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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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在邊數年積糓通貨所至不煩縣官益兵增饋善撫士卒及卒羌酋朝夕臨者數日青澗及環人皆畫像祠之範仲淹複檄蔣偕築堡大蟲巉堡未完而為明珠滅臧伺間邀擊偕辄從間道遁歸伏庭下請死王素赦其罪令畢功 乙酉慶曆五年春正月己巳三司言更造錫慶院乏材費多而北使錫宴之所不可阙诏複以太學為錫慶院如故别擇地建太學 甲戌右正言秘閣校理孫甫為右司谏知鄧州先是甫言陳執中不效數請補外不許帝嘗問丁度用人以資與才孰先度對曰承平宜用資邊事未平宜用才甫又劾奏度因對求大用請屬吏上谕輔臣曰度在侍從十五年數論天下事顧未嘗及私甫安從得是語甫自契丹還亟命出守度侍經筵歲久上每以學士呼之而不名嘗問蓍龜占應之事乃對蔔筮雖聖人所為要之一技而已不若以古之治亂為監也 罷河東陝西諸路招讨使 乙亥複置言事禦史以殿中侍禦史梅摯監察禦史李京為之唐制禦史不專言職故天禧初始置言事禦史六員其後久不除至是以谏官員不足複除之 丙子契丹遣使來告讨夏人囘韓琦言朝廷已封冊夏國又契丹以西征囘來告當此之時若便謂太平無事則後必有大憂者三若以前日之患而慮及經遠則後必有大利者一契丹欲并呑夏人倉卒興師反成敗衂必恐自此交兵未已此誠朝廷養謀觀釁之時也若能内輯綱紀外練将卒休息民力蓄斂财用以坐待二虜之弊則幽薊靈夏之地一舉而可圖 乙酉參知政事範仲淹為資政殿學士知邠州兼陝西四路沿邊安撫使樞密副使富弼為資政殿學士京東西路安撫使知郓州仲淹弼既出使讒者益甚獨杜衍左右之上頗感焉仲淹愈不自安因奏疏乞罷政事上欲聽其請章得象曰仲淹素有虛名今一請遽罷恐天下謂陛下輕绌賢臣不若且賜诏不允若仲淹即有謝表則是挾詐要君乃可罷也上從之仲淹果奉表謝上愈信得象言於是弼自河北還右正言錢明逸希得象等意言弼更張綱紀紛擾國經凡所推薦多挾朋黨疏奏即降诏罷仲淹弼陳執中在中書數與衍異議蔡襄孫甫之乞出也事下中書甫本衍所舉用於是中書共為奏言谏院今阙人乞且留甫等供職既奏上颔之衍退歸即召吏出劄子令甫等供職吏執劄子詣執中執中曰向者上無明旨吏還白衍衍取劄子壞焚之執中因譛衍曰衍黨锢二人苟欲其在谏院及臣覺其情遂壞焚劄子以滅迹懷奸不忠上入其言故與仲淹弼俱罷衍為宰相才百二十日也 丙戌平章事兼樞密使杜衍罷為尚書左丞知兖州樞密使賈昌朝平章事兼樞密使宣徽南院使兼樞密副使王贻永為樞密使資政殿學士知郓州宋庠為參知政事上既罷範仲淹問章得象誰可代者得象薦庠弟祁帝雅意屬庠乃複召用之翰林學士吳育為右谏議大夫龍圖閣直學士左谏議大夫知延州龎籍并為樞密副使育初尹開封範仲淹在政府因白事數與仲淹迕既而仲淹安撫河東有奏請多為當國者所沮育取可行者固執行之 先是田況言比來災咎頻仍蝗潦繼作觀當世之弊驗緻災之由其實役歛重而民愁和氣傷而沴作役歛之重由國計之日窘國計之日窘由冗兵之日蕃宜分遣幹臣揀選諸路宣毅廣捷等軍其不堪戰者并降為廂軍其廂軍之不堪役者并放停議者必曰兵驕久一旦遽加澄汰則恐立以緻亂此慮事者之踈也去年韓琦汰邊兵萬餘人豈聞有為亂者今天下财用不足以贍冗食之兵尚或顧恤細故而不思救弊之源臣竊憂之 二月戊子朔分遣内臣往諸路選汰羸兵其諸州宣毅軍過三百人者無得更募用韓琦議也卒卯诏曰比京朝官因人保任始得叙遷朕念亷士或不能以自進其罷之時監察禦史劉元瑜言近年考課之法自朝官至員外郎郎中少卿監須清望官五人保任方許磨勘适長奔競故降是诏磨勘保任之法實仲淹所建仲淹既绌故元瑜亟奏罷之 知制诰餘靖乞特降指揮應合奏?親屬臣?所奏子孫弟侄特令不拘年甲以廣賞延之典從之 戊戌講詩起雞鳴盡南山篇先是講官不欲講新台帝謂曾公亮曰朕思為君之道善惡皆欲得聞況詩三百皆聖人所删定存勸戒豈當有避也乃命自今講讀經史毋得辄遺 兼侍禦史知雜事趙及權判吏部流内铨初铨吏匿員阙與選人為市及奏阙至即牓之吏部牓阙自及始 乙巳以馬軍都虞候公廨為太學 三月戊午迩英閣講詩匪風篇曰誰能烹魚溉之釡鬵帝曰老子謂治大國若烹大鮮治小國若烹小鮮義與此同否丁度對曰烹魚煩則碎治民煩則散非聖學深遠何以見古人求治之意乎 杜衍範仲淹富弼既罷樞密副使韓琦上疏言陛下用杜衍為宰相方及一百二十日而罷範仲淹以夏人初附自乞保邊固亦有名至於富弼之出則所損甚大富弼大節難奪天與忠義昨契丹領大兵壓境命弼使北以正辯屈強北卒複和議忘身瘁事古人所難故近者李良臣自北來歸盛言北方自北主而下皆稱重之陛下兩命弼為樞密副使皆弗有其功辭避不受逮抑令赴上則不顧毀譽動思振緝紀綱其志欲為陛下立萬世之業爾近日臣僚多務攻擊忠良取快私忿非是國家之福惟陛下久而察之疏入不報而董士亷又詣阙訟水洛城事輔臣多主之琦不自安懇求補外辛酉琦罷樞密副使知揚州 丙子诏禮部貢院增天下解額 己卯迩英閣講詩六月篇上曰此序自鹿鳴至菁菁者莪皆帝王常行之道或止當時事耶楊安國對曰昔幽王失道小雅盡廢四夷交侵中國道微先儒所以作此序為萬世監也於是上再令講之 又诏補?選人自今祗令吏部流内铨候該參選日量試所習藝業注官其慶曆三年十一月條制勿行 迩英閣讀漢書高祖封韓信為齊王事上曰高祖之從谏善用人不疑如此丁度對曰高祖聦明大度故臣下得盡其誠不然何以基帝業也 丙戌罷入粟授官 是月歐陽修上疏伏見杜衍韓琦範仲淹富弼等皆是陛下素所委任之臣一旦相繼而罷天下士皆素知其可用之賢而不聞其可罷之罪自古小人讒害忠賢其識不遠欲廣?良善則不過指為朋黨欲搖動大臣則必須誣以專權其何故也善人少過難為一二求瑕惟指以為朋黨則可一時盡逐大臣不可以他事動搖惟有專權是人主之所惡故須此說方可傾之臣料杜衍等四人各無大過而一時盡逐必有朋黨專權之說上惑聖聦臣請詳言之杜衍為人清審而謹守?矩仲淹則恢廓自信而不疑韓琦則純正而質直富弼則明敏而果鋭四人為性既各不同雖皆歸於盡忠而其所見各異故於議事多不相從至如杜衍欲深罪滕宗諒仲淹力争而寛之仲淹謂契丹必攻河東請急修邊備富弼料九事力言契丹必不來至如尹洙亦号仲淹之黨及争水洛城事韓琦則是尹洙而非劉滬仲淹則是劉滬而非尹洙此數事尤為彰着陛下素己知者此四人者可謂公正之賢也平日閑居則相稱美之不暇為國議事則公言廷争而無私以此而言臣見杜衍等真得漢史所謂忠臣有不和之節而小人讒為朋黨誣矣陛下於千官百辟之中親選得此數人一旦罷去而使羣邪相賀於内四夷相賀於外此臣所以為陛下惜也疏入不報指修為朋黨者益惡焉 夏四月丁亥朔司天言日當食而隂晦不見宰臣率從官稱賀禦史李京言自寶元初定襄地震壓死者數萬人殆今十年震動不己豈非西北二邊有窺中國之意乎孟夏雷未發聲豈非号令之不信乎願陛下饬邊臣備夷狄戒輔臣謹出命以厭禍於未形上嘉納之 壬辰迩英閣講詩小旻篇曰如彼泉流無淪胥以敗帝謂趙師民曰以水谕政其有指哉對曰水性順則通通則清逆故壅壅則敗喻用賢則王政通而世清用邪則王澤壅而世濁幽王失道绌正用邪正不勝邪雖有善人不能為治亦将相牽以淪於污敗也 丁未講詩至巷伯篇注有魯男子獨處之事帝曰嫌疑之際古人所謹此不着古人姓氏豈聖人特以設教邪 戊申平章事兼樞密使章得象罷為鎮安節度使同平章事判陳州得象在中書八年畏遠名勢宗黨親戚一切抑而不進然無所建明裡行孫抗數以為言而得象亦十二章請罷上乃許之 平章事兼樞密使賈昌朝加昭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參知政事陳執中依前官平章事兼樞密使庚戌樞密副使吳育為參知政事翰林學士承旨兼中書舍人丁度為樞密副使五月上封者多言諸路轉運判官競為苛刻己巳诏見任轉運判官歲滿者皆罷 秋七月甲子監察禦史包拯為契丹正旦使閣門通事舍人郭副之契丹館伴者謂拯等曰雄州新開便門乃欲誘納叛人以刺候疆事乎拯曰欲刺知北事自有正門何必便門也本朝豈嘗問涿州開門邪敵折不複言及拯使還具奏今邊上将帥尤在得人昔太祖經營四方選勇幹忠實者分控西北邊皆一任十餘年不遷卒獲其效今則不然莅事未幾即圖遷徙又何暇於訓練備禦乎臣欲乞今後應沿邊要沖之處專委執政大臣精選素習邊事之人以為守将其代州尤不可輕授如得人責以實効雖有微累不令非次移替所貴軍民安其政令緩急不緻敗事甲戌降河北都轉運按察使歐陽修為知制诰知滁 州 九月甲辰徙江南東路轉運按察使楊紘知衡州紘嘗言不法之人不可貸如使肆貪殘於一郡一邑害良民千萬家不若去之不利一家爾聞者望風解去然竟坐苛刻下遷紘億從子為億後其為江東轉運按察使富弼所薦也 冬十月辛酉祔章獻明肅皇後章懿皇後神主於太廟大赦天下諸路轉運使昨帶按察之名比聞過為煩苛吏不安職其并罷之時執政沮改範仲淹富弼所行事因肆赦遂有此命 初議者請覃恩百官且優賜軍士參知政事吳育曰無事而啓僥幸誰為陛下建此者請治之已而帝語輔臣曰外人怨執政宜防喧嘩育曰此必建議者欲以動搖上聽願毋慮臣既以身許國何憚此耶帝嘗遣中使察視山東盜賊還奏盜不足慮而言兖州杜衍郓州富弼山東尤尊愛之此為可憂帝欲徙二人淮南育曰盜誠無足慮然小人乘時以傾大臣非國家之福議遂格 辛未始班曆於夏國 庚辰罷宰臣兼樞密使又诏樞密院凡軍國機要依舊同商議施行十一月樞密院請自今進退管軍臣?極邊長吏路分兵馬钤轄以上并與宰臣同議從之辛卯诏京東路提點刑獄司體量石介存亡先是介受命通判濮州歸家待次病卒夏竦銜介甚且欲傾富弼會徐州狂人孔直溫謀反搜其家得介書竦因言介實不死弼隂使入契丹謀起兵弼為内應故有是命時亦有诏下兖州勘介死虛實知州杜衍會官屬語之泰甯節度掌書記龔鼎臣獨曰介平生直諒甯有是耶願以合族保其必死衍竦然探懷中奏藁示之曰老夫既保介矣君年少見義必為安可量哉 國子監直講孫複責監?州稅孔直溫敗索其家得遺複詩故也 甲午迩英閣講詩角弓篇上曰幽王不親九族以至於亡楊安國對曰冬至日陛下親燕宗室人人撫藉豈不廣骨月之愛也上又曰書載九族既睦平章百姓此帝堯之盛德也朕甚慕之 乙未迩英閣講詩都人士篇上曰古人冠服必稱其行今冠服或過之行未必如古人也又讀經武聖略至真宗朝李繼和上言國初李漢超在關南以私錢貿易佐公用人或繩奏之大祖反令盡除所過稅上曰任人如此孰不盡力哉 诏以邊事甯息盜賊衰止知郓州富弼知青州張存并罷安撫使知邠州範仲淹罷陝西四路安撫使其實讒者謂石介謀北弼将舉一路兵應之故也仲淹先引疾求解邊任是日改知鄧州 丙戌慶曆六年春正月戊子知制诰王堯臣罷三司使為翰林學士承旨堯臣主計凡三年前使姚仲孫借内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