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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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呂大防孫永範純仁專切詳定以聞 初範純仁自慶州召入聞光議複行差役法純仁曰法固有不便然亦有不可暴革蓋治道唯去太甚者耳又況法度乃有司之事所謂宰相當為天子搜求賢才布列庶位則法度雖有不便於民者亦無所患苟不得人則雖付以良法失先後施行之次亦足以為民病矣光弗聽純仁歎曰是又一王介甫矣複折簡遺之曰此法但緩行而熟議則事不擾急行而疎略則擾今公甯欲擾民而且将疎略之法使謬吏遽行則其擾民又在公意料之外以愚思之不類公之所舉今純仁畫計不改公之法而止欲先自京西推行使不擾一人而公法可成光亦弗聽也
【呂中曰世率謂吳蜀之民以雇役為便秦晉之民以差役為便荊公溫公不能周知四方風俗故荊公主雇役溫公主差役然差雇二役輕重相等利害相半非關於風土然也蓋嘗推原二法之故矣夫差役之法行民雖有供役之勞亦以為有田則有租有租則有役皆吾職當為之事無所憾也其所可革者衙門之重役耳官物?失勒之出官綱費用責之供農民之所不堪苟以衙前之役募而不差農民免任則民樂於差之法矣至雇役之法行民雖出役之直而阖門安坐可以為生生之計亦無怨也其可去者寛剩之過敷耳實費之用固所當出額外之需非所當誅苟以寛剩之數散而不斂下戶免需則樂於雇之說矣因其利而去其害則二法皆可行也然士夫進用於熙甯之時以雇為是進用於元佑之時以差為得公心不立随聲是非可歎也善乎史氏之言曰蘇範溫公門下士以差役為便章惇荊公門下士以雇役為未盡雖賢否不同各不私所主若蔡京則賢如溫公暴如子厚皆足以欺之真小人耳信哉斯言】
閏二月己醜朔王岩叟嘗入對極言蔡确隂邪巧佞祖宗遺戒不可用炎人兩漢以來仗節死義立功立事皆中原人上曰為是舊臣岩叟曰孰非舊臣上曰近日頗旱對曰以聖德如此無緻災變之理惟是執政間有此人所以緻旱上曰待便行庚寅蔡确知陳州從所請也台谏累有章疏論确朝廷訖不肯正其罪世以為恨雲司馬光依前官守尚書左仆射光方以疾再乞宮觀
未報而有是命光固辭不許 诏已差官詳定役法各遞與限兩月體訪的确利害聞奏 先是門下侍郎司馬光言天下錢谷皆總於三司自改官制以來将舊日三司所掌事務散在六曹及諸寺監戶部不得總天下财賦不能盡知天下錢谷之數無由量入為出欲乞令尚書兼領左右曹諸州錢谷金帛須具文帳申戶部六曹及寺監欲支用錢物皆須先關戶部符下支撥如此則利權歸一是日诏尚書省立法 命宰臣司馬光提舉編修神宗皇帝實録 司馬光言天聖中諸路止各有轉運使一員亦無提點刑獄王安石欲力就新法諸路始置提舉常平廣惠農田水利官皆得按察官吏又增轉運副使判官等皆選年少資淺輕俊之士為之诏諸轉運使隻置使一員副使或判官一員其諸路提舉官并罷提點刑獄分兩路者合為一路共差文臣兩員本路錢谷财用事悉委轉運使刑獄常平兵甲賊盜事悉委提點刑獄司管幹 丁酉王岩叟入對求治不可太急太急則奸人有以迎意進說又奏乞察賢不賢去留不可緩賢者亦留不賢者亦留賢者恥而不樂為用上曰何如得民一歸厚岩叟曰示以厚則民歸厚示之一則民歸一頋在上者何如耳又奏聖人不以無過為美而以改過為美不以無谏為美而以從谏為美又奏兩宮垂簾杜絶内降太皇太後曰這個則極是決然不到得不消憂也 劉摰言保甲罷團教臣竊有私憂過計者夫鄉野之民其性易於轉習今之保甲衣必華細食必酒肉固已變其向者布麻粗粝之習矣羣衆而笑喧奮臂而矜勇固已移其向者椎魯勞苦之習矣臣愚以為宜有法以斂制之若保甲之技藝強弱高下州縣皆有等籍今按取優等之人取其情願刺以為本州禁軍自餘中下藝等亦召願充公人者依近制募以為弓手手力耆戶長之役 蘇轍言願於元豐庫或内藏庫乞錢三十萬貫上以為先帝收恩於旣往下以為社稷消患於未萌河北之民喜為剽刼近歲創為保甲驅之使離南畝教之使習兇器今雖已罷而弓刀之手不可以複執鋤酒肉之口不可以複茹蔬旣無所歸勢必為盜故臣願乞三十萬貫為招軍例物選文武臣僚有才幹者各一二人分往河北逐路於保甲中招其強勇精悍者為禁軍随其人才以定軍分 劉摰言知樞密院章惇素無才行近者差役乃是三省樞密院同共進呈惇果有所見當於是時敷陳講畫今待敕命宣布方始退而橫議惇非不知此法之是與非也蓋甯負朝廷而不忍負安石欲存面目以見安石而已 甲辰劉摰言臣伏見戶部尚書曾布在熙甯初王安石托以腹心故其政皆出於布之謀其法皆造於布之手臣時為禦史曾以此告之于先皇帝曰大臣誤朝廷而大臣所用者誤大臣蓋指布輩也 朱光庭奏今日廟堂之上司馬光未出隻有呂公着一人忠樸可倚其餘皆奸邪伏望聖慈早進範純仁庶得賢者在位同心一德以輔聖政程頤為校書郎先是王岩叟言西京國子監教授程
頤學極聖人之精微行全君子之純粹早與其兄颢俱以德名顯於時陛下方欲用颢而颢卒陛下複起頤而用之四方俊義莫不翹首鄉風以觀朝廷所以待之者如何處之者當否臣願陛下加所以待之之禮擇所以處之之方而使高賢得為陛下盡其用則所得不獨頤一人而已四海潛光隐德之士皆将相招而為朝廷出矣 诏英州編管人鄭俠特放逐便仍除落罪名尚書吏部先次注舊官與合入差遣從監察禦史孫升左司谏蘇轍所奏也 辛亥诏正議大夫知樞密院事章惇宜解機務可守本官知汝州與放謝其制辭曰鞅鞅非少主之臣硜硜無大臣之節言者旣數劾惇惇居位如故及惇與同列於簾前争論喧悖有它日安能奉陪吃劔之語太皇太後怒其無禮乃黜之 王岩叟嘗入對言治天下之道無他事隻在合人心而已上曰會得岩叟曰旣荷陛下聽納臣等不敢不極盡忠慮惟在陛下久而不厭常賜收采上曰甚善 乙卯同知樞密院事安焘知樞密院試吏部尚書兼侍講範純仁同知樞密院 權給事中王岩叟言伏覩畫黃除同知樞密院安焘知樞密院試吏部尚書範純仁同知樞密院者臣謹按焘資材闒茸器識暗昧立朝以來無一長為人所稱焘之不才舊位且非所據況可冠洪樞颛兵柄所有畫黃謹繳連封進其範純仁除命伏乞分為别敕行下岩叟又言臣兩次論駁除安焘竊聞已有指揮門下省更不送給事中書讀令疾速施行臣位可奪也而守官之志不可奪也身可忘也而愛君之心不可忘也陛下旣重改成命必欲施行則願指揮别差官權給事中以全孤臣之守蘇轍言安焘自同知樞密院除知院度越四人直出其上不知陛下何以取之而遽至此孫覺言安焘材能不為士大夫所稱臣以為岩叟封還稍為舉職劉摰奏焘備位執政以來未聞有一善見稱於人亦不聞有一言少補於國又同孫升奏伏聞除安焘事因給事中兩次封駁特降指揮更不送本官書讀直下吏部施行朝廷命令之出必由門下書讀省審而後行所以審重防察示至公於天下也今陛下除一大臣因其封駁不當遂廢給事中職業不合書讀則是命大臣而以私矣私門一開将何以振肅公道維持紀綱乎 丙辰左司谏王岩叟右正言朱光庭進對太皇太後曰知卿等公正朝廷有阙失一一言來但安心言事太皇太後垂簾官家又年小不比神宗時若非台谏公正忠孝及執政得人一耳目何由得盡天下事卿駁安焘甚當但以頋托不欲盡去又曰神宗時執政若一一進言安得有今日天下許多事又曰知人為難堯舜猶病之又曰民間已蘇息未愛民當如赤子 丁巳安焘辭免新命不允敕黃付岩叟書讀岩叟又封還 诏應内外見監理市易官錢許以納過息罰錢充折如已納及官本即便與放免并坊場淨利錢亦依此或正身并保人孤貧者權住催理及今日已前積欠免役錢與減放一半餘分限三年随夏稅帶納 殿中侍禦史呂陶言君子小人之分辨則王道有成邪正雜處於朝則政體不能純一太皇太後保佑聖嗣安養生民召用一二舊老與之裁正法度緝正紀綱然大臣之異議者則不能盡誠竭力以稱太皇太後之意推原其情蓋有三說一曰先帝之法豈可遽改二曰國家用度至廣非取於民何以足三曰司馬光老且病将不能終其事當熙甯元豐之際小人之黨棊布於天下争利者争歛财急功者争用兵結民怨起邊禍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