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張蔭麟論秦、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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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敦煌兩郡,募民充實之)。

    從此匈奴和氐羌(在今青海境)隔絕,從此中國和西域乃得直接交通,從此中國自北地郡以西的戍卒減去一半。

    後來匈奴有一首歌謠,紀念這一次的損失道(依漢人所譯): 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燕支)山,使我婦女無顔色! 最後在元狩四年的一役,匈奴遠遁至瀚海以北,漢把自朔方渡河以西至武威一帶地(今甯夏南部,介于綏遠和甘肅間地)也占領了,并且在這裡開渠屯田,駐吏卒五六萬人(唯未置為郡縣),更漸漸地向北蠶食。

    是年武帝募民七十餘萬充實朔方以南一帶的邊境。

     (三)元狩五年至太初三年,凡十七年(前118&mdash前102)間,是武帝對外的第三期。

    在這一期内,匈奴既受重創,需要休息,不常來侵寇;武帝也把開拓事業轉向别方:先後征服了南越、西南夷、朝鮮,皆收為郡縣;從巴蜀開道通西南夷,役數萬人;戡定閩越,遷其種族的一大部分于江淮之間,并且首次把國威播入西域。

     西域在戰國時是一神話的境地,屈原在《招魂》裡描寫道: 西方之害,流沙千裡些! 旋入雷淵,靡散而不可止些! 幸而得脫,其外曠宇些! 赤□若象,玄蠭若壺些! 五谷不生,叢菅是食些! 其土爛人,求水無所得些! 一直到張骞出使之時,漢人還相信那裡的昆侖山,為日月隐藏之所,其上有仙人西王母的宮殿和苑囿。

    對這神話的境界武帝首先做有計劃的開拓。

    武帝在即位之初,早已留意西域。

    先時月氏國給匈奴滅了以後,一部分的人衆逃入西域,占據了塞國(今伊犁一帶),驅逐了塞王,另建一新國,是為大月氏(餘衆留敦煌、祁連間為匈奴役屬的叫作小月氏),對于匈奴,時圖報複。

    武帝從匈奴降者的口中得到這消息,便想聯絡月氏,募人去和它通使。

    漢中人張骞應募。

    這使事是一件很大的冒險。

    是時漢與西域間的交通孔道還是在匈奴掌握中,而西域諸國多受匈奴的命令。

    張骞未入西域,便為匈奴所獲,拘留了十多年;他苦心保存着所持的使“節”,終于率衆逃脫。

    這十多年中,西域起了一大變化。

    先前有一個遊牧民族,叫作烏孫的,在故月氏國東,給月氏滅了。

    他們投奔匈奴,被收容着,至是,受了匈奴的資助,向新月氏國猛攻。

    月氏人被迫做第二次的逃亡,又找到一個富厚而文弱的國家&mdash&mdash大夏(今阿富汗斯坦),把它鸠居雀巢地占據了;遺下塞國的舊境為烏孫所有。

    張骞到大夏時,月氏人已給舒服的日子軟化了,再不想報仇;張骞留居年餘,不得要領而返,複為匈奴所獲,幸而過了年餘,單于死,匈奴内亂,得間逃歸。

    骞為人堅忍、寬大、誠信,甚為蠻夷所愛服。

    他出國時同行的有一百多人,去了十三年,僅他和一個胡奴堂邑父得還。

    這胡奴在路上給他射鳥獸充饑,否則他已經絕糧死了。

     張骞自西域歸還,是轟動朝野的大事。

    他給漢人的政治、商業和文化開了一道大門;後來印度佛教的輸入,就是取道西域的。

    這我國史上空前的大探險,不久成了許多神話的挂釘。

    《張骞出關志》《海外異物記》等類誇誕的書,紛紛地堆到他名下。

    這些可惜現在都失傳了。

     張骞第二次出使是在元狩四年,匈奴新敗後。

    這回的目的是烏孫。

    原來烏孫自居塞地,國勢陡強,再不肯朝事匈奴,匈奴派兵讨它,不勝,從此結下仇隙。

    張骞向武帝獻計:用厚賂誘烏孫來歸舊地(敦煌、祁連間),并嫁給公主,結為同盟,以斷“匈奴右臂”;烏孫既歸附,則在它西邊大夏(即新月氏)等國皆可收為外藩。

    武帝以為然,因派張骞再度出使。

    這回的場面比前次闊綽得多。

    受張骞統率的副使和将士共有三百多人,每人馬二匹,帶去牛羊以萬數,金币價值巨萬(萬萬)。

    骞至烏孫,未達目的,于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歸還,過了年餘便死。

    但烏孫也派了一行數十人跟他往漢朝報謝。

    這是西域人第一次來到漢朝的京都,窺見漢朝的偉大。

    骞死後不久,他派往别些國的副使也陸續領了報聘的夷人回來;而武帝繼續派往西域的使者也相望于道,每年多的十幾趟,少的也五六趟,每一行大的幾百人,小的也百多人;攜帶的禮物也大緻同張骞時一般。

    于是請求出使西域,或應募前往西域,成了郡國英豪或市井無賴的一條新辟的出路。

    西域的土産,如葡萄、苜蓿、石榴等植物;音樂如摩诃、兜勒等曲調,成了一時的風尚。

    烏孫的使人歸去,宣傳所見所聞,烏孫由此重漢;匈奴聞它通漢,要讨伐它。

    烏孫恐懼,乃于元封中(前110&mdash前105)實行和漢室聯婚,結為兄弟。

    但匈奴聞訊,也把一個女兒送來,烏孫王也不敢拒卻,也就一箭貫雙雕地做了兩個敵國的女婿。

    中國在西域占優勢乃是元封三年至太初三年(前108&mdash前102)間對西域的兩次用兵以後的事。

    第一次用兵是因為當路的樓蘭、姑師兩小國,受不了經過漢使的需索和騷擾,勾通匈奴,攻劫漢使;結果,樓蘭王被擒,國為藩屬;姑師兵敗國破,雖尚崛強,其後十八年(公元前90年)終被武帝征服。

    第二次用兵因為大宛國隐匿着良馬,不肯奉獻;結果在四年苦戰之後,漢兵包圍大宛的都城,迫得大宛貴人把國王殺了投降。

    樓蘭、姑師尚近漢邊,大宛則深入西域的中心。

    大宛服,而漢的聲威振撼西域,大宛以東的小國紛紛遣派子弟,随着凱旋軍入漢朝貢,并留以為質。

    于是漢自敦煌至羅布泊之間沿路設“亭”(驿站);又在渠犁國駐屯田兵數百人,以供給使者。

     自漢結烏孫,破樓蘭,降大宛,匈奴漸漸感到西顧之憂。

    初時東胡為匈奴所滅後,其餘衆分為兩部:一部分退保鮮卑山,因号為鮮卑;一部分退保烏桓山,因号烏桓(二山所在,不能确指,總在遼東塞外遠北之地)。

    漢滅朝鮮後,又招來烏桓,讓它們居住在遼東、遼西、右北平、漁陽、上谷五郡的塞外。

    從此匈奴又有東顧之憂。

    元封六年(公元前105年)左右,匈奴大約因為避與烏桓沖突,向西退縮;右部從前和朝鮮、遼東相接的,變成和雲中郡相當對;定襄以東,無複烽警,漢對匈奴的防線減短了一半。

     武帝開拓事業,也即漢朝的開拓事業,在這第三期,已登峰造極。

    計在前一期和這一期裡,他先後辟置了二十五新郡;此外他征服而未列郡的土地尚有閩越、西域的一部分,和朔方以西、武威以東一帶的故匈奴地。

    最後一批的新郡,即由朝鮮所分的樂浪、臨屯、玄菟、真番四郡(四郡占朝鮮半島偏北的大部分及遼甯省的一部分。

    此外在半島的南部尚有馬韓、弁韓、辰韓三族謂之三韓,包涵七十八國,皆臣屬于漢),置于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

    越二年,武帝把手自擴張了一倍有餘的大帝國,重加調整,除畿輔及外藩,分為十三州;每州設一個督察專員,叫作“刺史”。

    這是我國政治制度史上一個重要的轉變。

     刺史的制度,淵源于秦朝各郡的監禦史。

    漢初,這一官廢了;有時丞相遣使巡察郡國,那不是常置的職官。

    刺史的性質略同監禦史,而所監察的區域擴大了。

    秦時監禦史的職權不可得而詳。

    西漢刺史的職權是以“六條”察事,舉劾郡國的守相。

    那“六條”是: 1.強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強淩弱,以衆暴寡。

     2.二千石(即食祿“二千石”的官,指郡國的守相)不奉诏書,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谄牟利,侵漁百姓,聚斂為奸。

     3.二千石不恤疑獄,風厲殺人,怒則任刑,喜則淫賞,煩擾刻暴,剝截黎元,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訛言。

     4.二千石選署不平,苟阿所愛,蔽賢寵頑。

     5.二千石子弟恃怙榮勢,請托所監。

     6.二千石違公下比,阿附豪強,通行貨賂,割損政令。

    第一和第六條的對象都是“強宗豪右”&mdash&mdash即橫行鄉曲的地主。

    這一流人在當時社會上的重要和武帝對他們的注意可以想見了。

     (四)武帝對外的第四期&mdash&mdash包括他最後的十五年(前101&mdash前87)。

    在這一期,匈奴巨創稍愈,又來寇邊。

    而中國經了三四十年的征戰,國力已稍疲竭,屢次出師報複,屢次失利。

    最後,在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的一役,竟全軍盡覆,主帥也投降了。

    禍不單行,是年武帝又遭家庭的慘變,太子冤死。

    次年,有人請求在西域輪台國添設一個屯田區,武帝在心灰意令之餘,便以一道忏悔的诏書結束他一生的開拓事業,略謂: 前有司奏,欲益民賦三十(每口三十錢)助邊用。

    是重困老弱孤獨也。

    而今又請遣卒田輪台!&hellip&hellip乃者貳師(李廣利)敗,軍士死略離散,悲痛常在朕心。

    今請遠田輪台,欲起亭隧,是擾勞天下,非所以優民也。

    今朕不忍聞。

    &hellip&hellip當今務在禁苛暴,止□擅賦,力本農,修馬複令(馬複令謂許民因養馬以免徭役之令),以補缺,毋乏武備而已。

     又二年,武帝死。

     不過這一期中匈奴的猖獗隻是“回光返照”的開始。

    在武帝死後三十四年内(前86&mdash前53),匈奴天災人禍,外患内憂,紛至沓來,弄成它向漢稽首稱臣為止。

    其間重要的打擊凡三次。

    第一次(公元前72年),匈奴受漢和烏孫夾攻,人畜的喪亡已到了損及元氣的程度;單于怨烏孫,自将數萬騎去報複,值天大雪,一日深丈餘,全軍幾盡凍死;于是烏孫從西面,烏桓從東面,丁零又從北面,同時交侵,人民死去什三,畜産死去什五;諸屬國一時瓦解。

    又一次(公元前68年)鬧大饑荒,據說人畜死去什六七。

    最後一次,國内大亂,始則五單于争立,終則呼韓邪與郅支兩單于對抗;兩單于争着款塞納降,為漢屬國,并遣子入侍。

    後來郅支為漢西域都護所殺,匈奴重複統一,但終西漢之世,臣服中國不改。

    跟着匈奴的獨立而喪失的是它在西域的一切宗主權。

    它的“僮仆都尉”給漢朝的西域都護替代了。

    都護駐烏壘國都(今新疆庫車),其下有都尉分駐三十餘國。

     東漢的建立及其開國規模 新朝倒塌後,革命勢力的分化和沖突,乘時割據者的起仆和一切大規模和小規模的屠殺、破壞,這裡都不暇陳述。

    總之,分裂和内戰,繼續了十四年,然後全中國統一于劉秀之手。

     劉秀成就帝業的經過,大緻如下。

    他起兵初年追随其兄劉之後。

    昆陽之戰後不久,劉為更始所殺。

    時秀統兵在外。

    聞訊立即馳往宛城,向更始謝罪,沿途有人吊唁,他隻自引咎,不交一句私語。

    他沒有為劉服喪,飲食言笑,一如平常。

    更始于是拜他為破虜大将軍,封武信侯。

    是年,更始入駐洛陽,即派他“行大司馬事”,去安撫黃河以北的州郡。

    當他渡河時,除了手持的麾節外,幾乎什麼實力也沒有。

    他收納了歸服的州郡,利用他們的兵力去平定拒命的州郡。

    在兩年之間,他不獨成黃河以北的主人,并且把勢力伸到以南。

    在這期間,更始定都于長安,封他為蕭王;他的勢力一天天膨脹;更始開始懷疑他,召他還京了;他開始抗拒更始的命令了,他開始向更始旗下的将帥進攻了。

    最後,在更始三年六月,當赤眉迫近長安,更始危在旦夕的時候,他即皇帝位于鄗南,改元建武,仍以漢為國号(史家稱劉秀以後的漢朝為後漢或東漢,而别稱劉秀以前的漢朝為前漢或西漢)。

    先是,有一位儒生從關中帶交他一卷“天書”,上面寫着: 劉秀發兵捕不道,四夷雲集龍鬥野;四七之際火為主。

     是年,赤眉入長安,更始降。

    接着,劉秀定都于洛陽。

    十二月,更始為赤眉所殺。

    赤眉到了建武三年春完全為劉秀所平定。

    至是,前漢疆域未歸他統治的,隻相當于今甘肅、四川的全部和河北、山東、江蘇的各一小部分而已。

    這些版圖缺角的補足,是他以後十年間從容綽裕的事業。

     劉秀本是一個沒有多大夢想的人。

    他少年雖曾遊學京師,稍習經典,但他公開的願望隻是: 作官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娶陰麗華。

     執金吾仿佛京城的警察廳長,是朝中的第三四等的官吏。

    陰麗華是南陽富家女,著名的美人,在劉秀起兵的次年,便成了他的妻室。

    他的起兵并不是抱着什麼政治的理想。

    做了皇帝以後,心目中最大的政治問題似乎隻是怎樣鞏固自己和子孫的權位而已。

    他在制度上的少數變革都是朝着這方向的。

    第一是中央官制的變革。

    在西漢初期,中央最高的官吏是輔佐君主總理庶政的丞相和掌軍政的太尉、掌監察的禦史大夫,共為三公。

    武帝廢太尉設大司馬,例由最高的統兵官“大将軍”兼之。

    成帝把禦史大夫改名為大司空,哀帝又把丞相改名為大司徒。

    在西漢末期,專政的外戚例居大司馬、大将軍之位,而大司徒遂形同虛設了。

    劉秀把大司徒、大司空的大字去掉,把大司馬複稱太尉,不讓大将軍兼領。

    同時他“愠數世之失權,忿強臣之竊命,矯枉過直,政不任下,雖置三公,備員而已”(東漢人仲長統語)。

    他把三公的主要職事移到本來替皇帝掌管文書出納的尚書台。

    在官職的等級上,尚書台的地位是很低的。

    它的長官尚書令祿隻千石,而三公祿各萬石。

    他以為如此則有位的無權,有權的無位,可以杜絕臣下作威作福了。

    第二是地方官制的變革。

    西漢末年,把刺史改稱為州牧,把他的秩祿從六百石增到二千石,但他的職權并沒有改變。

    州牧沒有一定的治所,每年周行所屬郡國,年終親赴京師陳奏。

    他若有所參劾,奏上之後,皇帝把案情發下三公,由三公派員去按驗,然後決定黜罰。

    劉秀定制,州牧複稱刺史,有固定治所,年終遣吏入奏,不用親赴京師,他的參劾,不再經三公按驗,而直接聽候皇帝定奪。

    這一來三公的權減削而刺史的權提高了。

    第三是兵制的變革。

    劉秀在建武七年三月下了一道重要的诏令道: 今國有衆軍,并多精勇。

    宜且罷輕車、騎士、材官、樓船士&hellip&hellip 這道诏令的意義,東漢末名儒應劭(曾任泰山太守)解釋道: (西漢)高祖命天下郡國選能引關蹶張、材力武猛者,以為輕車、騎士、材官、樓船。

    常以立秋後,講肄課試,各有員數。

    平地用(輕)車、騎(士),山阻用材官,水泉用樓船。

    &hellip&hellip今悉罷之。

     這道诏令使得此後東漢的人民雖有服兵役的義務,卻沒有受軍事訓練的機會了。

    應劭又論及這變革的影響道: 自郡國罷材官、騎士之後,官無警備,實啟寇心。

    一方有難,三面救之。

    發興雷震&hellip&hellip黔首嚣然。

    不及講其射禦&hellip&hellip一旦驅之以即強敵,猶鸠鵲捕鷹鹯,豚羊弋豺虎。

    是以每戰常負。

    &hellip&hellip爾乃遠征三邊,殊俗之兵,非我族類,忿鸷縱橫,多僵良善,以為己功,财貨糞土。

    哀夫!民氓遷流之咎,見出在茲。

    “不教民戰,是為棄之。

    ”迹其禍敗,豈虛也哉! 末段是說因為郡國兵不中用,邊疆有事,每倚靠雇傭的外籍兵即所謂胡兵;而胡兵兇暴,蹂躏邊民,又需索犒賞,費用浩繁。

    應劭還沒有說到他所及見的一事:後來推翻漢朝的董卓,就是胡兵的領袖,憑借胡兵而起的。

     郡國材官、騎士等之罷,劉秀在诏書裡明說的理由是中央軍隊已夠強衆,用不着他們。

    這顯然不是真正的理由。

    在征兵制度之下,為國家的安全計,精強的兵士是豈會嫌多的?劉秀的變革無非以強幹弱枝,預防反側罷了。

    郡國練兵之可以為叛亂的資藉,他是親自體驗到的。

    他和劉當初起兵,本想借着立秋後本郡“都試”&mdash&mdash即壯丁齊集受訓的機會,以便号召,但因計謀洩露而提早發難。

    當他作上說的诏令時,這件故事豈能不在他心頭? 注釋 [1]綏遠,舊省級行政區,1954年撤銷并入内蒙古自治區。

    &mdash&mdash編者注 [2]察哈爾,舊省級行政區,1952年撤銷并入山西省和河北省。

    &mdash&mdash編者注 [3]察哈爾宣化,即今河北省張家口市宣化區。

    &mdash&mdash編者注 [4]安南,越南的古稱。

    &mdash&mdash編者注 [5]陽武縣,今屬河南新鄉,1949年與原武縣合并,改稱原陽。

    &mdash&mdash編者注 [6]吳縣,今已并入蘇州市。

    &mdash&mdash編者注 [7]邳縣,1992年撤縣設邳州市。

    &mdash&mdash編者注 [8]1955年劃歸江蘇。

    &mdash&mdash編者注 [9]今屬河南安陽市。

    &mdash&mdash編者注 [10]1955年劃歸安徽。

    &mdash&mdash編者注 [11]成臯縣,今河南荥陽市汜水鎮西。

    &mdash&mdash編者注 [12]淮陽縣,即今河南周口市淮陽區。

    &mdash&mdash編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