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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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摩斯說:“請關上門。

    吉爾克利斯特先生,我們這兒沒有外人,而且也沒有必要讓人知道我們之間談了什麼。

    我們彼此可以以誠相待。

    吉爾克利斯特先生,我想要知道你這樣一位誠實的人怎麼會做出昨天那樣的事情?” 這位不幸的青年後退了一步,并且用恐懼和責備的目光看了班尼斯特一眼。

     仆人說:“不,不,吉爾克利斯特先生,我沒有說過一個字,一個字也沒說過。

    ” 福爾摩斯說:“可是現在你說出來了。

    吉爾克利斯特先生,你必須明白,班尼斯特說話以後,你便毫無辦法了,你的唯一出路是坦率地承認事實。

    ” 一瞬間,吉爾克利斯特舉起雙手想要控制他抽動着的身體。

    緊接着他跪倒在桌旁,把臉埋在雙手中,他激動得不停地嗚咽起來。

     福爾摩斯溫和地說:“不要這樣,人總是要犯錯誤的,至少沒有人責備你是個心腸不正的罪犯。

    如果由我來把發生的事告訴索姆茲先生,不對的地方,你來改正,這樣你或許感覺方便一些。

    我開始說吧,好,你聽着,以免我把你做的事說錯了。

     “索姆茲先生,你曾經告訴我沒有一個人,包括班尼斯特在内,知道試卷在你的屋中。

    從那時期,在我的心裡就開始有一個明确的看法。

    當然這沒有把那個印刷工考慮在内,因為這個工人要想偷看試卷的話可以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

    還有那個印度人,我想他也不會做什麼壞事。

    如果清樣卷成一卷,你可能不會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另一方面,假設有一個人竟敢擅自進屋,并且恰巧碰上桌子上有試卷,這種巧合是很難想象的。

    所以我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進到屋裡的人知道試卷在哪兒。

    他怎麼知道的呢? “當我走近你的屋子的時候,我檢查了那扇窗戶。

    你那時的設想使我發笑,你以為我會相信或許有一個人會在青天白日之下,在對面屋子裡衆人的注視下破窗而入嗎?不,這樣的想法是荒謬的。

    我是在衡量一個過路的人要有多高才能往裡看到桌子上有試卷。

    我六英尺高,費點勁可以看到。

    低于六英尺的人是看不到的。

    所以,我想要是你的三個學生裡有一個比一般人高,他便是最可能做這件事的人。

     “我進屋後,發現了靠窗桌子上的線索,這一點曾經告訴過你。

    從中間的桌子上我沒有得出什麼結論。

    後來你談到吉爾克利斯特是個跳遠運動員,這時我立即明白了全部經過,可是我還需要一些旁證。

    這些旁證我也很快地弄到了。

     “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年輕人下午在運動場練習跳遠。

    他回來的時候,帶着他的跳鞋。

    你知道,跳鞋底上有幾個尖釘。

    他路過你的窗口的時候,由于他個子很高,看見你桌子上的清樣,他猜出了那是試卷。

    要是他經過你的屋門,沒有看見有把鑰匙忘在門上,就不會有什麼壞事了。

    突然的沖動使他進到屋裡,看看那是否是清樣。

    這并不是冒險的行動,因為他完全可以裝作進來是想要問個問題。

     “當他看清那确是清樣的時候,他抵制不住誘惑了。

    他把鞋放到桌子上。

    在靠近窗口的椅子上,你放的是什麼呢?” 年輕人回答:“手套。

    ” 福爾摩斯得意地看着班尼斯特。

    "他把手套放在椅子上,然後他拿起清樣一張一張地抄寫。

    他以為這位導師一定從院子大門回來,這樣他可以看得見。

    可是我們知道,索姆茲先生是從旁門回來的。

    他突然聽到導師的腳步聲已到屋門口。

    已經沒有辦法跑掉了。

    于是他抓起跳鞋立即竄到卧室裡,但是忘了他的手套。

    你們看到桌面上的劃痕一頭很輕,可是對着卧室的一頭漸漸加深。

    劃痕本身就足以說明是朝着卧室的方向抓起跳鞋的。

    這個犯法的人就躲在卧室裡。

    鞋釘上的泥土留在桌子上,另一塊掉在卧室内。

    我還要說明,今天清早我去過運動場,看見跳坑内用的黑色粘土,上面灑着細的黃色鋸末,為的是防止運動員滑倒。

    我帶來了一小塊黑土做樣子。

    吉爾克利斯特先生,我說得符合事實嗎?” 這個學生已經站了起來。

     他說:“是的,完全是事實。

    ” 索姆茲說:“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是的,先生。

    我做了這件不光彩的事以後,驚慌得不知所措。

    索姆茲先生,我有一封信給您,信是我一夜未睡今天清早寫的。

    也就是說在我知道我的罪行已經被查出來之前寫的。

    先生,請您看這封信。

    我寫道:'我已經決定不參加考試。

    我收到羅得西亞警察總部的任命,我準備立即動身去南非。

    '” 索姆茲說:“我聽到你不打算用品起手段取得獎學金,我很高興。

    但是你是怎樣改變了你的意圖的呢?” 吉爾克利斯特指着班尼斯特說: “是他使我走上了正路。

    ” 福爾摩斯說:“班尼斯特,你過來。

    我已經講得很清楚,隻有你能放走這個青年人,因為當時留在屋中的隻是你一人,并且你出去的時候一定把門鎖上了。

    至于他從窗口跑掉,那是不可能的。

    請你把這個案件最後一個疑問講清楚,并且告訴我們你這樣做的理由。

    ” “要是你一了解,理由就很簡單了。

    不過,盡管你很聰明,你也不可能了解。

    事情是這樣的,我曾經是這位年輕先生的父親——老吉爾克利斯特勳爵的管家。

    他破産以後,我來到這所學院做仆人,但是我從未因為老主人沒落而忘記他。

    為了紀念過去,我盡可能地照顧他的兒子。

    昨天你按鈴叫我來的時候,我首先看到的是吉爾克利斯特先生的棕黃色手套放在椅子上。

    我知道這副手套是誰的,我也知道手套在這兒意味着什麼。

    要是索姆茲先生看見,秘密就要暴露了。

    我急忙坐到椅子上,直到索姆茲先生去找您,我才敢移動。

    這時我可憐的小主人出來了,他是我抱大的,他對我承認了一切。

    我要救他,這不是很自然的嗎?我要象他的已死的父親一樣開導他不應當這樣取巧,這不是也很自然嗎?先生,你能責怪我嗎?” 福爾摩斯很高興地站起來,說:“确實不能。

    索姆茲,我看我們已經把你的小問題弄了個水落石出,而我們還沒有吃早飯。

    華生,我們走吧!至于你,先生,我相信在羅得西亞會有你的光明前途。

    盡管你這次跌倒了,我們仍然期望你将來會前程無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