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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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言,文飾義理,以誑惑一世,搖動人心然後,始爲其所欲爲,則啓能乃以山林標號,匍匐歸身,連衡群兇,日以其姓名,聞於宮禁左右。

    予幸辨之於早,得不墮其術中,而追崇大北之論,沮格翻覆之計,罔不出於抵掌揚眉之緖餘。

    及其計謀大謬,徒黨一敗,所恃以爲窩窟者,次第掀露,則積懷疑懼,窮無所歸,以平日陰賊之性,挾失志怨懟之心,遂與廢孽餘醜,倡爲推戴纂奪之謀。

    此不但吉、澤諸賊之招,如出一口。

    渠供中『速出斬』之雲者,是隱然用殺身殉節者之語法也。

    『雖優爲謀逆,不少之人,何可遽服』雲者,卽面弄乘輿之嫚辭也,信口所發,無非逆肚中流出者,卽此可見。

    至若展開《書傳》,講論太甲文義之供,直一結案,而未及正法,徑先物故,可勝痛哉?噫!前逆纔平,後逆踵出,謂窩窟之已盪,又窩窟之新綻,將運有平陂,予適丁其不幸歟?抑亂本未拔,所剪止於枝葉歟?今當周王宅恤之日,每用魯候臨戎之例,予實痛心於斯已。

    將逆賊興文、龍輝、相範、相吉、相格、世福、甘丁、貞伊、興祚、孝任、介連、述海、趾海、纉海、壽大、澤遂、信德等,依律正法,啓能已承款而徑斃,未及正法,禶使之自盡,海根、宗洙、國來、峸、受采、信海、履海、泰淵等杖斃,弘燮亦施追奪之律。

    鋤除亂逆,旣洩神人之憤,滌蕩瑕垢,寧靳霈澤之流?自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鹹宥除之雲雲。

    於乎!從今以往,逆順益明,國是大定,凡厥臣庶,尙不迷於向背,同我家國期永享於太平。

    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藝文提學金鍾秀製進〉 ○以洪檢爲司諫院大司諫。

     ○關北水。

    命安邊等邑被災民戶糴穀身布停退,渰死民人糴布蕩減。

     9月25日 ○丁亥,設式年文武科會試。

     ○禮曹以各陵圖墓位田結數之不同處,依健元陵例,以八十結定式,而式外結數,幷還減啓,命光陵、明陵勿減。

    以當減之結,不甚懸殊也。

     ○命押班監察,每品班首,東西向立著爲式。

    先是監察班首比肩,無糾察班儀之義,故有是命。

     9月26日 ○戊子,左議政鄭存謙上箚略曰: 臣知識昏謬,眼瞳濁翳,孔雲之際,審擇不早,辨別不明,窮兇極賊,層生於姻親之中。

    噫嘻!痛矣。

    此誠國家之大變,神人之共憤,而若臣之私心痛疾,直欲手自磔裂。

    且臣之所自悼者,臣家世篤謹愼,斥絶兇人。

    文翼公臣光弼,預知安老之兇國,左議政臣惟吉,先識汝立之爲逆,殆若蓍龜,世稱藻鑑。

    臣之不肖無狀,未辨祿山之反骨,得罪曲江之先見,其爲忝先,已無可言。

    不幸連姻,卽古人憤痛之語,而不料其目覩此變。

    至今追思,心骨驚沸。

    乞命先遞臣職,仍賜重勘,以彰臣罪。

     批曰:「卿之隻知爲國,予所知也。

    且卿之爲賊徒所嫉者,予所稔知,已諭於向日帳殿矣。

    」 9月27日 ○己醜,移配趙??于濟州牧。

    右議政徐命善啓言:「昌城府定配罪人趙??,居謫之際,居處凡百,無異官府,濫猾之習,殊極痛駭。

    且峸賊出後,亦不無深遠之慮,絶島移配爲宜。

    」從之。

     9月29日 ○辛卯,前鹹鏡道觀察使趙重晦,以與啓能有四寸娚妹之誼,自少見欺,未能告絶,上疏引罪。

    批曰:「能賊極兇,無怪見欺矣。

    」 ○持平安廷玹上疏,請月惠、繼昌、奇同、永丹、弼海竝加顯戮,李宬鎭更令嚴鞫,夬正王法,正言南鶴聞又疏,請還寢李宬鎭定配之命,嚴訊得情,幷不允。

     冬十月 10月1日 ○癸巳朔,雷電。

     10月2日 ○甲午,雷。

    下綸音曰: 予聞,人君事天如事父,事之之道,無出於敬畏二字。

    是以天或降之災異,則恐懼修省,若父母怒而起敬起孝,不敢少懈者也。

    肆予寡人,叨承大位,夙夜寅畏,一風之乖常,一雨之失節,莫不警惕而關念,古所雲『若涉春氷,若蹈虎尾』者,未足以喩此敬畏之萬一也。

    凡有上天之大小示警,每自以爲仁愛之天,警責而告誡者,無異慈父之詔迷子。

    其所以仰答天譴之道,惟在側身修行,庶幾感回而已。

    曷敢以一毫虛文,容飾於其間哉?故無災而如遇災之時,遇災而講弭災之策者,將以敬畏二字,爲對越之工矣。

    嗚呼!自予禦極之後,天災時變疊見層出,而至若今年,上天之示警,式月斯生。

    究厥所自,亶由寡人,中夜繞壁,寧欲無訛。

    春夏之旱,田野無靑,東南之水,陵谷易處,又於昨夜轟燁之異,不令不寧。

    噫嘻!斯歲也,寡人之元歲也。

    政令之施措,權輿於元歲矣;民生之懷保,權輿於元歲矣。

    至於立紀綱而定規模,亦莫不權輿於元歲,而無一善政之可紀。

    但見宿弊之未祛,宜其天怒於上,民怨於下,災異之作,又從而薦疊也。

    方今消弭之策,政當猛加之工,常若危亡之機,迫在呼吸之間,卽事卽政,知如是爲病,必思不如是爲藥之道,則庶或天心可格,民願可副。

    非不欲實心做去,期於成效,而第念寡人之病,常在隱微之際,當事而素乏懋實之工,爲政而每有自是之意,淸夜燕閒之時,默檢朝晝之所爲,無非欿然底時節。

    大抵吾心之工,若是未篤,則無怪乎朝廷四方,治不徯志矣。

    從今予之所以自勉而自勵者,莫過於懋實。

    實者誠也。

    苟能動靜事爲之間,一是無間,則向所謂敬畏之工,如車有輪,而鳥有翼,雖欲偏廢,不可得也。

    凡於遇災宣布綸音之時,條問弊瘼,思聞對揚之言者,卽是古規,而予則治心是急,無暇規規於事爲之末也。

    雖然責躬之舊例,不可諉以應文而廢之,自今日減膳五日。

    咨爾大小臣僚,各敬爾位,鹹以誠敬二字,輔予不逮,凡予政令之違於敬而忽於誠者,隨事獻規,則抑或爲轉災爲祥之一道。

    予以此勉之,更望卿等之勉予焉。

    「 ○大臣政院三司,應旨上箚啓陳戒,賜優批。

     ○大司憲趙時俊上疏曰: 昨日之夜,天大雷電以雨,聖心之憂畏,倘復如何?噫!目今亂逆就戮,邦基復鞏,而惡莠兇孽,多漏天網,雷霆之異,安知不由於殿下之刑政,不得其嚴而然耶?代天之政,保民爲先,而今秋穡事,大違始料。

    宵旰之憂,固知耿耿於懷保之策,而惟其實惠之下究者,則姑未之聞焉。

    以上天仁民之德,安得不降其疾威警而告之耶?國家之有言路,殆如上天之氣流行。

    天而無氣機之通,則何以成交泰之功;國而無言路之開,則曷以有相須之治乎?殿下卽元以後,未嘗不眷眷於讜言之聞,而殿陛之上,逆耳無聞,搢紳之間,緘口成習,甚至官師相警之事,亦憚而不爲。

    今當閉塞之月,有此發宣之聲者,安知不天心之告戒我殿下,以體夫氣機之通行耶?人君之分任庶官,所以共治天職。

    若其激濁而揚淸,量才而授能者,則要在乎體天之公而已。

    秉銓衡者,徒任一己之私,不念天職之公,使人才不擧,世道日乖,寧不慨然?以上天大庇無私之心,其所降警於今日者,安知不由於銓部之不公,才彥之未登而然耶?天生一世之才,以需王國之用,而我朝取士,專靠科制。

    近年以來,科試稠疊,倖門多端,換身入場之人,冒占一榜之首。

    雖以乙未五月榜事言之,行私之試官,盜占之擧子,俱犯罔赦之罪,而畢竟處分,不過削榜而止,一初之政,未克振勵,相與之天,何望孚格?古人雲:「奢侈之害,甚於天災。

    」近來貪汚之成風,專由於奢侈之不祛,所繩治者,惟在於貪饕之現發,所奬用者,不先乎廉儉之自持。

    朝廷之懲勸,若是未盡,天災之警告,宜其丁寧。

    嗚呼!若論大本所在,則不外乎殿下一心,惟聖明反之于心,以爲格天之實焉。

     批曰:「所陳諸件,無非切實,方此自勉,兼令廟堂稟處。

    」 10月4日 ○丙申,次對。

     ○刑曹判書鄭光漢啓言:「今番赦典,隻宥徒配以下,故諸道眩於擧行,湖西則徒年全放,湖南則分三等,須有一定之式,可無不齊之患。

    」敎曰:「此後赦典,隻宥徒配,則依湖南例擧行。

    」 ○關西暗行禦史沈念祖復命,進書啓,論前平安道兵馬節度使崔東嶽、渭原郡守金?貪婪不法狀,陳道內邑弊民瘼:「江界府守堞哨官數爲五十,而一經哨官,永免軍役,周年遞易,已成規例。

    若計十年,則哨官前銜,恰滿五百,以此推去,畢竟將無簽丁之人。

    本府軍役之白頭未除,黃口見充,職由於此。

    故自今爲始,除非喪故老汰之外,勿爲年年遞易之意,成節目分付。

    楚山府糶糴,或有以鹽代捧之規,每當兇荒,其弊尤甚,昨年捧鹽,至於四千八百九十六石之多。

    此雖出於從民願不得已之事,名色不正。

    碧潼、昌城等邑,亦有此弊,數甚夥然。

    故一體發關,俾不得更襲謬例。

    泰川田政,不分水田旱田,混同作結,互換徵稅,監色輩夤緣幻弄,襲謬相仍,其來已久。

    故令本官,區別釐正。

    江西縣男丁不過一萬六百,而各樣奴婢及鄕人校院冒屬,爲四千四百七十八,計除此數,則實爲六千一百二十,而刊冊所付軍摠爲七千九百三十,則以此男丁,比諸軍額,不足之數,殆近二千,此爲本邑痼弊,疊役徵族,勢所難免,黃口虛名,亦或有之,雖自本縣隨現隨飭,而殆同龜背之括毛。

    曾前以若幹軍額,移定於寧遠等郡,而其後弊端,又復如此,故自本官屢報營門,請以戶多軍少之邑,量宜分移,而姑未許施。

    內司尙方奴之物故未免者,或至於十五六年,該院該司,一向申飭代定,故不得已自民庫替納其貢,其他逃故之徵族者亦多。

    惟此兩件之弊,他邑亦多,今不可一一枚擧,而奴貢之弊,監司方欲査實,軍額之較民戶,不相當處,亦令道臣,從便釐正,允合事宜。

    昌城府官餘穀名色,自是謬例。

    捧糴之後,隨其所捧多少鬥量,所餘自官取用。

    故監色濫捧之弊,自不能禁斷,而科外名色之朝家申飭,不啻嚴明,而看作常事,所捧多至百餘石,極爲可駭。

    故嚴關永罷。

    龍川府彌羅山一坊,處在本府中央越境,而屬於義州,如雲山郡之去定州,而收海倉田稅順安縣之越永柔而管海倉,田民俱無意義。

    此坊之屬於義州,當初隻爲義州之無魚鹽,劃給本坊漁箭一基,鹽釜二坐,而浸浸冒占,遂及全坊,本府之厭避徭役者,皆入此坊,便成逋逃之藪。

    到今魚鹽之稅,皆入均廳,則當初劃給之意,已歸虛套,而在義州則以越境而難於管領,在龍川則以屬他而難於搜括。

    在朝家均視之道,似當還屬本府,而久遠之事,未敢輕議。

    」命沈念祖削去仕版,前平安監司徐命膺削職,濫分守令,亦竝拿問定罪。

    敎曰:「按廉之責,所係甚重。

    卽阼之後,初遣繡衣,而封書中第一條,申申飭諭,卽是穀簿一事也。

    及其復命之日,見其書啓,則還穀擅分之數,至於十萬餘石之多,而擅許之道臣,初不請勘,濫分之守令,亦不論罪,乃以『報營,加分營穀』:『未會減邑加分』等說,排布名目,至煩奏禦,大失奉使之體。

    」仍有是命。

    後數日,敎曰:「守令雖因民情,論報道臣,而登聞與否,專在道臣,則擅分之數,至於十餘萬石之多。

    論以法意,決難容貸,與其罪報營之四十守令,不若先罪擅許之一道臣。

    」命前平安道觀察使徐命膺,付處于延安府,加分守令擅分外,竝公罪勘放。

     ○以鄭民始爲吏曹參議,徐逈修爲司諫院大司諫,吳載熙爲公忠道水軍節度使。

     10月5日 ○丁酉,兵曹以武科殿試命官節目啓。

    敎曰:「殿試之法,始於宋朝,以陶邴之不文,創臨軒覆試之規。

    旣曰臨軒,又有命官,事無意義。

    此後殿試前期親臨,與命官稟旨擧行。

    」 10月6日 ○戊戌,以宋載經爲司諫院大司諫。

     10月7日 ○己亥,禦仁政殿,行式年文科殿試,取南述毅等三十三人,仍詣春塘臺,行武科殿試。

     10月8日 ○庚子,行武科殿試,取金躍海等五十八人。

     10月10日 ○壬寅,次對。

     ○特除洪良浩爲慶興府使。

    敎曰:「人不可終棄,其才可惜,宜令效力於邊地。

    」有是命。

     10月11日 ○癸卯,行專經文臣殿講。

     10月13日 ○乙巳,命關東被災邑新舊身布,竝停退,因慰諭禦史狀請也。

     10月15日 ○丁未,罷吏曹判書李徽之職。

    以臺疏引義,累違召牌也。

    特拜金鍾秀爲吏曹判書,以鄭弘淳爲兵曹判書,具允鈺爲戶曹判書,洪樂性爲工曹判書。

     10月16日 ○戊申,松禾道東書院儒生進士安宗冕等上疏曰: 道東書院,建於萬曆乙巳,而以朱文公爲正位,以文正公趙光祖、文純公李滉、文成公李珥,東西配享,肆我肅宗大王宣以寵額曰道東書院,猗歟盛哉!我聖祖命名之義也。

    文成公李珥,卽朱子後一人,而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又李珥後一人也,承時烈之嫡傳,爲後世之模範者,又是先正臣文純公權尙夏也。

    先大王元年乙巳,宋時烈門人之子孫,居於松禾者,摸寫宋時烈、權尙夏遺像,來奉於道東書院講堂夾室。

    第伏念一已從享于文廟,一已專祀乎書院,則雖非影幀之所在,固宜入於道東之祀,而況其眞像,來在本院,則陞配之擧,斷不可已。

    且有事與時之偶爾相符者,兩先正影幀之來,旣在於先大王元年,而兩先正追配之擧,又在於殿下之元年,是兩先正之來配本院,若有待於前後聖之元年。

    伏乞特命先正臣宋時烈、權尙夏,陞配于道東書院。

    「 批曰:」事係難愼,更當量處。

    「 10月17日 ○己酉,以張志恒爲刑曹判書,李在簡爲吏曹參判,柳戇爲司諫院大司諫,洪國榮爲弘文館提學。

    國榮以曾通藝文應敎,直擬文任,古無是法也。

     10月18日 ○庚戌,月入東井。

     ○副校理南鶴聞上疏曰: 法講,卽帝王自修之工也。

    蓋人主於淸燕暇豫之際,怠惰或乘,嗜欲易萌,故必須頻接儒士,討論經傳,窮探理亂之原,深辨得失之幾,使敬能勝怠,理能遏欲,則講學之大關於治道,有如是矣。

    董江都策曰:「強勉學問,則聞見博而智益明。

    」斯豈非格論乎?惟我祖宗,莫不以是爲重,非有大故,不敢廢法筵,無時豫怠,罔或間斷,此實我殿下可則可述之家法也。

    頃因玉候欠和,講對久停,而今於復常之後,尙靳開講之命。

    夫以殿下一誠無息之德,豈或少忽於琢磨之功哉?顧今經幄之臣,類皆掇拾糟粕,談說陳腐,無足聽聞於黈纊之下,則聖心之厭倦,自有不期然而然者,是誠群下不才蔑學之罪,然而在聖明終始典學之要,亦豈不有慊乎?伏願深留聖念,無廢隻日之對,以盡體乾之道焉。

    《春秋》卽六經中一書也。

    我夫子尊王攘夷之微旨,盡寓於此,樹綱常於萬世,揭日月於長夜,猗歟大矣哉!殿下特講此書,甚是盛事,而第其經文,至微至約,雖古昔賢儒之專門學習者,尙多領會不得處。

    則矧今進講諸臣,顧安能透得大意,識其要趣,以塞考質之責也哉?且四家紀傳,惟胡氏最得聖人之要旨,而其所發明者,亦不出乎災祥之書、褒貶之權、征伐之事、會朝之禮而已。

    今雖熟講全帙,深賾奧義,其於時王之制度,自有古今之異宜,儀文之互殊。

    臣意則莫若以《易》、《禮》、《詩》、《書》、《論》、《孟》、《庸》、《學》,輪回進講,政謨治範之所以取資於斯者,有若布帛菽粟之日用而不可廢。

    且銅闈畢工之編,溫習於禦極之後者,亦豈不美哉!昔呂公著侍講邇英進言曰:「《尙書》、《論語》,皆聖人之格言,爲君之要道。

    」臣謂公著此言,深得講官之體,伏願裁察焉。

     批曰:「爾之陳規,言甚切實,曷不體念?進講冊予事,亦是切己工夫,問議領事稟定,以《論語》繼講。

    」 ○以李義翊爲吏曹參議,以金亮行爲禮曹參議。

     10月19日 ○辛亥,福建省漳州府龍溪縣商人二十八人漂到於長淵吾叉浦,願從水路還,命優給衣糧。

     10月20日 ○壬子,設討逆庭試文武科初試。

     ○次對。

    領議政金尙喆啓言:「三陟漂倭,以水路還送,稟旨知委,而過一望之後,道臣以陸路治送,報備局。

    旣無彼人自願之言,則本道之創此無例之請,極涉可訝,請江原道觀察使金履素罷職。

    」敎曰:「東伯誠妄率,而宜念迎送之弊。

    姑先緘辭,從重推考。

    」 ○命寢吏兵判望中,中批人改正之敎。

    始因趙德潤疏,改正望筒,至是寢之。

     ○慶尙道觀察使李性源,以本道災形馳啓。

    敎曰:「今年穡事,庶冀豐登,意外風水之災,挽近所無,關東尤甚,嶺南爲次,言念民生,夙宵奚弛?今覽嶺伯狀聞,其曲寫民情處,不覺涕下。

    嗚呼!民之所以爲命者卽寡躬,而因予涼德,緻災至此。

    蠢彼群黎,于何辜哉?尙今支吾,終不至於蕩析之境者,渠輩所望,必在於朝家之別般存恤,俾渠輩得有生路也。

    關東旣命繡衣,宣布予意,而嶺南則被災稍輕,且道臣精練,可以忘憂,故苦待狀聞之來,今此所陳,歷歷如見,實不負委毗之意,良可嘉尙。

    尤甚面裡中,新糴停退事依施,舊糴備局分排中,限三分二停退,加請俵結,亦甚簡約依施,可以稟處者,其令稟處。

    噫!此豈惠乎?隻欲以此救我窮民目前之急,道臣須將此意,申飭守宰,曉諭民人,以爲奠居安業之地。

    」 10月21日 ○癸醜,罷平安道中軍李東植職。

    禦營大將具善復,以堂下奉命,不得帶去堂上軍官,而關西禦史沈念祖,傳令李東植,則東植無辭隨行,疲軟損體,請罷職,從之。

     10月22日 ○甲寅,晝講。

     ○禦春塘臺行內試射。

     10月23日 ○乙卯,藥院移直廚院。

    王大妃殿有患候也。

     ○晝講。

     ○大司諫柳戇上疏曰: 嗚呼!陽月轟燁之異,東南風水之災,薦至於新服厥命之初。

    載我聖上天地之德,日月之明,四方風動,可軼三代,宜乎群祥之畢至,而反緻仁天之告警。

    災不虛生,必有所召,政令施措之間,雖未見過動過言,而燕濩幽獨之中,或有存省之未盡其方而然耶?竊伏見殿下天資明睿,學問超詣,不待加勉,庶幾堯、舜,而從古聖賢,尊其德性矣。

    又必曰道問學。

    姿稟雖美,非篤於問學工夫,則無以緝熙乎光明。

    況人主一身,酬應萬幾,其悅耳而娛目,嬰心而遷志者,不可以一二數,不於此而益加問學之工,則至微之道心易息,至危之人心易肆矣。

    竊聞近日經筵罕禦,召對亦稀。

    毋或以顧問諸臣之無當於聖心,而無寧獨加探賾之工而然歟?傳曰:「以能問於不能。

    」宋臣程頤告君曰:「接賢士大夫之時多。

    」惟願殿下,益加勉於兩賢之言,機務之暇,不廢三晝之晉接,討論經史,商略治亂,則學日博而知日明,聖而益聖,克享天心,感應如響,何難轉災而爲祥乎?夫人主一心,萬化之本,國勢之安危,風俗之善惡,生民之休戚,於是乎係焉。

    聖明在上,明良兪咈,宜乎國勢之鞏固,而巨室大族,亂逆相踵,天災時變,國人胥恐,民生日悴,風俗日渝。

    懷保之絲綸屢下,而實惠未究,懲癉之威罰亟行,而眞贓隨聞,政令於是乎不信,紀綱於是乎不振。

    此正君臣上下勵精圖治,如救焚拯溺之不容少緩者,而內而朝廷百官,恬嬉如舊,外而方伯守令,因循自便,未聞一政一令之仰承德意。

    此固群下不忠之罪,而《易》曰:「觀我生,君子無咎。

    」以今日之世道觀之,竊恐我聖上誠正之學,終有所未盡,種種病痛,罔不根柢於聖心。

    傳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

    」又曰:「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

    」苟能先自吾身始,典學必於勤,用度必於儉,嚴恭寅畏,常若對越上帝,不敢少弛食息,以此照臨乎百官,百官疇敢不警惕改悔?賢者率職,不肖者畏威,其與聲音笑貌之隻感人外面,導政齊刑之免而無恥者,不可同日語。

    臣未敢知,殿下存省之工,果無間撤,君師之責,無愧堯、舜之聖歟?苟有一半分信不及處,亦無怪乎庶官之恬嬉,群黎之困悴,而初元仁天之警,豈眞無所由而然哉? 末請和緩處斷,賊能孥籍,逆趾等賊種年未滿者,幷施典刑,快正韓後翼誣上不道之罪,嚴鞫安兼濟,以正王法,批曰:「疏中規警,言甚切實,予庸嘉之,當留意。

    上款事,尙不處分,豈無以也?次陳事,非忽於誅討。

    追孥之法,實以自我防之,自我啓之爲難也。

    韓後翼事,事屬私邊,故流於曲嫌。

    然不誅龜柱,先誅後翼,殊乖首從之律,姑不依施,此非文予過也。

    至於末端事,何必過費予聲氣乎?」 10月26日 ○戊午,慈候平復,藥院撤直。

     ○召見冬至兼陳奏正使河恩君垙、副使李??、書狀官李在學,辭陛也。

    奏文曰: 小邦不幸,兇逆煽亂,歷陳誅討顚末,仰塵皇覽事。

    議政府狀啓,節該再昨年乙未冬,先莊順王,以篤老之年,累歲寢疾,深軫機務多曠。

    用先僖順王時,令先恪恭王參決,先恪恭王時,令先莊順王參決故事,特令國王參決。

    伊時事勢,比先僖順王、先恪恭王時,尤有不容一日緩者。

    而左議政洪麟漢,素抱禍心,潛懷異圖,乃敢力格成命,口駁面繳,至曰:「不必使儲君知國事。

    」勒令秉筆之臣,毋敢書頒王旨。

    參判鄭厚謙,又表裏合勢,與其徒大司憲尹養厚、武將尹泰淵等,暗地設計,謀易儲位,特賴先莊順王慈愛無間,雖以伊輩,百計投隙,而卒不得售。

    原係麟漢、厚謙等,俱以國之戚臣,乘先莊順王疾疢彌留,有時昏沈之日,顓竊權柄,朋淫仇善,罔上禦下,罪惡貫盈,素憚儲君,悉燭伊時奸狀,恐參決之後,無所逃罪,遂至作逆,而緣用權日久,威震中外,國人無敢言之者。

    前參判徐命善,獨上書討麟漢罪,先莊順王深嘉命善忠誠,卽日擢命善官二階,黜麟漢于外,卒令國王參決庶政。

    麟漢、厚謙之徒,且恚且懼,謀所以傾害儲君,百方或布耳目,以伺察禁密,或做蜚語,以誑惑衆聽。

    惟宮僚洪國榮等,左右保護,一心殉國,則麟漢、厚謙輩,乃嗾廢孽沈翔雲,投章巧捏,計將先除宮僚,上及儲宮,先莊順王命鞫翔雲,杖流海島,麟漢、厚謙等謀逆情節,方次第現發,而自是時先莊順王疾患,漸次危篤,不幸薨逝,事未及究覈。

    及國王嗣位,麟漢、厚謙等謀益急,其黨前承旨洪相簡、前參議閔恒烈、前承旨李商輅等謀逆事發,以犯上誅死,麟漢、厚謙實爲之謀主。

    議政大臣率百官請誅麟漢、厚謙,國王以伊近戚,止命賜死,翔雲誅死,養厚杖斃,泰淵竄海島,相簡父前判書洪趾海、趾海弟前監司洪述海、前承旨洪纉海及前進善洪啓能等,竝以黨與,分竄有差。

    及至本年七月二十八日夜,賊入王宮,搜索不得,方另行緝捕,八月初九日夜三更,又有賊由景秋門北邊,踰越宮墻,爲守直軍舖卒金春得、金世徵捕捉來告,據此究問情節等因具啓。

    據此卽着議政大臣眼同,義禁府及兩司官會坐推問,則賊名田興文供稱:「素與扈衛軍官姜龍輝相親。

    龍輝號稱飛者,而家在洪述海子,相範比隣,情義甚密,相範自相簡誅死,述海等竄謫之後,怨國家次骨,與龍輝等共謀不軌。

    俺則被龍輝利啗,與龍輝往宿相範家凡二夜。

    相範締結宮女宦官之與諸逆家親密者,又令龍輝募得扈衛軍官同隊中同心者,圖剋日擧事。

    七月二十八日夜,與龍輝及相範,由水門潛入王宮,俺挾利劍,龍輝持鐵鞭,升寢宮屋上,擬伺機犯上,團聚扈衛軍官於宮城外,約內外齊發,因宮中警號逃匿。

    至本月初九日,計欲再擧,踰越宮墻之際,爲守卒所獲捕。

    」此捕捉諸賊人等鞫問,龍輝供稱:「二十八日與興文、相範等,約乘夜行兇,伊日先入闕中,見俺姪子別監繼昌及俺女宮婢月惠,詳問寢宮路逕,然後夜與興文潛入。

    」如興文言。

    問繼昌、月惠,繼昌、月惠供稱是實,問相範,相範一一吐實,如興文、龍輝言。

    相範婢甘丁供稱:「述海自前多畜符水詛呪之物,謀害王躬,及其赴配時,貯于枕中而去,其後述海妻孝任,使俺往來金興祚妻巫號占房家,爲詛呪埋兇之事,興祚敎俺往來時,必蓋頭毋令人見面,興祚又敎俺因前別監金壽大,納賂於壽大妹宮女,圖作變王宮事。

    」次問壽大,壽大供稱:「孝任以伊婢丁伊夫崔世福驍勇有劍術,送丁伊持賂物,請差世福於監守幄次之任,以爲長處禁掖,乘機作變計,俺果與妹宮婢今喜及宦寺輩,圖差世福是實。

    」又稱:「孝任使丁伊持諺劄,頻往來巫家,議詛呪事,巫見孝任書,輒焚之。

    」據此捕問孝任,孝任供稱:「使婢夫承政院下隷樸海根及壽大,圖差世福是實,又與妾介連及婢丁伊、甘丁,多給賂物于占房,或寫符或畫鬼或作偶人,又以朱砂圖國王像,以失編結而埋之,稱雲:『爲述海報讎。

    」次問介連、丁伊、興祚、世福所供如出一口,丁伊供又稱:「編結朱砂圖像,向空射之,然後埋于地。

    」相範親族洪弼海供稱:「俺常常宿食于相範家,相範及其從兄相吉常曰:『必欲爲父兄報讎。

    』相範以相簡從人李奇同親屬多宮婢,每令伊婢輩,夜往奇同家,謀議犯上兇計。

    」據此捕問相吉,相吉供稱:「締結奇同妹宮婢永丹,謀害王躬是實,又頻往來隣居宦官安國來家,密乘機行兇事,七月二十四日夕,又往國來家,請募他宦官,與之幷力。

    」又稱:「洪啓能未赴配前,與子信海姪履海及前參判閔弘燮、前承旨李澤遂,謀議廢立之事,推戴宗室恩全君李禶,以弘燮及麟漢兄子前承旨洪樂任爲大將,澤遂爲藩任,前府使具翼遠爲閫師。

    俺及從弟相格亦同參是謀。

    」據此問相格、澤遂,皆雲:「同謀是實。

    」問啓能,啓能供稱:「與相吉輩論廢立事是實。

    」言辭又極悖慢,經斃未及正法。

    述海、趾海、纉海供如相範、孝任、相吉供,相範族黨奴隷同謀惡逆,通共十數人,幷皆吐實。

    據此續得議政大臣査啓,節該今玆逆變根因,實與上年麟漢、厚謙諸賊,一串貫來,一邊募得刺客,懷刃入宮,約與外兵齊擧,一邊締結妖巫,圖像埋兇,詛呪王躬,又一邊潛謀推戴近宗,擬行廢立兇計。

    大扺變起戚裡,黨連巨室,而一心怨國,三塗謀逆,禍機颷起,迫在呼吸。

    至於再徵王都兵,城門晝閉者凡六日,此往牒所未有之兇逆也。

    啓能則以相範親族,麟漢窩主,凡幹兇謀逆節,自始至終,無不主張指揮,終至首倡廢主之議,此實請逆之巨魁。

    禶則雖係王室懿親,乃是宗社罪人,理難容貸,而臣等累請正法,國王不忍允許。

    不得已降從輕律,將宗室禶,使之自盡,以盡國王達權處變之道。

    及將首服逆臣洪相範、田興文、姜龍輝、孝任、介連、甘丁、丁伊、洪相吉、洪相格、崔世福、金壽大、金興祚、洪述海、洪趾海、洪纉海、李澤遂、洪信德等,明正典刑,洪啓能、尹泰淵、樸海根、池宗洙、趙峸、洪信海、洪履海、宦官安國來、李受采等在囚物故,巫占房先三月病死,閔弘燮先一月病死,追奪官爵,其餘一應幹連及連坐支屬,從其輕重議擬斷過外,合將所據顚末,聞奏天聽,實爲便益等因具啓。

    據此竊詳,臣嗣位未久,遭此變亂,無非涼德之緻,反躬自咎,無以爲心。

    小邦變故,固知塵瀆之爲不敢,而以臣譾劣,克靖兇孽,幸免顚覆,實賴皇上威德之遠被。

    旣同內服,且有前例,凡係大小事情,擬合上聞,仍將前後事狀,敢此陳奏。

     又移咨禮部曰:「議政府狀啓據,本年八月初九日夜,宮城守直軍金春得、金世徵捉得踰越宮墻人田興文鞫問,査得洪相範募興文與姜龍輝,前月二十八日夜,懷刃入宮,約外兵爲應事,及洪述海妻孝任與其妾婢,締結妖巫及巫夫金興祚,掖屬金壽大,咀呪埋兇事,及洪啓能、閔弘燮、李澤遂、洪相吉、洪相格等,密謀推戴宗室恩全君李禶事,悉行誅討。

    右項諸賊,原係上年誅死逆臣洪麟漢、鄭厚謙、尹養厚、閔恒烈、洪相簡、李商輅等血黨親屬,怨國謀逆,情節狼藉等因。

    據此臣等竊照,今玆兇逆,皆是世族巨室,適幸先事發覺,魁渠殲盡而第念其支黨,原來寔繁,約應之外兵,旣多失捕,同謀之奴隷,又皆走散,漏網逃躱容匿無所,則或不無潛入上國地方之慮。

    曾在世祖章皇帝朝,小邦因逆賊邊士紀子在逃未獲,咨請察拿,合無預將。

    前因咨會衙門,如或有異樣可疑人潛越投入之處,降勅關口防汛巡檢等官,另行詗察,登時拿送,實合機宜等因具啓。

    據此惟念,弊邦雖僻陋,素以禮義立國,且賴上國庇覆之威德,上下相安,粗守疆域,不幸變起戚裡,盤連世臣,三塗謀逆,幾危宗社,此實小邦所罕有之變故。

    今雖罪人斯得,惟其兇支逆孽之散落亡匿,誠有如政府議啓者。

    且伏念從前投邊人口,雖係無情逃走,輒蒙聖祖仁皇帝,拿獲發回。

    此出於緩定小邦之至恩,邦人至今誦德無窮。

    矧玆兇逆黨類,倘或計窮冒投,寔惟天憲所不容,惟是前此拿回,實係皇上特恩,固不敢以此上請,而如此事形,若不預爲關奏,亦恐反爲罪戾。

    區區情實,理合悉暴,以俟處分。

    玆因使行,謹將討賊委折,另爲附奏,仍陳小邦過慮冀幸之私悃。

    幷此移咨,煩乞貴部照詳轉奏。

    」 ○命黃海道兵馬節度使具明謙、黃州牧使洪秉殷先罷後拿。

    鳳山郡守蔡弘履,請由上京,而所佩兵符,不送元定兼官,送于黃州牧使,明謙狀啓請罪,而兼請該郡闕操之罪,蓋闕操,初因兵營知委,而旋又捏合請罪,秉殷則該郡兵符,旣不受佩,又不報營,故有是命。

     ○以洪樂命爲弘文館副提學,李應爀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命罪人全順三依律正刑。

    先是自如察訪樸東俊,濫殺驛戶權緻文,緻文之妻,托以復讎,糾結徒黨,毆縛樸東俊於遞歸之路。

    因持平鄭淵淳疏,行査本道,以元犯歸之順三,旣承款具格啓聞。

    刑曹啓請:「罪人全順三不待時斬,其妻子女,永屬爲奴婢。

    」從之。

    命樸東俊以濫刑律勘罪。

    義禁府以杖一百,永不敍用照律,大司諫柳戇以擬律太輕,啓請禁堂推考,判義禁洪樂性啓言:「《大典》濫刑條曰:『官吏濫刑杖一百徒三年,緻死者杖一百永不敍用。

    』徒年則有限,永不敍用則終身禁錮,不入歲抄。

    今若改以徒配,是欲重而反輕,非嚴法之意,請詢大臣。

    」領議政金尙喆等曰:「加施定配爲宜。

    」從之。

     10月27日 ○己未,八道儒生尹鎰等上疏曰: 故文正公臣李縡,早謝軒冕,養德山林,問學之醇篤,文章之煥偉,出處言議之正,論著刪述之功,流布一世,塗人耳目,而況如忠愛之發於誠心,孝友之見於實行,殆所謂:「通神明而貫金石矣。

    」仰惟殿上之明聖,豈有不俯燭之理哉?是以代聽之初,不待太常之狀,特下節惠之典。

    臣等於此,聚首相慶,欽仰聖德,而抑恐殿下於縡道德之全備,造詣之精深,或有所未盡燭者。

    蓋其爲學也,以淸明精粹之質,加眞實刻苦之功,若其爲道,則外若不甚矜持,而動靜雲爲之間,繩尺不差,內實不設畦畛,而陰陽淑慝之際,界分必嚴。

    乃其晩年,充養旣久,踐履旣純,淸而不激,和而不流,言議則剴切而通透,胸懷則光明而灑落。

    雖然縡之所以有功於斯文,而裨益於世敎者亦大矣。

    蓋縡適當世級衰下,先輩凋零之際,慨然以興斯文振士風爲己任。

    況自辛壬以後,士大夫之自占便宜者,同流合汚,橫生異議,遂至義理都喪,倫綱將頹,乃牢守東崗,介石不渝,獨持正論,確乎不撓,使夫當世之爲人臣爲人子者,猶知討賊復讎之爲可尙,忘義循利之爲可恥,則其於明天理正人心,植倫綱扶世道者,亦豈曰小補之哉?惟此龍仁之寒泉,卽縡考槃之鄕,而邱墓之攸寄也。

    遺塵播芬,草樹猶馨,聞風覿德,輿儓鹹仰。

    臣等之必欲卽此地建祠妥靈者,爲其生時講學之所,則有陶山、石潭、遯巖之舊例;爲其沒後衣冠之藏,則有深谷、坡山、紫雲之前規。

    此實列聖朝崇賢奬德之擧也。

    顧今一初右文之治,凡可以追紹前烈,尊尙先賢者,靡不畢擧。

    特許臣等之請,以爲敦本興化之一大助焉。

     批曰:「文正之道學,予亦曾所稔知矣。

    」 ○罷義州府尹李義弼職。

    以植松萬戶崔夢虎,以虛名盜占久勤,矇不覺察也。

     ○命關西繡啓中百歲人加資,優給食物。

     10月29日 ○辛酉,次對。

     ○大司諫柳戇啓請:「和緩主亟寘邦憲,樂任拿鞫嚴問,金龜柱亟擧王法,啓能、趾海等依古典施以孥籍之典。

    」竝不允。

    又啓言:「洪良浩之附麗厚謙,爲世指目久矣。

    聖意雖出於惜才,自古無無才之小人,請亟收除命,以嚴隄防。

    」批曰:「曾聞謙賊一二言說,故果有滌用矣。

    」又啓言:「武科初試之取騎芻一中,有違最初令甲。

    凡係科條,毋或臨時闊狹,以嚴科場爲宜。

    」批曰:「所奏甚好。

    隨事陳戒,予庸嘉尙。

    」又啓言:「《戡亂錄》禦題序文中,修節洽以下九字,先朝旣雪三臣冤復官。

    錄後禦題編次中,拔去九字,而特於序文,無人聲咳,尙未改定,請行會八道,無論公私所藏,皆令收納,洗補更頒,以明先大王本意。

    」批曰:「昨年旣奉考禦製,令芸閣知悉擧行。

    」又啓請:「韓後翼嚴鞫得情,夬正邦刑,安兼濟、李宅鎭竝加嚴鞫,依律處斷。

    」不允。

     ○改修《景宗朝實錄》。

    先是前佐郞李師濂上疏曰: 夫有國之寘史官者,蓋所以記述實蹟,徵信來世,則其不敢以一毫私意,低仰也明矣。

    噫!辛醜建儲,光明正大,承東朝惻怛之敎,受景廟付托之重,眞所謂建天地不悖,質鬼神無疑。

    則定策諸臣之斷斷忠赤,至死靡渝,樹邦本於岌嶪之時,奠國勢於磐泰之固,億萬年靈長之休,實基於此,其功存社稷,事光簡冊,果何如也?而臣於年前待罪翰苑,承命曝曬於奉化縣太白山史閣史冊繙曝之際,適伏覩《景廟實錄》,則伊時撰史者,以兇肚逆腸,敢謂天地之可欺,日月之可誣,搆虛捏無,惟意粧撰,以至於不敢言之地。

    間有捱逼之句語,而四大臣貞忠偉烈,斥之以萬古惡逆,耉、恒輩兇魁賊首,奬之以竭心扶社,其他誣衊之言,不一而足,黑白易處,忠逆倒置。

    臣奉覽未半,心骨俱冷。

    天下後世之讀是史者,其將曰國有臣乎?昔有宋宣仁皇後爲群小所誣,誣史之傳六十餘年之久,而至高宗朝,命史官範沖改撰神宗兩朝實錄以正之,其盛德美意,至于今照人耳目。

    且國朝故事,《宣廟實錄》因故判書臣李植疏請,特命改述,其顚末具載於李植書集中,班班可考。

    今當大行大王實錄改輯之日,以殿下出天之誠,宜盡畫日之謨,而若其辛壬事實,卽是義理頭腦,伏願更命史局,景廟實錄中關係誣逼者,一體刪述,以定千萬代不易之論,以光我殿下善述之孝焉。

    且賊虎變書,萬古所無,陳奏之文,出自逆輝之手。

    臣未知兇言悖說之果如何粧撰,而觀於《闡義昭鑑》所載,其旨意一如虎龍急書,一鏡敎文雲。

    究其意則要以此罔極之誣,暴揚於靺鞨之天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揆之大義,似不足強卞於彼,以傷含忍之義,而抑恐登諸汗靑,遂爲信史,則奈天下萬世何哉?亦願聖明博詢而裁處焉。

     批曰:「議大臣稟處。

    」諸大臣皆請改修。

    至是大司諫柳戇啓言:「實錄所以傳信於後世者。

    惟我《景宗大王實錄》已成之後,賊臣光佐輩當國,欺蔽天聽,恣意改撰其書,辛壬事變幻忠逆,敢翳兩朝光明之授受。

    向因前正郞李師濂疏,繼有相臣之筵稟,而至今未及擧行。

    大行朝實錄,今方設局,則史編當爲上下卷,而上下事實,同異顚錯,是非違易,不可不急先釐正。

    臣謂特命大臣以下會同考證,據實改錄,使邦誣快伸,國秉歸正。

    」批曰:「玆事向於筵中,已有大臣定奪,自當改修矣。

    」又啓言:「景廟、英廟,堯傳舜授,義理光明,建請諸臣,忠貫日月。

    不幸耉、輝、鏡、夢等諸賊,誣衊天日,屠戮諸臣,賊輝撰奏,逆彥奉使,誣亂國是,播揚外國。

    先王朝明正處分,而陳奏請改,久未遑擧,豈非我聖上卞國誣繼先志之丕責乎?臣謂特遣使價,詳陳事狀,削去誣奏,使國是歸正,永有辭於天下後世宜矣。

    」批曰:「事係重大,更當商議大臣處之矣。

    」 十一月 11月1日 ○癸亥朔,禦春塘臺,行文科庭試,殿試取樸漢奎等九人。

     11月2日 ○甲子,禦春塘臺行武科殿試,取李松模等十三人。

     11月3日 ○乙醜,晝講。

    同經筵金鍾秀曰:「臣自書筵,所仰望於殿下者,誠大且遠矣,果於嗣服之初,聖學日進,治道休明,實不勝欽仰,而或於政治之間,施措之際,亦未見於變之休。

    伏願殿下,以立志爲本,而每於省察上工夫,無少間斷,至於義理之所當然處,決意行之,沛然若江河,則自臻於高明之域也。

    」上曰:「卿等之望予,無已太過乎?予非不留意於學問上,而果有立志不固之嘆。

    立志二字,卽百千萬事之本也,譬如作舍,必先基址,若志不堅固,則未免有委靡不進之患。

    顧予立志旣不堅固,況當百弊之餘,實多治不徯志之嘆。

    科制不過節目間一事,而初欲更張,因循未果。

    自古人君,始若有爲,未乃不振,率未免有始無終,皆由於立志不固之緻也。

    予每自點檢,雖不能着工於涵養,而至於省察上工夫,則予常加勉。

    然或於淸夜無寐之時,己所獨知,人所不知處,未嘗不發嘆自愧,此莫非省察之工,未能篤實故也。

    」上又曰:「『不患人之不己知』,與首篇『人不知而不慍』,以學者造詣言之,則淺深何如?」檢討官南鶴聞曰:「不患與不慍,似無淺深之可言也。

    」上曰:「不然。

    人不知不慍者,卽一心專在於修己,隻求在我而已,人之知不知,不入於心故也。

    此止君子爲己之學也。

    不患人不己知,卽勉戒初學之事也。

    蓋不患人之不己知者,亦可爲不慍之君子,然慍字之義,在於我;患字之義,在於人,此可見成德與初學之有淺深也。

    細究一篇語意,則首章旣言不慍,此篇又言不患,似是徹上徹下之訓也。

    」上曰:「『貧而無諂』,與孟子所雲:『視大人藐之』,孰優孰否?」鍾秀曰:「貧而無諂,有從容自守底意,藐視大人,太露氣像。

    若論優劣,則貧而毋諂尤難矣。

    」上曰:「不然。

    藐大人者,觀其氣像,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有千萬人吾往之意,然後可以當矣。

    至於無諂,則非不難矣,而惟君子以下稍能自守,亦可爲之,所造淺深,大有不同者矣。

    」 ○左副承旨徐逈修上疏曰: 向日獄案有三,懷刃也、埋兇也、推戴也,而三案之中,推戴爲本。

    此所以弘燮、澤遂輩之大逆,而所謂樂任者,卽與弘澤一而二,二而一者也。

    況啓能窮兇叵測之謀,又欲樂任爲將任擧事,則樂任之罪,關係尤何如?而至今偃息,自同平人。

    且旣以治逆奏聞彼國,而至於樂任獨無罪名,殿下念及於斯,當有以處之矣。

    洪良浩邊邑特授之命,亦意慮之外。

    當厚謙勢張之日,若論其黨友之最密者,輒曰南漢師北幼直,漢師卽良浩之字也,幼直卽養厚之字也。

    厚謙伏法之後,良浩之得逭黨逆之誅,於渠幸矣。

    甄用與否,尙何可論?噫嘻!痛矣。

    數十年來厚、麟兩逆家,擅執國命,士大夫之能不染汚於其間者幾希。

    方今急先之務,亶在於激濁揚淸,奬善懲惡,以爲一半分救弊之道,而竊覵廟堂銓曹之擧措,一循舊套,殊欠甄別之政。

    臣嘗慨歎於斯,而豈料與養厚齊名之人,乃蒙此中批之恩也?「 ○副修撰李頤祥上疏,討鄭妻金龜柱之罪曰:「大司諫柳戇泛說巨魁之龜柱,隻討黨與之後翼,殊乖首從之律,果如聖敎,臣竊慨然。

    」批曰:「靳允予意不淺。

    」 11月4日 ○丙寅,晝講。

     11月5日 ○丁卯,晝講。

     ○命其人貢人進排溫堗柴,一準定例斤數。

    闕內溫堗柴之進排,舊有掖隷侵徵濫捧之弊,召見工曹判書,一切釐革,著爲式。

     11月6日 ○戊辰,鹹鏡監司趙?,以定陵、和陵文石長明臺折傷馳啓,敎曰:「事關莫重,不可新改。

    」命以銅匣護之。

     11月10日 ○壬申,次對。

     ○罷光恩副尉金鬥性職。

    敎曰:「駙馬異於外朝,無處義之可言,苟欲處義,在家俟勘可也,一自金相翊處分之後,處在郊含,有若出城者然。

    相翊之薦棘,當無已時,則爲副尉之入城,欲作別般節拍乎?且貴主無城外之行,副尉此擧,卽行不得之事。

    不但處義之乖當,殊無尊王室之義。

    」有是命。

     11月11日 ○癸酉,輪對。

     ○吏曹參判李在簡以新通臺望,而郞官之不先簡問,上疏引義,吏曹判書金鍾秀、參議李義翊聯疏自引,賜批兩解之。

     11月12日 ○甲戌,行初覆。

     ○遞刑曹判書張志恒職。

    以僞印罪人樸鬥杓完決失實也,旋因大司諫柳戇疏,志恒及前判書具善復竝罷職,特拜蔡濟恭爲刑曹判書,李景祜爲禮曹判書。

     ○命藝文提學金鍾秀,設柑製于泮宮,居首進士洪樂彬,直赴殿試。

     11月15日 ○丁醜,親行望祭于孝明殿。

     ○置宿衛所于建陽門東,以禁衛大將洪國榮爲宿衛大將,定宿衛大將所佩大將牌傳令牌之式。

    敎曰:「摠領宿衛軍兵之將臣,宜有賚受之符驗。

    大抵大將始於捕將,而捕將有大將牌、傳令牌,卽國初定制也。

    何創新規?宜倣舊章。

    」大將牌、傳令牌各一部,禦筆書下,傳授宿衛大將洪國榮,凡係宮城內外宿衛軍兵節制,以此爲準,亦令約束於三營及兵曹。

     ○特拜假注書洪文泳爲司憲府持平。

    文泳以乙未榜中人,削科之後又登第,有是除。

     11月16日 ○戊寅,行酌獻禮于延福殿。

    以十四日及是日連値永陵忌辰也。

     11月17日 ○己卯,敎曰:「宿衛大將,旣摠闕內各處宿衛,其在管轄之道,宜有相維之制。

    內而衛將、部將、禁軍都監、軍兵、各門守門將、局別將,外而宮墻外三營入直巡邏,每日報有無事於宿衛大將。

    若此則軍兵替代,亦當統攝,衛將部將內三廳禁軍金虎門、弘化門、建陽門將官軍兵及局別將有廳軍等,每三日替代單子,呈于宿衛所,自宿衛所送于該房捧入。

    且摠府兵曹,與屬司有異,亦不可不互相通知,如巡檢等事,係宿衛所擧行,則文移宿衛大將,著爲式。

    」 11月20日 ○壬午,司諫任觀周上疏討逆。

    又曰: 經筵進講,上以裨益聖學,下以講究治道,非但爲字句音釋而已。

    嘗見先輩遺事,因文義上自袞闕,以至政令得失,生民休戚,譬解而匡救,講確而可否者多矣。

    朝夕納誨,左右弼違,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此乃論思之責。

    而近來法講,所講文義,不過一二處,元無敷演論難之事,無或由於殿下無好問之誠而然歟?伏願殿下每於臨文講學,勿以已熟少懈,益篤下問之誠,虛受敷納,使人人得以盡言,俾有啓沃之效焉。

    近來言事章奏,或過屢日不得承批。

    此雖出於商量之聖意,而似有欠於勤政之道,來諫之德。

    深留聖意,使公事無滯焉。

    人之有才,或長於文而短於武,或優於治賦而遜於士師,故虞舜之命官,孔門之四科,其任其許,各有其人。

    國家用人,尤宜取其所長,棄其所短,久任責成,乃可以有成效。

    臣嘗考國朝故事,至於六官之長,各有其人,久典一部,或有過十餘年者。

    是以人各誠於職事,掌銓衡者,以激濁揚淸爲己任;掌度支者,以節用裕國爲己任;掌試院者,以或失人才爲憂;掌獄訟者,以或有冤枉爲憂。

    至喉院三司百執事,莫不皆然,故庶績允釐,民蒙其澤。

    近歲以來,朝除夕遷,未見有久於其職者。

    爲銓官者,一經都政爲瓜遞之限,其餘庶僚,皆以五日京兆自處,故不知所掌之爲何事,其何以盡誠於國事乎?以方伯言之,其限不過二十四朔,而滿此限者,絶無而僅有若過周年,輒皆辭遞。

    如此而何能諳練一道之事務,盡心做去乎?間或有排布而設施者,人皆笑之以迂闊,畢竟未竣其事而徑遞,則其所猷爲,皆歸虛套,而果不免迂闊之目。

    以是邑弊民瘼,無由釐革,此豈不大可憂悶哉?從今以後,勿論內外職,得人久任,以責成效焉。

    向日諫長柳戇之疏,非緩於討龜柱而勇於討後翼也。

    龜柱則其罪狀臚列已盡於合辭之啓,而後翼則當初發啓,未幾旋停,故又有此聲討之擧,而其疏曰:「龜柱之罪,可勝誅哉?」仍請其黨與之置法,則寧有一毫緩討於巨魁之意,而儒臣李頤祥之疏,乃以訝惑慨然等語,大加非斥,其所爲言,則別無明目張膽沫血請討之擧,不過請允諫長之所陳而已。

    何可過於責人,而暗於責己邪?近來挺身擔當,嚴於懲討,未有若柳贛者,而無端被斥,引嫌不暇。

    堂疏之議論混淪,是非不明,不可無警,李頤祥亟施譴罷之典可也。

    故家舍之毀賣木廛,有先朝禁令,而臣於日前,見要路數處,有大家毀撤之址,問其由則皆斥賣於各軍門,而外此大家宅,將次次買毀雲。

    軍門雖爲國役,鳩聚石材之計,而石材浮出,自前應有取用之所。

    隻爲其運來取便之道,不念都城人家毀撤之爲可悶乎?分付各軍門,此後都城內外第宅,無得買毀,若有私自毀賣者,再令京兆嚴斷可也。

    故判書尹汲所葬之地,長湍邑府之後,鄕校之前,而故行宮之遺址也。

    故相臣宋寅明,葬其子婦於其處,本邑多士,以行宮遺址,不可入葬之意陳疏,則宋寅明待命之不暇,卽地掘去矣。

    年前尹得毅之葬其父於其處也,本邑多士,又欲陳章禁斷,則得毅多行貨賂,誘脅多士,晏然入葬,擧世莫不駭憤,而威勢所及,人莫敢誰何。

    人臣聞行宮之址,而無所顧忌,則殆無臣分。

    令道臣尹汲葬地,卽爲掘移,其子放逐罪人尹得毅,亟施遠竄之典,斷不可已也。

     批曰:「首陳懲討事,朝者已批諫長疏矣。

    疏批事,爾疏中商量雲雲,果是商量予意之言,使予爲答,無以加此。

    後當留意。

    久任事,雖是責成之要方,而陸贄勤怠之說,亦不可不念於今日也。

    家舍事,當初朝令毀破,非不知恤也。

    然更當斟酌矣。

    李頤祥事依施。

    尹得毅事,厚謙之鷄龍作舍,尙不能應其兆,何有於得毅哉?」 ○上謂承旨曰:「至日爆竹,宮中故事也,而聞頗有貢人之費。

    『不作無益,害有益。

    』經訓也,自今欲一切除之也。

    」 11月21日 ○癸未,命禁直承旨玉堂應製,承旨李秉模等施賞有差。

     ○敎曰:「至日在明,天道來復。

    囹圄滯囚,不可踰日,況非死罪乎?」命金吾疏放輕囚。

     11月22日 ○甲申,親行冬至祭于孝明殿。

     11月24日 ○丙戌,行三覆,私造曆罪人李同伊、殺獄罪人李彛永、禁中拔劍罪人樸重根,特命減死定配。

     ○司諫李亨元、獻納樸在源啓請:「亟寢洪良浩、慶興府使除授之命,以嚴隄防。

    」不允。

    在源以合啓中樸宗德、樸宗嶽,爲同姓九寸親,引避請遞。

    敎曰:「雖有一二近例,不可援也。

    勿辭。

    」修撰李儒慶以法外引避,請在源罷職,命推考。

     ○特敍前刑曹判書具善復、張志恒,以志恒爲訓鍊大將,善復爲禦營大將。

     ○以李徽之爲司憲府大司憲,徐浩修爲成均館大司成。

     11月25日 ○丁亥,敎曰:「禶之處分,豈得已也?聞葬月已過,尙未入地,傷痛之懷,曷可言喩?以三品禮,擇日安葬,以示予不忍之心。

    」政院啓言:「三品禮葬,係是朝家隱卒之典,安有以逆誅而受恩典者哉?」繳還傳敎,命抹去三品禮三字。

     ○修撰李儒慶、安聖彬上疏言:「三覆日三囚酌處之命,宜有爭執,默無一言,登筵諸臺,請竝譴罷。

    」依施。

     11月26日 ○戊子,放定配罪人申大顯、洪和輔、鄭彥衡、尹得逵、曺學臣、趙德常、安寬濟、趙來鎭、金寧、權烋、高鳳煥、盧兢、李載運、李煥龍、金樂道等,諸道雜犯蒙放,凡二百四人。

    敎曰:「赦者,同我邦慶之意也。

    自昧爽以前,除謀逆及叛,子孫之謀殺毆罵父母及祖父母,妾妻奴婢之謀殺夫與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贓汚、強、竊盜外,死罪以下,鹹宥除之者,卽金石之典,而赦有大小,戒在僥倖,從以闊狹者多矣。

    今番邦慶,卽宗社再安之慶也。

    雜犯以下務從寬宥,七道所放至於二百四人,而其中如有同罪而未見放者,又有不當放而放者,則司寇之臣,執藝以聞。

    」 ○以鄭民始爲弘文館副提學。

     ○大司諫柳戇上疏討逆,又言: 李國觀者,敢於柑製試券,不作本題,謊說科弊,極爲無嚴。

    渠若有懷,當此駐輦受章之日,疏陳所見,豈不得上徹,而莫重禦題,客語亂道。

    此不嚴懲,鼎衍、瑞五之變,安保其必無耶?亟令該曹,嚴刑遠配,以懲日後焉。

    遠竄罪人安寬濟,以兼濟之兄,鷹犬厚謙,同惡相濟。

    罪雖止此,已難免邦刑,而元惡追律之後,結爲切姻,苟非不道將心橫亘兇肚,無忌放恣,胡至此極?特敎全釋,遽出群情之外。

    臣願亟收特放之命,以嚴王章。

    且臣向守萊府時,以屬邑習聞寬濟之在梁山也,依藉賊勢,貪虐窮民,遺臭至今,而臣之不能論列於前疏者,以其時在罪謫,無容更加也。

    今若一番行査,其所不法,欲捕不得,乞命道臣嚴覈痛懲,兼彰癉惡之典焉。

     批曰:「沫血之請,激切懇到,愈往愈摰,不有赤心,安能若此?雖然予亦有商量而然也。

    李國觀事依施,安寬濟事,爾言亦是依施。

    聞在梁山遺臭至今雲,移配他道。

    」 11月27日 ○己醜,朝講。

     ○大司諫柳戇上疏曰: 昨日逆禶三品禮安葬之命,因院啓有三字繳還之敎。

    日月之更,臣實欽仰,而第伏念過而能改,古聖王盛節,而曷若無過可改之爲盡善盡美耶?夫子之『有過而人必知』,固殿下已事之幸,而宋太祖無過可諫之言,尤殿下將來之加勉處也。

    伏願聖上,懲前之過,毖後之失,一念一政,權度於天理人欲之分,謹之於始,勿之有悔於過差之後,毋招頻復之咎,益懋終譽之休焉。

    獻納樸在源避嫌,不成事理,幹連逆獄,元非親踈之可論,而在源之於宗德,服盡緦功,禮所雲路人者,而強引不當引之嫌。

    若非阿於所好,必是自占便宜。

    如是而盡免合辭之論,則名以同宗與夫異姓之踈遠者,擧引謬例,朝廷將無懲討之論,臣不勝寒心也。

    向來尹得孚之於尹弘烈,李敬一之於韓翼謩也,一套相承,而未經嚴處,更有此在源之畫葫。

    臣謂尹得孚、李敬一、樸在源,幷施不敍之典,以警具僚避事之習焉。

    先王之刑罰,非嗜於殺也,後辟法外輕刑,人易犯法,罪至難赦,不得不殺,末梢還不免多殺,江統之告君,仲長統之書座,甚是深留睿念處也。

    日昨三囚減死,雖出好生之聖衷,而頑民輕犯之慮,臣不能保其必無。

    儒臣疏請,允合執法之意,聖上允從,尤仰轉環之德,而第李儒慶以同參啓覆之三司,不能爭執之罪,初無異同,而佯若不知,聯名於論罪兩司之章。

    如此顚錆之處義,前所未聞,臣謂宜施刊版之典,以勵士夫之風節焉。

    高鳳煥、盧兢等之罪謫,不但鬻文場屋,壞誤士風而已。

    其出入逆家,爲其死士,地處雖賤,而作俑敎猱,比之李鎭常、李沖輩有加無減,而卽聞竝在放釋之科,聖意雖出於鹹宥竝生之至德,隄防之不嚴,黨與之復肆,實有無窮之慮。

    況薄藝鬻賣之類,一聞此輩之蒙宥,必多生心於舊習,此亦不可不念也。

    亟寢高鳳煥等特放之命,以嚴大防焉。

     批曰:「三品禮三字,已命反汗,而至於『無過可改之言』,受以用之:『無適不可』,當留意矣。

    樸在源、李敬一、尹得孚事依施。

    李儒慶事,處義雖未恰當,玉堂與兩司有異,推考。

    高鳳煥、盧兢事依施。

    」 ○大司憲李徽之上疏曰: 竊觀殿下,聰明睿智,超越百王。

    聖學之高明,義理之昭晣,實三代後罕見於史牒者。

    八路含生,莫不拭目趐足,少須臾無死,欲見馨香之治。

    以今所爲,觀今所効,未聞有奮發大振作,而隻是因循彌縫,悠泛度日。

    臣愚竊以爲,我殿下願治之志,未得要道而篤行。

    綱紀由是而不擧,德化由是而未究,臣僚徒遵苟安之套,風俗頓無丕變之休。

    此臣所以恥當世而憂明主者也。

    嗚呼!都兪籲咈,唐、虞之盛事,而竊瞷一堂之中,但見都兪之美,無聞籲咈之誠。

    惟我聖明,非無拜昌之德,而英明太露,誠意未孚,婉順之言,猶踵舊習,謇諤之風,自沮初政,勑天之詩,不作於前席,此正上下交勉處也。

    嚮者科制之特詢變通,願堂之初命草罷,甚盛擧也。

    臣欽仰大有爲之志,出尋常萬萬,而姑且中止,未免仍舊。

    臨朝聽政,求治勤摯,宣敎懇惻,而或因膚淺之論,或拘積久之弊,大哉之言,反歸虛名,一哉之心,未克孟晉,臣實惜之。

    今日三司請討之賊,寧有一毫可恕之端?而殿下私情所拘,王章久屈。

    噫!三尺乃祖宗之法,殿下豈可循私掩義,任情低仰,以還天討乎?逆黨未得盡除,兇魁尙且偃息,安知無潛自糾結,醴釀禍機,將無所不至耶?靜言深思,殷憂無窮,尤不可不廓揮乾斷,早絶亂根也。

    其他府院之啓,宜卽允許,而日事相持,德損國體,實非所望於殿下者也。

    財力有國之不可無者,顧今內外府庫枵然,經儲無一年之蓄。

    或有水旱之災,不虞之患,則將何以猝地辦得,以備緩急之用乎?堂堂千乘之國,不思萬年之長策,苟冀一時之無事者,實爲寒心。

    儲蓄之道,莫過於節用,殿下苟能留意於是,自然歲計有餘,以待不時之需也。

    生民休戚,係於守令。

    欲擇守令,則宜選初仕,而選部亦無以盡知人才。

    臣謂依守令薦之例,正三品以上,各薦三人,書送選部,選部更選而無薦者,不得擬望,被薦者犯科,則薦主亦有罪,而前已通籍者,該郞書其前後功罪,作爲一冊,三堂齊會等第,有功者先用,無罪者次之,有罪而重者,雖已敍用,勿爲甄復,則官方庶不淆雜矣。

     批曰:「首陳袞闕,方懋省勉之道,而科第事願堂事,尙今抛置者,或慮新制之不如舊法也,或因更革之未遑取捨也。

    懲討之義,非不知也,靳允三司,意非不在也。

    節用事,亦當留意。

    初仕之薦,通籍之考,卿言似有所見,下該曹稟處。

    」 11月28日 ○庚寅,大司諫柳戇上箚曰: 臺閣國之重選也。

    獻納李昌漢不卞魚魯,濫竊科第,露醜於殿庭製述之日,人莫不傳笑,而充擬於言責之任。

    持平洪秉聖,身爲禦史,挾娼渡海。

    纔經流宥之典,遽置風憲之職,政注不審,誠非細故。

    臣願竝命改正,以重臺選。

    鹹安邑有積痼之弊,前郡守李宗榮陳疏稟處,方多釐革之擧,付之生手,民必失望。

    旣出其代,遂事勿說,而此亦銓曹不善審量之緻,當該銓官從重推考,以明飭勵之意焉。

    臣於陳疏後追聞李煥龍、李載運、金樂道,亦在放釋中。

    比之鳳煥輩所犯,差有輕重而鬻文場屋,壞誤士風之罪,宜無異同,乞收成命,以嚴國法焉。

     批曰:「李昌漢、洪秉聖事,以不嫺文詞與風流罪過,改正臺望,如爾在言地者固是矣,其視朝廷尙寬之政,能無刻削之歎乎?銓官事,不過官師相規依施。

    李煥龍等事,予不曰無罪。

    當其發配之始,旣不納招其鬻文於某人,則終非明其爲賊之義,況當大霈,有此疏釋之命矣。

    」 11月29日 ○辛卯,晝講兼行次對。

    許劃兩南軍作米,湖南一萬四千石,嶺南六千石,屬之地部,以補經用。

    從大臣請也。

     ○大司諫柳戇啓言:「恒烈、善海之兄弟子姪,晏然在家,無異平人,日謙以厚謙之兄,偃處近郊,官爵不收,治逆不嚴,防限太踈。

    請恒、善支屬散配,日謙兄弟,竝投絶島。

    」批曰:「所啓雖是,竄配之多,亦可悶矣。

    」又啓請:「還寢樸重根、李彛永、李同伊減死之命,依律處斷。

    」不允。

    又啓言:「韓晩裕與樸在源同有是失,請晩裕施以不敍之典。

    」從之。

    又啓言:「近來嫌路大廣,鄭淵淳、宇淳以再從兄弟,引避於作僚,柳誼與臣八寸祖孫,而強引前例,請淵淳兄弟及誼推考。

    國制相避外無敢引嫌,永爲定式。

    」從之。

    又啓言:「賓對大朝會也,大臣諸臣,或有從傍勦說之弊。

    從今諸臣有奏事,皆令移席進前而奏,以嚴朝體。

    」從之。

    又啓言:「我聖上聰明睿智,高出百王,群臣少能當聖心者,由是而不能免自亢而低視,經筵之講絶無而僅有,有亦應文備數,無引經據史感發懲創之功。

    惟我英宗大王,當甲辰因山之前,不廢朝晝之召對,倦勤之年,尤勉月三之講筵。

    今殿下春秋鼎盛,又異深墨之日?況當冬夜方永,一氣孔神,請日接近密論思之臣,討論治亂,詢咨時政,和其顔色,簡其禮數,使人人得盡所懷。

    」批曰:「所啓甚切當,當體念矣。

    」又啓曰:「陞庠製抄,挽近以來,竝不中式,春秋則一不試士,深冬則逐日設場,甚非立法之本意。

    請從今自正月每設一抄,至歲終十二抄,而計劃當月不設者削其抄,庠製分四等取十人,踰等削製如陞抄法,文體取其紆餘,禁其險僻,書禁倩筆。

    極選國子長四敎授,恢公道而正士趨,依國初月三講故制,國子長每旬開講於明倫堂,經史優異者歲終告于朝,以勵多士。

    」批曰:「所啓亦甚切實,以此另飭本館。

    」又啓請:「東萊別騎衛出身,依西北例,許副末薦,以慰武士。

    」從之。

    又啓請:「東萊、機張兩邑定配罪人,移屬遠邑,更勿發配,以防漏洩邊情之弊。

    」問于大臣,大臣曰:「臺臣言是也。

    」從之。

    又啓言:「萊府九衙門糶糴過多,民不堪苦,而統營立本錢,歲不下屢千緡,賤價勒買,運納於水路數百裡外,鎭民離散,此弊尤甚。

    請從今防塞,俾南人支保。

    」批曰:「所奏是矣,以此嚴飭。

    」 ○親試居齋儒生。

    敎儒生等曰:「列聖朝有月三講之規,近久不行,殊非育菁莪之意。

    玆召爾等,一則復舊典也,一則勸多士也。

    今日則以家人父子之義,簡其禮貌,特許不爲分坐也。

    」製入格李台漢等,講入格樸命燮等施賞有差。

     十二月 12月1日 ○癸巳朔,親行朔祭于孝明殿。

     12月2日 ○甲午,晝講。

    講時已屆,而刑曹以罪人行刑稟。

    敎曰:「歲前無開講之日,經筵勿停,罪人無故日行刑。

    」 ○以洪國榮爲弘文館提學。

     ○敍前領府事李溵。

     12月3日 ○乙未,召見右議政徐命善、都承旨洪國榮、副提學鄭民始、左副承旨李鎭衡。

    上曰:「今日召見卿等,一倍愴感。

    乙未此日右相不顧死生,尺疏叫閽,其時危難之狀,不可勝言,而如非先大王至明至仁,何以沮逆謀而保儲位乎?予之得有今日,上而先王之恩,下而諸公之力。

    今日之召,卽無忘在莒之意也。

    」命善曰:「臣等獲逢今日特命賜對,益不勝感涕,而當日國家安危,迫在呼吸,則爲臣子者,孰無捐生報國之心乎?臣之抗疏,不過臣分之當然,而若無知申克仗孤忠,至誠保護之功,危機何以轉斡,大計何以贊成乎?」上曰:「卿言是矣。

    四百年宗社,再安二人之手,非獨予之幸,實國家之福也。

    時値哀遑,不得設小酌,當自明年以後,每年略備酒饌,共誦先王如天之恩,兼敍諸公衛予之功,歲以爲常矣。

    」仍禦製同德會序,命登筵諸臣,各爲文以進。

     ○特擢鄭好仁爲工曹判書。

    敎曰:「欲以每年今日,召見同患難諸臣者。

    予意在於一則共誦先王如天之恩;一則兼敍當時衛予之功,今日在廷諸臣,果能領會否?往在乙未此日,逆邊之謀易儲位,其勢日急。

    至於右相疏徹之後,筵中諸臣,皆右賊徒。

    或請言根,或諉深文,又或以可東可西之說,依俙漫漶,而其時承宣之誠心建白,人孰不知?其在嚴忠逆存激揚之道,不可無奬用之擧。

    今始陞秩,抑雲晩矣。

    」仍有是命。

     12月4日 ○丙申,盛京奉天府南錦州人九人,廣東省潮州府澄海縣人十四人,福建人一人,漂到於白翎鎭大靑島,依其願旱路入送,同付於靈光、珍島兩漂人領去咨官之行。

     12月5日 ○丁酉,都承旨洪國榮啓言:「設官分職,惟人是擇,則豈有屬此屬彼之窠?而獨於惠郞,一大臣創出色目分屬之規,至謂此窠此邊、彼窠彼邊,便爲定式。

    此事終涉寒心,特革此規,惟人是擇好矣。

    」敎曰:「年前雖有一大臣駭擧,尙今因循,良甚慨然。

    所謂彼此窠,自今以後,爲官擇人。

    」又啓言:「南絳老復官,在於先朝末年,而聞其妻兒,不堪饑寒,彷徨郭外雲。

    如念恤四之政,無先於此,命給米布。

    」又啓言:「樹風敎所以嚴忠逆也。

    故幼學李義淵,首倡辛壬大義,倂陳三件,竟以杖死,宜有褒崇之典。

    」命義淵贈職。

    又啓言:「故臺臣尹光天,以大訓事,被罪於先朝,而有給牒之命,尙未蒙收敍之典。

    慷慨危忠,世所共知,似不可泯沒矣。

    」命光天復官。

     12月7日 ○己亥,行酌獻禮于徽寧殿。

    以貞聖聖母誕辰也。

     ○敎曰:「詢瘼貢市,我先王所嘗行之者。

    今當歲末,該堂詳問貢市人弊瘼以聞。

    」 ○以徐命膺爲奎章閣提學。

     12月8日 ○庚子,召見各司久任郞。

     12月9日 ○辛醜,大司諫柳戇上疏曰: 刑賞者,國之大權也。

    工曹判書鄭好仁以誠心建白,已蒙顯賞,而反是而爲兇爲逆者,不施常刑,則善者有賞,惡者無刑,是得其半而失其半,果何益於有國彰癉之政乎?願殿下廓揮乾斷,明示處分,使刑賞毋緻偏擧之歎焉。

    臣之忝居是職,月已三矣,而忱誠未格,懲討莫擧,君讎國賊,便同置之度外。

    國是靡定,世變多難言之慮,醜類未殄,王綱有綴旒之歎。

    殿下所恃而爲安者,不過一二忠志之士若,而廷紳之稍知討復之義者,而賊徒之前嘗後試,傍伺而潛狺者,不但三兇之支黨,而南投北配,亦多厲吻而思亂者。

    此安而恬,彼急而專,此寡而離,彼衆而合,一朝嘯聚之徒,忽警於不虞之際,以今國計兵力,何以抵死中求生之銛鋒驟氛,而或一之悔,能無無及之憂耶?夫王者治逆之法,固不可人人而盡誅,誅其魁而明其賊,則不崇朝而人心大定。

    彼兇黨之危疑助亂者,如無頭之蛇,失藪之鬼,必將慴伏感戴,化其龍蛇之舊惡,歸依日月之新化,國勢復鞏,群情胥悅,惟殿下少垂察焉。

     批曰:「爾於懲討之義,一疏再疏,不得請則不欲自己者,予豈不知?爾之沫血之意,至于此疏,予亦爲之激切。

    然而尙靳允兪者,可知予非無意而然。

    」 12月10日 ○壬寅,次對。

    是歲四道饑。

    京畿觀察使權噵狀啓:「以廣州等七邑當設賑。

    請劃給本道營賑穀五千石,常賑牟三千石。

    」江原監司金履素狀啓: 以尤甚四邑當設賑,之次邑當救恤,請劃給別備穀五千石,糴穀不敷,請許劃北關交濟穀三千石,忠州楊津可興兩倉租二千石。

     慶尙道觀察使李性源狀啓: 以尤甚邑當設賑。

    請許劃私賑備荒帖加等穀二萬石。

    又請知禮縣納布軍四百名,依彥陽例,移屬他邑,金烏山城糴穀,分劃附近善山等三邑,原田結稅限三年免稅,軍布結錢竝蠲減,安東縣松項、浦項兩堤完築時,依辛亥庚申例,十五邑煙丁僧軍,限三日赴役。

     洪忠道觀察使徐有隣狀啓: 以尤甚二十邑當設賑。

    請許劃營賑穀二萬石,常賑穀二萬石。

     領議政金尙喆啓請:「京畿狀請許施,關東賑穀則許施,移轉則令本道推移取用,嶺南許施,而知禮軍布,不可全減,特許停退,湖西先劃營賑穀二萬石。

    」從之。

     ○禁京外放債。

    從左議政鄭存謙言也。

     ○以鄭好仁爲備邊司提調。

     12月11日 ○癸卯,輪對。

     12月12日 ○甲辰,白虹貫月。

     ○夜對。

     12月13日 ○乙巳,大司諫柳戇上疏曰: 臣向以陳奏請改事,有所論啓,伏承商議大臣之敎,賓對已過數次,而自上無俯詢之事,在下無仰奏之言。

    噫嘻!賊輝之誣筆罔極,逆彥挺身而竣事,其後雖幸鞫案已翻,邦誣夬伸,環東土含生之倫,得知君君臣臣之綱常,而構誣國惡,播揚外國,國史書之,傳之四方,四方之人,安知我東之義理已明,而不信渠國之信史乎?古之忠臣,至有埋骨燕山之語,今日廷紳,反不及衰宋之士氣,伈伈而無一言。

    此箇風習,流來已久,以全軀保妻爲長策,出位論事爲狂妄,馴緻於今日,懲討不嚴,亂逆無憚。

    三兇巨魁而尙在地上,福、瑩輩血黨而未施王章,國勢有難言之憂,齊民切同戴之羞,而公卿不任其責,三司隻謄故紙。

    臺閣之官,太半在外,雖欲合啓,坐無行公之員,侍從之人數近四百。

    豈乏在京無故者,而艱辛覓擬,遠邑僻鄕,下諭往來,動踰時月,使合辭每有淹延之歎,臣竊爲銓曹惜此擧也。

    嗚呼!吏贓日聞,民窮日急。

    或遣繡衣而摘發,或許方伯之啓聞,一政一令,皆出聖上之獨運,曷嘗見一臺閣風聞而仰陳者乎?且臣於修撰李儒慶對擧,臣日前疏,有不勝萬萬訝惑者。

    玉堂與臺閣責任雖有差殊,而三司同參啓覆,而坐視刑政之有失,惟責兩司之駁正,則玉堂爲剩官,而國家設法之意,恐不如是也。

    若以最初因上敎仰奏之言,爲足塞責而免罪,畢竟酌處之後,三緘爲當,則當時兩司豈獨無一言於下詢之際,而反有此堂箚之請罪乎?此莫非臣人微言妄,見輕同朝之緻,伏乞遞斥臣職,以謝人言。

    臣於治疏將上之際,卽聞有白虹犯月之變。

    夫月者臣象也,在內而爲宦妾,在外而爲夷狄。

    卿士在中,承天而宣化,南隣北事,境外之憂虞,未暇深論,而僞播王言,搖惑人心之景聃,灑掃之列,安知無餘醜之匿跡,挾匕臥內,陰謀射天之龍輝,掖庭之間,安知無舊黨之漏網,而莫之覺耶?淮南憚汲黯,師道讎元衡。

    安知無養厚之金,暗圖報怨之陰謀耶?初冬之殷雷淒雨,有若耳提面命,而上下恬然,曾無一事之可以仰答天心者,而天之眷顧我國家,愈往愈勤,明示莫大之咎徵,欲殿下警動惕畏,祛姑息之小仁,懋公正之大法。

    伏願殿下體仁天之明命,念宗國之阽危,諸逆之罪惡貫盈者,次第施刑,宦妾之情跡疑似者,亟賜黜退,國是大定,官禁肅淸。

    殿下亦宜自勉,戒懼不弛於動靜,謹獨無替於隨事,政令擧措一循天則,無一毫私僞之幹其間,則上有好者,下必甚焉,群下之貪者可廉,懦者可立,而間有尤無良不率敎者,明睿所照,豈敢逃刑?而第所以能明能睿者,非人欲淨盡,天理純然,則賞之罰之,未能盡得其當,亦安得厭服群情,如大舜之擧元凱而誅四兇邪?經史在傍,聖謨洋洋,惟在我殿下勉與不勉之如何耳。

    「 批曰:」上以天災,中以國是,下以朝政,有懷則必陳,不容含糊,予甚嘉之。

    所箴甚要切,當惕念矣。

    「 12月15日 ○丁未,親行望祭于孝明殿。

     12月16日 ○戊申,白虹貫月。

     12月18日 ○庚戌,召見大司成徐浩修。

    命陞試庠製之踰月踰等者,國子長及學敎授,直捧禁推傳旨,著爲式。

     ○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

     12月20日 ○壬子,命諸道糴穀停捧。

     12月21日 ○癸醜,輪對。

     ○召對。

     ○以校書館爲奎章外閣。

    奎章閣提學徐命膺上箚曰: 奎章閣,卽我殿下初年首創之制,而億萬年文治,莫不權輿於此,誠宜正其規模,詳其節目,以爲永久不拔之圖而不但已也。

    自古藏書之所,必有祕閣祕府,內外相維,故漢有麒麟天祿於內,又有石渠石室於外者,內外相維也。

    蓋以外閣爲用,內閣爲體,體必統用,然後事權不分,庶務乃立,我國文衡之兼三館,亦此意也。

    今館與閣旣已具備,可令館自館而閣自閣,以奎章堂上,例兼芸閣提調,奎章郞廳,例兼芸閣校理,而芸閣衙門,與時禦附近之公廨,互換移設,凡外閣之印書刻書等事,皆內閣堂郞主管擧行,則庶可爲辨館閣兼體用,一內外之道,伏惟聖明,財擇焉。

     批曰:「請問于大臣,已有酌定者,卿其成出節目以聞。

    」 ○持平宋銓啓言:「方泰輿盜隱蔘材之罪,自有本律,而符同文女多竊標紙之狀,尤萬萬兇猾,不可但以贓犯論,遽命全釋,失之太寬。

    請窮覈取服,施以當律。

    」批曰:「幺麿醫官,何足發啓?亟停。

    」泰輿以首醫,符同醫女,交結文女,假稱內入,盜竊藥院蔘料,事發拿問旣取服,以年老特放,故有臺啓也。

     12月22日 ○甲寅,禦春塘臺行別軍職內試射。

     12月23日 ○乙卯,大司憲鄭好仁上疏,討金相福、宋瑩中,批曰:「言根之說,深文之言,非不知厥罪罔赦,而尙不處分,亦有意焉。

    」 12月24日 ○丙辰,次對。

    領議政金尙喆啓言:「先朝乙酉,有『藏胎已封者,依前守護,此後則藏于禦苑凈潔處』之受敎定式,而壬申寧越雞竹山胎封,在於受敎之前。

    聖上卽位後,事體至重,表石等事,一依列聖朝已行之例,卽令擧行爲宜。

    」敎曰:「今年關東,豈煩民力?待年豐擧行。

    」 ○命臘月都政,退行於來春。

    以兵判有病,下詢一年內三行都政之例,仍有是命。

     12月25日 ○丁巳,敎曰:「馬政有國莫大之政,祖宗朝成憲,至爲嚴重。

    挽近以來,稱以宥旨前事,各該邑守,恬不着意,馬匹之故失瘦病,幾乎無邑不然,事之寒心,莫甚於此。

    降資等勘罪,固當按法擧行,而赦令不可不信,雖不如法,亦豈全然無警?」仍命諸道邑倅,分輕重勘罪。

     ○以李徽之爲工曹判書。

     12月26日 ○戊午,親行臘享于孝明殿。

     ○禦春塘臺,犒饋闕內新舊番入直軍。

     ○執義李宗榮上疏曰: 臣於十年前,論沈翼雲之得罪天倫,李章吾之貪兇不法,而當此輩勢焰熾張,鬼蜮出沒之時,臣以齟齬蹤跡,妄觸駭機,爲當路大臣所擯斥,臣畏約無窮,絶意榮途,屛伏鄕廬,耕稼爲業,而今則渠輩罪逆已彰著無餘矣。

    噫!向來妖雲一疏,卽今秋範、吉之根柢,而一室之內,翼雲必無不參之理。

    翔雲伏法,則翼雲於憲職刊改之後,嚼指血書于金相福,以示自廢之意。

    噫嘻!被論於人者,皆可血書于大臣乎?卽此一事,其陰兇狡惡,將無所不爲矣。

    臣於辛卯夏,除泰川縣監,歷辭時,以大臣之故,始見金相福,則相福以論翼雲事,慍言呵責,臣畏其氣熖,隱默而退。

    曾未幾何,果使翔雲登第,而吹噓薦拔,莫非相福,大小相議,莫非相福,則翔雲之兇疏,相福敢曰不知?究厥心跡,罪浮妖雲,王章若嚴,則相福不可偃息於覆載間矣。

    惟彼章吾,久典訓局,偸竊軍需,家貲累十萬。

    渠以戚裡將臣,罔念圖報國恩,貪虐無厭,斂怨軍卒,罪不容誅,而況與泰淵密附厚賊,互相傾軋,便同二女之妬寵,同握兵權,以財策應,竝稱庫子,而疊相綢繆,長其兇謀者,此二人也。

    泰淵旣死,則章吾之罪,豈可竄謫而止乎?臣以爲除惡務本,鋤草去根,竝施當律,以快人心可也。

    臣於昨年,以田軍糴三政之積年紊亂,莫可收拾,據實陳章,特蒙及時釐革之命矣。

    本邑之素稱道內弊邑者,專由於兩江匯澤,水災偏酷,田野陳荒,民廢耕稼,尋常轉移之緻也。

    臣兩年辛苦,專意祛瘼,田政則一幷改量,括漏陞沃,六百餘結之白地徵稅者,盡爲査正。

    軍政則別設一廳,儲置物財,沙汰各樣募屬,搜括冒錄儒名,白骨徵布,久遠逃亡及三四疊役,七百餘名之虛錄者,幾盡代定,而猶有文書之未及修正者。

    糴政則五萬五千石流來,反作舊逋中,禦覽穀簿四萬石,僅得方便收殺,而未了當者,巡營穀一萬三千石及均廳米八百餘石也。

    此則尤是指徵無處者,積年未捧,徒有虛簿,必欲盡捧,則勢將侵隣徵族,民不支保。

    今此十二浦面,無非沃壤膏土,而半是蘆荻之場,水草之澤。

    誠若大修堤堰,開此曠土,分授洞裡,使之生穀而充此舊逋,則斂不及民,而糴簿始完,貧民永賴矣。

    且軍馬之政,何等重大,而本邑軍馬二百二十餘匹,貧殘軍卒,救死不贍,不能自備戰馬,鍊習騎射,每當習操,貰馬彌縫,若論戎政,萬萬寒心。

    亦欲開此曠土,別置戰馬屯田,料量匹數,區劃土地,分給馬兵,使之作農,以是所收,辦備馬價,隨闕立馬,俾免闕額。

    臣採取民情,面議道臣,自農歇後,始堤堰之役,鳩聚公私物財,募得許多丁壯,不敢辭勞,仍自董役,功幾告訖者二面四處也。

    此是數百年量外未生穀之土,開春以後耕墾,則可播七百斛,足得半千結,外此又有數處繼始者,工役未半,而亦爲三四百結地矣。

    災邑保民之策,莫如除去水患,使之務農。

    若廣修河防,大設木柵,以禦百穀苗穗之際,一時汎濫之水,如海西沿邑之法,則國結加起,不知幾許,新起別案,繼當修報,而今年道內水災,各邑失土之民,必將負耜來集矣。

    昔河、汴汎溢,豫、袞被災,黎民怨歎,漢明帝詔發卒數十萬,得善治水者,海口千餘裡,置一水門,自相洄注,導流殺湍,防其漬漏。

    四月始事,朞年告訖,兩水復其舊跡,二州得以奠安,書之史冊。

    今此鹹民,昏墊甚於豫、兗,若不拯濟,則一時蠲恤,無以懷保。

    彼海口千餘裡,猶能築堤,況浦邊數千步,用力處乎?民國大政,莫先於此,臣旣着手始事,而今當還朝。

    續成之責,專在於新官,勑勵之政,亦在於道臣,如或仍因抛棄,有始無終,則眞所謂半道而廢,誠爲可惜,特令隄堰司,發關嚴飭,期於竣事。

     批曰:「三人者之罪惡,固皆難貸,靳允者亦有意焉。

    本郡事,嘉爾勤幹,而來頭收效,專係新官,從當摘奸,以憑慢否,先令本道,嚴加董飭,期於竣事。

    」 12月27日 ○己未,校理樸祐源、副修撰南鶴聞上疏曰: 近日萑苻之警,竊發之患,畿湖最甚,白晝街路之上,剽劫貨財,戕殺人命,店門早閉而晏開,商旅成群而作行,聽聞所及,已極驚駭。

    秋穀未罄之時,猶尙如此,春種告乏之後,復何可論乎?大抵今年農事,雖未免穴農,不可謂大無,而人心之無良,乃至此極,其故何哉?許多逆家之傔僕徒隷,類從群結,相聚爲盜。

    蓋其勢所必至者,而苟究厥本,則根柢未拔,窩窋自在。

    漏網之巨魁,偸命之餘孽,暗售怨毒,死中求生,煽唱和應,潛滋漸熾,蔓草燎原之憂,有不可勝言。

    而向來輝文之變機,亦安知不暗伏於冥冥之中乎?思之及此,實不勝懍然。

    元兇巨魁,一味容貸,而聖心以爲此輩不過笱中之魚,機上之肉,無足爲憂。

    臣等亦知宗社無疆之籙,方奠泰磐之安,孱鬼小腆,雖或有跳踉之兇,適足以幹天討而速陰誅而已。

    然第伏念明王禦國,戒在不虞,聖人燭幾,防於未然。

    宋臣呂祖謙有言曰何足爲三字,卽人君之大患,祖謙此言,正爲今日道也。

    伏願殿下,赫然夬斷,亟擧三兇之極惡大罪,布告中外,肆諸市朝,次治相福、瑩中等諸賊之罪,使兇窩逆窟,廓蕩掃淸。

    然後內而兩捕廳,外而監兵討捕營及地方官,別設譏詗,嚴課緝捕,輦轂之下,有偸竊之患,而不能跟捉,則該廳將臣嚴勘,村閭道塗之間,有剽劫之事,而不能糾禁,則地方官與該鎭營將道臣,啓聞論罪。

    若其明春賙救之策,則又當另飭諸道道臣及守令,宣布如傷之霈澤,使無一夫之捐瘠,則此是王者體陽春布德之意也。

     批曰:「縷縷陳列,予意非不嘉之,尙稽寘法,豈忽於隄防也?嚴課緝捕,防於未然,亦是慮患之道,卽令廟堂,嚴飭中外,至於賙救窮民之請,尤是當今急務,亦令廟堂稟處。

    」 12月28日 ○庚申,罷江原道觀察使金履素職。

    以疏辭不審也。

     ○以洪秉纉爲司諫院大司諫,李亨逵爲江原道觀察使。

     12月29日 ○辛酉,漢城府獻民數,戶一百七十一萬五千三百七十一,口七百二十三萬八千五百二十三。

    〈京戶三萬八千五百九十三,比甲午式增六十二。

    八道戶一百六十七萬六千七百七十八,比甲午式增一萬二千二百七十九。

    京口十九萬七千九百五十七,比甲午式增三百九十九。

    八道口七百四萬五百六十六,比甲午式增十三萬九千六百八十三。

    〉 〈正宗文成武烈聖仁莊孝大王實錄卷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