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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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禮,祭未畢,雨大下,從臣多有沾濕衣冠者。

    是日,上,下敎政院曰:「大祭時刻巳迫,而不能整齊,徑請行祀,魂殿咫尺之地,多喧聒聲,而不能檢飭。

    禮曹判書姜栢年,禮房承旨鄭晳,竝拿推。

    翌日都承旨吳始壽啓曰:」國綱解弛,莫可收拾者久矣。

    臣六年在外,復入喉司,觸處氣像,寬緩放縱,不及於前,又萬萬矣。

    擧動時侍衛寶劍之不得備員,挾輦禁軍之使人牽馬,前所未有之事也。

    兩司則不思擧動後從容自處之道,未免闕儀,該曹則不知執禁鍼親自周回之規,以緻喧聒,凡此數事,豈不寒心?今者禮官、承旨之下吏,未必不由於奮發策勵之意,而罰不當罪,何以服人心乎?姜栢年身爲宗伯,親奠之時刻巳迫,而諸執事不能整齊,鄭晳職在該房,而亦不能禁止諠擾,薄乎雲爾,烏得無罪?雖然,時刻差遲,抑有曲折焉。

    殿庭之內,非外臣所可擅入之地,而守僕輒稱內儀未備,諸執事姑徐。

    鄭晳悶其時刻迫近,督之又督,臣亦親進殿門之外,再三申勑,而守僕之對如前,未免生事,此乃伊時實狀也。

    宰臣、近臣之就理,事面至重。

    若不原情勘罪,豈不有歉於禮遇之道乎?「答曰:」祭享事體爲重,宰臣事面爲輕。

    本院之啓,何意耶?殊未妥當。

    禁軍之使人牽馬,事極可駭,令該曹査罪。

    「旣而,副提學李端夏等,上箚略曰: 行祭時,整齊諸執事,元非禮曹之任也,親祭則宗伯,例以贊禮、奉引,行禮而已,啓請行禮,乃通禮之任。

    今以兩款失儀,爲栢年罪,不亦冤乎?況栢年年過七十,於法應免囚繫者乎? 答曰:」昨考儀註,始知啓請行禮,非贊禮之任。

    「仍命釋之。

    數日後,領府事許積入白於上曰:」行祭時,禮房承旨,不無不善周旋之失,而至於不能檢勑,非其罪也。

    「上曰:」執禮徑唱第二虞,禮房承旨持其節目,不能覺察,何也?「李端夏曰:」此乃倉卒間,無情之失也。

    「上曰:」晳罷職放送。

    「是時,上腳痛尤甚,三四虞祭,因藥房陳請,竝許攝行,至五虞,始親行。

     6月10日 ○癸卯,以金益炅爲大司憲,李翊爲大司諫,李溟翼爲執義,鄭載禧爲司諫,崔文湜爲獻納,南天漢、安垕爲掌令,柳譚厚、李宇鼎爲正言,李夏鎭爲校理,鄭維嶽爲修撰。

     6月11日 ○甲辰,淸使猝有先聲,都下訛言沸騰。

    上卽招大臣、備局諸臣,議之。

    領相金壽興曰:「今此北使之來,或雲請兵於我,或雲傳皇後訃。

    而人心洶懼,殊可憫也。

    」上曰:「或有請兵請糧之擧,則將何以處之?」壽興曰:「徵兵之請,不從誠難。

    然而朱氏後裔復立之說,若是的實,則一兵難送也。

    」左相鄭知和曰:「臣之過慮,則或請舟師擊鄭經也。

    」上曰:「予恐告訃使到彼,誤對而緻有此使也。

    」壽興曰:「待彼渡江後,方可知因某事出來也。

    」上曰:「然。

    副提學李端夏曰:」臣曾忝大司成,參釋奠祭。

    《五禮儀》圖式,則大聖及四聖位,皆設醴齊、盎齊、明水等六尊。

    而今於五位,隻各設沙尊一坐。

    聖廟祭儀,不當欠缺如是。

    卽今物力凋弊,鍮尊雖難猝辦,各設六坐沙尊似可。

    「上曰:」文宣王位,則先設鍮尊,六坐配位,則姑設沙尊,而漸次改備鍮尊可也。

    「上曰:」曾於太廟祭及敬慕殿祭,見執尊有擧羃之節矣。

    今者敬思殿祭用獸尊,有蓋無羃,與前有異。

    判府事金壽恒,久爲承旨,或可知之,其餘曾經敬慕殿祭官人處,禮官問啓。

    「 ○義州府尹馳啓,淸使以皇後傳訃事,離北京十二日,到馬轉站,當日越江雲。

     ○湖南礪山等四邑,雨雹,禾穀多傷,本道啓聞。

     6月12日 ○乙巳,憲府連啓田業實事累月,至是停之。

     6月13日 ○丙午,以金錫冑爲承旨。

     ○上命招大臣及備局堂上入侍。

    上曰:「客使雲雲之說,乃虛驚也。

    」領相金壽興曰:「告訃使兪瑒抵張善澂私書雲:『皇後喪出於五月初三日,北京無他警急事。

    』又送一文字,乃破字也。

    合而觀之,則此中躛說虞在嶼鄭,其下又有竝及於我四字,蓋淸國虞在鄭經,亦且疑我之意也。

    瑒書又雲:『衙譯輩來言,館中雲貴叛後,諸鎭各省,皆遣使陳慰,而爾國何獨不爲也?』答以正坐僻遠,不及聞知耳,漢中一捷之說,觀其宣示軍民之文,果不虛雲矣。

    」司諫鄭載禧啓:「山陵大役,楊、廣、驪、利之民,不無偏苦之歎。

    麥秋巳過,尙未收穫,今此勑使時,請減站上之役。

    」壽興曰:「圻甸中四邑爲大,若移四邑之役,於他邑,則站上諸事,恐未成樣也。

    」上曰:「令大臣議處。

    」 6月14日 ○丁未,右議政李浣卒。

    浣疾革,口號構疏,未及上而命絶。

    其庶子仁傑卽封其疏曰: 臣縷命垂盡,無路更報天恩,耿耿一念,惟在國事。

    臣之所望於殿下者,勉納讜言,言雖不用,勿加罪斥,恢張公道,勿論彼此,惟賢才是用焉。

    目今,冗兵太多,其中精抄,宜令省汰。

    而其他諸色軍兵,身役之弊,萬分難堪,若不變通,斷無保存之勢,臣意以爲,各樣收布,限五年,沒數蠲減,亦必使諸道、各邑老殘逃故,從實成冊上送之後,物故及年老,而未代定者,與未滿十歲之童,竝令區別,爻案蠲布,則可無怨苦,而但有需用減縮之患。

    此則八路入作流民,其麗不億,而勿論各衙門屯屬,每名各收一匹,則足以充其需用之數。

    而五年之間,未代者代定,年未滿者,年滿自有應役裕用之道。

    如此而猶患不足,則更收入作之布,但使十年而再收,則入作流民,必不至大困,而諸般身役之弊,稍得蘇歇,其於軍國,不無補益矣。

    臣欲陳之懷,不止於此,而精神錯亂,語不成緖。

    伏惟聖明,諒察焉。

     答曰:「省覽所進遺疏,忠悃所激,語甚切實,不任慘悼悲哀,益歎爲國之忠赤,至死彌篤也。

    於戲!其人已逝,其言猶存。

    可不書紳而服膺焉?」〈謹按李浣,翩翩季世之一人才也。

    自仁祖朝,制戎閫綽有名。

    孝宗初,代具仁垕爲訓局大將,悍卒慴伏,畏而愛之。

    累長京兆、秋曹,皆以擧職見稱,三拜西銓,固讓不就,亦可謂彷彿於司馬公之辭樞密也。

    孝廟嘗與宋時烈謀欲雲雲,使時烈諭上旨,浣對以決不可。

    孝廟聞之不悅,浣亦不改己見,不賢而能如此乎?及至大拜,衆喜得人,而趙孟之耄已及,景略之奪斯速,可勝惜哉?其父鷄林府院君守一,策振武勳有名,仁祖朝,浣蓋趾美而過之者也。

    〉 6月16日 ○己酉,命招領、左相及領府事許積入侍。

    積曰:「皇後成服,於禮無之,而今勑咨文,有穿孝之說,此似難處矣。

    」上曰:「何以則可乎。

    」領相金壽興曰:「以白袍代之,似可。

    」上顧謂積曰:「卒哭雖過,領府事不可退歸矣。

    」積曰:「小臣蹤跡,決難久留,而適値上候未寧,姑此濡滯,亦可謂無恥苟且之甚矣。

    」上曰:「卿若下鄕,予豈置卿於閑職?除卿相職。

    則相職不可久曠,於卿心安乎?莫如仍留矣。

    」積曰:「天威咫尺之下,臣不敢盡達悃愊。

    退當具疏陳情矣。

    」壽興曰:「國運不幸,李浣奄死,惜哉。

    」上曰:「緻傷於山陵將事而至此,尤不任慘痛也。

    」〈浣以拭梓宮官,進去山陵。

    〉壽興曰:「莫非命也。

    豈由是哉?」 6月17日 ○庚戌,上親行卒哭祭于敬思殿。

     ○辰時,淸使入京。

    上接見於熙政堂。

     ○禮判姜栢年上箚曰: 伏聞因咨文,有哭臨穿孝等語,以擧哀後第四日成服,稟定啓下雲。

    而臣之愚慮,有不然者。

    皇後喪擧哀,不載於《五禮儀》,則癸卯於淺淡服擧哀,已是無於禮之禮也。

    今日其可行癸卯所未行之禮乎?伏願更詢廟堂,思所以善處幸甚。

     栢年又與領相金壽興、戶判閔維重,請對面陳其成服不可之義。

    維重曰:「今日勑使送言,爾國百官變服,則我旣見之矣。

    此後禮節,亦欲知而歸報皇帝雲。

    此事不可不稟定,故臣亦請對矣。

    」壽興曰:「旣不可成服,則以卽今變服,定其日數二十七日而除,何如?」上曰:「與皇帝喪,不可同其服也。

    」維重曰:「十三日何如。

    」上曰:「可也。

    」翌日,維重入奏曰:「昨日所定十三日之制,淸使聞之,以爲甚當,副使則曰:『吾亦讀書,而有所知,』此制最得宜雲。

    」壽興又曰:「前日鳳城傳訃之咨,不達於北京,故彼初聞告訃使之入去,以爲陳慰而來,甚以爲喜,今聞告訃而來,皇帝亦無聊雲。

    」上曰:「以塗聽之言,不可取信。

    未及送陳慰使,言於勑使可也。

    」 ○淸使自以傳訃之勑,不可受宴,越江以來,一不受迎慰宴,入京亦然。

    而每日別茶啖,與別雌牛,依例受之,入房分食。

     6月18日 ○辛亥,以洪處亮爲大司憲,南二星爲大司諫,姜碩耉爲持平,宋最、李沆爲正言。

     ○領相金壽興、戶判閔維重請對言:「陳慰使差送當否,使譯輩探問于勑使,無所可否雲。

    不可不送。

    」上曰:「然。

    壽興又曰:」玉堂曾有聯名上箚,其所設齋事,應出於婦寺之所爲,固非殿下崇奉之意,而殿下非徒不允,乃以崇奉、信奉之說,緻責於三司,臣竊惜之。

    「上曰:」奉字怪矣。

    必欲務勝故也。

    「壽興曰:」臣曾聞,明廟朝,設神祀於碧松亭,泮中儒生驅逐之。

    文定王後大怒,明廟將摘發治罪,儒生皆避不出,李穆獨自首,明廟嘉奬之,至今稱李穆之氣節,贊明廟之德不衰。

    今此崇奉二字,不過措語間偶然之言耳。

    維重曰:「言雖過激,自上採納而垂恕可也。

    」 ○春坊啓:「王世子講學,一日爲急,卒哭已過,所當卽請開筵,而頃者城中,多有拘忌疾,宮官必齋宿而後,侍講賓客進講,亦以此廢卻矣。

    今則閭裡乾凈,請依例進講。

    」上允之。

     ○梟示南部書員田業實,以轝士軍抄出受賂加減也。

     6月19日 ○壬子,領相金壽興請對言:「北京城內失火事,則通官輩言之不諱,南方事,則不肯明言,而至於鄭經,則以爲漠然不知雲,譯官所傳,大抵同然。

    」上曰:「然則告訃使破字之說,殊可怪也。

    」 6月21日 ○甲寅,以姜栢年爲大司憲,金?爲爲持平,吳鬥憲爲正言,李藼爲舍人。

     ○領相金壽興,請對入侍。

    上曰:「送使陳慰事,在外相議否?」壽興對曰:「許積亦雲,勢不得不送,而或慮因此而有請兵之擧矣。

    」上曰:「如有此擧,則不待陳慰耳。

    」 6月22日 ○乙卯,以靈愼君瀅爲陳慰使,超陞正二品。

     6月23日 ○丙辰,三南、關東,大水傷穀。

     6月26日 ○己未,慶尙監司李觀徵啓:「道內饑民,三萬八千七百二十名,下道則五月初十日,停賑,上道則二十日停賑雲。

    」 6月27日 ○庚戌,以金益炅爲大司諫,趙珩爲禮曹判書,李元禎爲戶曹參判,李濡爲校理,徐文尙爲應敎。

     ○別薦人才,李之濂、尹推、韓垽、李同揆,與焉。

     ○以三都監書啓,摠護使金壽興、誌文製述官金壽恒,各賜鞍具馬,拭梓宮官李浣,賜熟馬,殯殿魂殿兩都監提調洪處亮、張善澂、閔點、銘旌書寫官李正英、改銘旌書寫官福昌君楨、誌文書寫官沈益顯、哀冊文製述官金萬基、書寫官尹深、謚冊文製述官姜栢年、書寫官李正英、寶篆文書寫官呂聖齊、山陵都監提調李正英、閔維重、鄭榏,三都監郞廳徐文尙、鄭載禧、李堂揆、李溟翼、李東老、玄宮封閉官李東溟、水路都廳鄭維嶽等,竝加資,其餘官員工匠等,或陞敍,或賜馬、賜弓、賜米布有差。

     秋七月 7月1日 ○癸亥朔,布衣臣尹鑴進密疏曰: 臣聞除天下之憂者,必享天下之福,扶天下之義者,必受天下之名,其道在因時乘勢,審其幾而亟圖之。

    嗚呼!丙丁之事,天不弔我。

    禽獸逼人,棲我於會稽,厄我於靑城,虔劉我赤子,毀裂我衣冠。

    當是時,我先王忍一死爲宗社,捐一恥爲萬姓。

    而沫血飮泣,含羞拊心,思一有所出,以至于今,天道累周,人心憤盈矣。

    今日北方之聞,雖不可詳,醜類之竊據巳久,華夏之怨怒方興,吳起於西,孔連於南,?伺於北,鄭窺於東,薙髮遺民,叩胸呑聲,不忘思漢之心,側聽風颷之響,天下之大勢,可知也巳。

    我以隣比之邦,處要害之地,居天下之後,有全盛之形,而不於此時,興一旅,馳一檄,爲天下倡,以披其勢震其心,與共天下之憂,以扶天下之義,則不徒操刀不割,撫機不發之爲可惜,實恐我聖上遹追其承之心,無以奏假於我祖宗我先王,而有辭於天下萬世矣。

    又曰,我萬曆皇帝,爲之動天下兵,捐大府數百萬金,文武將士,不惜殞軀捐身於鋒鏑之下,歲延七載,收師南海,以拔之水火之中,措諸袵席之上。

    其興滅扶顚之德,與天無極,此古今屬國之未始有得於天朝者也。

    以是我昭敬大王,知力不足,以報恩覆事,無可以酬造化,終身未嘗背西而坐,以緻萬折必東之志,手書再造藩邦,四大心畫,寓之天朝將士廟中,以昭示我子孫臣庶,其意亦戚矣,其猷亦遠矣。

    抑我仁祖大王朔拜之慟,孝宗大王臨朝之歎,炳炳宸心,天地鬼神,實鑑臨之。

    嗚呼!孝宗大王,臨禦十年,夙寤夜寢,詰戎招士,綢繆陰雨者,何嘗一日忘北向之心哉?布置亦完,部署伊始,天不助順,中道而殂,雄圖大志,遺恨於千秋,此天時未至而憂在殿下也。

    先王遺大投艱,以畀後之人,我聖上誠宜克立大志,恢張聖聽,以爲承天似祖,繼志述事,除殘去穢,扶弘義灑大恥之圖,以謝天下之咎,以迓天下之福,不宜苟焉而已。

    時不可追,幾不可失。

    因時乘勢,保己圖存,亦惟在此耳。

    志曰:「時至不斷,反受其亂,天與不取,反受其殃。

    」惟此時爲然也。

    宋、朱文公之疏有曰:「臣恐一朝,上帝震怒,草野僭亂,將仗義而起,夷狄外侮,興問罪之師。

    」方今胡運且轉矣,吳旣發難矣,方內巳騷矣,日域之力,足以搖動天下,鄭人之心,有不可測。

    我不能自樹,彼或能先我着鞭,得加我以辭,或於匡復之日,問我黨援怙終之情,則雖有智者,不知爲國計矣。

    又曰,我國精兵、勁矢,聞於天下,火砲、飛丸,足以方行。

    得選卒萬隊,北首燕山,規恢進取,以拊其背而扼其吭,開海洋一路,約鄭人竝勢,以撓其腹裏。

    以傳檄燕、薊、遼河迤北野春諸部日域諸島靑、齊、淮、浙等處,以通於西蜀,使同仇疾,與共奮起,可以襲狡焉之心,皷天下忠義之氣。

    或能使自相屠裂於其醜,或可使太豕失據,而人競逐之。

    我顧不難橫據醫閭,薄逐幽、瀋,而爲天下請命矣,爲帝室桓、文矣。

    其所以修人紀答天心,攘羞恥報君父,光祖宗保子孫,而除已往之咎,禦方來之禍,天下之人者,舍是無事矣。

    又曰,《大易》之道,利而和義,《春秋》之義,雖敗亦榮。

    時至耳,事可耳,斷而行之,在聖上一心耳。

    又曰,必須反覆臣言,深留睿思,奮乾剛之德,運神明之籌,斷自淵衷,詢諸信臣,以定大計,進厥虓闞,旁招俊乂,以強輔聖志,無疑無阻,不戁不悚,以克究大業。

    實天下幸甚,宗社幸甚。

     7月3日 ○乙醜,領相金壽興白於上曰:「憲府曾以身役變通事,有所陳啓,此乃人所共言者也。

    試使備局有司堂上,主管其事,加出郞廳,料理爲之何如?」上曰:「詳察而善處之可也。

    」副提學李端夏曰:「憲府之啓,臣亦助成。

    且李浣遺疏,亦此意也。

    」上曰:「得流民充軍額,似難也。

    」領府事許積曰:「我國不知民數,行號牌知民數然後,事可做也。

    」左相鄭知和曰:「號牌行之何難?」積曰:「前日李惟泰,無論兩班、常漢,各捧一匹布之說,其意似好。

    臣於先朝,曾達此事,議多掣肘,竟未能行。

    」知事柳赫然曰:「大臣皆以號牌爲可行,臣不敢容喙,而號牌之設,自有魔障。

    丁卯之難,出於號牌之後,故近日閭巷,亦頗驚動,若聞朝家斷而行之,騷屑必甚矣。

    」積曰:「欲行號牌,則唯在斷自宸衷,不爲浮議所動也。

    」金壽興曰:「守禦使難於得人,久未差出。

    李浣在時,臣嘗問其誰可代君者?浣以閔鼎重爲可。

    殿下試用鼎重於昔日矣,亦念李浣之言,收敍用之可也。

    」知和曰:「如鼎重者,誠不易得。

    庚辛年間,爲賑?堂上,不避染疾,往來監賑不少倦,其至誠徇國,於此亦可見也。

    」上不答。

     7月4日 ○丙寅,以洪處亮爲吏曹判書。

     ○金山幼學崔繼完妻許氏,猝遇明火賊,以身翼蔽其夫,自當鋒刃,而使其夫逃免,禮安李莫同妻件裡今,當其夫爲虎所咬也,一手牽其夫足,一手搏其虎背,且哭且罵,虎終捨去,屍體得全,事聞,竝命旌門。

     ○領相金壽興白上曰:「湖西大同廳,一年所捧,不能支用一年,不得已貸用於湖南廳,久未還償,仍以蕩減。

    其苟簡不能成樣之狀,人所共知,勢將還罷。

    而往因本道士民之陳疏,以十二鬥改定後,詢問便否於本道,則山郡數十邑,以爲不便,而此法本出於均役,不可以其有不便之民,而輕易撓改,仍以十二鬥斷行,而本廳所貸用米、菽、銀、布,請竝蕩滌。

    」從之。

     ○時,大臣請文武罷散人,別敍調用。

    是日,壽興持各人書名案,進上前,次第讀之,請敍尹敬敎、李翔,不許。

    又請敍金萬重,從之。

    許積曰:「萬重已敍,敬敎亦可敍也。

    臣惟自反,何咎於人。

    」壽興曰:「若敍敬敎則積之心亦安矣。

    」上不答。

    壽興曰:「金澄稍有才能,不可棄也。

    」鄭知和曰:「澄別無罪,元情不直,乃其罪也。

    」上曰:「予之惡澄者,亦以此也。

    士夫風習,不宜如是。

    」知和曰:「近以尹鑴之密疏,外間頗騷屑雲。

    仁祖朝有事係彼中,有煩聽聞之疏章,勿爲捧入之敎。

    今後如此之疏,切勿捧入之意,申飭可也。

    」尹深曰:「人君集衆說而取捨之,不可一向退卻也。

    」校理李濡曰:「往在壬辰,倡義使金千鎰與高敬命、趙憲,死事則同,而千鎰獨闕贈諡,合有追奬之擧矣。

    」上曰:「一體贈諡。

    」濡又曰:「該曹以閔愼公事,入啓經年,尙未啓下,太涉遲滯矣。

    」知和曰:「樸世采之待命於刑曹,亦至兩年,合有處置之道矣。

    」上曰:「其時政院,捧入世采之疏,極爲無據。

    事未結末之前,何敢陳疏,亦何敢捧入?待命與否,非朝家所可分付也。

    」李端夏曰:「此事自朝家,定爲禮制可矣。

    閔愼以其父之長子,無有爭財、奪嫡之事,而知禮者曰,古禮如是雲爾,則渠自服衰。

    誰能禁之,誰能勸之。

    」上曰:「父在,子不可自服其衰,所謂於汝心安乎?此之謂也。

    」〈謹按閔愼之自服斬衰,人倫一大變也。

    樸世采始倡,此無理之論,而宋時烈、閔鼎重,從而和附,遂使癡騃無識之閔愼,自陷於死其生父之大罪,率是以行,人之去禽獸者,無幾。

    彼端夏,雖未嘗讀禮,豈不知此事之爲悖倫?而急於救解時烈求其說,而不得,則乃曰,渠自服衰,人誰禁之。

    屋下之談,尙不可如是胡亂,況於天威咫尺之下乎?大哉,王言!足爲此事之斷案,入侍諸臣,無一語斥端夏之悖妄,豈諉之於狂昜喪性,而不足矯乎?不然,可謂朝廷無人也。

    〉○命牌不進應推者,直以禁推捧傳旨,定爲恒式。

     ○以李端夏爲吏曹參議,樸泰尙爲吏曹佐郞,睦昌明爲兼說書,李夏鎭爲司諫,金宇亨爲判尹,柳之發爲持平,尹深爲都承旨,鄭載禧爲同副承旨。

     ○孝子,縣監金壽民等六人,烈女,幼學李光進妻李氏等五人,孝女,良女王召史等三人,命旌門,孝子,韓震等八人,命贈職。

    孝子,私奴善雄等二十五人,孝女,良女太召史等四人,節婦,學士姜太賢妻權氏等三人,命復戶。

     7月6日 ○戊辰,大丘幼學都愼徵上疏曰: 天降大割,慈聖禮陟。

    凡在含生率土之濱者,孰不悲號痛迫之不堪?而加之以禮制有貶降之失,行喪有乘船之危,聽聞所及,擧皆驚駭。

    禮以爲國,聖人明訓。

    禮或一虧,國隨以亡,可不愼哉?臣雖無狀,尙有不泯之彜性,衷情所激,不量愚賤,裹足千裡,擬幹鈇銊之誅。

    而年踰六十,筋力衰朽,冒炎跋涉,中道病滯,離家踰月,艱得入城,則言未及時,已經發引。

    賴殿下誠孝,感動天人,助順大禮已完,此雖今日之大幸,寔非垂後之遠圖。

    而成事勿說,夫子有言,今姑拾是,而隻擧禮制之失焉。

    大王大妃,爲仁宣王後之服,初定朞年,而追改以大功,是遵何典禮也?夫長子與長婦之服,俱爲期年之制,是國朝經典之所載者。

    而己亥大喪時,大王大妃期年之制,旣曰擧行國典,而今日大功之服,又出於國制之外,是何前後之有異也?若諉之於周公制禮,長婦服大功,而行之雲爾,則《周禮》中舅姑服期年,長婦服大功者之無徵,俱不爲後世之遵行。

    唐之魏徵,建白而釐之,宋之朱子,輯古典修《家禮》,而長婦服期年,皇明、丘濬,《儀節家禮》,亦遵而勿失。

    本朝先正臣鄭述,五服圖中,仍存《周禮》長婦服大功,而不去者,是守春秋傳疑之例而已,非爲後世之遵行也。

    然則長婦服期,曾歷代諸儒之勘定,雖竢聖人而不易者,如是其明矣。

    而今乃裁自私見,近舍時王之定制,遠取三代之古禮,不亦僨者乎?而況曾以國制長子之服,爲期年於己亥,而反以國制衆庶婦之服,爲無害於禮經,則其義有關於日後者。

    何則,殿下之於大王大妃,若曰衆庶婦之誕生,則便是衆庶孫也。

    大王大妃,千秋有限,他日殿下,爲大王大妃地者,敢不以嫡長孫之傳重者自處乎?自古及今,其果有承大統之重,爲宗社之主,而不得爲嫡長者乎?殿下乃以嫡長自居,則兩世報服之義,前後有殊,乃不乖於天理之節文哉?凡有血氣,孰不駭憤?而內懷鬱悒,外相戒飭,尙無一人,爲殿下發口言者,猶爲國有人乎?惟是禮之一字,爲世所諱,人皆愛身,莫敢開喙,値此莫重莫大不可不言之際,而率以含默爲尙,在朝之公議泯滅,在野之士氣沮喪。

    國事至此,寧不寒心哉?殿下誠能,飜然覺悟,惕然自省,明敎禮官,詳考典禮,革其差謬,復其正制,渙降悔悟之敎,快釋中外之惑,則送終之禮,無憾,長嫡之義,克明。

    經正道合,亶在此擧,一言興邦,卽今日其會也。

    如是而不能快悅民心,明定國是,則雖受妄言之誅,臣實甘心矣。

    臣叩額閶闔,已過半月,而終始見卻,國家之喉舌閉矣,大命近止矣。

    臣之所言,隻是今日降服之失,而政院抑勒,謂之犯禁論禮,而退斥不納。

    噫!己亥之期服,果因嶺儒之陳疏,固已頒敎而設禁。

    今日之功服,未有設禁,而徑先杜遏,政院之情,籲亦異矣。

    前之期服,所據者國典,而今之功服,無所稽考,孟子所謂,非禮之禮者,此之謂也。

    功服爲非厮徒下賤,亦能知之,夫以政院之明知,而壅蔽至此,殿下之孤立甚矣。

    攸服之言,何從而至哉?秦設詩書之禁,終至國亡,豈意聖世創此禮經之禁耶?臣獻疏,庶幾一悟,從中沮止,齎志復路,顚仆而死而已,抑未知國家將稅駕於何地耶。

    情隘辭蹙,書不盡意。

    拜辭天門,慟哭而已。

     ○行大司諫金益炅以爲:「伏聞有一儒生,疏論大王大妃服制,該曹所定之非禮。

    未下之疏,未得其措語之詳,且其是非得失,不必徑先論辨,而臣卽其時禮官之一,何可晏然?」引避退待。

    司諫李夏鎭、正言安後泰、處置益炅曰:「倉卒定制,亦稽古禮,旣往之事,何必爲嫌,請出仕。

    」上從之。

     7月8日 ○庚午,上欲行敬思殿秋享大祭,齒痛猝劇,藥房啓請攝行,從之。

     7月10日 ○壬申,政院啓:「卽者內醫院官來言:『領府事許積,今方治行下去雲矣。

    」下敎曰:「卽遣史官,諭以入來之意。

    」假注書李聃命,承命馳往,積旣已發行。

    追及道中,傳諭上旨,則積對以義當趨詣,而先送冠帶,巳遠,玆未承命,不勝惶恐雲。

    聃命還啓,上,下敎于政院曰:「卿之今日去國,雖曰不安於心,與曩日大有不同。

    止行李,正衣冠,不過時刻之間,而望望決歸,使予不得面諭。

    卿若熟思之,必不作如此擧措。

    從速入來,以副予望之意,承旨卽往傳諭。

    」承旨鄭載禧,追及於纛島,積巳乘船矣。

    載禧傳諭聖旨,而積不入城,乃上一疏。

    其疏曰: 臣罪戾餘喘,屛伏田裡,回首脩門,如隔弱水,未死之前,豈復有重入之望?而千萬慮外,慈聖禮陟。

    如喪之痛,八域惟均,如臣受先王生死肉骨之恩者,其何以爲心哉?臣雖行身無狀,爲世大僇,至若息偃在家,有所不忍。

    蒼黃就道,僅趁成服,一哭闕門之外,少伸罔極之忱,卽尋歸路,退塡丘壑,是臣之分義,亦臣之初計也。

    不自意宣召頻煩,繼有內局除命。

    臣於是乎,狼狽失圖。

    適於此際,玉體之愆候彌留,中壼之證候甚劇,日夜焦煎,他未暇念。

    徊徨悶默,忽已半載。

    今則緬禮旣完,卒哭且過,而嘗藥之憂,亦得少弛,客使旋歸,宵旰暫安,如臣身負大罪,不齒人數者,豈合久留輦轂,重汚朝紳?而袛緣問安,猶且逐日去就,未免遲徊者,亦有日矣。

    炎雨初收,商颷乍動,此正玉候益蘇之時,從今藥房,可保無憂,微臣初志,亦可以得遂。

    而側足焦原,不容緩步,歸計日急,促裝徑出。

    方到江上,賃船東歸,敢留一疏,自暴情罪,伏乞聖慈,俯諒臣危迫之悃,仍治臣逋慢之罪,將臣所有內局提調、西樞諸司兼帶等任,一倂鐫免,使臣自同編氓,以沒餘齒。

    則德意深厚,與天同大,生隕死結。

    臣何敢忘?仍念臣往於前席,略陳危懇者,非止一再。

    雖未蒙恩許,猶獲寬假,而不加之罪,是殿下亦諒臣不得不退之情地矣。

    君臣、父子之間,終始曲全之恩,臣實偏蒙,臣豈不知?每一念至,中夜起坐,不覺涕泗之交流。

    而事勢所迫,不得拜辭螭陛,更近龍光而遽退,此臣之罪也,當此艱虞溢目之日,深憂過慮,無所不有,而不及更待引接,畢獻淺見,此又臣之罪也。

    兼以桑楡景迫,精力都盡,默算前頭,報效無日,斯固九原猶有遺恨,而亦無可奈何者也。

    惟願聖明之恕察焉。

     疏入,傳于政院曰:「許領府事,已爲發行雲。

    由陸作路,則給馬,由水作路,則給曳船軍,而兩道監司處,護送事分付。

    」 ○嶺南大水。

     7月11日 ○癸酉,以鄭維嶽爲承旨,洪萬鍾爲獻納,崔後尙爲應敎,尹趾善爲校理,權愈爲修撰,李尙眞爲左參贊,權大運、安縝爲冬至正副使,金世行爲書狀官,李敏叙爲戶曹參議,尹瑎爲黃海監司,樸新冑爲全羅左水使。

     ○行都承旨尹深上疏曰: 耕織各有所問,視聽不可易官。

    明廟時樸英,以同副承旨,兼任內局提調,以曉解醫術故也。

    乞將臣所帶,藥房副提調之任,移授右副承旨金錫冑。

     不許。

     ○弘文館進天下地圖,考證多出於修撰金萬重雲。

     ○司諫李夏鎭、正言安後泰,以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