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明朝的盛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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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兵勢不敵,還師。

    為敵軍追及于土木堡,英宗北狩。

    朝臣徐有貞等主張遷都。

    于謙力主守禦。

    奉英宗之弟景帝監國,旋即位。

    也先入寇,謙任總兵石亨等力戰禦之。

    也先攻京城,不能克,後屢寇邊,又不得利,乃奉英宗歸。

    大凡敵兵入寇,京城危急之時,遷都與否,要看情勢而定,敵兵強,非堅守所能捍禦,而中央政府,為一國政治的中心,失陷了,則全國的政治,一時要陷于混亂,則宜退守一可據的據點,徐圖整頓。

    在這情勢之下,誤執古代國君死社稷之義,不肯遷都,是要誤事的,崇祯的已事,是其殷鑒。

    若敵兵實不甚強,則堅守京城,可以振人心而作士氣。

    一移動,一部分的國土,就要受敵兵蹂躏,損失多而事勢亦擴大了。

    瓦剌在當日形勢實不甚強,所以于謙的主守,不能不謂之得計。

    然徐有貞因此内慚,石亨又以賞薄怨望,遂結内監曹吉祥等,乘景帝卧病,闖入宮中,迎英宗複辟,是為“奪門”之變。

    于謙被殺。

    英宗複辟後,亦無善政。

    傳子憲宗,寵太監汪直。

    憲宗傳孝宗,政治較稱清明。

    孝宗傳武宗,又寵太監劉瑾,這不能不說是成祖惡政的流毒了。

    明自中葉以後,又出了三個昏君。

    其(一)是武宗的荒淫。

    其(二)是世宗的昏愦。

    其(三)是神宗的怠荒。

    明事遂陷于不可收拾之局。

    武宗初寵劉瑾,後瑾伏誅,又寵大同遊擊江彬,導之出遊北邊。

    封于南昌的甯王宸濠,乘機作亂,為南贛巡撫王守仁所讨平,武宗又借以為名,出遊江南而還。

    其時山東、畿南群盜大起,後來幸獲敉平,隻可算得僥幸。

    武宗無子,世宗以外藩入繼。

    馭宦官頗嚴,内監的不敢恣肆,是無過于世宗時的。

    但其性質嚴而不明,中年又好神仙,日事齋醮,不問政事。

    嚴嵩因之,故激其怒,以入人罪,而竊握大權,政事遂至大壞。

    其時倭寇大起,沿海七省,無一不被其患,甚至沿江深入,直抵南京。

    北邊自也先死後,瓦剌複衰,鞑靼部落入據河套,謂之“套寇”。

    明朝迄無善策。

    至世宗時,成吉思汗後裔達延汗複興,擊敗套寇,統一蒙古。

    達延汗四子,長子早死。

    達延汗自與其嫡孫蔔赤徙牧近長城,稱為插漢兒部,就是現在的察哈爾部。

    次子為套寇所殺。

    三子系征服套寇的,有兩子:一為今鄂爾多斯部之祖,亦早死。

    一為阿勒坦汗,《明史》稱為俺荅,為土默特部之祖。

    第四子留居漠北,則為喀爾喀三部之祖(車臣,上謝圖,劄薩克圖。

    其三音諾顔系清時增設)。

    自達延汗以後,蒙古遂成今日的形勢了,所以達延汗亦可稱為中興蒙古的偉人。

    俺筰為邊患是最深的。

    世宗時,曾三次入犯京畿。

    有一次,京城外火光燭天,嚴嵩竟騙世宗,說是民家失火,其蒙蔽,亦可謂駭人聽聞了。

    世宗崩,穆宗立,未久而死。

    神宗立,年幼,張居正為相。

    此為明朝中興的一個好機會。

    當穆宗時,俺荅因其孫為中國所得,來降,受封為順義王,不複為邊患。

    插漢兒部強盛時,高拱為相,任李成梁守遼東,戚繼光守薊鎮以敵之。

    成梁善戰,繼光善守,張居正相神宗,益推心任用此二人,東北邊亦獲安靜。

    明朝政治,久苦因循。

    張居正則能行嚴肅的官僚政治。

    下一紙書,萬裡之外,無敢不奉行惟謹者,所以吏治大有起色。

    百孔千瘡的财政,整理後亦見充實。

    惜乎居正為相不過十年,死後神宗親政,又複昏亂。

    他不視朝至于二十餘年。

    群臣都結黨相攻。

    其時無錫顧憲成,居東林書院講學,喜歡議論時政,于是朝廷上的私黨,和民間的清議,漸至糾結而不可分。

    神宗信任中官,使其到各省去開礦,名為開礦,實則借此索詐。

    又在窮鄉僻壤,設立稅使,騷擾無所不至。

    日本豐臣秀吉犯朝鮮,明朝發大兵數十萬以援之,相持凡七年,并不能卻敵,到秀吉死,日本兵才自退。

    神宗死後,熹宗繼之。

    信任宦官魏忠賢,其專橫又為前此所未有。

    統計明朝之事,自武宗以後,即已大壞,而其中世宗、神宗,均在位甚久。

    武宗即位,在1506年,熹宗之死,在1627年,此一百二十二年之中,内憂外患,疊起交乘,明事已成不可收拾之局。

    思宗立,雖有志于振作,而已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