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書列傳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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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與典兵者交結。

    又請令巡徼辇下,其色藏殆不可測。

    谟、微聞之,念無以為奇,貨會弘冀。

    卒後主以毋弟當立,而谟嘗與元宗愛子從善同使周,相與親厚,乃言後主器輕志放,無人君之度,因盛稱從善才,不知元宗建儲之意已決,更以此忤指。

    乃暴其交結張巒等罪,貶國子司業,又貶著作佐郎,安置饒州,遣中使領侍衛軍十人即日督促乘驿而去。

    谟時方病風眩,在途賦詩十章,語皆凄怆。

    巒出為宣州副使。

    建隆元年正月,元宗聞太祖受周禅,乃遣使如饒州賜谟死,問曰:卿昔與孫忌使周,忌死而卿獨生還,何也?谟頓首服罪,遂缢殺之,巒亦坐誅。

    谟有女,感家禍不嫁,為道士,名守一,博通孔老書,尤善講說。

    端拱中,京師建洞真宮,召守一為道職雲。

    常夢錫,字孟啚,扶風人,或曰京兆萬年人也。

    岐王李茂貞不貴文士,故其俗以狗馬馳射博奕為豪。

    夢錫少獨好學,善屬文,累為秦、隴諸州從事。

    茂貞,死子,從俨襲父位,承制補寶雞令。

    後唐長興初,從俨入朝,以夢錫從。

    及鎮汴,為左右所譛,遂來奔。

    烈祖輔吳,召置門下,薦為大理司直。

    及受禅,擢殿中侍禦史、禮部員外郎,益見獎遇,遂直中書省,參掌诏命,進給事中。

    時以樞密院隸東省,故機事多委焉。

    夢錫厚重方雅,多識故事,數言:朝廷因楊氏霸國之舊,尚法律,任俗吏,人主親決細事,煩碎失大體,宜修複舊典,以示後代。

    烈祖納其言,頗議簡易之法。

    元宗在東宮有過失,夢錫盡言規正,無所撓,始雖不悅,終以諒直多之。

    及即位,首召見慰勉,欲用為翰林學士以自近。

    宋齊丘黨惡其不附已,坐封駮制書,貶池州判官。

    及齊丘出鎮,召為戶部郎中,遷谏議大夫,卒以為翰林學士。

    複置宣政院于内庭,以夢錫專掌密命。

    而魏岑已為樞密副使,善迎合,外結馮延已等相為表裡。

    夢錫終日論诤不能勝,罷宣政院,猶為學士如故,乃稱疾縱酒,希複朝會鐘谟、李德明分掌兵吏。

    諸曹,以夢錫人望,言于元宗,求為長吏,拜戶部尚書,知省事。

    夢錫恥為小人所惟,薦固辭不得請,惟署牍尾,無所可否。

    延已卒文緻其閨門罪,貶饒州團練副使。

    夢錫時以醉淂疾,元宗憐之,留處東都。

    留守周宗力勸夢錫止酒治疾,從之,乃少瘳。

    召為衛尉卿,改吏部侍郎,複為學士。

    交泰元年,方與客坐談,忽奄然卒,年六十一,卒後财。

    逾月,齊丘黨與敗,元宗歎曰:夢錫平生欲去齊丘,恨不使見之。

    贈右仆射,谥曰康。

    夢錫文章典雅,有承平之風,歌詩亦清麗,然絕不喜傳于人。

    剛褊少恕,每以直言忤物。

    常與元宗苦論,齊丘輩,元宗辯博,曲為解釋。

    夢錫辭窮,乃頓首曰:大奸似忠,陛下若終不覺悟,家國将為墟矣。

    元宗不答,而心善之。

    及割地降号之後,公卿在坐,有言及周以為大朝者,夢錫大笑曰:汝輩嘗言緻君堯舜,何故今日自為小朝耶?衆皆默然散去。

    每公卿會集,辄喑嗚大咤,驚其坐人,以故不為時所親附。

    然既沒,皆以正人許之,雖其仇雠。

    不敢訾也。

     史虛白字畏名,世家齊魯。

    虛白隐居嵩少,著書。

    中原喪亂,與北海韓熙載來歸。

    時烈祖輔吳,方任用宋齊丘,虛白誦言曰:吾可代彼。

    齊丘不平,欲窮其技能,召與宴飲,設倡樂奕棋博, 酒數行,使制書檄詩賦碑頌。

    虛白方半醉,命數人執??口占,筆不停綴,俄而衆篇悉就,詞采磊落,坐客驚服。

    虛白數為烈祖言:中原方橫流,獨江淮豐阜,兵食俱足,當長驅以定大業,毋失事機,為它日悔。

    烈祖不能從。

    虛白乃謝病去,南遊至九江落星灣,因家焉。

    常乘雙犢版轅挂酒壺車上,山童總角,負一琴一酒瓢以從。

    往來廬山,絕意世事。

    保大初,熙載為史館修撰,薦虛白可用。

    元宗召見,訪以國事。

    對曰:草野之人,漁釣而已,安知國家大計。

    賜宴便殿, 溺于殿陛。

    元宗曰:真隐者也。

    賜田五頃,放還山。

    及元宗南遊豫章,次蠡澤,虛白鶴裘藜杖迎谒道旁,元宗駐跸勞問曰:處士居山,亦嘗有所賦乎?曰:近得溪居詩一聯,使誦之,曰:風兩揭卻居,渾家醉不知。

    元宗變色,厚賜粟帛,上樽酒。

    徐铉高越謂之曰:先生高不可屈,盍使二子仕乎?虛白曰:野人有子,賢則立功業,以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