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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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弊,至於陳啓,行會八路,而臣等竊聞外方之事,自監、兵使,至於守令,皆以刑杖爲開怒之具,杖之不足,或用大椎,甚至打下數箇,立殞其命者有之。

    非軍法,非死罪,而各操戮人之柄,民安得措手足乎?今之刑部,卽古之廷尉,刑人殺人,自有三尺在焉。

    其敢不以法,而唯嚴酷是尙哉?似聞刑部之治囚也,或有一番刑訊,而緻斃者焉。

    縱曰厥罪深重,而亦非體聖上欽恤之道也。

    況宮、府一體,不宜異同,內需司之鞫獄,何爲而設也?似聞橫被拷掠者,比比有之,信斯言也,其害滋甚。

    願殿下,革去弊習,申明戒禁,毋使刑章,輒肆枉濫焉。

     又曰: 無告窮民,王政之所先恤,而死事赴戍之家,尤不可恝視者也。

    本府前日之箚,亦嘗言及於此,而未聞有擧行之典。

    蓋已行之,而臣等未之聞歟?顚連痛毒之慘,又孰甚於三件刷還者耶?其父母妻子之留着我土者,必須另加存恤,而其中必有老弱單孑之尤甚者,明緻區別,特加廩給,則亦可以少慰其心矣。

    願殿下,申飭諸道,亟令奉行焉。

     又曰: 大君家舍之役,臺臣間嘗爭之,而不得請者。

    殿下必以爲,功役不資於民,經費不由於公,而此時此役,殊非恐懼修省之道也。

    願殿下,惕然改悟,姑令停輟,以爲修省之一助焉。

    伏聞殿下邇年以來,燕閑之暇,旨酒之惡,有時不戒,旁側之禦,亦或未遠。

    經年違豫之中,調攝之功,未卽收效者,未必不由於此,而且鑿池後庭,泛以小舟,別搆高觀,雕飾木功之說,傳播外間。

    街巷之談,萬不近似,而若或有之,則豈不大可懼哉?願殿下,猛省于躬,絶袪細娛焉。

     又曰: 今日驕陽酷旱,乃由於天地之不交,今日國事瓦裂,亦由於上下之不孚矣。

    殿下何嘗不戒於此,亦何嘗不欲交孚,而猶未免否塞之歸。

    殿下有闕遺而隨事納誨,有能如古人者乎?殿下欲聞過而直斥不諱,有能如古人者乎?寥寥乎無聞焉,否塞亦雲極矣。

    是故,古之忠諫於君者,莫不以務盡下情,務盡下情,唯在於恢虛受之量,來衆人之善矣。

     又曰: 古人感應,捷於影響。

    千裡之雨,由於六責;熒惑之退,由其一言,此理昭然。

    自上遇災戒懼,靡敢或怠。

    至於昨日引見也,斥去輕纖,禦布衣而坐,乃以今此災異,皆予之罪爲敎。

    安知今日之雨,不由於聖上之一言乎?嗚呼!殿下其忘南漢乎?殿下於大雨雪中露禱,而同士卒之苦,雖悍卒,無不感泣。

    至今行伍賤卒,亦皆竊言曰:「主上之志,如在南漢之時,則何事不可做?」此則士夫之聞諸外方,而傳說者,臣等於今日,敢爲殿下誦之。

     上嘉納之。

     5月6日 ○庚辰,文學南老星如瀋陽。

     ○以李明漢爲藝文館提學,李晳、李行源爲正言,樸漪爲副修撰。

     5月7日 ○辛巳,春秋館啓曰:「辨誣修史,莫大之擧,李植不敢在家獨當,有此辭避,事理當然。

    就一空宇,與同僚會議刪定,亦無加費,依其箚辭,務從便宜,使之速完。

    」從之。

    諭八道監司,令收取各邑曾經史官人家藏史草及野史上送。

     5月8日 ○壬午,遣重臣,行祈雨祭于木覔山等處。

     ○吏曹啓曰:「守令薦擧之規,年例則以已入仕未經守令者薦之,而或値申明之時,則已經守令者,竝皆薦之,亦有前規。

    且於擬望之際,名下必書擧主之名,則屢經守令而曾前無薦者,亦多有之,擧主之名不可不書。

    且時任守令外,在散者似當一體薦擧,未知如何。

    」答曰:「問于大臣。

    」領議政洪瑞鳳、左議政申景禛以爲:「辛醜年間,宣祖別敎,除年例守令薦外,特地擇選,勿容猥雜,旣捧單子之後,銓官隨其所薦之多寡、人品之高下,注擬守令之望,而各於名下,懸錄所薦人姓名,以備睿覽。

    蓋出於聖祖愼簡守令保擧相坐之法也。

    至於文武官,則伊時別無擧薦之事,唯在今日,遵行更張損益之如何耳。

    」右議政姜碩期以爲:「守令薦擧,宣廟朝已有成例,今亦依此擧行宜當。

    至於出身之人,曾無薦擧之事,唯在今日更張損益之何如耳。

    」答曰:「古今異宜,出身之未經守令者,宜令擇薦。

    且薦擧之官,以二品以上及三司官員爲限。

    」 5月9日 ○癸未,承文院副正字李??應旨上疏,其略曰: 夫所謂大變通者有三,曰改貢賦,曰省冗官,曰立軍制是也。

    夫所謂大振作者有四,曰嚴軍律,曰嚴贓法,曰破朋黨,曰振紀綱是也。

    所謂改貢賦者何也?自三公之子,至于輿臺下賤,非有官爵及爲生、進者,則自十五歲以上,皆收一匹之布。

    歲以爲常,則每人所收之布,不下百餘萬匹,逐結所收之米,亦近六十萬石,此唐朝租庸之法。

    祭享、禦供及百司貢物,一切革罷,而皆以此米布辦之,百官、守令之俸,皆以此頒之,則民無應役之煩,而國用有裕矣。

    所謂省冗官者何也?《書》曰:「建官惟百。

    」唐、虞,天子之國也,猶能以百緻治。

    以我國之褊小,官則十倍於唐、虞。

    是以,各司之官多者十餘員,互相推託,專委下吏,如有有意於職務者,則動輒掣肘,終至僨敗。

    臣愚以爲,不緊之司悉皆革罷,各司之官,各置堂上一員、郞僚一二員,優給廩祿,定爲科限,委任責成可也。

    所謂立軍制者何也?我國人丁,必不下百餘萬,在軍伍者,皆給保十餘人,使之足以養其父母、妻子,則人皆畜財力,利器械,願入軍伍者多矣。

    因其願,而試其才,選其能,則可得十餘萬兵。

    悉聚州縣,日以馳獵爲事,各食其獲,馳射一以軍法行之,如有失伍者,必以軍律斷之,則鍊之旣精,國有所恃矣。

    然軍律不嚴,則君不得以禦將,將不得以禦卒,我國軍律之不嚴久矣。

    避入山谷之帥臣,擧皆復官;棄甲逃走之軍卒,隻徵綿布,古今天下寧有是事?今以後有犯軍律者,無論將卒,悉正其律,使爲軍者知畏其將,而不知畏敵;爲將者知畏其君,而不知有其身,然後可以衛國而保民也。

    所謂嚴贓法者何也?殿下自卽祚以來,犯贓者無一人被法,爲守令者,何所憚而不爲侵漁也?奇宗獻貪贓之跡,極其狼藉,得免誅戮,亦雲失刑,而頃者榻前審理之日,有一大臣,極力營救,以期疏釋而後已。

    嗚呼!燮理陰陽,論道經邦,大臣之職也。

    故古者遇災異則策免,無建白則策免。

    今之大臣,不惟不能燮理,當此亂世,旣無建白,而晏然台席,其爲事業,隻是營救貪吏,將焉用彼相?在座諸臣,無一人正其營救之失,臣竊痛焉。

    漢光武於贓罪,無所貸,史特書之,以爲美。

    願殿下,亦於贓罪,愼無赦焉。

    所謂破朋黨者何也?自東西分黨之後,士夫之立於朝者,皆入指目中。

    此有賢才,而彼若得志,則必斥之而不用;彼有賢才而此若得志,則必斥之而不用。

    薦一人則曰:「某是某人之黨,故某人薦之。

    」駁一人則曰:「某是某人之黨,故某人駁之。

    」互相攻擊,有如仇讐。

    雖以公正之人,處銓曹、臺閣,亦安能措手足於其間哉?殿下日接臣僚,從容討論,則朋黨者、公正者、賢者、邪者,莫能逃於鑑空、水靜之中矣,黜其邪而陞其賢。

    又使特立獨行,不爲色目所撓奪者,任以銓衡之柄,則黨論庶可破矣,朝著庶可靖矣。

    所謂立紀綱者何也?夫紀綱,國家之元氣也。

    元氣旣虛,四肢之病方劇,籲亦急矣。

    以如此之紀綱,雖當太平無事之時,猶懼不能振作,況當此岌岌不保朝夕之日,豈有扶顚持危,挽回危亡之理乎?古人有言曰:「德敎者,興平之粱肉;刑罰者,治亂之藥石。

    」今日之亂亡已極,則非刑罰,固不可治之。

    然所謂刑罰,非謂如渭水論囚之比也,有罪當殺者,殺無赦而已。

    如是則法令行矣,法令行則紀綱振矣。

    紀綱振則凡所施爲,無所違逆。

    臣故曰欲振紀綱,必法諸葛亮之治蜀尙嚴可也。

     疏入不報。

     5月10日 ○甲申,全羅監司鄭世規辭朝,上召見之謂曰:「今日是國忌也,不當引見,而曾在山城,聞卿甚熟,故思欲見之,不拘常規耳。

    湖南物衆地大,比日災異疊見,卿宜隨事善處。

    」對曰:「歲飢民窮,民窮而不爲盜者鮮矣。

    宜置討捕使於左、右道。

    」上許之。

     5月11日 ○乙酉,平安道平壤府,晝有流星自南而北,其色如火,其聲如雷。

    義州府隕霜。

     ○大司諫李明漢等上箚曰: 自古撥亂之君,必有一二同德之臣,以爲心膂之寄。

    若上無委任之誠,下無擔當之意,軍國庶大之務,不免皆歸於獨斷,則不但臣逸而君勞。

    雖以堯、舜之聖,亦安得每事盡合於機宜也?苟或上下捱持,拖過時日,則畢竟誰任其責也?人君旣察其可倚可毗之賢,專責而勿貳焉,則其臣亦必委身而緻命,竭其心力,盡其謀畫,處人之所難處,言人之所難言,此所謂社稷之臣也。

    至於論列是非之臣,亦必量度其權,宜勿以大言爲務。

    明知其不可爲,則苦口爭之,旣聞其失,則平心改之。

    廟堂、臺閣無相牽制可也。

    事機之變,出於呼吸,施罷當否,決於一席之上,躡足附耳之際,何嘗有所啓間,姑停之議也?此皆無委任,不擔當之緻也。

    竊念,君臣猶父子也。

    君之視臣如父視子,雖罪其惡,而憐愍之心亦隨而發。

    臣之事君,如子事父,雖畏其威,而愛慕之誠,自不能已。

    此實秉彜之常性,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者也。

    宋仁宗之於唐介也,怒其面劾,文彥博貶介爲英州別駕。

    旋念介或死於路,遣中使而護行。

    怒之,公心也,念之,亦公心也。

    介雖萬萬被罪,豈敢怨尤於慈愛之天也?君臣之間,本自如此。

    向者車天輅以科場代述之罪,竄配北塞。

    按道之人待之特厚,天輅怪問其由,則道臣辭朝之日,宣廟下別敎曰:「天輅文才可惜,予不能屈法而貸之。

    然若至於窮餓,則豈不矜惻乎?」天輅聞之,不覺南向痛哭。

    至今聞是言者,無不涕泣矣。

     又曰: 伏聞,近來筵中講定之語,揀薦人材,誠今日切實之務。

    擧其所知,不容私僞,則遺賢罔伏,滯才可揚,而薦之非難,得其人爲難。

    毋論尊卑,毋間親踈,就諸臣所薦之人,淸燕之際,特試詢問,有如漢家朝奏夕召之故事,則賢愚、能拙,莫逃於明鑑之下。

    不如是,無知之薦,漢高何得以信之;魏尙之賢,文帝何得以知之?惟聖神留意焉。

     上嘉納之。

     5月12日 ○丙戌,慶尙道居昌縣地震。

    義城、安東等邑隕霜。

     ○憲府啓曰:「尙衣正樸啓榮前爲輔德也,貿得騾子。

    去年春王世子自瀋發行時,見阻於館門,終乃上達於世子,圖出而後已。

    其鄙瑣煩猥,見侮貽辱之罪,不可不懲,請罷職不敍。

    」上從之。

     5月13日 ○丁亥,忠淸道木川、沃川等邑霜降如雪。

     ○刑曹正郞車達遠應旨陳疏,疏末有曰: 殿下不惡禹之所惡,稍邇湯之不邇,龍池有舟,花木成林雲。

     上召問達遠曰:「宮禁之事,爾何由聞之?」達遠對甚悉,上嘉之,賜豹皮。

     5月14日 ○戊子,玉堂啓曰:「月課製述人員,連三次居首,則自前有陞資之例。

    副司直安獻徵連三次居首,合有依前施賞之典。

    」上從之。

     5月15日 ○己醜,全羅道礪山郡隕霜。

     ○領議政洪瑞鳳上箚曰: 臣昏不能量事勢可否。

    頃在引見審理之日,猥陳奇宗獻犯圍入衛,人所難能之事,當審理之擧,特從原宥之例者,亦係於勸忠義,激頹俗之一道,非以爲宗獻爲無所犯而貸之也。

    數日前竊聞,假注書李??投疏斥臣以護贓之罪。

    ??固同時入侍之臣也。

    聽臣所達之辭,駭其謬妄,有此說也。

    噫!人之心性,無甚相遠。

    若使李??入在山城,親覩宗獻其時之事狀,未必不符臣今日之議者明矣。

    然惟國家擧措,必須據經而處之,方無後弊。

    ??之所進之說,乃是常經不易之大防;臣之所陳,不過爲一時權變。

    此實關於刑政之大者,而緣臣老妄之見,緻此錯謬,追惟自悔,駟不及舌。

    近因薪疾彌留,未暇控辭自列,今始仰暴區區之悃,不任戰慄。

    「 答曰:」情外之言,不必介懷。

    卿其安心行公。

    「 ○上引見大臣及備局堂上,謂之曰:「軍前運餉足支數月,幸冀吾民,稍得息肩,今復有交替之報,民將不堪命。

    何以處之?」左議政申景禛對曰:「各道監營牙兵精銳者多,宜擇送其尤者,而禦營軍亦不可不遣也。

    」上曰:「監營之有牙兵,彼所不知,不宜先言。

    以禦營、束伍軍參半調送。

    」 ○以柳廷益爲領兵大將,趙錫胤爲司諫,鄭緻和爲吏曹佐郞。

     5月16日 ○庚寅,以韓亨吉爲都承旨,李廓爲統制使,李行遇爲應敎,趙重呂爲修撰,申景珍爲忠淸兵使。

     5月17日 ○辛卯,忠淸兵使申景珍辭朝,上召見之,謂曰:「爲將者平居不恤士卒,臨亂先自逃走,軍兵之離散,勢固然也。

    卿須盡心戎事,勿徒歸罪於士卒,亦勿推諉於朝廷。

    」 5月19日 ○癸巳,瀋陽宰臣李行遠馳啓曰:「龍骨大、範文程等來謁世子密言曰:『今者更聞漢船指向朝鮮雲,或據海島,或登海岸,則必有難處之患。

    若隻還本國漂船之人,則其勢不可不受之,而或通文書,或接語言,或給糧資,則本國不免爲相通之歸,後悔不可追矣。

    須卽馳啓而發遣宮官,可以節制監、兵使者,分付兩西,遄發舟師,先據諸島,以遏其勢,毋或違誤。

    』世子答曰:『當卽以此啓知,而發軍之擧,必待標信,勢難擅便,舟師在於三南,亦難及期徵發。

    雖遣宮官,實無分付之事。

    』龍骨大怒曰:『本國事不誠實,唯以言語搪塞爲務,俺等非不知之,而今此事機,萬分緊急,無效前日之事。

    且自我得錦州外城以來,彼勢蹙迫,故欲以舟師東向,以爲議後之計。

    本國若不盡力備禦,則其與彼相通之跡,將不可掩矣。

    』雲。

    」 ○憲府啓曰:「統制使李廓淫刑暴斂,到處見敗。

    統制之任豈合此人?除目一下,鹹以爲駭,遐氓失望,亦可想矣。

    請命罷職不敍,其代極擇差送。

    」累啓而不從。

     5月20日 ○甲午,前月丁巳,慶源下雪。

    甲戌,三水大雷電雨雹,或如鷄卵,或如雀卵,積地三寸。

    丁醜,霜降,牟麥枯損。

    監司以聞。

     ○平安監司鄭太和馳啓曰:「竊見宰臣移文,則漢兵一千,如果出來,或據海島,或下海岸,則難處之事不一而足。

    請令備局,商度指揮。

    」備局覆啓曰:「事果急迫,宜令答之曰:『發兵之擧,藩臣不敢擅便,馳聞朝廷,已蒙準許。

    沿海一帶,嚴加防守,雖有漢船之來,使不得接跡,而兩西原無舟師,分守各島,勢所不能。

    卽定飛舫,出沒偵探,以爲備禦之地。

    』雲則似合事宜。

    」上從之。

     5月21日 ○乙未,諫院論:「堂上宣傳官黃瀷家行悖戾,百惡俱備。

    不順其親,親戚無異辭;不友于弟,道路所共知。

    得罪倫常,見棄人類。

    王法若行,則難免刑章,而夤緣蝨附,尙在仕版,羞朝廷,辱名器莫此爲甚。

    請命削去仕版。

    」累啓而隻命遞職。

     5月22日 ○丙申,吏曹參判李植上疏乞遞,略曰: 今因瀋陽出來宮官蓋聞,前月初,鄭命壽來言于館所諸臣曰:「朝臣有李植者,黨護金判書諸人,請遣懷恩君,齎其奏文,謀欲陷害吾輩。

    此人在朝,當做不好事,必以鐵鏁,拘縶北館,然後可以無虞。

    」雲。

    宮官答以:「李植遭喪在鄕。

    」雲則命壽雲:「或爲大司憲,或爲吏曹參判兼備邊司,何可諱也?」又雲:「如此來言者,非欲卽擧其事也。

    此言傳播國中,而幸諸王未聞,欲其從此謹戢矣。

    」及貳師入往,追探其意,則亦如前說之雲。

    竊惟鄭譯之有此說,蓋信聽行言,實懷憤憾,先爲恐動之說,欲臣不預朝政,基日後刼執之計也。

    臣之罔生微命,萬無足惜,而其於國體,豈容復有前日景象也?又聞瀋中之言以爲,議臣拘縶之效,大勝於東宮、大君之見留雲。

    其揣摩陰巧,益肆齮齕之狀,蓋可想見。

    前頭若有一事逋稽,一辭違誤,則臣之繼蹤於樸潢之行無疑矣。

    願聖明,將臣本職及兼帶文衡、經筵、備局堂下之任盡行罷免,俾就閑散,以沒痕跡,以紓禍機。

     備局覆啓以爲:「李植控辭之言,似涉過慮。

    本職、文衡,非所當遞,而本司堂上,似不必兼帶,姑先減下無妨。

    」從之。

     5月23日 ○丁酉,平安道碧潼、陽德等邑雨雹。

     5月26日 ○庚子,以沈演爲兩西都巡檢使,從備局薦也。

    時,淸人屢以漢舡東向者多,而本國不卽報知爲言,朝廷乃遣演,巡歷兩西沿海。

     ○以李德洙爲大司諫。

     六月 6月1日 ○乙巳朔,以李明漢爲大司憲,樸敦復、姜栢年爲掌令。

     6月3日 ○丁未,上引見大臣及備局堂上,問曰:「近日農事何如?」左議政申景禛曰:「得雨之後,黍粟漸茂,高燥之田,又皆播種,將有西成之望矣。

    」右議政姜碩期曰:「自春暵乾,田疇龜坼,以頃日之雨,有難浹洽矣。

    」景禛曰:「頃見柳琳狀啓,雖有軍糧撙節之語,而日月漸久,則何以能繼?臣竊憂之。

    」上曰:「琳之狀啓,語多未瑩,錦州圍城之說,尤不可信矣。

    設使圍之,難猝援耳。

    且十王戰死之說信乎?」景禛曰:「彼中驍將戰亡者頗多雲,何獨以十王之事,爲不可信也?」具宏曰:「要土旣死,十王又沒,則是斷其一臂也。

    」按,自春徂夏,旱災太甚,一犂之雨,未足以蘇枯潤涸,而大臣乃以豐登可期,獻諂於憂勤之日,將焉用彼相哉? 6月6日 ○庚戌,憲府啓曰:「近來蒙養不端,士習偸薄,莫重國試,往往生變,誠可寒心。

    頃日公都會課製時,數三儒生因書題間爭辨之事,終至罷場,累百餘人一時散出,此乃無前之變也。

    不可委以童蒙妄作之故,而置之不論,以長其習也。

    京中如此,外方可知。

    請令四館,摘發首倡者而治之。

    試官不能鎭定之失,在所難免,竝從重推考。

    六月公都會及外方都會,一體停罷,姑待豐年設行。

    」上從之。

     6月7日 ○辛亥,慶尙道旱。

     ○以李行遇爲司諫,成楚客、張應一爲正言。

     6月9日 ○癸醜,黃海道安嶽地雨雹,大如鷄卵。

     ○戶曹啓曰:「三南量田之後,田結增加,故五結收布、軍需木、皂隷價布,盡行革罷,隻存西糧。

    所謂西糧,或稱唐糧,或稱毛糧,而丁醜以後,不改其名目,誠有司不察之故也。

    但旣用於關西,行之已久,今雖換以他名,旣收其米,則終未免牽補苟且之歸,因稱以西糧,恐或無妨。

    」先是,承旨金尙啓於榻前曰:「丁醜以後,所當革罷西糧之名,別以他名收之,而有司不察,使民有指目怨咨之言,請令廟堂議處。

    」上從之。

    至是,戶曹有是啓。

     6月10日 ○甲寅,京畿豐德人任光妻,一乳三女,上令該曹,據例賜物。

     ○時,遠近訛言,赴瀋軍全沒於戰陣,其妻子號怨不已,將行者莫不畏?。

    備局啓曰:「今者抄兵之際,人情疑懼,而曾以柳琳狀啓觀之,死亡隻十人。

    若令該道,恤其家屬,則死者之家,得蒙愍恤之典,而訛言或可因此而息矣。

    」從之。

     6月11日 ○乙卯,慶尙道永川蝗,延及傍邑。

    備局請送香祝,使之設壇行祭以禳之,上從之。

     6月12日 ○丙辰,流星出五車星上,入艮方。

     ○以李景奭爲貳師,沈大孚爲吏曹佐郞,尹絳爲應敎,沈東龜爲校理,樸宗阜爲獻納,李梓爲檢閱。

     6月13日 ○丁巳,江原道淮陽等數邑隕霜。

     ○義州府尹李敏樹馳啓曰:漢船二艘,自海中出來,將欲泊岸,翌日擧帆,直向獐子島雲。

    「初,淸人傳言:」漢船無數東向,爾國宜先防備,使不得到泊。

    「朝廷聞之,方以爲憂,及敏樹報至,遠近震驚,皆以爲舟師大至。

    於是,上引見大臣、備局堂上及都巡察使沈演謂曰:」漢舡之來,將欲何爲?「左議政申景禛對曰:」蓋其意,必有所欲言而來也,恐無可疑之事矣。

    龍川府使、彌串僉使聯名抵書於平安兵使,平安兵使又傳於臣等矣。

    「仍袖出其書以進,承旨、史官皆不得見。

    上曰:」事極難處,未知終何如也。

    以中原形勢言之,則欲議其後,勢必大擧,當此炎霾,大發舟師,遠涉鯨濤,亦非得計,中原必不爲此。

    予意則以爲,隻送若幹兵舡,一以探知事情,一以誇張聲勢,使虜不得專意西犯而已。

    然則似無下陸之患,而但念,前年草蟲,自海中無數飛來,此實非常之變。

    以此推之,恐不無前頭兵革之患矣。

    「沈演進曰:」聞,漢船來者,其數雖少,若或連續出來,下陸相薄,則不可以幹戈從事,未知何以則可也。

    且載來我國人,仍欲卸下,則不可拒之不受,亦未知何以處之。

    「〈前年林慶業赴易州時,以一船托稱飄風,密送于中國。

    今者漢船之來,此人等亦有隨來者雲,故演及之。

    〉上曰:」我國之人則不可不受,而至於下陸相薄,則不如避之而已。

    「演曰:」事若至此,則瀋陽之兵亦當出來,想必逼之使戰。

    雖欲避之,不可得也。

    「上曰:」大臣預先指揮,使之臨機處變。

    「碩期曰:」丁醜年漢舡來時,我國以切迫之意,從實言之,則卽皆撤還。

    今援此例,陳我實情,則不無動聽之理矣。

    「上曰:」其來也旣無大計,則雖不懇乞,自可還矣。

    若欲夾攻瀋陽,則豈可因我開誘,而旋卽撤還乎?不卽撤還,則淸人必令我國,發舟師與戰,此實非細慮也。

    「演曰:」關西之本無舟師,淸國所知。

    以此言之,則彼或聽從,而若使我調發三南舟師,則尤極難處。

    「碩期曰:」林慶業謂臣曰:『朝廷若遣我,則自可周旋。

    都巡察使不必差遣。

    』雲。

    其言雖不可盡信,而第以其辭氣觀之,則略無所難矣。

    「演曰:」慶業嘗得罪於淸國,今不可不言,而遽爾差遣。

    以此通於淸國,似不可已。

    「上曰:」然。

    「演曰:」慶業時無職名,稱以何號乎?「上曰:」稱以都巡察使軍官,使之白衣從軍。

    「碩期曰:」稱以別將似當。

    「景禛曰:」張超自登州出來,則中朝事情,可以知矣。

    「〈張超卽慶業密送人。

    〉上曰:」張超是解事者耶?「景禛曰:」超本以西路之人,慣與漢人相接,且其爲人伶俐雲矣。

    「景禛曰:」頃以守令薦擧事,外間多有非之者雲。

    臺諫之啓請停罷,固亦宜矣。

    其所薦,皆由奔競而爲之,外間傳笑,皆以不被其薦爲幸矣。

    「上曰:」薦擧之人豈皆循私乎?以公道得參者有之,則盡令革罷,亦涉太薄,而大臣之言如此,其令革罷,姑使銓曹擇用。

    「 6月14日 ○戊午,領議政洪瑞鳳呈辭至七度,上遣內醫視疾。

     6月16日 ○庚申,以崔有海爲同副承旨,鄭始成爲檢閱,黃緝爲全羅兵使。

     6月18日 ○壬戌,命犒饋赴瀋軍於慕華館,遣史臣慰諭之。

    兵曹給以資裝綿布,有一軍人受而擲地曰:「此去吾當死矣,得此何爲?」雲。

     ○以李景曾爲接伴使,從沈演之議也。

    景曾上疏乞遞,疏下備局,備局以爲:「景曾前後奉使,一無取侮之事,到今應接,豈有作梗之端?至於新面之優於舊知,斷無是理。

    莫重之任,不可輕遞。

    」上從之。

     6月21日 ○乙醜,前吏曹參判鄭蘊卒。

    蘊,安陰人,字輝遠,號東溪。

    少師事鄭仁弘,後覺仁弘之惡,痛絶之。

    光海朝疏陳永昌大君冤死狀,請斬鄭沆,光海大怒,下獄將殺之,竟安置于濟州。

    反正初,卽放還,累官至吏曹參判、大司憲。

    天性質直,敢言有大節,在南漢城中,力排和議。

    聞出城之擧,作贊詞,繫之衣帶,拔所佩刀,自剚其腹,血流漬席,傍人救之,得不死。

    又上疏,請勿納國璽,辭氣激烈。

    出城後,歸于鄕舍以卒。

     6月22日 ○丙寅,錦州衛領兵將柳廷益出去。

     ○以樸宗阜爲吏曹佐郞,金弘郁爲校理,柳慶昌爲副校理,鄭知和爲修撰,金振爲獻納。

     6月23日 ○丁卯,慶尙道鹹陽郡民元連窮不自存,挈妻子作土室於古寺基側以居。

    夜夢,神人告元連曰:「吾當厚賫汝。

    」若是者再三。

    元連心甚怪之,語其妻曰:「有夢如此。

    」其妻且曰:「我夢亦然。

    」一日掘土,有聲鏗然,見之乃一古缸也。

    上覆以甓,甓上有一千年三字。

    開視之,則有黃赤色物,約可數十片,而一片有文,在面曰宜春大吉。

    元連不知其爲金,同郡居人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