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革命途中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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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與張宗昌合。

    吳佩孚初稱讨奉,後又與張作霖合攻馮玉祥,馮軍撤退西北。

    段祺瑞出走。

    北方遂無複首領。

    大局的奠定,不得不有望于南方的北伐。

     張作霖 先是孫中山以八年十月,改中華革命黨為中國國民黨。

    十二年十一月,又加改組。

    十三年一月十二日,始開全國代表大會于廣州,将大元帥府改組為國民政府。

    十四年四月,國民政府平東江。

    還軍平定滇、桂軍之叛。

    廣西亦來附。

    改組政府為委員制。

    十五年一月,開全國代表第二次大會。

    六月,中央執行委員會召集臨時會,通過迅速北伐案。

    七月,克長沙。

    九月,下漢陽、漢口,圍武昌,至十月而下。

    十一月,平江西。

    馮玉祥之國民軍,亦以是月入陝,十二月,達潼關。

    東江之國民軍,先以十月入福建。

    明年,國民軍之在湖南者北入河南,與馮玉祥之軍合。

    在福建者入浙江。

    在江西者分江左江右兩軍,沿江而下,合浙江之兵克南京。

    旋因清黨事起,甯、漢分裂,至七月間乃複合作。

    明年,一月,再北伐。

    至五月入濟南,而五三慘案作。

    國民軍繞道德州北伐。

    張作霖于六月三日出關,四日,至皇姑屯,遇炸死。

    其子張學良繼任。

    至十二月九日,通電服從國民政府,而統一之業告成。

     中國革命前途重要的問題,畢竟不在對内而在對外。

    軍閥的跋扈,看似擾亂了中國好幾十年,然這一班并無大略,至少是思想落伍,不識現代潮流的人,在今日的情勢之下,複何能為?他們的難于措置,至少是有些外交上的因素牽涉在内的。

    而在今日,國内既無問題之後,對外的難關,仍成為我們生死存亡的大問題。

    所以中國既處于今日之世界,非努力打退侵略的惡勢力,決無可以自存之理。

    外交上最大的壓力,來自東北方。

    當前清末年,曾向英、美、德、法四國借款,以改革币制及振興東三省的實業,以新課鹽稅和東三省的煙酒、生産、消費稅為抵。

    因革命軍起,事未有成。

    至民國時代,四國銀行團加入日、俄,變為六國,旋美國又退出,變為五國,所借的款項,則變為善後大借款,這是最可痛心的事。

    至歐戰起,乃有日本和英國合兵攻下膠州灣之舉。

    日本因此而提出五号二十一條的要求。

    其後複因膠濟沿路的撤兵,和青島及濰縣、濟南日人所施民政的撤廢,而有《濟順高徐借款預備契約》及膠濟鐵路日方歸中、日合辦的照會,由于複文有“欣然同意”字樣,緻伏巴黎和會失敗之根。

    其後雖有華盛頓會議的《九國公約》,列舉四原則,其第一條,即為尊重中國的主權獨立和領土及行政的完整,然迄今未獲實現。

    自歐戰以後,德、奧、俄所訂的條約,均為平等。

    國民政府成立以來,努力于外交的改進。

    廢除不平等條約,已定有辦法。

    關稅業已自主。

    取消領事裁判權,亦已有實行之期,租借地威海衛已交還。

    租界亦有交還的。

    然在今日情勢之下,此等又都成為微末的問題。

    我們當前的大問題,若能得有解決,則這些都不成問題;在大問題還沒解決之前,這些又都無從說起了。

    在經濟上,我們非解除外力的壓迫,更無生息的餘地,資源雖富,怕我們更無餘瀝可沾。

    在文化上,我們非解除外力的壓迫,亦斷無自由發展的餘地,甚緻當前的意見,亦非此無以調和。

    總之:我們今日一切問題,都在于對外而不在于對内。

     我們現在,所處的境界,誠極沉悶,卻不可無一百二十分的自信心。

    豈有數萬萬的大族,數千年的大國、古國,而沒有前途之理?悲觀主義者流:“君歌且休聽我歌,我歌今與君殊科。

    ”我請誦近代大史學家梁任公先生所譯英國大文豪拜倫的詩,以結吾書。

     希臘啊!你本是平和時代的愛嬌,你本是戰争時代的天驕。

    撒芷波,歌聲高,女詩人,熱情好。

    更有那德羅士、菲波士榮光常照。

    此地是藝文舊壘,技術中潮。

    祇今在否?算除卻太陽光線,萬般沒了。

     馬拉頓前啊!山容缥渺。

    馬拉頓後啊!海門環繞。

    如此好河山,也應有自由回照。

    我向那波斯軍墓門憑眺。

    難道我為奴為隸,今生便了?不信我為奴為隸,今生便了。

     卅·九·一八于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