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佛教輸入後之改革時期(55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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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卑陋,生活狀況,幾與遊牧時代酋長之帳幕無異。

    文化學術,亦坐是不能發達。

    至是定都,貴族始有暇時深究文學,編纂國史;高僧往來于唐者益衆。

    直至其後朝廷以唐室雕弊,途多風浪,遂罷唐使;惟商賈往來不絕。

     佛教賴蘇我氏之力,得以流傳;物部氏敗後,蘇我氏遂收其奴仆半數,建築佛寺以謝神恩。

    推古時,聖德太子建四天王寺。

    先是,太子讨物部氏,誓于軍中:“勝敵,必奉護世四王。

    ”故有此舉。

    太子又嘗與諸僧講佛法于禦前,群臣中善逢迎者,競說佛法,興工造寺,在朝諸臣,多為佛教信徒。

    佛經意旨,固極深奧,僧徒多聰明博洽之士,貴族中求學者益争出其門。

    于是,佛教遂為貴族之宗教,民間亦有信之者。

    經三十餘年後,除居士信徒不計外,有寺四十六所,僧八百十六人,尼一百六十九人。

    六四二年,天久無雨,田禾枯槁,人民惶恐,禱于神不應。

    既而女皇躬臨寺觀,膜拜佛像,大雨驟至,民因大悅,争頌佛恩,信之者益衆。

    六四六年,孝德固讓皇位于其兄古人,古人不受,入寺為僧,斯可見當時僧徒之地位矣。

    孝德之國博士二人,其一即沙門僧旻也,嘗贊籌大化改革計劃,因免除寺僧之田地賦稅。

    按是時大寺,嘗有膏腴之地百數十畝,後且擴至千畝,地位因日鞏固;乃倡神佛為一之說,以當時人民信仰神道者猶衆雲。

    六七五年,天皇嘗禁殺馬牛生畜及民間肉食,就廣義而言,不啻佛教信徒,已遍于國中。

    七三二年,鑄一大鐘,重至四十九噸;又鑄佛像,高過五丈,所謂“奈良大佛”是也。

    此皆其荦荦大者,小者尚不知凡幾,以至當時國中所出之銅,不敷鑄造鐘像之用,可謂盛矣。

    既而天花流行,天皇命造七級浮屠,借祈佛佑;會疫稍衰,因而膜拜于佛寺者益衆。

    七五三年,四十六代孝謙女皇遂聚僧一萬以設齋佛前,于此可見當時佛教推行之速。

    其後孝謙讓位于淳仁天皇,而寵臣僧道鏡谮之;孝謙上皇遂複臨朝,幽廢淳仁,以道鏡為太政大臣禅師。

    道鏡服禦飲食,與女皇相等,複使其徒托神意言于女皇曰:“禅位道鏡,天下太平。

    ”女皇因蔔于神;蔔者又托神言奏曰:“自開辟以來,君臣之分已定;萌非望者,神明殛之。

    ”道鏡大怒,斥為矯誣,意欲殺之,女皇無如之何也。

     自佛教盛行,高僧皆注意建築。

    蓋以殿宇雄巍,愚民望而驚心;佛像莊嚴,禮者見而生敬;雕刻繪畫,則易動人美感;清淨院宇,尤易招緻學者往遊也。

    但如此工程,日人不能自為,乃求工匠于三韓以大興寺觀。

    其建築之工,大抵五色輝煌,高塔聳立,令人見之油然欣慕。

    奠都奈良之後,皇室宮殿,日益壯美,貴族漸有高樓大屋以居。

    良工需要,過于供給,王公大臣,争欲緻之;其人亦自以見重于時,相競益烈,故雕刻多精巧而繪畫殊明秀。

    其存于今者,多能美麗傳神,無怪世人視為珍寶也!此時高僧,博通經典,往來于唐者,不絕,其人且兼為教師,中國文學,賴以廣其流傳。

    後乃采取華文字義而以土音讀之,字數驟增,文字之工具始備。

    其能讀孔孟老莊書者,則知高深哲理;讀《尚書》《春秋》《史記》者,則明興亡之迹,君臣之義;讀《詩經》《楚辭》歌賦者,則能歌詠于山水之間。

    于是古史編成,歌謠盛行,文學之基礎乃立。

    奈良時代,信如學者所謂“文學萌芽之時期”也。

     綜以上改革,其制度多采于中國三代遺法,而又雜取唐制。

    其改革原因,在削諸侯,收土地人民歸于國家,為一統之中央集權政府。

    然其所以行于中國者,本于曆史上之沿革,思想界之變遷,人民需要而時勢造成之也。

    此時日本之風俗習慣,與中國少有相同之點。

    孝德之改革,如收土地為國有,固為當時之急務。

    惟時無戰争叛逆之諸侯,一旦忽奪其世襲之土地,不平之心,足召反動;乃折中損益,為不徹底之改革,終歸之于失敗。

    試分述其原因如下: 一、貴族官吏,得受采邑,其目的無非以為其土地之代價耳。

    制度頒布之後,牢不可破,皇子王孫,皆應有田地;其後生殖繁衍,采邑增加,遂使皇室之土地日減,歲入之租稅益少。

    且在今日,可耕之地,不過三分之一,當時荒蕪之地尤多,租稅減少,其能足用耶?至免佛寺賦稅,其弊尤甚:蓋佛寺所據者,多膏腴之地,每至千畝;當國用不足之時,人民納稅之擔負益重,其狡黠者乃賄寺僧而附屬于寺。

    其結果則使僧徒富厚而國家貧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