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宗教與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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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缽教經典”,佛教為求全勝,吸收缽教法術,兩教鬥争是激烈的。

    既然缽教的法術被佛教拿去,佛教又自有一套因果報應的教義,如說“太初無生,有生之後,行善或作惡,此後則死,死後轉生善處或惡處”。

    又說“業由自造,..善行有善報,惡行有惡報”。

    因果報應說加法術,佛教處在必勝的地位了,也就是奉佛的貴族足以壓倒奉缽的貴族了。

     吐蕃史書說“棄松德贊贊普在位,..尊賢尚勇,除惡務盡。

    ..大興佛法,寺院林立,慈悲為念,冀脫輪回”。

    統治者收到“除惡”(鎮壓被壓迫人民的反抗)的效果,自然要扶植佛教,讓它對“下民”發生更多的麻痹作用。

     棄松德贊晚年,吐蕃開始由強盛轉為衰微,統治階級内部争奪愈趨激化,佛教在争奪中也愈顯出身手。

    棄獵松贊因依靠缽闡布得作贊普,在位時大行佛教。

    吐蕃史書說“色拉累(棄獵松贊)在位,建漢部之噶穹奪中寺,迎請蓮花戒大師入藏弘法,由年雜那古馬熱任譯師,翻譯前此未譯佛經多種”。

    又有一個碑文說“贊普子孫,自幼年以至即位,必自比丘中選拔善知識,從之學法。

    吐蕃人民學法者不禁”。

    直接從天竺輸入佛教并且推行到民間,這是吐蕃佛教的一個重大發展。

    可黎可足贊普時,缽闡布繼續掌權,規定七戶平民烘養一個僧侶,當時國勢已到極衰階段,佛教卻到極盛階段。

    史書說可黎可足“築無相石城,以玉石建佛寺閣樓,前此父祖自唐、于閻、薩賀和克什米爾等地搜羅佛經翻譯,義多相異之處,皆令人傳習。

    複迎請天竺學者茲那密劄、徐楞劄彼締、答那息等,與吐蕃譯師噶屠尼與缽德益喜疊等重新以梵本校正,寫為定本”。

    可黎可足面對危亡的險境,希望佛保佑就愈益迫切,他以為興佛滅缽可以救危亡,不知佛教無救于身危國亡。

    達磨贊普興缽滅佛,不知缽教也無救于身危國亡。

    兩個贊普都被敵對的宗教徒殺死,自己扶植的宗教何曾有絲毫保佑。

    統治者起初利用宗教來麻醉民衆,後來自己不可免地也為宗教所麻醉;虔誠的僧侶,本無意害人,更無意害己,但他們的宗教活動不能不是害人又害己。

    整個社會彌漫着宗教毒氣,信教愈堅,中毒愈深,互鬥愈烈,後果愈惡,這實在是人類曆史上的一種悲劇。

    吐蕃曆史并不例外,在宗教互鬥中,贊普絕了,國家亡了,但宗教還是繼續興盛井互鬥下去。

     吐蕃佛教和政治相結合,佛教具有支配一切的勢力,文化各部門都得做它的奴仆,接受它的驅使和利用。

    因之,吐蕃的文化隻能是佛教文化,受佛教束縛的文化。

    盡管人民不乏創造力,嚴重的束縛卻阻礙着吐蕃文化有較充分的發展。

     學習别國文化的長處,用來幫助本國文化的推進,原是有益無害的事。

    例如松贊幹布派遣貴族子弟多人到克什米爾學習,其中吞米?桑布劄學聲明(聲韻學),回國後制成藏文字母和文法,對吐蕃文化作出巨大的貢獻。

    至于佛經的大量輸入,就不能說是有益無害。

    第八世紀中葉以後,吐蕃佛教興盛,重要佛經陸續翻譯成藏文。

    譯經嚴肅認真,忠實程度不在漢文與巴利文佛經澤本之下。

    有些佛經印度已失傳,漢文與巴利文亦無譯本,藏譯佛經中卻保存了不少。

    可是,佛教與政治混而為一,佛教憑借政治力量迫令人們隻許在佛經中尋求知識,這就大有害于知識領域的開展了。

     吐蕃從天竺也從唐朝輸入佛教文化,又從唐朝輸入漢族文化。

    這些文化與吐蕃原有的文化融合起來,形成吐蕃文化,或者說是吐蕃的佛教文化。

    下面叙述吐蕃與唐的文化交流,這種交流,當時是在走親戚的和好關系上進行的,直到今天看來,也還是很愉快的。

     六三四年,松贊幹布贊普遣使到唐朝送禮品,請求通婚。

    六四○年,松贊于布命大相祿東贊為使官,以黃金五千兩及珍寶數百件作聘禮,請許婚。

    唐太宗允許文成公主出嫁到吐蕃。

    六四一年,唐太宗命江夏王李道宗護送文成公主往吐蕃。

    松贊幹布率兵到吐蕃東界柏海親迎。

    松贊幹布非常喜悅,為公主建築唐式宮室,自己見公主時也改服纨绮。

    吐蕃史書記載文成公主帶來的物品,說“唐王以釋迎佛像、珍寶、金王書櫥、三百六十卷經典、各種金玉飾物作為文成公主的嫁奁;又給予多種烹饪的食物、各種飲料、金鞍玉辔、獅子鳳凰樹木寶器等花紋的錦緞墊帔,蔔筮經典三百種,識别善惡的明鑒(似指史書)、營造與工技著作六十種,治四百零四種病的醫方一百種,診斷法五種,醫療器械六種,醫學論著四種。

    又攜帶蕪菁種子。

    以車載釋迦佛像,以大隊騾馬載珍寶綢帛衣服及日常必須用具”。

    這裡所說三百六十卷經典,當是佛教經典,其餘所帶書籍和物品,種類很多,自然有若幹通達這些書籍和制造物品的文士工匠随從前來。

    這是規模頗大的第一次漢文化輸入,給吐蕃文化增加了豐富的養料。

    棄芒論芒贊贊普在位期間,開始設史官,職掌是記錄贊普與大相的駐在地,重要會議的地址和主持人,國家大政和國内外重要事件。

    這種起居注式的記事法,顯然受漢文化影響。

    後來曆史學家加以編輯,一種為記事簡略的編年體,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