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平津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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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既已正式開始,平津陷落,乃是必然的後果。

    當時國人愛國情緒高漲,為了平津陷落,不勝悲憤,也有無限惶惑;若就戰事全局來說,平津的陷落,也已無足輕重了。

    戰事發生以前,日軍早已完成對平津包圍的準備;沖突一開起,敵軍即按預定計劃分三路侵我華北:第一路由關東軍派遣鈴木、酒井兩混成旅團,經熱河向北平北側地區前進;第二路由朝鮮軍派遣川岸第二十師團入關,向北平南側地區前進;第三路以平津駐屯軍河邊旅團為基幹,在北平東側地區,對北平作包圍攻擊。

    另由日本國内派遣坂垣征四郎的第五師團經朝鮮入關,會合日海軍圍攻天津塘沽。

    到了七月十六日,敵入關部隊,已達五師團之衆,兵員在十萬人以上;敵衆我寡,火力配備又相懸殊,兼以敵方先據了主位,我處處受了牽制;這樣情勢下的戰鬥,本來無從進行的,不過平津之間的軍事抵抗,也還走了一段曲曲折折的路。

     北平失陷于七月二十九日,和宋哲元将軍的抵抗命令,隻相隔二十四小時,二十九軍也隻經過一天的戰鬥。

    當時城中青年學生,滿腔熱忱;希望北平成為瑪德裡第二;二十九軍下級幹部及士兵的戰鬥情緒,也正在高昂,武器雖不齊全,而他們的戰鬥力也是不可藐視的;僅僅守城一日,便悄然引退,國人當然失望已極;可是宋将軍把主力撤向保定一線集中,在當時也有軍事上的必要;這“必要”,我們從戰事全面展開過程中可以逐漸明白的。

     就在北平失陷那一天,通州,那“冀東自治政府”的“首都”,卻演出了反抗敵軍的悲壯劇。

    七月廿七日,通州附近的二十九軍之一部受了敵軍的炮轟,幾乎全軍覆沒;敵軍自以為很能把握當前局勢,隻在通州留下一部分兵力,而集中全力于第二天的重要行動,攻擊二十九軍在北平附近的主要陣地。

    二十九日早晨,敵軍完全掌握了北平;冀東僞自治政府的保安團,因為受了我軍在他處空前勝利的消息(隻是一種傳說)的鼓勵,就起來叛變了。

    他們突然襲擊駐紮在通州城内的少數的日本駐屯軍,把他們完全消滅,一方面又殺害了留居該地的日本人和朝鮮人,總數大約有三百人;僞政府的一切日人房屋和辦公室,都被掃蕩一空,而且夷為平地。

    那一天,從早到晚,那大火燃燒中所冒起的大股黑煙,從北平城牆上都能看得很清楚的。

    這件著名的“通州屠殺”事件,燃燒着日人的“膺懲”情緒的大事件,透露着我國民衆對于敵人統治者的最深刻的憤恨。

    這支叛軍拘捕了冀東的傀儡殷逆汝耕,送往他們所預想的“勝利之城”;又恰巧正在“北平”陷落之際,其結果當然是悲劇性的,不是解除武裝,便是落荒而走,另行加入我們自己的軍隊中去了。

     就在那天,天津方面也同時發生了許多事件。

    那時天津市長是張自忠将軍(當時是僞裝的親善者,後來抗日最英勇的名将),他的部下若幹小隊和保安團聯合起來,對敵軍開始攻擊;他們奪了西車站,又襲擊了東車站(總站),作戰地點,離日本軍事飛機場還不到二百碼;天津、北平間的交通便被他們所截斷了。

    經過了一天的混戰,取得了國人所從未夢想過的勝利;雖然,因為我正規軍已經向南撤退,無從取得聯絡,城内的保安隊也因巷戰過久而十分疲乏,不能不接受潰敗的命運;但從敵軍方面說,也是最慘痛的打擊。

    因此,敵軍再度控制鐵路線時,便用大炮和飛機向天津華界作最徹底的轟炸,使之成為冒煙的瓦礫場&mdash&mdash這些短短的悲壯劇,包含着最深刻的意義:這班侵略者在通州和天津,自以為是“安全”區域,但卻從那裡素來受他們仁慈的“保護”的中國人方面,竟得了一種最頑強的抵抗;換一句話說,在河北省内,日人盤踞得最久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