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确定勝利的外交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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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日寇侵略,收複失地,驅逐日帝國主義一切勢力出中國,保障我中華民族領土主權的完整,這是我們抗戰的任務。外交政策的決定,應當根據這個基本任務來确立抗戰時期的外交路線。

    『弱國無外交』,這是過去中國人對于帝國主義勢力侵入中國以後,每遇外交,總不免屈膝投降,因此流行着這麼一句自嘲自解的說法。假如我們不甘受人侵略,要實行抵抗,決不自暴自棄,向侵略者乞憐,以圖苟安幸存。我們雖然是弱國,更需要我們有正确的外交。也正因為我們是弱國,動員國内全民力量抵抗暴敵的軍事侵略外,需要有正确的外交政策,孤立暴敵,争取外援,助我抗戰勝利。假如我們今天的外交目的是向敵人乞憐,甘願『屈膝』,隻圖苟安幸存,自然無外交可言!如因我們事實上有大批外交官在各國繼續其外交活動,各國外交使節對我外部亦有日常外交關系;不僅如此,我們尚有外交大使駐留敵國境内,敵國外交使節亦仍在我國繼續其外交活動,故不能不說我們『有外交』,可是外交的結果是『屈膝』下場,我想這種外交隻應該稱之為『屈膝外交』!

    『八一三』抗戰以來,屈膝外交之理論與實際活動,是相當的被否定了,然而正确的民族革命戰争的外交政策,亦沒有明朗的宣示與執行,因此尚有一批并非外交官,企圖暗渡陳倉的進行屈膝外交活動,什麼中國隻要承認『滿洲國』,日寇軍隊可以退出關外,什麼中國對日減低關稅,可以制止日寇走私,什麼中國取締排日教育,可以恢複中日親善&hellip&hellip這一類漢奸宣傳。日來引起上海居民極大不安。為甚麼這一類漢奸宣傳會攪擾了上海居民?主要原因是我外交當局迄未宣布明确的外交路線,以緻引起人民無謂之疑懼。

    根據中國目前抗戰的客觀形勢與主觀的要求,我們正确的外交路線,應該是聯合對我無領土主權侵略野心,且利害一緻,勢必共同對付一敵人的國家,及其他一切不反對我們抗戰的國家。

    誰是我們利害一緻,勢必共同對付同一敵人,而且在政治上他确無領土主權侵略的野心?環顧世界與我關系各國,隻有蘇聯。誰是不反對我們抗戰到底呢?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法國。至于英美及其他各國,目前雖然在道義的宣傳上對我們被日寇殘暴侵略已表示同情,能否實際給以援助,尚待我們自己抗戰決心的确立,與正确的外交政策之運用。

    因此,在外交上我們應該以聯合蘇法為主要方向,采取中蘇法某種程度的同盟方式,向太平洋其他各國,主要是英美,建設太平洋集體安全制。這一個建設運動,在今天未見得立刻有全部成就,可是在堅定我們決心反侵略到底的立場之後,向蘇聯訂立軍事同盟及加入法蘇協定,将有具體實現之可能。因為英美對我們幫助的猶豫不決,并不是同情暴日,甘心袖手旁觀,實在由于西歐外交糾紛之嚴重,英國應付德意雖非筋疲力盡,至少不願因為在遠東制裁德意的良友&mdash&mdash暴日,更加深在西歐外交的困難。然而又不是甘心将在華利益,全部奉送給暴日,于是不得不希望暴日取得整個華北,自動的适可而止。這幾天土肥原在山東的活動,日本軍部有意無意的放出空氣:日軍占領滄州、石家莊後,戰事可暫告段落,将努力于華北特殊化之工作;這些無燭火藥的宣傳,更動搖英國立刻積極幫助中國的決心,猶在幻想暴日與他在幕後講價,以冀保留華南華中的英國利權。可是我們當然認識暴日目前對英的一切諾言,多是動搖英國決心幹涉遠東的詭計。尼翁協定成立,英國僅僅得着幾天暫安無事,接着墨索裡尼與希特勒兩個法西巨頭會談,又立刻叫英國的外交視線向西方轉移,暴日會放棄這個在東方可以乘虛一擊的好機會嗎?既然英國在華利益有繼續被侵害的危險,它自己又無餘勇應付遠東,如我們在外交上允許英美在華利益毫無減損之有保障的原則下,來進行進一步的聯蘇聯法,首先是與蘇聯訂立互助公約,我想是有絕對的可能的事。

    根據這一個基本方針,我們在日内瓦國聯的活動,就不簡單是争取宣傳地位,或者僅僅申訴日寇暴行,乞憐式的要求制裁,而應當是為着完成具體聯合蘇法之外交方針,疏通英美對我諒解,以具體實際材料聲斥暴日誣我聯蘇為赤化之陰謀。在日内瓦活動以外,必須注意到在全世界各國民衆間的宣傳,我們要争取各國廣大人民對我們的同情與援助,他們的行動,他們的呼聲,将有力的推動各國政府對我施行具體實際的援助。&mdash&mdash特别是美國。

    假如我們的外交方針,不把主要聯合蘇法為中心,而采取要求英美出面幹涉為主題,勢必失敗,不僅收複失地的持久戰不能徹底,即抗禦暴日繼續侵略亦為不可能!

    所以,在目前不論是對内對外,迅速确立自動的,為着抗戰徹底勝利的外交路線,是實際動員全國力量,與争取适當外援,以求抗戰最後勝利的迫切要求。

    九月二十九日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