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肖斯科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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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認為他們吵架了?" "而且吵得很厲害、粗魯、彼此深懷惡意。

    不然,他為什麼要把她當作兒子一樣寵愛的狗送人呢?幾天以前他把狗送給了老巴恩斯,他是三英裡外克倫達爾青龍旅店的掌櫃。

    " "确實有點怪。

    " "她心髒不好、又浮腫,當然不能跟他出去跑,他一向每天晚上在她屋裡呆兩個小時。

    他現在完全可以照舊那樣做,因為她是他少有的好朋友。

    可現在這一切都完了,他再也不走近她了。

    她也很傷心。

    她變得心情抑郁、沉悶,喝起啤酒來,福爾摩斯先生,簡直是狂飲無度了。

    " "在疏遠以前她喝酒嗎?" "她也喝一杯,可現在她一晚上就喝一瓶。

    這是管家斯蒂芬斯告訴我的。

    一切都變了樣,福爾摩斯先生,簡直一塌糊塗。

    還有,主人深夜到老教堂的地穴裡去幹嗎?在那兒等他的那個人又是誰?" 福爾摩斯搓起手來。

     "講下去,馬森先生,你的話越來越有意思了。

    " "管家看見他夜裡十二點冒着大雨去的。

    于是第二天晚上我就來到住宅,果然,他又出去了。

    我和斯蒂芬斯跟着他,這可真叫緊張,如果讓他看見可夠我們受的。

    誰要是驚動了他,那他的拳頭可不饒人,他也不管是誰。

    所以我們不敢跟得太緊,但我們一直盯着他。

    他去的就是那個常鬧鬼的地穴,那兒還有人在等他。

    " "這個地穴是個什麼地方?" "先生,在花園裡有一個教堂廢墟,古舊得已沒人知道它的年代了。

    它下面有一個地穴,是本地有名的鬧鬼地方。

    白天那地穴又黑又潮,荒涼可怖,晚上更沒有幾個人敢走近它。

    但我們的主人不怕。

    他一輩子沒有怕過任何事情。

    可是他夜晚到那兒去幹什麼呢?" "等一下!"福爾摩斯說。

    "你說那兒還有一個人。

    他必定是你們那兒的馬夫、或家裡的什麼人!你一定認出了他,向他發問了吧?" "不是我認識的人。

    " "你怎麼能确定呢?" "因為我看見他了,福爾摩斯先生。

    那是在第二個晚上。

    羅伯特爵士轉個彎兒從我們身邊走過去了,我和斯蒂芬斯則像一對兔子樣的在灌木叢中發抖,因為那天晚上有一點月光。

    可是我們聽見還有一個人在後面走着。

    我們并不怕他。

    所以羅伯特先生過去後我們就直起身來,裝着在月光下散步,漫不經心似的直闖到他跟前。

    "你好,夥計!你是誰?"我說道。

    他八成兒沒聽見我們走近的腳步聲,所以他回過頭來看見我們時,就像是見了從地獄裡出來的鬼一樣。

    他大叫一聲,撒腿就跑。

    他還真能跑——要叫我說的話,一分鐘之後就聽不見、也看不見他的蹤影了,他是誰、是幹什麼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 "在月光下你看清他了嗎?" "是的,我記住了他的那張黃臉——是個下等人。

    他能和羅伯特爵士有什麼關系呢?" 福爾摩斯沉思地坐了好一會兒。

     "誰陪伴比特麗斯·福爾德夫人呢?"他終于問道。

     "她的侍女卡裡·埃文斯。

    五年來她一直跟着夫人。

    " "不用說很忠心啦?" 馬森先生不安起來。

     "她是夠忠心的,"他終于說,"但我不能說她對誰忠心。

    " "啊!"福爾摩斯說。

     "我不能揭人隐私。

    " "我非常理解,馬森先生。

    當然情況已經很清楚了。

    從華生醫生對羅伯特爵士的描述中,我已經曉得,他對任何女人都是危險的。

    你不認為這可能是他們兄妹争吵的原因嗎?" "這個流言早已是衆人皆知了。

    " "她過去也許沒看見。

    讓我們假設她突然發現了。

    她想辭退這個女人,但她弟弟不準。

    這個弱者由于有心髒病,又不能走動,沒法實現自己的意願。

    她懷恨的侍女仍然打發不走。

    于是她跟誰也不講話,一個人生悶氣,借酒澆愁。

    羅伯特爵士惱怒之下奪走了她寵愛的小狗。

    這些不是都能串起來嗎?" "是的,到此為止還能串起來。

    " "對極了!到此為止。

    但這一切與夜晚去地穴有什麼聯系呢?我們不能解釋。

    " "确實不能,先生,而且還有别的我也不能解釋。

    羅伯特爵士為什麼要去挖一具死屍呢?" 福爾摩斯霍地站了起來。

     "這個我們昨天才發現——在我寫信給你以後。

    昨天羅伯特爵士到倫敦去了,所以我和斯蒂芬斯下了地穴。

    别的都照舊,隻是在一個角落裡有一小堆人的屍骨。

    " "你報告警察了嗎?" 我們的來訪者冷冷地笑了。

     "先生,他們不會感興趣的。

    發現的隻是一具幹屍的頭和幾根骨頭。

    它很可能是千年以前的古屍。

    但它原先不在那兒,這我可以發誓,斯蒂芬斯也可以發誓。

    它被堆在一個角落裡用木闆蓋着,而那個角落以前總是空着的。

    " "你們怎麼辦了?" "我們沒管它。

    " "這樣做是明智的。

    你說羅伯特爵士昨天走了,他回來了嗎?" "今天應該回來。

    " "羅伯特爵士什麼時候把他姐姐的狗送人的?" "上星期的今天。

    小狗在老庫房外嚎叫,而那天早晨羅伯特爵士正在大發脾氣。

    他把狗抓了起來,我以為他要把它殺了。

    但他把狗交給了騎師桑迪·貝恩,叫他去送給青龍旅店的老巴恩斯,他不願再看到這條狗。

    " 福爾摩斯沉思地坐了好一會兒。

    他剛剛點燃了他那個最老、煙油最多的煙鬥。

     "我現在還不清楚你要我為此事做些什麼,馬森先生,"他最後說。

    "你能不能講得明确一些。

    " "這個也許能說明問題吧,福爾摩斯先生。

    "客人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包,細心地打開,露出一根燒焦的碎骨頭。

     福爾摩斯感興趣地查看起來。

     "你從哪兒搞來的?" "在比特麗斯夫人房間底下的地下室裡有一個暖氣鍋爐,已經許久未用了,羅伯特爵士抱怨說天冷,又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