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歇洛克·福爾摩斯的收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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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尾,花了我兩百鎊。

    所以,不給鈔票就叫我罷休,恐怕說不過去吧。

    ” 馮·波克苦笑一下。

    "看來,你對我的信譽評價不高哇,”他說,“你是要我先交錢,再給我書吧。

    ” “唔,先生,作交易嘛。

    ” “好吧。

    照你的辦。

    "他在桌邊坐下,從支票簿上撕下一張支票,在上面寫了幾筆,但是沒有交給他的同伴。

    “你我的關系弄到這種地步,阿爾塔蒙先生,"他說,“既然你信不過我,我也沒有理由信得過你了。

    懂嗎?"他補上一句,轉過頭看看站在他身後的那位美國人。

    "支票在桌子上。

    在你取款之前,我有權檢查你的紙包。

    ” 美國人把紙包遞過去,什麼也沒有說。

    馮·波克解開繩子,把包在外面的兩張紙打開。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本藍色小書,他暗自吃驚,坐在那裡對着書呆了一會兒。

    書的封面上印着金字:《養蜂實用手冊》。

    這個間諜頭子對這個與諜報風馬牛不相及的奇怪書名剛瞪眼看了一會兒功夫,他的後脖頸兒就被一隻手死死卡住了。

    一塊浸有氯仿的海綿放到了他那扭歪了的臉上。

     “再來一杯,華生!"福爾摩斯一邊說一邊舉起一個帝國牌葡萄酒瓶。

     坐在桌旁的那個結實的司機豈不及待地把酒杯遞過去。

     “真是好酒,福爾摩斯。

    ” “美酒,華生。

    我們這位躺在沙發上的朋友曾對我說過,這酒肯定是從弗朗茲·約瑟夫在申布龍宮的專門酒窖裡運來的。

    勞駕請你把窗子打開,氯仿的氣味對我們的品嘗可沒有好處。

    ” 保險櫃半開着。

    福爾摩斯站在櫃前,取出一本一本的卷宗,逐一查看,然後整整齊平地放進馮·波克的提包。

    這個德國人躺在沙發上睡覺,鼾聲如雷,一根皮帶捆着他的胳膊,另一根皮帶捆着他的雙腳。

     “不用慌,華生。

    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

    請你按鈴,好嗎?除了瑪莎以外,這屋裡沒有别人。

    瑪莎起的作用令人欽佩。

    我一開始處理這一案件,就把這裡的情形告訴了她。

    啊,瑪莎,一切順利。

    你聽了一定會高興的。

    ” 滿心高興的老太太出現在過道上。

    她對福爾摩斯屈膝行禮,笑了一笑,但是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那個人。

     “沒什麼,瑪莎,完全沒有傷着他。

    ” “那就好,福爾摩斯先生。

    從他的知識程度來看,他倒是個和氣的主人。

    他昨天要我跟他的妻子一起到德國去,那可就配合不上您的計劃了,是吧,先生?” “是配合不上,瑪莎。

    隻要有你在這裡,我就放心。

    我們今天晚上等你的信号等了好一會兒。

    ” “那個秘書在這兒,先生。

    ” “我知道。

    他的汽車是從我們的汽車旁邊開過去的。

    ” “我還以為他不走了哩。

    我知道,先生,他在這兒,就沒法配合你的計劃。

    ” “确是如此。

    我們大約等了半個鐘頭,就看見你屋裡射出的燈光,知道沒有障礙了。

    瑪莎,你明天去倫敦,可以在克拉瑞治飯店向我報告。

    ” “好的,先生。

    ” “我想你是準備走了。

    ” “是的,先生。

    他今天寄了七封信。

    我都照樣記下了地址。

    ” “好極了,瑪莎。

    我明天再細細查看。

    晚安。

    這些文件,”當老太太走遠了,福爾摩斯接着說,“不很重要,因為文件所提供的情報當然早已到了德國政府手裡。

    這些原件是無法安全送出這個國家的。

    ” “那麼說,這些文件沒有用了。

    ” “我也不能這麼說,華生。

    文件至少可以向我們的人表明什麼已經被别人知道,什麼還沒有被别人知道。

    有許多這類文件都是經過我的手送來的,不用說,根本不可靠。

    能夠看到一艘德國巡洋艦按照我提供的布雷區的計劃航行在索倫海上,将使我的晚年不勝榮耀。

    而你,華生——"他放下手頭的工作,扶着老朋友的雙肩,“我還沒有看見你的真面目呢。

    這幾年你過得怎麼樣?你看起來還象從前那樣是個愉快的孩子。

    ” “我覺得年輕了二十歲,福爾摩斯。

    當我收到你要我開車到哈裡奇和你見面的電報時,我很少那樣高興過。

    可是你,福爾摩斯——你也沒有什麼改變——除了山羊小胡子之外。

    ” “這是為我們的國家作出的一點犧牲,華生,"福爾摩斯說着捋一捋小胡子。

    "到了明天就成了不愉快的回憶了。

    我理過發,修整修整外表,明天再度出現在克拉瑞治飯店的時候,無疑會和我扮演美國人這一花招之前的我一模一樣——在我扮演美國人這個角色之前——請你原諒,華生——我的英語似乎已經長時豈不純了。

    ” “可你已經退休了,福爾摩斯。

    我們聽說你已在南部草原的一個小農場上與蜜蜂和書本為伍,過着隐士般的生活了。

    ” “一點不錯,華生。

    這就是我悠閑自在生活的成果——我近年來的傑作!"他從桌上拿起一本書,念出書的全名:《養蜂實用手冊,兼論隔離蜂王的研究》。

    "是我一個人完成的。

    這項成果是我日夜操勞,苦心經營取得的。

    我觀察過這些勤勞的小小蜂群,正如我曾一度觀察倫敦的罪犯世界一樣。

    ” “那麼,你怎麼又開始工作了呢?” “啊,我自己也常常感到有些奇怪。

    單是外交大臣一個人,我倒還能經受得住,可是首相也打算光臨寒舍——是這樣,華生,躺在沙發上的這位先生對我國人民可太好啦。

    他有一夥人。

    我們的好些事情都失敗了,可是找不出原因。

    懷疑到一些諜報人員,甚至逮捕了一些。

    但是事實證明,存在着一支強大的秘密核心力量。

    加以揭露是絕對必要的。

    一股強大的壓力迫使我感到偵查此事責無旁貸。

    花了我兩年時間,華生,但這兩年不是沒有樂趣的。

    等我把下面的情況告訴你,你就知道事情是多麼複雜了。

    我從芝加哥出發遠遊,加入了布法羅的一個愛爾蘭秘密團體,給斯基巴倫的警察添了不少麻煩,最後引起馮·波克手下的諜報人員的注意。

    這個人認為我有出息,就推薦了我。

    從那時期,我取得了他們的信任。

    這樣,使他的大部分計劃巧妙地出了差錯,他手下五名最精幹的諜報人員都進了監獄。

    華生,我監視着他們,他們成熟一個,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