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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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不一緻——在這一個問題上——飯店經營者害怕職工工會,而比較誠實的工會則蔑視飯店經營者。

    對職工工會來說,跟聖格雷戈裡飯店——它至今還是一家反對工會的飯店——簽訂契約,那就能在這個有組織的反對的大壩上打開一個缺口。

     至于說到錢,二百萬元的投資——假如職工工會願意投資的話——隻占去工會巨大的财庫的一小部分而已。

    多少年來,他們在争取飯店職工加入工會的一無收獲的運動中所花的錢要比這多得多呢。

     沃倫·特倫特認識到,假如他建議的安排成為事實的話,那麼在旅館業裡,人家就要诽謗他,辱罵他是一個叛徒。

    而在他自己的職工中,至少那些了解内情、深知自己已被出賣了的人将強烈地譴責他。

     損失最大的是職工。

    假如簽訂了工會契約,他想,作為一種象征性的姿态,工資将一定會略有提高,逢到這種情況,這是常有的現象。

    但是本來就已經到了該加工資的時候了——事實上,已經遲了——如果飯店能用其他的方法籌集到資金的話,他打算是由他自己來加工資。

    簽約後,為了工會的利益,目前的職工養老金計劃将被廢除,唯一得到好處的将是職工工會的财庫。

    最值得注意的是,繳納工會會費——大概每月六到十元——将是強制性的。

    這樣,不僅将不可能馬上增加工資,而且職工們的實得工資将減少了。

     唉,沃倫·特倫特想,對旅館業同行們的辱罵還是不得不忍受一下。

    至于其他,他一想到湯姆·厄爾肖和其他象他這樣的人,心裡也就不太感到内疚了。

     電話裡對方生硬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我要派兩個财務人員來。

    今天下午他們就乘飛機來。

    當晚,他們将分析研究你的帳冊。

    我要真正的分析研究,所以凡是我們該了解的事情,都不要隐瞞。

    ”這種明顯的威脅口吻暗示,隻有勇敢或蠻幹的人才會小看職工工會。

     飯店老闆生氣地說,“我沒有什麼好隐瞞的。

    凡是有的資料,你都可以看。

    ” “假如明天早上我的人向我報告說一切都沒問題,你就要簽署為期三年的工會企業契約。

    ”這完全是指示的口氣,毫無協商餘地。

     “我自然願意簽訂。

    當然喽,還得經過職工們表決,盡管我肯定我能保證不成問題。

    ”沃倫·特倫特一下子感到不安,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保證。

    會有人反對跟職工工會結成聯盟;這一點是能肯定的。

    但是,許多職工還是會同意他的意見的,如果他态度堅決的話。

    問題是:他們能達到所需要的多數嗎? 職工工會主席說,“用不着什麼表決。

    ” “但是法律上肯定??” 電話裡粗聲粗氣地怒喝道,“别來給我講勞工法啦!我知道得多哩,遠遠超過你所要知道的呢。

    ”停了一停,然後咆哮地解釋道,“這是一個自願承認的協議。

    法律上并沒有規定要表決。

    不要什麼表決。

    ” 沃倫·特倫特讓步了,隻能這樣辦了。

     整個過程将是不道德的,但卻毫無問題是合法的。

    在此情況下,他在工會契約上的親筆簽字就要約束飯店的每一個職工,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

    嗨,他倔強地想,就這麼辦了。

    這樣可以使事情大大地簡單化,反正結果是一樣的。

     他問道,“你對抵押怎麼處理?”他知道這是個棘手的問題。

    過去,參議院調查委員會曾經嚴厲地抨擊職工工會,說他們大量投資于那些與工會訂有勞工契約的公司。

     “你開一張票額二百萬元、利率八分的票據,付給職工養老基金委員會。

    這張票據以飯店的優先抵押作擔保。

    押據将由職工南方聯合會掌管,代職工養老基金委員會保管。

    ” 沃倫·特倫特知道這種安排是很狡詐的。

    它違反關于使用工會基金的法律的精神,而在技術上卻沒有越出法律的範圍。

     “票據三年到期,假如你連續兩期不能支付利息,就要喪失所有權。

    ” 沃倫·特倫特表示異議說,“其他的我全同意,隻是我要五年期限。

    ” “隻能是三年。

    ” 這可真是筆毫不妥協的交易,但是三年的期限至少可以給他時間來恢複飯店的競争能力。

     他勉強地回答道,“好吧。

    ” 卡嗒一聲,對方把電話挂斷了。

     沃倫·特倫特從電話間出來,盡管坐骨神經痛又開始發作了,臉上卻堆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