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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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這話時,想到她的孩子了。

     甘對于正義和公道原本具有一種敏銳的意識。

    他平生待人接物是最講理的,今天碰到這樣的事情,他也想處之以溫和慎重的态度,可是他又非弄她到手不可。

    他隻得把事情重新考慮起來。

     “你聽我說,”最終他仍舊握着她的手對她說道。

    “我并不是要你立刻就如何。

    我隻要你再仔細考慮清楚。

    不過你是我的了。

    你說你對我有意。

    這是你今天早上承認的。

    我也知道你有意。

    那麼你為什麼這樣拒絕我?我是喜歡你的,我又能幫到許多。

    為什麼咱們不現在就做起好朋友來呢?以後咱們就方便談起其它的事情來了。

    ” “可是我不能做錯事,”她堅持說,“我不要。

    請你以後不要再找我。

    我不能依從你。

    ” “你聽我說,”他說,“你這想必不是真心話。

    假如是真心話,又為什麼說你喜歡我呢?你難道變了心了?你瞧着我。

    (她已經低下了頭)你瞧着我的眼睛!你沒有變心吧,是不是?”“哦,沒有,沒有,沒有,”她被一種不能自制的力所沖擊,聲音有些哽咽了。

    “好吧,那麼,你為什麼不接受我?我愛你,我告訴你——我想你想狂了。

    我這次再來也就是為此。

    我是來看你來的!” “是嗎?”她驚問道。

    “當然了?而且如果有必要,我是會再來的。

    我告訴你,你讓我瘋狂。

    我已經決心要你。

    你就說你願不願意跟我吧。

    ” “不,不,不,”她央求道,“我不能。

    我必須工作。

    我需要工作。

    我不願做錯事。

    請你别再強迫我。

    你決不能這樣,你必須放我走。

    實在的。

    我是不能依你的。

    ” “告訴我,珍妮,”他換話題了說,“你的父親做什麼事情?” “他是玻璃匠。

    ”“在他克利夫蘭嗎?”“不,他在羊氏鎮工作。

    ”“你的母親還在嗎?”“是的,先生。

    ”“你跟她住在一起嗎?”“是的,先生。

    ” 他聽見這幾聲“先生”,不覺微笑起來。

    “你别叫我‘先生’吧,我的寶貝兒,”也有些野蠻地向她央告。

    “也别再叫我雷斯脫·甘。

    我已經是你的‘雷斯脫’了。

    你是我的了,小姑娘,屬于我的了。

    ”說着,就把她擁入懷中。

     “别這樣,甘先生,”她央告道,“哦,請你别這樣。

    我不可以的!我不可以的!你決不能這樣。

    ” 可是他已經把她的嘴唇印在自己的嘴唇上了。

     “聽我說,珍妮,”他用他所喜愛的詞句重複道,“我告訴你,你是屬于我的了。

    我越看越喜歡你。

    隻可惜沒有機會認識你。

    我是不會放手的。

    你最後非跟我不可。

    我決不讓你再做人家的仆人。

    你不能在那裡呆下去。

    我要帶你到其它的地方。

    我還要留點錢給你,你聽見嗎?你是一定要收的。

    ” 她聽見錢這個字,就吓得把手縮回來。

    “不,不,不!”她連聲說,“不,我不能收。

    ” “你必須收。

    把它給你的母親。

    我并不是要買你。

    你一定是這樣想的。

    可是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我隻不過想要幫助你。

    我要幫助你們一家。

    我已然去過你的住處。

    今天白天我見過了。

    你家裡一共有多少人?” “六個,”她虛弱地回說。

    窮苦人家就是人口多,他心裡想。

    “好吧,這個你且拿去,”他一邊堅持着說,一邊從衣袋裡掏出一個錢包來。

    “我立刻就要去看你。

    你是逃不了的,寶貝兒。

    ” “不,不,”她大聲抗議道,“我不拿。

    我用不着。

    你别叫我拿。

    ” 他還是堅持,她也很堅決,最後他才把錢收起來。

    “有一點是确定的,珍妮,你決不至于逃避我,”他認真地說,“你終究是要跟我的。

    你不知道自己是情願的嗎?你自己的态度已經說明了。

    我是不會把你放手的。

    ” “哦,你要知道你這樣子叫我多麼苦惱啊!”“我并沒有給你真正的煩惱,不是嗎?”他問道,“不是嗎。

    ” “怎麼不是!我是絕對不會依你的。

    ”“你會依的,你會依的!”他急切地嚷道,每當他一想起到嘴的肉要沒了,就不由自主漲起他的熱情。

    “你一定會依我的。

    ”說着,他就不管她怎樣反抗,一把将她摟進了懷中。

     經過一陣反抗,他們之間那一點神秘的東西就又起了作用,使她軟化了。

    她眼淚溢出眼眶,他卻沒有看見,隻說:“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本是喜歡我的。

    ” “我不能的,”她嗚咽着重複。

    她那明顯的窘狀感動了他。

    “你不是在哭吧,小姑娘,是嗎?”他問道。

    她不回答。

    “我對不起你,”他接着說,“今晚上不再談吧。

    咱們已經快到你的家。

    我明天就要走了,可是會回來看你。

    我是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寶貝兒,現在我一定不能放手了。

    我要想出辦法來使你放心,隻是不能丢棄你,你聽見嗎?” 她搖搖頭。

    “這裡你可以下去了,”他在馬車快到拐角的時候說。

     他已經看見燈光從葛哈德的矮屋的窗簾裡透出來。

     “再見吧,”他在她走下馬車的時候說。

    “再見,”她含糊地說。

    “你要記着,”他說,“這隻是剛剛開頭呢。

    ”“哦,不,不!”她央告道。

    他目送着她的漸漸遠去的背影。

    “美人兒!”他不由自主地嚷道。

    珍妮走進家中,但覺疲倦,消沉,而慚愧。

    她做了什麼事了啊?她已經不可救要地跟他妥協,那是不能否認的了。

    他還會再來。

     他還會回來,而且他要送錢給她。

    那是最糟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