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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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和他的妻子都沒有拿它,因此,一定有第三者曾經進過這個房間,而這第三者隻能是從窗子進去的。

    依我看,隻有對這房間和草坪仔細檢查一次,才能發現這個神秘人物留下的某些痕迹。

    你是知道我的調查方法的,華生。

    在調查這個案子中,沒有哪一種方法我沒用過。

    最後我終于發現了痕迹,可是與我所期望得到的截然不同。

    有一個人确實到過室内,他是從大路穿過草坪進來的。

    我一共得到了那人五個十分清晰的腳印:一個就在大路旁他翻越矮牆之處;兩個在草坪上;還有兩個不十分明顯,是當他翻窗而入時,在窗子近旁弄髒了的地闆上留下的。

    他顯然是從草坪上跑過去的,因為他的腳尖印比腳跟印要深得多。

    不過使我感到驚奇的并不是這個人,而是他的同伴。

    ” “他的同伴!” 福爾摩斯從他口袋裡取出一大張薄紙來,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膝蓋上攤開。

     “你看這裡什麼?”福爾摩斯問道。

     紙上是一種小動物的爪印。

    有五個很清楚的爪指,很長的爪尖,整個痕迹大小象一個點心匙。

     “這是一條狗,”我說道。

     “你聽說過一條狗爬上窗簾的事嗎?可我在窗簾上發現了這個動物爬上去的清楚的痕迹。

    ” “那麼,是一隻猴子?” “可是這不是猴子的爪印。

    ” “那麼,是什麼呢?” “既不是狗,不是貓,不是猴子,也不是我們熟悉的别的什麼東西。

    我曾經設法從爪印的大小描畫出這個動物的形象。

     這是它站着不動時的四個爪印。

    你看,從前瓜到後爪的距離,至少有十五英寸。

    再加上頭和頸部的長度,你就可以得出這動物至少長二英尺,如果有尾巴,那也可能還要長些。

    不過現在再來看看另外的尺寸。

    這個動物曾經走動過,我們量出了它走一步的距離,每一步隻有三英寸左右。

    你就可以知道,這東西身體很長,腿很短。

    這東西雖沒有留下什麼毛來,但它的大緻形狀,一定和我所說的一樣,它能爬上窗簾,這是一種食肉動物。

    ” “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呢?” “因為窗戶上挂着一隻金絲雀籠子,它爬到窗簾上,似乎是要攫取那隻鳥。

    ” “那麼,它究竟是什麼獸類呢?” “啊,如果我能說出它的名字,那就太有助于破案了。

    總的說來,這可能是什麼鼬鼠之類的東西,不過比我曾經見過的那些要大得多。

    ” “但這與這件罪案有什麼關系呢?” “這一點也還沒有弄清楚。

    可是,你可以看出,我們已經知道了不少情況。

    我們知道,因為窗簾沒拉上,屋裡亮着燈,有一個人曾經站在大路上,看到巴克利夫婦在争吵。

    我們還知道,他帶着一隻奇怪的動物,跑過了草坪,走進屋内,也可能是他打了上校,也很可能是上校看到他以後,吓得跌倒了,他的頭就在爐角上撞破了。

    最後,我們還知道一個奇怪的事實,就是這位闖入者在離開時,把鑰匙随身帶走了。

    ” “你的這些發現,似乎把事情搞得比以前更加混亂了,”我說道。

     “不錯,這些情況确實說明,這件案子比最初設想的更複雜了。

    我把這件事仔細想了想,得出的結論是,我必須從另一方面去探索這件案子。

    不過,華生,我耽誤你睡覺了,明天在我們去奧爾德肖特的路上,我可以把剩下的情況詳詳細細地告訴你。

    ” “謝謝你,你已經說到最有趣的地方,欲罷不能了。

    ” “是這樣的。

    巴克利夫人七點半離開家門時,和她丈夫的關系還很融洽。

    我想我已經說過,她雖然不十分溫柔體貼,可是車夫聽到她和上校說話的口氣還是很和睦的。

    現在,同樣肯定的是,她一回來,就走到那間她不大可能見到她丈夫的清晨起居室;正象一個女人心情激動時常有的那樣,吩咐給她準備茶。

    後來,當上校進去見她時,她便突然激動地責備起上校來。

    所以說,在七點半到九點鐘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她完全改變了對上校的感情。

    可是莫裡森小姐在這一個半小時之内,始終和巴克利夫人在一起,因此,完全可以肯定,盡管莫裡森小姐不承認,事實上她一定知道這件事的一些情況。

     “原先我猜疑,可能這年輕女人和這位老軍人有什麼關系,而她現在向上校夫人承認了。

    這就可以說明為什麼上校夫人氣沖沖地回了家,也可以說明為什麼這位姑娘一口否認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這種猜測和仆人聽到的那些話也并不完全矛盾。

    但是巴克利夫人曾經提到大衛;上校忠實于他的妻子是人所共知的;這些卻又與此不相符合,更不用說第三者悲劇式的闖入了,當然,這與上述推想更聯系不上。

    這樣就很難選定正确的步驟,不過,總的來說,我傾向于放棄上校和莫裡森小姐之間有任何關系的想法,可是我更加相信這位少女對巴克利夫人憎恨她丈夫的原因是知情的。

    我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去拜訪莫裡森小姐,向她說明,我完全肯定她知道這些事實,并且使她确信,不把這件事弄清楚,她的朋友巴克利夫人将因負主要責任而受審。

     “莫裡森小姐是一個瘦小而文雅的姑娘,雙眼滿含嬌羞,淡黃色的頭發,非常聰明機智。

    我講過之後,她坐在那裡,沉思了一會,然後向我轉過身來,态度堅決地聲明了一些很值得注意的事,我簡要地把它講給你聽。

     “‘我曾經答應我的朋友,決不說出這件事,既然答應了,就應該遵約,’莫裡森小姐說道,‘可是我那可憐的愛友被控犯有如此嚴重的罪行,而她自己又因病不能開口,如果我确實能夠幫助她,那麼我想,我情願不遵守約定,把星期一晚上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你。

     “‘我們大約在八點三刻從瓦特街慈善會回來。

    我們回家路上要經過赫德森街,這是一條非常甯靜的大道。

    街上隻有一盞路燈,是在左邊。

    我們走近這盞路燈時,我看到一個人向我們迎面走來,這個人背駝得很厲害,他的一個肩膀上扛着一個象小箱子一類的東西。

    他看來已經殘廢了,因為他整個身體佝偻得頭向下低,走路時雙膝彎曲。

    我們從他身旁走過時,在路燈映照下,他仰起臉來看我們。

    他一看到我們,就停了下來,發出了一聲吓人的驚呼聲:“天哪,是南希!”巴克利夫人面色變得死人一樣慘白。

    如果不是那個面容可怕的人扶住她,她就跌倒在地了。

    我打算去叫警察,可是出我意料之外,巴克利夫人對這個人說話十分客氣。

     “‘巴克利夫人顫聲說道:“這三十年來,我以為你已經死了,亨利。

    ” “‘“我是已經死了,”這個人說道。

    他說話的這種聲調,聽起來令人驚悸。

    他的臉色陰郁、可怕,他那時的眼神,我現在還常常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