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一·二八”淞滬戰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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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外,翌日,即以海空立體攻擊,占我吳淞右岸地區,陸軍随即強迫登陸,九日又以海空軍協同攻我吳淞炮台。

    當時,吳淞守軍自江岸後退,仍堅守吳淞鎮及寶山城區,強韌支持至總退卻之次日。

    守城名将翁照垣将軍曾發“沒有槍,就用我們的刀,沒有刀就用我們的牙齒來咬敵人”之豪語,表現了“臨大敵而不懼”的精神。

    正當國人消極、沮喪、失望之際,來了這一份興奮劑,捷訊四播,舉國若狂,背荷鬥笠的十九路軍人,中外鹹敬之如神明了。

    二月十三日,敵軍主力到達上海,十五日登陸完畢,十八日,敵植田師團長向我蔡廷锴将軍緻最後通牒,要求:“中國軍隊于二十日午後五時三十分以前自現防禦線向公共租界東西兩方各二十基羅米突以外撤退,并永久廢除一切炮台及其他軍事設備。

    ”次日下午七時,蔡将軍明白表示拒絕,我政府外交當局複作嚴正之對日宣言。

    二十日侵晨,敵第九師團遂開始對江灣一線作主力攻擊。

     其時,敵設司令部于公大紗廠(楊樹浦路底),辟臨時飛機場于引翔港,并以江灣跑馬場為炮兵陣地;攻擊之始,敵海軍飛機結隊連續向江灣鎮徹底轟炸,亘三十分鐘之久,敵騎兵隊、戰車隊搜索前進,對江灣作包圍勢态;其步兵又經野炮、山炮、曲射炮布成火網,掩護前進,這樣以壓倒火力制壓我陣地,士兵絕無活動餘地,便是以後各戰役的藍本。

    可是經過了二十日&mdash&mdash二十三日這樣四天的苦戰,江灣鎮的我軍陣地兀然不動;我十九路軍六十一師的戰鬥力,敵方曾作“意外頑強”的考語。

    敵最右翼第二十四旅團,協助其對江灣之攻擊,二月二十一日晚間,即開始攻擊廟行鎮,其攻擊之猛烈,從日方所誇稱的“肉彈三勇士”故事見之,敵兵那麼奮不顧身,沖鋒陷陣,而廟行我守軍以同樣的浴血犧牲守住了每一寸陣地,先後一星期之久,到了二月二十九日,廟行陣地還是不曾動搖。

     說到淞滬戰役,當然喚起十九路軍的英勇作戰精神,但我們不能忘記當時第五軍守衛廟行的英勇,也不在十九路軍之下,而且顧全大局,謙退不自居功,樹立軍人的新風尚,為後來統一抗戰之先聲。

    而且廟行作戰的經驗,也正是“八·一三”淞滬抗戰的預習,那一次參加戰鬥的将士,“八·一三”戰役無不建樹功勳,也正有賴于這一回的寶貴經驗。

     二月二十五日以後,敵方以我軍陣地強固不可破,乃改變戰術,加強炮隊的殲滅火力,先後轟炸五日,乃于三月一日開始全線總攻擊。

    其時敵軍司令白川義則大将來滬指揮,炮轟之後繼之以戰車與步兵之協同攻擊,這才搖撼了江灣、廟行的陣線。

    當時,敵第十一師團已迂回至七丫口登陸,攻擊浏河,襲我軍右翼之後背;我軍背腹受敵,才放棄廟行、江灣、閘北一線,先向嘉定、真茹一線退卻,繼又向南翔、太倉一線退卻,最後退至青陽港以西,防守昆山至福山一線。

    我軍退卻後,敵十四師團之援軍又至。

    其時,國際調停之局已成,戰事乃告一段落。

     戰事初起,我政府即遷都洛陽,以示不屈,一面向國聯行政院陳訴經過。

    國聯行政院鑒于上海情事之嚴重,由行政院十二會員國向日本政府發緻緊急申請書,請日本停止進攻上海,日方亦漠視不顧。

    二月二十日,日軍又複全線進攻。

    行政院根據中國之申請,提議在上海召集會議,由中日兩國及英、美、法、意各國代表組成之,共謀上海戰事之結束。

    此項會議之進行,經若幹波折,到了三月二十四日,方克在上海開始,其時戰鬥行為已于三月中旬停止。

    雙方代表及各國參與調解之代表議定停戰條款:“雙方協定停戰,盡力将軍隊在上海周圍停止一切敵對行為。

    中國軍隊留駐于其現在地位,日軍撤退至公共租界暨虹口方面之越界築路。

    本協定生效後一星期内日軍開始向暫駐地方撤退,四星期内撤完。

    ”上述停戰條款,雖經議妥,又以日方不願完全撤退,延擱一月有餘,至五月五日始正式簽訂。

    我政府志切和平,此戰役雖死亡二萬四千餘人,損失财産十五萬萬元以上,卒能深自抑制,循國聯之決議,聽友邦之斡旋,與日方簽訂純屬軍事性質而不能涉及政治之停戰協定。

    中日間的緊張情勢也就這麼和緩下來。

     當戰鬥停止之後一星期,适逢日本天長節(四月廿九日),日本軍官在虹口公園舉行慶祝會及祝捷式。

    正在奏唱國歌,朝鮮義士尹奉吉忽于群衆中出現,向台上投擲炸彈;日白川司令官、河端會長立時炸死;重光葵公使、植田師團長、村井總領事均受重傷,這也可說是淞滬戰役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