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九章 大西洋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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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色在周圍的綠波上截然分開。

    當諾第留斯号跟嘉、羅林群島在同一緯度上,船沖角進入了暖流,它的推進器還在海水中攪動的計,候,這兩種水流的分界線就有很明顯的劃分了。

    一個整個的生物世界被帶進這水流裡。

    在地中海很常見的肛魚,成群地在暖流中遊行。

     在夜間,大西洋暖流的磷光海水跟我們探照燈的電光相競賽,特别在天氣變化、有暴風雨威脅我們的時候。

     5月8日,跟北加羅林群島在同一緯度上,我們還是與哈提拉斯角側面遙遙相對。

    這時,大西洋暖流的寬度是七千五海裡,它的深度是二百一十米。

    諾第留斯号繼續随意冒險行駛。

    在船上好像沒有什麼管理和監督了。

    我要承認,在這種情況下,逃走的計劃很可能實現,是的,有人居住的海岸到處都給人們以方便的藏身處。

    海上有許多汽船不斷往來行駛,它們是從紐約或從波士頓到墨西哥灣的定期船隻,又有那些小的二桅帆船在美洲沿海各地擔任沿岸航行的工作。

    我們對很有希望能得到這些船隻的接待。

    所以,現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就是諾第留斯号離美洲聯邦海岸有三十海裡,也沒有什麼關系。

     但突然的險惡情勢完全打破了加拿大人的計劃。

    天氣很壞。

    我們走近了這帶常有暴風的海,就是台風和旋風産生的地方,産生的原因,正是由于大西洋暖流。

    在一隻脆弱的小艇上,冒險與時常狂吼的波濤搏鬥,那一定是白送性命。

    尼德·蘭本人也同意這種看法。

    所以,對于他的發狂的思鄉病,雖然隻有逃走才能治療,但現在,他也隻能咬緊牙關,再忍耐一些時候了。

     “事情必須結束了,”那一天他對我說,“我想對于這事必須有明确的決定。

    您的尼摩離開陸地,往上溯,向北開行了。

    但我公開對您說,南極我已經受夠了,我決不跟他到北極去。

    ” “怎麼辦,尼德?這時候,逃走是不可能呢!” “我還是我從前的那個主意。

    必須跟船長談一下。

    當我們在您的祖國沿海中的時候,您并沒有跟他說。

    現在到我的祖國沿海中了,我要跟他說了。

    當我想到,沒有幾天,諾第留斯号就要跟新蘇格蘭在同一緯度上,在那邊,近紐芬蘭島,現出闊大的海灣,聖勞倫斯河流入這灣中,聖勞倫斯河是我的河,是我生長的城市魁北克所在的河,當我想到這事時,我的憤怒完全露在我臉上了,我的頭發豎起來了。

    您瞧,先生,我情願跳到海中去!我不願留在這裡!我悶死了!” 加拿大人顯然是忍無可忍了。

    他的堅強天性不可能跟這無期延長的監牢生活相适應。

    他的容貌一天一天改變。

    他的性格愈來愈憂郁。

    我感覺到他所忍受的苦惱,因為我也一樣,心中有了思鄉病。

    差不多七個月過去了,一點陸地上的消息也得不到。

    還有,尼摩船長的孤獨,他脾氣的改變——特别自從那一次跟章魚戰鬥後,他的沉默,都使我在不同的角度下來看這些問題。

    我感到臼己心中沒有那開始時期的熱情了。

    在這專給鲸科動物和其他海中生物生活的環境中,隻有像康塞爾這樣的一個佛蘭蒙人才能安心接受。

    真是,如果這個老實人沒有肺而有腮,我想他很可以做一條了不得的好魚! “先生,怎麼樣?”尼德·蘭看見我不回答,立即又說。

     “尼德,那麼,您要我去問尼摩船長,他對于我們是懷着怎樣的意圖嗎?” “是的,先生。

    ” “雖然他已經說過了,也還要問一下嗎?” “是的。

    我希望最後一次把這件事搞明白,請你特别為我同他說吧,單單以我的名義同他說吧。

    ” ,‘可是我很難碰見他。

    而且他也在躲我呢 “那就更多一個理由,必須去看他了。

    ” “尼德,我不久一定問他,” “什麼時候?”加拿大人堅持地問。

     “當我碰見他的時候。

    …… “阿龍納斯先生,您讓我找他去好嗎?” “不,我找他去。

    明天……” “今天。

    ”尼德·蘭說。

     “好。

    今天,我就去看他。

    ”我回答加拿大人說。

    要是他自己去的話,一定會把整個事情搞糟了。

     我獨自留在那裡。

    我決定去問船長了,我打定主意立即把事情辦完,我喜歡辦完的事,不喜歡待辦的事。

     我回到我房中。

    從我房中,我聽到尼摩船長的房中有腳步聲,那就不應該放過這個碰見他的機會了。

    我敲敲他的門,我得不到回答。

    我又敲一下,然後我用手轉動門扣。

    環境中,隻有像康塞爾這樣的一個佛蘭蒙人才能安心接受。

    真是,如果這個老實人沒有肺而有腮,我想他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