵之處事,多有自用之漸。

    此後若有難處分付,則非臣瑣力所可止,極爲悶慮事。

     啓下備邊司。

    回啓:「我國軍兵脆弱,器械未備,大敵之至,必依山爲城抗禦,非徒今日,前世之事,無不如此。

    南原則適於五六裡之內有本城,又有山城,故議者或以爲:『雖守山城,而本城爲賊所據,則山城亦不可保。

    』故臣等屢言:『幷守二城,以爲掎角之策,均爲未盡。

    況山城糧穀,盡爲搬移本城,萬一事不如意,亦恐終歸於齎盜之患矣。

    大抵已築之城,空棄可惜,而南原,乃是湖南保障。

    賊若向此,則一道之軍,當幷聚此處而守之。

    老弱及民兵,入守山城,精兵協助天將,堅守本城,有何不可?』天將指揮,雖不可不從,而事係軍機,巡察使、都元帥,與之從容相議善處,行移何如?」啓依允。

     6月19日 ○戊寅,持平南以信〈座目同上。

    〉來啓:「伏見四道都體察使李元翼狀啓,統制使從事官尹東老以私事,出送奴僕時,至給驛馬,都元帥從事官金澤龍,以作米檢督,在全羅道,應把蔔馬之外,濫率驛大馬四匹。

    當此各驛殘破之時,數外侵擾,至於此極,極爲駭愕。

    請尹東老、金澤龍,命先罷後推。

    接伴使鄭期遠,多率私人馬,有貽弊之事,亦爲非矣。

    請命罷職。

    副司果柳東立,頃爲接伴使從事官時,以其所帶驛馬,載物往來,貿販取利。

    身居士大夫之列,敢行鄙陋之事,其汎濫無恥之狀極矣。

    請命拿鞫,窮詰定罪。

    」答曰:「不允。

    尹東老以下依啓。

    鄭期遠方受重任,推考。

    」 6月20日 ○己卯,政院玉堂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唐兵充滿京城,則閭閻不無騷擾侵辱之弊。

    麻都督,至率?子五百而來,尤爲可慮,故翁主等,姑避于江華。

    次知內官言聽船隻整齊,不輕護涉。

    且自後有安否往來之人,船隻整齊,不離待候事,言于舟師大將。

     ○獻納金大來來啓曰:「承文院著作閔汝任,當此艱虞之日,齎奉時急咨文,遲留路上,遽請中止,已極無理。

    及朝廷促令前進之後,猶不急急作行,乃於五月二十六日,始到遼陽,以緻經理移咨詰責。

    其不念國事,任便稽滯之罪,不可不治。

    請命拿鞫。

    橫城縣監沈大復,年少不經事,政令顚倒,賦役不均,闔境嗷嗷,殆不聊生。

    請命罷職。

    長興庫主簿張天紀,人物庸劣,不解文字。

    請命遞差。

    」答曰:「依啓。

    」 ○掌令羅級啓曰:「臣同生妹夫慶尙監司李用淳推考公事,相避入啓,則以掌令避允下。

    其照律粘連公事,下吏誤書臣之職姓,他員唱準,而臣矇然不察,着署入啓,臣之所失大矣。

    言官重地,不可冒居。

    請命罷斥臣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行大司憲金瓚、持平南以信、吳百齡啓曰:「伏見掌令羅級避嫌之辭,李用淳推考公事,以掌令避啓下,而其照律公事,下吏誤書職姓,他員唱準,而矇然不察,着署入啓雲。

    常時入啓公事,同僚各自傳看,而李用淳照律之時,粘付掌令避啓下公事,竝書羅級職姓,而臣等矇不緻察,至於入啓,均有所失,不可處置羅級。

    請命遞斥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獻納金大來來啓曰:「掌令羅級,以李用淳推考公事,着署入啓,所失大矣,不可冒居。

    大司憲金瓚、持平南以信、吳百齡,以矇不緻察,均有所失,竝引嫌而退。

    旣有掌令避下公事,而竝書應避之人,至於着名入啓。

    此雖文書間微細之事,其不覺察之失,則果皆有之。

    臺官小有所失,不可在職。

    請掌令羅級、大司憲金瓚以下,竝命遞差。

    」答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賊中縱火之事,目前圖之,而今春鄭希玄,與附賊人等,相約衝火後,更不得行計,必事勢非便故也。

    然各陣下人,尙有往來賊陣者,別擇伶俐人,入送附賊人處,密諭重賞之意,使之因風,潛燒兵糧所儲之處,則爲益必多。

    總兵所見,必至於此也。

    且此賊,善爲間諜,必因我國奸細之徒而爲之。

    上年間,嚴飭諸將,凡潛商出入者,一切禁斷,如有冒禁者,則當以交通論斷雲,而我國動靜,賊中無不知之,極爲痛憤。

    賊路出入之處,別定將官,十分譏察,吳緫兵軍丁下去後,協同遮截爲當。

    此二款,詳察擧行事,都體察使、都元帥處,密諭何如?」答曰:「依啓。

    」 6月21日 ○庚辰,政院啓曰:「頃日引見大臣及備邊司有司堂上之後,臣等意謂其事遂寢,而傳聞外間,喧說中殿,某日當避出江華,王子、翁主諸房,亦當避出。

    或雲避?兵,或雲賊變甚急。

    臣等每以緩辭弭之以爲,外間必因前日引見,而不知其事遂寢,有此雲雲,不以掛意。

    伏見昨日密旨,臣等相顧愕貽,不知前所言。

    今日事勢,與前日大相不同。

    前日則前無所恃,聞大賊當至,其思駭散,亦出於瓦解波拆之勢,而已足寒心,今則天兵在前,且繼來兵糧,出於意外皇恩,此誠難得之會,而不可失之機也。

    不於此時,糾合人心,圖惟興復,而顧乃分遣官眷,使僅集遺民,皆懷鳥散之心,則不出旬日,一城將空,天兵雖至,將何餽餉,將何協助?不特此也,天兵散處閭閻,與我民言語無阻,以此動靜,必無不知。

    頃見張雲翼狀啓,則都督已聞我國民人,欲避?兵之說,大以爲怪。

    今若以?兵爲諉,而落於其耳,則都督非徒大加嗔怪,要脫騷擾之責,必馳報經理。

    經理今將大有爲於我國,大張臨出,遽聞此說,則其所怒詰,必有不測之事,豈非可憂之大者?況楊緫兵頃於接見時,先慮己在南方,而京城先潰,則勢甚狼狽,面戒聖上。

    若聞此說,必爲委己於賊,而京城先懷解散之計,一朝撤兵西奔,則今日之計,更將何恃?今此先遣翁主之擧,雖視內殿竝出有間,而其於民心駭散,緻有空城之禍則一也。

    伏聞近日有數輩內官,將蔔物到江邊,督出船隻,扯拽人物,鞭撲隨之。

    以此三江之人,懍懍思散,皆謂賊勢有朝夕之急。

    又於頃日北兵給馬時,領將見僕馬羸弊,願令換來,則僕官公然言于衆中曰:『近日中殿將出,可用之馬,皆令不給,我輩何爲?』北兵聞之以爲:『中殿果出,我輩南下,更將何爲?』莫不落膽。

    其駭衆心褫軍情,在在如是,雖下人迷劣所緻,亦由於聖志不堅,緻此紛紛。

    匹夫數口之家,謀營一飯之業,必專心刻勵,始可爲之。

    請天兵,恢舊業雪深恥,是何等事,而攜貳如此,而可以成事者哉?臣等職忝近密,密旨之下,最先承聞,此實存亡路頭,不敢終默,出不敢語人,而入而告之。

    不勝惶恐。

    」傳曰:「知。

    」 ○玉堂〈副提學申湜、典翰韓浚謙、應敎尹敬立、副應敎李尙毅、校理李馨郁、副校理任蒙正、修撰申渫、副修撰鄭?、著作尹義立。

    〉秘密箚子〈大槪陳翁主出避之失。

    〉入啓,傳曰:「予計豈必盡出於玉堂之下?勿煩。

    」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予得病,已五六日,觀其訂,似不易差。

    機務積滯,雖或啓下,不能經意,亦不得不應。

    不得不語。

    以此病不得調理,而國事去矣,何益?惟大臣速處之,毋貽後悔。

    言于大臣。

     ○王世子夕問安。

     ○以金瓚爲知敦寧府事,李墍爲司憲府大司憲,羅級爲侍講院弼善,權慶祐爲司憲府掌令,李諴爲司憲府持平,李愖爲司憲府持平。

     6月22日 ○辛巳,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玉堂問安,傳曰:「知道。

    」 ○王世子下令曰:「觀此備忘,〈昨日,下政院備忘也。

    〉不勝驚惶悶迫之至。

    唯待師傅,極力善圖而已。

    昏病之中,心神震越,辭不達意。

    本院官員,以此意,往諭師傅前。

    」 ○領議政柳成龍,行判中樞府事尹鬥壽、左議政金應南,詣賓廳啓曰:「臣等伏見下政院備忘記,不勝悶迫之至。

    近日暑濕方行,自上因天將接待,玉體勞動。

    頃間吳摠兵入來時,終日出禦郊外,群下之情,莫不憂悶,因緻聖候愆和。

    必須靜養、調攝,親近藥物,可速康寧,而各司公事,雖不關細務,逐日入啓,皆經禦覽,其於調保之道,果未穩當。

    臣等固已爲慮。

    目今天朝許多將官,連續出來。

    聖候若久不復常,則其間難處之事,豈可一二計哉?臣等亦憂悶,不知所達。

    不得已大事外,其他雜公事,令政院,限上候平復間,勿爲入啓,似爲宜當。

    敢啓。

    」答曰:「機務雖小,不可停留。

    停留則庶事不成,可令世子裁決。

    」再啓曰:「聖候違攝,而聽覽繁多,有妨調養,臣子之情,豈勝悶迫?但時令偶感,初非大段,神明所祐,數日之內,必見勿藥之喜,其間小小雜務,暫爲停稟。

    何至於庶事不成,至於世子裁決之命?事甚重大,臣等從前啓達,下情亦已悉矣。

    況今時則事勢,比前日又不同。

    天朝衆官,方且連續沓至,此等擧措,尤不可無端遽行,使之傳播也。

    臣等不欲屢爲啓辭,緻煩天聽,而不敢不達,惶恐敢此。

    伏望更加聖慮,再勿下敎,以安衆心。

    」以備忘記,答曰: 此事不容但已。

    況今病勢如此,僵臥不起,旬月之內,決難差復。

    設使差復,其安能堪忍乎?強其所不堪,終緻憤憤枯死,則地下之目不瞑矣。

    宜於此時速決。

    一日早處,則國事有二分可爲之勢,二日早處,則有一分可爲之勢。

    今日國事,唯在此事之遲速如何耳,不勝悶泣之至。

     三啓曰:「臣等不圖今日,又有此敎。

    惶駭震越,不知所達。

    前日陳啓,已無餘蘊,今則又非前日之比。

    自上何所慮而有此敎也?上候未寧之際,臣等不敢煩爲辭說,且恐唐將聞知,隻達意而退。

    伏乞更加聖念,勿爲如此之敎。

    」答曰:「唐將聞之尤好。

    」 ○獻納金大來來啓曰:「伏見日昨密下備忘記,有翁主等姑避于江華之敎。

    目今邊報緊急,人心洶懼,而自內先動,以爲民望,則都城駭散,朝夕盡空。

    天朝將官,前後絡繹,聞有此擧,以爲如何?諉諸麻都督?軍侵擾,尤爲未安。

    都督其肯受以爲過,而不爲之嗔怪乎?思所以自明,而歸咎於輕動,應無所不至,前頭之事,將必有不忍言者。

    決不可徑自動搖,以貽難追之悔。

    請亟寢諸宮移避之命。

    」答曰:「其勿論。

    」 ○掌令權慶祐來啓曰:「知中樞府事具思孟、完山君李軸請命罷職事、順和君玤請命推考事、接伴使鄭期遠請命罷職事、使命請分三路事,竝前啓。

    持平李愖,時在京畿驪州地,請斯速上來事下諭。

    」答曰:「不允。

    下諭依啓。

    」 ○備邊司啓曰:「以大司成金友顒啓辭,議爲事傳敎矣。

    賊之狂逞,斷無可疑,天兵雖到,若不決一死戰,則糧餉旣盡之後,更無可爲之事。

    金友顒之意,蓋出於此也,第未知南邊防守、器械,果能抵當與否。

    姑待天兵大集,與我國水陸諸將,觀勢挾攻,此誠今日不可已之事勢也。

    吳緫兵前日接見時,亦以爲:『上司在焉,不敢擅自爲之雲。

    』今雖懇請,必無所益。

    計策已定,則雖不更爲陳奏,而楊經理主管我國之事,移咨處置,亦似無妨。

    敢啓。

    」答曰:「知道。

    」 ○京畿觀察使洪履祥馳啓曰:「漣川縣監牒呈內,縣居前參議趙仁後等連名單子內,喪人前平康縣監李爾瞻,天性孝友、制行高潔,自少事親,愛敬兼至。

    壬午、癸未年間,其父及繼祖母相繼而沒,居廬過哀,幾至滅性,喪祭之儀,一遵家禮,服闋之後,朔望省墓雲。

    」 ○夕,王世子問安。

     ○戶曹判書金睟狀啓。

    〈大槪,權慄所送成冊,米三萬五千三百十六石、豆二萬五千九百四十三石,而安東所儲米太幷將近七千石。

    時存米豆之數,雖不及於湖南,猶多於湖西,天兵一枝分駐嶺南,未爲不可雲。

    〉 6月23日 ○壬午,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玉堂問安,傳曰:「知道。

    」 ○藥房提調問安,答曰:「知道。

    」 ○領議政柳成龍、判中樞府事尹鬥壽、左議政金應南,詣賓廳啓曰:「臣等今日恐煩,不敢問安。

    伏聞昨日藥房啓請入診,而未得蒙許,群下不知聖候如何,極爲憂悶。

    敢啓。

    答曰:」予今則已盡平安矣。

    「再啓曰:」頃日引見時下敎之事,臣等之意,略已陳達。

    聞其後傳敎又下,都下人心,頗爲動搖。

    臣等晝夜思度,不勝憂悶。

    此乃大事,所關極重。

    麻都督、張布政,不日將來,一爲傳播,恐難收拾。

    竊見政院、玉堂、諫院啓辭,皆是憂國忠言,臣等不敢更費辭說。

    伏乞更加三思,以安國事。

    惶恐敢啓。

    「答曰:」予意,前日已言于卿等,予亦計之熟矣。

    弄柔翰之輩,豈皆智高?初欲隻避兒輩,今議論如彼,後日之事尤難,欲令內殿竝避。

    「三啓曰:」伏承下敎,不勝未安之至。

    群下議論雖多,莫非出於憂國之意,自上所當俯察裁處。

    今此欲令內殿竝避之敎,似是有激而如此,若是則上下之情,豈能相通乎?況今日擧措,一則憂人心之動搖,一則恐天朝之詰責,所關甚重。

    處事一失,後悔難追。

    伏望勿以臣等之言爲愚迷,而更加虛心省察。

    臣等旣已達情,不敢屢煩天聽,隻陳微意而退。

    惶恐敢啓。

    「 ○獻納金大來〈座目同上。

    〉來啓曰:「宮眷不可移避事前啓。

    」答曰:「不允。

    」 ○持平李諴〈大司憲李墍、掌令權慶祐。

    〉來啓曰:「使命分三路事前啓。

    伏見備忘記,有令翁主等,姑避于江華之敎。

    當此人心洶懼之時,先自動搖,以爲民望。

    如此擧措,臣等實未知也。

    今日事勢,與前日不同,正當糾合人心,圖惟興復,而顧乃分遣宮眷,以爲避去之計,閭閻小民,莫保朝夕,皆懷駭散之志,誠非細慮也。

    況天朝將官,前後絡繹,雜處民間,得聞此擧,以爲何如?若以麻都督?軍擾害爲諉,則尤有所未安,決不可輕動,以貽難追之悔也。

    請亟寢諸宮家移避之命。

    」答曰:「路分二岐,未爲不足。

    水路決不可開。

    江華之避,在勢當爲,非可已而不已者。

    予亦豈不計之?毋煩。

    」 ○玉堂秘密箚子〈箚見下。

    大槪前日之意。

    〉啓,答曰:「省箚,深用嘉焉,但已定難改。

    」 ○朝鮮國王,爲朝鮮危在朝夕,事難再延,謹宜陳防禦急着,懇乞聖明,嚴飭當事諸臣,作速相機,着實擧行,以保屬國之事。

    本年六月初十日,準欽差分守遼海、東寧道兼理邊備屯田河南布政司監軍右參議張咨前事,本月初二日,蒙欽差經理朝鮮軍務都察院右僉都禦史楊案驗,準朝鮮國王咨,準本院咨前事。

    備移回稱査照雲雲。

    希由回咨過道,以憑騁報施行。

    此係第一緊要事理,請勿延緩等因,準此査照。

    先該本院初七日,準欽差經理朝鮮軍務都察院右僉都禦史楊咨,亦爲前事。

    準此當職竊照,差來管糧同知陳,未及來到,先將糧船經由處所査照。

    三和縣管內廣梁鎭,在大同江海口,當平安、黃海兩道之間,兼又水勢灣回,便於泊船,定爲海運交卸之所。

    如遇旅順糧船,運到本處交卸,一面收貯本倉,一面用小邦黃海迤南公私船隻,裝運直到江華府,交卸收貯,又自本府,分路搬運。

    如忠州箚吳副摠兵營,則從漢江,用平底船粧,運到本州交卸,如南原駐箚楊副揔兵營及大兵應駐公州、全州二處,則順海搬去,分投交卸。

    此其海運形勢大略也。

    其海道遠近,則自鴨綠抵廣梁,約四百餘裡;自廣梁抵江華府,約六百餘裡;自江華抵忠州,約三百餘裡;抵忠淸、全羅沿海交卸地方,約四五百裡。

    自兩道沿海交卸地方,替運各營駐箚處所,則公州從白馬江船運交卸,全州、南原,從旱路駄運交卸,所據水路、旱路,俱不過一二百裡。

    大槪海路遠近,當以風汛順否爲定。

    風汛甚順,則一日行四五百裡,稍順則一日行一二百裡,不順則雖相望之地,亦不得前進,道裡遠近不可爲準。

    其倉房是否堅固,廣梁,乃本道水軍同僉節制使防守處,原有城子粗完,但倉房狹小,不擬容貯許多糧餉,已經行令陪臣本道觀察使韓應寅,嚴督本處官司,添益倉房。

    阿郞鎭,亦係該道水軍萬戶防所處所,原有城子、倉房。

    但自旅順,直到本鎭,則交卸收貯,甚爲便利,如或交卸於廣梁,則廣梁與本鎭,道路相迂,其勢當直到江華,不必經由本鎭,本鎭倉房,不必添益。

    江華府在漢江海口,實諸路要衝,原有城子、倉房,又已經責令陪臣本道觀察使洪履祥,嚴督本處官司添益。

    但所據廣梁及本處,原有添造倉房,間數未及通査回啓。

    當待回啓,具行咨報。

    其見在運船,小邦沿海去處,隻有哨賊兵船,更無別項公船,可以調集搬運,隻靠各處漁、商等戶,討出私造船隻,俱係海風船隻,而體樣狹小,大者僅載五六百石,小者不過一二百石。

    又慮避役之民,藏匿島嶼,未易拘喚,專差陪臣知中樞府事柳根,專管海運句當,馳往沿海地方,行督各處該管陪臣,整點船隻水手。

    聽候接運遼東陸路,運至糧米,再令行平安道管糧陪臣趙挺,急往義州,專管接收。

    但沿海驛站,馬牛缺小,兼又地方民力已竭,委難駄載轉輸。

    方擬調集廣梁迤北沿海遺下船隻,將所據義州糧米,亦行運到本處,再與山東海運糧米,一齊船運各處。

    但海、陸二運,俱會本處,而本處迤南船隻、人力,終是不敷,恐不得刻期搬運,緻缺軍糧,日夜憂慮。

    所據廣梁迤北、迤南海路,別無阻礙,海運糧船,直到江華交卸,亦爲便益。

    今準來咨,卽再行原差陪臣柳根,着令盡心料理,聽候接運,毋得怠緩悞事等因,備由咨復間。

    今該前因爲照,所據緣由,理合備査回復。

    仍照義州來到陸運糧米,已經委差陪臣趙曄,前往本州接收,廣梁來到海運糧米,委差陪臣金玄成,前往本鎭接收去後。

    爲因各官,俱不堪任,再行選委本道原管站糧陪臣趙挺,前往義州,陪臣李好義,前往廣梁,替伊照管外。

    爲此合行回咨,前去煩爲,一倂照査,轉報施行。

    須至咨者,右咨欽差分守遼海東寧道兼理邊備屯田河南布政使司監軍右參議張。

     6月24日 ○癸未,朝,王世子問安。

     ○政院啓曰:「近日大臣三司所論,實關於宗社大計。

    臣等以爲,自上指揮新定,雖不遽從人言,至於是非、利害之數,自上必已洞燭無餘,雖今日不從,明日必從,必不終誤大計。

    此臣等所以畢陳事情於始,而待命數日,不敢更爲瀆擾者也。

    伏聞閭閻傳說,諸宮房治行未已,至於自上有臺諫雖方論執,而汝等當速避去之命雲。

    臣等始實不信,至見道路有僕馬連續,新造駕馬鞍馬,白晝牽行者。

    而凡連家戚裡者,皆以江華,爲必安之所,而先出爲承寵之地,誇詡裡閭,相率而欲去,愚騃之民,爭相歆效。

    臣等始知自上三司之論,拒之誠牢,翁主之行,眞不可停止,而乃所期則明日也。

    事勢至迫,臣等不知何辭,可達於聖聰也。

    今日事勢,自上非不細察,而乃有此擧措,豈天之所廢,雖聖算有不得爲,前卻於其間耶?賊雖恐喝叵測,而不可謂某時必動,雖動,亦豈有必勝我之勢乎?天兵再出,竝運該糧,皇朝布置,萬非偶然。

    此正天保之秋,乃反捨此,而不思協濟,顧急急搬移宮眷,先占退避之所?凡事,須擔當直前,然後精神氣運,有以上承神休,下感人心,爲金石可貫之勢。

    疑沮之念,一毫在中,則言語圖爲,雖甚整飭,率歸虛枉,而四肢百骸,終不可收拾。

    臣等以爲不停宮眷避出之擧,則內外千百措置,盡是虛事。

    此言已播於畿甸,至有畿甸之人,來探眞息者。

    臣等已恐此言,及於湖西,以及兩湖,而軍情齊解矣。

    況於天將所聞如何,天朝譴責如何?臣等不於此時,刺口極言,以感悟聖聽,則他日雖刳肝碎首,徒爲不忠之歸。

    況如臣等最在近密者,不以所聞見悉陳,則罪尤有在,乃敢冒死以啓。

    」傳曰:「啓意具悉,但已定,今難改之。

    」 ○獻納金大來〈座目同上。

    〉來啓曰:「請亟寢宮眷移避之命事前啓。

    」答曰:「不允。

    」 ○持平李諴〈座目同上。

    〉來啓曰:「宮家姑避之敎,勿爲擧行事,使命請分三路事,竝前啓。

    」答曰:「不允。

    水路斷不可開。

    」 ○玉堂箚字〈箚見下,大槪前意。

    〉入啓,留內不下。

     ○備邊司啓曰:「伏見戶曹判書金睟狀啓,嶺南糧餉,雖未詳知實數,姑以都元帥權慄所送成冊數見之,則米三萬三百十六石、豆二萬五千九百四十三石雲。

    合左右道,僅有此數,則固爲甚小,而未知我國各陣軍糧取用之穀,又在此外否乎?如在數內,而逐月輸運於各陣,則此穀亦不可專擬於天兵之糧,極爲可慮。

    安東則米、太幷七千石,此則天兵一枝分駐其處事,已爲啓下,將議於吳緫兵矣。

    然米豆七千石,亦不可數月之糧。

    此後接濟之事,所當十分先期措備,而其他道內生穀之策,無遺講究,盡心施行事,行移于慶尙監司何如?」答曰:「依啓。

    」 6月25日 ○甲申,有政。

    〈都目。

    〉○朝,王世子問安。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予病不能冒據之狀,前日已言于卿等,卿等宜速爲處置。

    何必以痼病之身,作爲屍童,然後爲快耶?楊經理來到,則予自有處之之道,不如其前速處,毋貽後悔。

    言于大臣。

     ○大司諫尹覃茂、獻納金大來、正言趙濈、尹晫啓曰:「凡臺諫時方論列之事,有司不敢遽施,自上不得徑行,有國家以來規例則然,非唯所以重臺諫也,必待公論之定,自不得不如是也。

    小事尙然,況此諸宮家移避,實係人心離合、國家存亡。

    此何等事,而乃於論執之日,揮斥而直行乎?此由臣等奉職無狀,旣不能力爭回天,又緻有如此擧措。

    二百年流來體面,自臣等一朝敗壞,更將何顔,仍冒重地?請命罷斥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大司憲李墍、掌令權慶祐、持平李諴啓曰:「臣等將宮眷不可出避之意,方論執,而自內屋轎連絡出去。

    此專由臣等無狀,言不見重之緻也。

    當此危亡之時,不能盡忠竭誠,救正其過失,使聖上擧措,終歸於天將之嗔怪,百姓之驚散,國事將至於無可奈何之地,臣等之罪,不可一日容貸。

    請亟命罷斥。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玉堂啓辭,〈大槪待罪事。

    〉傳曰:「勿待罪。

    」 ○答昨日玉堂箚字曰:「箚意,予亦知之,然不得已如是爲之。

    箚意則深用嘉焉。

    」 ○領議政柳成龍、行判中樞府事尹鬥壽、左議政金應南,詣賓廳啓曰:「臣等伏見備忘記,惶駭殞越,神魂無主,不知所達。

    臣等前後陳啓,雖辭不達意,而群下悶迫之情,則亦已悉達矣。

    到今日,又屢下如此之敎,非臣等意料之所及。

    伏地震悸,無辭可達。

    伏乞更加深思,勿爲如此之敎,以安國事,以定群下之情。

    」以備忘答曰: 此事,予亦悶望。

    今日不從,則明日又必言之;今月不從,則來月又必言之;今年不擧,則明年又當言之,此果試之於一言而已之事乎?今病勢如此,而國事甚急。

    昏妄顚倒,不省人事,將置宗社於何處耶?大臣以宗社爲任,若姑息苟且,依阿狐疑,不早處決,必有後悔。

    其速決毋留,以安宗社,以副人心。

     再啓曰:「臣等俱以至愚無狀,冒處匪據,目見國事艱危,罔知攸濟,常有欲死不得之心。

    今者,又承如此之敎,心驚魂悸,不知所達。

    自古人君,豈有以如此之事,責之臣下乎?況今時何時?聖上之爲此敎,恐非爲宗社計也。

    臣等辭竭意蹙,更無因達。

    隻願聖上,更加深思,勿使人心震驚,遠近喧播。

    臣等所望,惟此而已。

    惶恐敢啓。

    」以備忘記答曰: 君位,天下之大器,非人君所得而私者。

    因仍苟且,冒據無恥,奈宗社何,生靈何?如使予,苟且冒據,而國事猶有可爲,則雖磨頂放踵,亦所不辭,今日人心、國事,不可言矣。

    尙可以仍冒,而重得罪於吾君耶?天下之事,大小雖異,其理一般。

    有罪則退之,有病則退之,自然之道也。

    今宜將予痼病、昏謬之狀,依前傳敎,聞于天朝,及時改圖,以爲安攘之本,豈非宗社、生靈之幸?若於經理之前,不得不袖帖極陳,則恐經理緻疑於卿等,而反有損於國體也。

    不如今日君臣一心同議,從容處之之爲愈也。

    若猶豫、遲留,必有後悔。

     三啓曰:「聖敎一至於此,臣等惶惑,不知所言,且不忍聞也。

    國步屯蹇,生世事艱危,何代無之,未聞人君以此,而有脫屣萬機之意也。

    天朝大兵,將出中國,士大夫皆將聚會於國中,自上一言一擧,所係甚重,不可輕忽。

    樞機一失,悔吝百出。

    伏望聖上,深思遠慮,愼之重之。

    臣等多言煩複,雖急於達意,而反有所未安者,不欲更爲陳瀆。

    更願憐察臣等微忱寸誠,勿再下敎,以安群心。

    」入啓後,大臣退去。

     ○副提學申湜、典翰韓浚謙、應敎尹敬立、副應敎李尙毅、副校理申渫、副修撰鄭?、著作尹義立上箚曰: 伏以,大司諫尹覃茂、獻納金大來、正言趙濈、尹晫、大司憲李墍、掌令權慶祐、持平李諴,竝引嫌而退。

    國家之所以置臺諫者,將以隨事盡言,糾繩愆違。

    如其有關於大段利害者,則以死力爭,必期回天,不使君父,終至於有過之地,乃其責也。

    今玆宮春先避之擧,實是存亡所判,期日之定,喧播已久。

    耳目之官,宜無不知,而乃緩緩論列,一日一啓,有若循例塞責者然,竟使聖上,率意直行,遂成過擧,以啓人主不恤公議之漸,後日之弊有不可勝言者。

    其負聖上委寄言責之失大矣,請竝命遞差。

    取進止。

     傳曰:「依啓。

    」 ○玉堂又上箚,〈陳宮眷先避之失。

    箚見下。

    〉傳曰:「省箚具見,讜論良用嘉焉。

    但此事,各有所見,在下雖可論,豈可脅持?又豈有入直二員上箚之時?大槪昏謬之緻,無任兢惕之至。

    」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今見張布政,體貌尊重,專管我國之事。

    凡接待之禮,詳察爲之。

    接伴使兪大進,恐不能堪,官且卑,更議施行,言于備邊司。

     ○以全羅監司樸弘老辭職書狀,傳于大臣曰:「何以處之?」大臣回啓曰:「樸弘老病之輕重,雖不可知,而觀其狀啓,以被論之後,仍在重任爲未安。

    似難仍任,遞差爲當。

    」答曰:「依啓。

    」 ○以金瓚爲大司憲,李好閔爲弘文館提學,洪履祥爲同知中樞府事,趙仁得爲副摠管,李希得爲大司諫,黃廷喆爲掌令,南以信爲持平,李尙信爲獻納,張晩、崔弘載爲正言,尹敬立爲弼善,吳百齡爲兵曹正郞,尹晫爲兼司書。

     6月26日 ○乙酉,有政。

    〈都目。

    〉○朝,王世子問安。

     ○獻納李尙信〈座目同上。

    〉來啓曰:「臺諫論列之事,則所司不敢遽施,自上不得徑行,此自古流來規例。

    今者諸宮眷出避之擧,實係宗社之存亡,機關極重。

    司僕主簿許湛,呈單拜辭之日,政院居喉舌之地,不恤公議,輕自捧入,以啓後日無窮之弊,極爲駭愕。

    請色承旨罷職,同參承旨,竝命推考。

    且朝廷命令,必由中書。

    江華內行轎馬、人夫,爲提調者,一從內竪之言,承順奉行,惟恐不及,至爲非矣。

    亦命推考,今後司僕寺人馬出定,令政院,捧承傳後施行。

    」以備忘記答曰: 毋庸如是。

    徒傷體面。

    命旣下,政院之捧入單子,未爲不可,何至罷推?無一員檢飭之人,使之飄泊,此豈忍爲者乎?且太僕之馬,捧承傳施行者,果何意耶?噫!欲縶其手足耶?智亦高矣。

    如果決出去,豈敢有私馬乎?夫太僕設於闕中,自祖宗朝,有命令直承,有多小馬牌。

    然則此馬牌,亦將擊碎耶?予忝卿等之君豈久?毋爲困辱如是。

    〈申時入啓,初更始下。

    臺諫留門而出。

    〉 ○備邊司啓曰:「接待都監郞廳鄭象仁,以吳緫兵拜帖來言:『今朝有守門將尹彥世稱名人,亂打裡人,接伴使尹泂招來禁止,則極口罵辱,勢甚獰甚。

    總兵親隨之人,入告總兵,總兵雲:「汝國,何無法紀如是?小有法紀,此等卑賤武人,何得向接伴使,如此辱罵乎?此罪不可不治。

    」因令鄭象仁送拜帖臣等處。

    』其意,蓋欲入啓而治罪,此事甚爲駭愕。

    似當下獄,嚴鞫治罪。

    敢啓。

    」答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近日,連見楊經理、張叅議咨文,其問我國兵數、船數、糧數、器械數,極詳極密,我國一不明白査報,朦朧酬答。

    今又張叅議覈計水營咨內,又問我船若幹,每船水兵若幹,船上某樣器械若幹。

    指一窮問如此,更不可模糊報答。

    但閑山島、三道,舟船、闆屋船幾隻,一隻載格軍幾名、射手幾名、砲手幾名,所用器械各樣銃筒,各船幾箇弓矢,雜器械幾何,大猛船幾隻,小猛船幾隻,所載軍數器械,亦當依此査開,使有着落,然後可以酬對無窘,亦可以不誤軍機。

    而南邊所報,自前皆未分明,累次回咨,必與面答之辭,互相矛盾,必緻生事,極爲可慮。

    請下諭於統制使及體察副使韓孝純等,時在戰船、小船,無遺抄出,竝令所載軍數、器械之數,一一詳錄,不分晝夜馳啓。

    且中原戰船,皆有字號,如天字第一船、第二船、第三船雲雲。

    我國則每事無法,故船亦無號。

    自今爲始,慶尙、全羅、忠淸等道戰船,皆以字號,分之烙印,以爲憑査之計,尤爲便當,敢啓。

    」答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體察使以大臣,都元帥以主將,節制之權,不行於舟師,極爲可駭。

    令之不從,則當有應行之法。

    不可但以木強執迷數字,馳報於朝廷而已。

    南方之事,擧此一端,極爲可慮。

    至於近日,南風連吹,戰船連續來泊。

    假使我國舟師,不能長在洋中,一一勦截,而以具現在船隻,分爲數運,如裵稧以慶尙右道之船,爲一運;李億祺以全羅右道之船,爲一運;崔湖以忠淸道之船,爲一運;元均以所領船隻,爲一運,堅守閑山以爲根本,分運疊出,相望海中,或往或來,或遠或近,不定處所,金鼓相聞,旗幟連絡,別於玉浦、助羅浦通望處所,設爲疑兵,以張形勢,則賊船必以爲我國舟師大集,且疑天兵與之協勢,在陸者有後顧之憂,繼來者有邀截之慮,其於兵機,所關不少。

    今據體探人所言,則倭船來到對馬島,不知其數,疑我國兵船數多,趁不出來雲。

    其言雖不可必信,以事勢料之,則亦相近矣。

    奈何一徵於趙凝道失悞見敗之事,過於畏縮,深藏閑山海上巨濟等處,不敢出一船窺覦,先爲示弱?如使賊船,乘勢大至,巨濟更爲窟穴,則天兵雖從後出來,而勢不可爲矣。

    請以此意,更爲下諭,使申明軍法,勿使姑息,以濟大事何如?」答曰:「依啓。

    」 ○以李墍爲知敦寧府事,吳億齡爲禮曹參判,任國老爲全羅道觀察使,韓孝純爲知中樞府事,閔仁伯爲曹司衛將,樸弘老爲僉知中樞府事,南以信爲掌令,吳百齡爲持平,李惟弘爲待敎,尹晫爲司書,張晩爲持平,李德泂、李惟弘爲奉敎,李志完爲待敎,成以文爲正言,李愖爲文學,李惟弘爲說書。

     ○忠淸節度使李時言書狀: 都元帥關內,日本大賊,不久渡海事,先聲已到。

    平行長則昌原,淸正則慶州,一時進陣,以待大賊畢渡,漸次前進之意,非但賊營中喧說,要時羅所傳,亦如此。

    故蔚山、梁山、昌原等處,分三道抄送精勇,使當其鋒,而後援之計,不可不預爲料理。

    兵使所屬軍馬,盡爲整駐,槊箚于秋風,而傳令卽時領率馳赴,合勢勦賊,而進駐日時及兵馬數目,爲先牒報,俾無臨時顚倒鬨亂之弊事。

    到關卽時,發傳令,軍馬整勑,期會于秋風嶺,以待元帥指揮,而臣亦罔晝夜馳向期會處矣。

    賊若發動,而領兵南下,則此後數千兵馬糧餉一事,極爲悶慮。

    會爲湖南總兵時,鎭守冝寧,每以軍餉絶乏,饑卒連續逃散,已有明鑑。

    此道物力則尤爲殘敗,且留天兵,若不別樣指畫,則必緻潰散之患。

    巡察幕下員人,依舟師之糧餉措給例,專爲句管事妄料,而自朝廷,商量定奪何如?近來紀綱墮廢,軍令重事,視之尋常,或多稱病,或以差使員稱號,不領兵馬,謀避赴戰者,滔滔有之,極爲寒心。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尤甚守令,爲先施法,以勵士衆事。

     啓下備邊司。

    回啓:「天兵連續出來,軍糧在在皆乏,前頭繼餉之策,極爲悶迫。

    兵使軍人料餉,本道觀察使同議,隨便善措事。

    且守令等,盡爲領兵赴戰,則各邑空虛,非但守禦無人,一經兼官之手,例爲蕩敗無餘。

    武士之可堪領衆者,不得已隨主將赴戰,而如門蔭文官中殘劣者,隻可領兵交付,不必竝爲親赴戰場。

    右意,巡察使處,竝爲行移何如?」啓,判付曰:「依允。

    旣爲守令,身帶鎭管節制等職,法當領兵親赴,安問門蔭與否?不可使人代領。

    此事,前日有承傳,今此回啓辭緣,勿爲擧行。

    」 6月27日 ○丙戌,政院〈座目同上,右承旨禹俊民被論不仕。

    〉啓曰:「近日三司進言,聖批每小優容之意,臣等已極未安,而伏見昨日答諫院之敎,尤不勝震悚之至。

    當國家危急之秋,雖在芻蕘所言,亦當廣加延納,言雖不中,竝宜容假。

    況今此擧措,係國家人心離合之機、存亡成敗之數。

    三司之論,出於忠赤,豈有他端?聖批嚴峻,至以縶其手足爲敎,尤非臣等所敢忍聞。

    臣等待罪近密,職在覆達,凡承聞聖旨,最在人先。

    似此批旨,義當封還,而緣聖旨直下臺諫,不得捄止,尤增惶恐。

    敢啓。

    」傳曰:「知道。

    」 ○大司諫李希得、獻納李尙信啓曰:「臣等昨夜伏見聖批,辭義嚴峻,驚惶隕越,罔知攸措。

    近因宮眷出避之擧,內外洶懼,人心駭散,宗社存亡,決於此行,國家之事,孰有大於此乎?耳目之官,方爲論列,而政院,僕官拜辭單子,輕自捧入,壞國家流來之規,啓後日無窮之弊。

    至於人君,命令自有出納之地,而近來宮中擧措,隻憑僕官而爲之,朝廷莫之與聞。

    若仍此不已,則後來擧措之乖當,雖有甚於此等,亦何從而知之?臣等待罪言地,遇事閔痛,不勝區區犬馬之情,不得緘默,妄有所論,而誠意淺薄,不能回天,至勤聖敎,無非臣等無狀所緻。

    人臣負如是莫大之罪,不可一日冒據,請亟命罷斥,以正人臣之罪。

    」答曰:「勿辭。

    」退待物論。

     ○持平吳百齡〈大司憲金瓚、掌令南以信。

    〉來啓曰:「大司諫李希得、獻納李尙信引嫌而退。

    諸宮眷出避之擧,三司力爭,公論方激,而僕官辭單,遽卽捧入,凡在瞻聆莫不駭愕。

    政院之罪,不可不論。

    出納命令,自有其地,而隻憑內豎之傳,承順奉行,唯恐或後,此若不改,則將來之弊,有不可言。

    言官在耳目之地,隨事糾劾者,隻欲盡其職耳。

    自上所當嘉納之不暇,而反下嚴峻之敎,殊無優容爭臣之意。

    此希得等所以踧踖不得自安者。

    言事之間,別無所失,請李希得、李尙信,竝命出仕。

    」答曰:「依啓。

    」 ○鹹鏡道觀察使宋言愼馳啓曰:「穩城府使尹安性,持身淸謹,愛民如子,盡心官事,凡百一新,有同太平之時,所屬藩胡,愛戴感慕,六鎭諸將,無不敬畏。

    甲山府使鄭沆,蕩敗之後,到任未久,官家突變,城雉、軍物、器具、庫藏,無不完實,流亡日集,吏民竝歡。

    慶興府使李惟直,蕩破之邑,隻率一二奴,淡如山僧,強胡亦敬,不敢生梗。

    此數人政績,極爲可嘉,自朝廷褒賞,以示他人。

    潼關僉使李弘輔,勤儉謹愼,鎭中軍務,頗已修整,撫軍如子,所管胡人,相繼還集雲。

    」 6月28日 ○丁亥,明宗大王國忌。

     ○朝,王世子問安。

     ○接伴使尹泂啓曰:「昨夕胡應元往見吳總兵,從容討論,日昏而罷。

    總兵有處置事,至二更坐庭,仍辟左右,言于通事鄭得曰:『聞國王盡出王子女,國王亦將隨後出去雲,然乎?此何意耶?天朝爲汝國,若是周旋,而國王無意收拾,如是爲之,若國王朝出,則俺等當夕返。

    俺離家七年,奔走萬裡,豈是好事?國王若自棄其國,則天朝兵爲汝國來守錢糧乎?此何等事耶?聞之極爲驚怪。

    』鄭得對曰:『豈有此理?此言從何出乎?極可怪。

    近來果有婦女等出去者,此則聞麻爺軍中有?子來,故京中士族婦女,或有姑避者矣。

    』總兵掉頭揮手雲。

    此必胡都司所言。

    都司久留于此,大小之事,無不聞知。

    若言于天朝又如此,則事係非細。

    未行前恐有周旋分解之事,故惶恐敢啓。

    」傳曰:「知道。

    別無周旋之事。

    」 ○備邊司啓曰:「今午,臣命元〈金命元〉進謁吳緫兵,總兵曰:天朝大軍未集,先到之兵,其數不多,何必遽爲生事,以激其怒乎?』答曰:『老爺前日,亦有此分付,寧有是事?』曰:『今有搪報,已與行長等,有相戰之事也。

    』臣答曰:『小邦則專未聞知。

    請見其報。

    』總兵卽令寫字的,取來示之,乃總兵差送搪報官周朝所報也。

    其謄書草,竝入啓。

    」〈其報略曰:「十五日,有倭船四隻,要進宜寧,被朝鮮水兵、人馬圍住,打破二隻、逃回二隻,倭奴盡皆投水而死雲。

    」〉答曰:「知道。

    」 ○都元帥權慄狀啓: 統制使元均,每諉以自陸路,先擊安骨等賊,無意於開洋耀兵,以遏來賊,臣不勝憤憤。

    或以傳令,或於回送,備陳極責,至於三遣軍官於都體察使。

    南以恭亦承體察之命,入往閑山,坐而催督,然後迫於不得已,十八日始爲發船,大小幷百餘隻,指向加德前洋。

    此則南以恭之力也,豈均之心哉?雖然,若此不已,番休替代,後者往而前者來,則在彼之賊,遲疑畏忌,不敢渡海,雖或懸帆,亦可撞碎於波頭,在此之賊,勢孤糧乏,進退窮蹙。

    當此之時,天兵合勢,決意進薄,則豈無可爲之理哉?臣姑留泗川,以待海上消息矣。

     ○楊緫兵接伴使鄭期遠狀啓: 本月二十三日,都元帥權慄通書于總兵差備譯官尹演處,其辭曰:「猝聞總爺行到丹溪雲,未知何故耶。

    乞須詳示。

    向往何地耶,幷示之爲望。

    生以舟師檢飭事,向往泗川。

    若總爺之行向宜寧,則生進候于宜寧爲意」雲。

    臣等思之,則總兵時無進向丹溪之意,而權慄書辭若此,未知得於何處。

    反覆思之,則在前本月十七日,權慄關內,賊譯要時羅言:『日本大兵,本月二十日後,丁寧出來。

    平行長則昌原,淸正則慶州,一時進陣,以待諸將之來,一時進兵雲。

    』照得倭奴情狀,明若觀火,不可不預爲當鋒之計。

    故姑令左右、中道諸將,抄率精銳,前在昌原、蔚山、梁山等地,先據扼項,相勢進退,使兇賊不得恣意衝突,如可勦捕,則勦捕事,已發傳令。

    須將此意,詳稟于總兵老爺台前,懇乞臨時發兵奔救事傳通。

    卽將此關,呈稟于總兵前,則總兵不爲可否,隻待沈天使回來,仍欲馳往京城,與麻都督相會議事後,卽時下來事分付,則其無急急奔救之意可知,權慄用是爲悶,權辭爲此簡,佯若聽知總兵丹溪前進先聲,探試總兵之意也。

    往還京城之事,臣等亦爲悶慮,每因通官等,微稟不可一日離此城之意,則總兵了無黑白,意向所在,實不可測。

    當日午時,總兵急招臣等,以邊報示之曰:「爾須速報國王知」雲。

    又差人往全州,收拾其行橐而來,城機、垓子,親自檢飭,刻日催促。

    以此見之,則雖不欲前進嶺南,而亦不得遽向京城矣。

     6月29日 ○戊子,卯時,都司胡應元,來時禦所,上出迎于中門外。

    上請拜,應元曰:「俺請先拜。

    」上曰:「大人遠往,予請先拜。

    」乃行拜。

    應元曰:「俺久留于此,今將遠辭,請行辭拜。

    」上曰:「不敢當。

    」應元曰:「暑天不敢煩,當依命」乃行茶禮。

    應元曰:「久留此處,蒙眷恤,又蒙褒奬,天朝加職,多謝多謝。

    」上曰:「大人以小邦事,累年勞苦,今者遽返,不勝缺然」上使呈禮單,應元始辭。

    上曰:「贐行,禮也,願勿郤」應元曰:「極爲感激。

    當爲暫領。

    」乃退去。

     ○經歷羅敷敎來。

    上出迎請拜,乃交行四拜。

    上曰:「大人以小邦之事,冒熱遠來,而近適有疾,未卽相接,未安。

    」敷敎曰:「職分所當爲,如是敎之,多拜。

    」上乃行茶禮。

    敷敎曰:「昨見舊闕基址,雖松京不及。

    此後若平復,須於舊基更造。

    北方貪狼木星,最好。

    但靑龍卑而白虎高,此搖動幹或之象。

    若使昭格署水、仁王山水,皆入宮墻內,懷抱則爲好矣。

    」上曰:「如是指敎,多謝。

    小邦無解地理之人。

    傳語不詳,幸書示。

    」敷敎曰:「當書呈。

    」上使呈禮單,敷敎曰:「旣蒙國王盛意,隻領帖子矣。

    」上曰:「初見大人,非此則無以表情,願勿郤。

    」敷敎曰:「不敢當。

    」上更請,敷敎曰:「國王命不敢違,敢領一卷紙。

    」上曰:「其餘,皆薄物而郤之,不勝慙赧。

    」敷敎曰:「許多軍馬,擾害于此,豈敢安心受之?一卷紙,亦領國王盛意,其他決不敢受。

    」乃退去。

     ○備邊司啓曰:「卽刻聞寗國胤怒甚,使柳永慶、盧稷,往見解之,則國胤大怒以爲:『我以緊急軍機出來,不比胡應元、羅敷敎輩,昨日入城,而今日獨見胡、羅二人,不見俺。

    是必權臣與姦臣壅蔽而然也。

    若不見則須明白言之。

    吾將卽刻馳還。

    所以不見我者,欲撤兵而然也。

    』其言,大槪如此,而怒氣勃勃,幾不自定。

    當此之時,如此等人,雖不足數,而乃經理衙門之人,體面甚重,故不得已如此敢啓。

    」答曰:「身非木石,其能堪乎?當日接見。

    」 ○正言成以文〈大司諫李希得、獻納李尙信。

    〉來啓曰:「僕官辭單捧入,色承旨罷職,同參承旨推考,司僕寺提調推考,今後擧動,必下敎政院擧行事前啓。

    天朝水軍,近當出來,其數至於累千,率領之人,必是高官大將,接待等事,不可草率。

    伏見備邊司公事,以崔東望爲嚮導將從事官,使之酬酢雲。

    其周旋、應變、迎候、支待等事,決非如東望秩卑望輕者,所敢承當。

    請以秩高有聲望者,差接伴使,以重其任。

    古阜郡守元墀,爲人汎濫,前爲守令時,多有不謹之事,不可復爲臨民之官。

    請命遞差。

    本郡一二年內,累經非人,殘破已甚,不可收拾。

    請慈詳勤幹之人,各別擇遣。

    」答曰:「所論,具見忠讜,但於事體,得無傷乎?至於承旨捧單之事,則出於偶然,何至於罷推乎?新啓,依啓。

    」 ○持平吳百齡〈大司憲金瓚、掌令南以信。

    〉來啓曰:「臺諫,主一時公論,凡有所論列,雖以人主之所尊,亦不敢揮斥,而輕自施行者,所以重公論也。

    頃者諸宮眷出避之擧,實係宗社存亡之機,故三司之官,交章力爭,庶幾之改,擧朝顒望,而政院不念公論之方激,僕官辭單,輕自捧入,一邊論執,一邊擧行,此實數百年來未有之事。

    其輕臺諫蔑公論,莫此爲甚。

    請色承旨罷職,同參承旨,竝命遞差。

    出納命令,自有其地,而司僕寺,以督禦之官,隻憑內豎之傳言,辦出轎馬,是隻知有內豎,而不知有政院也。

    彼幺麿小官,固不足責,爲提調者,乃敢承順奉行,唯恐或後,物情莫不駭愕。

    司僕寺提調,亦命罷職。

    五衛將郭壽崙,爲人悖惡,用心無狀,家甚饒富,而使其女壻,相繼飢死,旣死之後,斂葬甚薄,一鄕之人,莫不痛憤。

    不可齒在衣冠之列,請命削去仕版。

    兵曹以如此之人,敢擬於侍衛之職,極爲非矣。

    堂上、色郞廳,幷命推考。

    藝文館奉敎李德泂,曾以不合史官,被論見遞,今者又授本職,物情深以爲未便。

    非徒此也,德泂受由下鄕,私騎驛馬,至於被推,極爲無謂。

    請命罷職。

    吏曹以方在時推之人,陞遷下批,其不察甚矣。

    堂上、色郞廳,幷命推考。

    淸州判官元守身,年少不經事,不合內地佐治之任。

    請命遞差。

    本州以尤甚殘破之地,近緣守宰數遞,將爲棄邑。

    牧使旣以武官差送,則判官不須更遣武弁,以文蔭中慈祥勤幹之人,各別擇遣。

    蔚珍縣令樸崙,人物悖戾,前爲洪州判官時,潛奸州妓,多行鄙陋之事,聞見莫不唾鄙。

    請命罷職。

    昆陽郡守金忠秀,人物愚庸,委政下吏,吏緣爲奸,民受其弊。

    且輸本家之物,諉以官中之用,收價民間,用同防納之人。

    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請命罷職。

    」司憲府箚子,〈箚見下,大槪論宮眷出避之失。

    〉幷入啓,答曰:「承旨事,偶然事,司僕事,自古而然,幷不允。

    郭秀崙以下,依啓。

    」答箚曰:「省箚具見讜論遠慮。

    雖然,唐將詰責,不無可對之辭,倭賊有變,自有處之之道。

    似不在於數三兒輩之在留。

    況今?兵,布滿城中,則其害難言。

    姑避之,未爲不可。

    當惕慮體念。

    」〈初更入啓,三更末始下。

    〉○黃海道觀察使柳水詢馳啓曰:「黃州、鳳山境內,禾穀田落蟲,體如二眠蠶,今方損食發穗,粟稷盡爲萎黃,無望西成。

    令兩邑守令,酺祭設行」雲。

     ○酉時,都司寗國胤來時禦所。

    上出迎中門外請拜,國胤曰:「恐動勞,隻作揖。

    」乃行揖禮。

    上曰:「以小邦事,累次出來,未安。

    」國胤曰:「國王至尊,俺至賤,固不敢累爲請謁,而承上司分付而來,故不敢不謁,以緻動勞,未安。

    」上曰:「行李之來,昨未及知,而予且有病,不卽相接,惶恐。

    」國胤曰:「俺以緊急事,昨日來到矣。

    胡都司以卑賤人出來,或奪人馬匹,或刦買銀兩雜物而去,此甚不關底人,而都監爲餞此人,官員盡往,俺則略不顧見,豈有此理?楊性急,而凡咨文,每遲緩爲之,此何理也?俺之來,亦蒙蔽,不卽啓知耳。

    」上曰:「寡人以病人,久不得出矣,胡都司久留此處,今將決去,故不得已力疾出見。

    大人之來,未卽知之,而且未知事之緩急,今始接見,極爲惶恐。

    」國胤曰:「此何必惶恐?中間蒙蔽而然,國王何得知之?」請行茶,國胤曰:「俺豈爲茶而來乎?」因說經理分付之事。

    大槪欲明知邊報,使俺向釜山雲。

    累請行茶,乃曰:「俺家,亦有百物,豈爲啜茶得食而來乎?」上使呈禮單,不受,請得朱紅。

    上曰:「當依送。

    」乃作揖而退,夜已一更矣。

     ○慶尙道都體察使李元翼狀啓: 臣從事官南以恭,本月十九日戌時成貼馳報內,十八日自閑山島發船,暮投塲門浦上宿,翌日早,與統制使元均,同乘一船,分隊作綜鶴翼,直進于安骨賊窟,則賊徒悉衆列立,或潛伏海岸之上,或設機巖石之間。

    諸將率其輕銳,鼓噪前進,賊亦乘船逆戰,相與酣戰,砲矢幷下,海岸俱震,士無退志。

    遂迫賊船,多數殺傷,賊遂不支,艱遁岸上,仍奪所乘船二隻。

    又向加德則加德之賊,旣於安骨來援,故賊又乘船,還赴其窟。

    我舟師急掉追襲,幾至全船捕捉,而賊遂棄船,遁入小島。

    諸將圍抱亂射,隻奪其船,仍入島中披掠,則血點滿地,尋蹤不得矣。

    舟師仍欲罷還之際,安骨賊徒,又乘船逆來。

    我軍還爲接戰。

    賊徒則赤身露立,小不畏怖,或繞船尾,或挾船左右,放丸如雨,故我軍亦憑防牌,發矢如束,漸測誘引出來,日暮罷還。

    平山萬戶金軸,眼下中丸,卽爲撥去,此外下卒,無一重傷,而寶城郡守安弘國,終爲鐵丸所中,自額洞腦,立仆以死,極爲慘痛。

    方在船上,不得備錄事,馳報狀矣。

    湖南括軍,自帝錫山城,移入舟師者,未滿千數,其餘時未入去,今方督發,而近日衆賊,多聚於對馬島,其過海,必不出於六七月東南風之時。

    當此機會,舟師往來海路,或與賊,相値截殺,或使疑憚趑趄,俱爲有益。

    使之整齊戰船,出入海洋,而加德、安骨等賊陣,正當出入之呃預,不得不與之相接,而寶城郡守安弘國,至於中丸而死,極爲驚慘事。

     6月30日 ○己醜,朝,王世子問安。

     ○大司憲金瓚、掌令南以信、持平吳百齡啓曰:「奉敎李德泂以不合史官,被論見遞,而吏曹陞遷下批,不察之失,在所難免。

    但都目政時,時推人員,啓請通用,而臣等昨日,未及覺察,以時推下批,請推吏曹,其論事錯謬之失,大矣。

    請命遞斥臣等之職。

    」答曰:「勿辭。

    」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天朝大兵,陸續出來,而糧餉可虞。

    今又水陸出來,而責糧於我國,糧餉其能繼乎?糧餉不繼,則天兵終必爲亂兵而已矣。

    以姚令言數千之卒糲食之故,而終緻大變。

    況天朝之兵乎?念及于此,不寒而慄。

    今日之天兵,一喜而一懼也。

    此等曲折,本司想已料得,然更加竭力措畫,毋貽後悔,言于備邊司。

     ○以備忘記,傳于政院曰: 觀麻都督皇勑責任,極爲非輕。

    麻也,實膺推轂之任,而六師之帥也。

    入京之日,雖出門外迎慰,此則乃待客之私禮也。

    天子之命新至,而本國君臣,小無禮節,無乃不可乎?其日都督,至沙峴近處,自上出立于道右,與百官拱立以迎,此乃所以敬皇命也,非敬麻公也。

    如是則天朝聞之,未必不以爲是,無乃如是爲之可乎?若私出郊外,隻行盃酒於席間而已,則恐爲未盡。

    此等曲折議定事,言于備邊司。

     ○承文院以都提調意啓曰:「胡應元褒奬咨文,臣等更爲商量,此人似爲他人所陷。

    前日傳報邊情,必以爲曲徇朝鮮之言,虛報過實雲,則今此咨文不足以解棼,而適足以實其構陷之言。

    聞渠亦以爲不關雲。

    臣等之意,雖邢軍門處,不必爲之。

    敢啓。

    」答曰:「依啓。

    今觀通報,則邢軍門上本內,以我國邊報,爲嚇中朝雲,不覺竦身。

    此呈非。

    承文院提調,不爲不多,而以報上國莫重之咨,慢不詳察,委之下官,妄爲下字,以緻如此耶?臣而嚇君,於理於罪,如何?予見此言,欲死不得。

    今因言端及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