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肖斯科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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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起來了。

    哈維負責燒這個鍋爐——他是我的一個夥計。

    就在今天早晨他拿着這個來找我,他是在掏鍋爐灰的時候發現骨頭的。

    他對爐子裡有骨頭很不以為然。

    " "我也不以為然,"福爾摩斯說。

    "你能認出這是什麼嗎,華生?" 骨頭已經燒成黑色的焦塊了,但它的解剖學特點還能分辨出來。

     "這是人大腿的上髁,"我回答說。

     "不錯!"福爾摩斯變得非常嚴肅。

    "這個夥計什麼時候去燒爐子?" "他每天晚上燒起來後就走。

    " "那麼說任何人晚上都可以去了?" "是的,先生。

    " "你從外面能進去嗎?" "外面隻有一個門,裡邊還有一個門順着樓梯可通比特麗斯夫人房間的過道。

    " "這個案子不簡單,馬森先生,而且有血腥味道。

    你是說昨晚羅伯特爵士不在家?" "不在,先生。

    " "那麼燒骨頭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什麼人?" "對極了,先生。

    " "你剛才說的那個旅店叫什麼名字?" "青龍旅店。

    " "在旅店那一帶有個不錯的釣魚點吧?"這位誠實的馴馬師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仿佛他确信在他多難的一生中又碰到了一個瘋子。

     "這個,我聽說在河溝裡有鳟魚,霍爾湖裡有狗魚。

    " "那太好了。

    華生和我是有名的釣魚愛好者——對不對,華生?你有信可以送到青龍旅店去。

    我們今晚就去那兒。

    你不要到那兒去找我們,有事給我們寫個條子,如有需要,我可以找到你。

    等我們對此事有一定了解之後,我會告訴你一個成熟的意見。

    " 于是,在一個晴朗的五月之夜,我和福爾摩斯單獨坐在一等車廂裡,向一個稱為"招呼停車站"的小站——肖斯科姆駛去。

    我們頭上的行李架被顯眼地堆滿了釣魚竿、魚線和魚筐之類。

    到達目的地後又坐了一段馬車來到一個舊式的小旅店,在那兒好動的店主喬賽亞·巴恩斯熱切地參加了我們讨論消滅附近魚類的計劃。

     "怎麼樣,在霍爾湖釣狗魚有希望嗎?"福爾摩斯說。

     店主的臉沉了下來。

     "别打那個主意了,先生。

    沒等你釣到魚,你就掉到水裡了。

    " "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羅伯特爵士,先生。

    他特别不喜歡别人動他的鳟魚。

    你們兩位陌生人要是走近他的訓練場,他決不會放過你們的,羅伯特爵士一點不馬虎的!" "我聽說他有了一騎馬參加比賽,是嗎?" "是的,而且是非常好的馬。

    我們大家都把錢賭在它身上了,羅伯特先生所有的錢也都押上了。

    對了,"他出神地望着我們,"你們别是馬探子吧?" "哪兒的話!我們隻不過是兩個渴望伯克郡新鮮空氣的疲倦的倫敦人罷了。

    " "那你們可找着地方了。

    這兒有的是新鮮空氣。

    但是請記住我說的有關羅伯特爵士的話。

    他是那種先斬後奏的人。

    離公園遠點。

    " "當然,巴恩斯先生!我們會的。

    你瞧,大廳裡叫喚的那隻狗長得可真漂亮。

    " "一點不錯。

    那是真正的肖斯科姆種。

    全英國沒有比它再美的啦。

    " "我也是個養狗迷,"福爾摩斯說。

    "不知這樣問是否恰當,請問這條狗值多少錢呢?" "我可買不起,先生。

    這條狗是羅伯特爵士親自給我的,所以我就把它拴起來了。

    我要是把它放開,它一眨眼就會跑到别墅裡去。

    " "華生,咱們手裡現在有幾張牌了。

    "店主離開後福爾摩斯說道,"這個牌不好打,不過再過一兩天咱們總能搞清楚。

    我聽說羅伯特爵士還在倫敦。

    或許今晚咱們到那個禁地去一趟還用不着怕挨打。

    有兩點情況我需要證實一下。

    " "你有什麼假設嗎,福爾摩斯?" "隻有一點,華生:一個來星期以前發生了一件事,它對肖斯科姆家庭生活的影響極深。

    究竟是什麼事呢?我們隻能從它的效果來猜測。

    效果似乎是某種因素的奇怪的混合物,但肯定有助于我們的偵查。

    隻有那種平淡無奇的案子才是沒辦法的。

     "讓我們看看已經掌握的情況:弟弟不再去看望親愛的病弱的姐姐了;他把她寵愛的小狗送人了。

    送走她的狗,華生!你還看不出問題嗎?" "我隻看出弟弟的無情。

    " "也許是這樣。

    或者——好吧,這兒還有一種可能。

    讓我們繼續看看自争吵以後發生的事兒,如果真有過一場争吵的話。

    夫人閉門不出,改變了她的生活習慣,除了和女仆乘車出外就不再露面,拒絕在馬房停車去看她寵愛的馬,而且顯然喝啤酒來。

    都包括進來了吧?" "還有地穴裡的事。

    " "那是另外一條思路。

    這是兩回事,我請你不要把它們混為一談。

    第一條線索是有關比特麗斯夫人的,是不是有點犯罪的味道?" "我看不出來。

    " "現在讓我們看看第二條線索,這是有關羅伯特爵士的。

    他着魔般地一心隻想着賽馬的勝利。

    他落到了放高利貸人的手裡,他随時可能破産、使家産遭到拍賣,那麼他的賽馬就會落到債主手裡。

    他是一個膽大妄為的人,目前又是狗急跳牆。

    他的收入全靠他姐姐。

    他姐姐的女仆又是他的忠實奴仆。

    這幾點咱們是有把握的吧?" "可是那個地穴?" "啊,是的,還有地穴!華生,讓我們假設——這當然是一個诽謗性的推測,是為了辯解的目的提出的一個前提——羅伯特爵士殺害了他的姐姐。

    " "老兄,這是不可能的。

    " "非常可能,華生。

    羅伯特爵士是出身高貴,不過鷹群裡偶爾也出烏鴉。

    咱們先來研究一下這個問題。

    非到發了财,他絕不會離開這個地方,而發這筆财全靠肖斯科姆王子這次的大獲全勝。

    他現在還不得不堅守陣地,所以他就必須把受害者的屍體處理掉,而且還得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