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珍珠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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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菠的那天傍晚,透子在昏暗的走廊上看到一個削瘦的身影,以為是起人叔叔。

     從那天開始,透子開始早醒,而在每天的早醒後第一個感覺,就是某種不祥征兆的心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3 彌榮子的遺體火化之後,接着就在自由之丘的家中舉行了頭七的法事。

     再後也是聚餐。

    雖然這已成了慣例,可每人都想起了隆太密葬時發生的不幸。

     這次又會發生什麼呢? 人們被這無名恐怖所抓住。

     公司和遺屬方面都希望盡快結束喪禮。

    因此,不少人連聚餐也不想參加。

     透子的母親佐知子拉了拉透子的黑裙裝的衣袖,“透子,你想走就走吧!” “您呢?”透子問道。

     “廚房人手不夠,我再呆會兒幫幫忙。

    ”佐知子答道。

     “也好。

    那我先回去了。

    ” “到家後好好吃點東西。

    ” 自從隆太死後,透子也瘦了下來。

    佐知子十分擔心她的健康。

     于是,透子離開了彌榮子的家,朝東橫線的東站走去。

     昏暗的天空中墾光閃爍。

    難道起人和隆太已分别變成這宇宙中無數星辰的一顆? 一個人時會覺得莫名其妙的寂寞,于是透子便想起了田久保曉那張八字眉朝下垂着的臉來。

     隆太的意外發生之後,一直就沒有再見過阿曉,但他每隔一天都給她往家裡打電話。

     透子看到不遠處有一座電話亭,她走了過去。

     阿曉的家在山梨縣的都留市,他在東泉千代田區富士見的大學附近租了間房子。

     快七點了,如果他沒有外出,這會兒肯定在家。

     “我盡量學着自己做飯,因為媽媽時常給我寄些米呀、萊呀和雞肉什麼的。

    不吃就得扔掉,怪可惜的。

    ” 阿曉常常這樣說。

    他的老家在農村,以農業為主。

     透子撥着早已熟悉了的電話号碼。

    在鈴聲響了三次後,對方接了電話。

     正在這時,她發現電話亭外邊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跑車,駕駛席上的一個男人在盯着她。

     起人叔叔…… 當她正愣神兒時,聽筒裡傳來了阿曉的聲音。

     “喂喂……” 而車上的那個削瘦的臉,在電話亭的熒光燈照射下顯得異常泛白,而且他的手在已經搖下的車玻璃框邊上有節奏地敲打着。

     “對不起,阿曉。

    我有點急事……” 透子不知阿曉聽見沒有,放下電話推開亭子的門。

     是秋人。

    他把頭從車窗裡伸出來,“我看見你出來。

    如果可能的話,我送你一段吧。

    ” “嗯……好吧。

    那就麻煩你了。

    ” 秋人為她打開了車門,透子鑽進去,坐在了助手席上。

     她感到秋人一直在注意着她。

     車内響着輕柔的音樂。

     “你住在哪兒?”車子開動後,秋人問道。

     “中目黑。

    就是目黑大道和駒澤大道之間。

    ” “那就去目黑大道。

    ” 說着,秋人打開了右轉向燈。

     “你長年住在國外,可好像對東京也很熟悉嘛!”透子說道。

     “那兒是我一直上到初中的地方,當然忘不了。

    況且我父親去世後,我回日本也一個半月了,每天都到處跑。

    ”秋人答道。

     “這是你的車?” “不是。

    是公司的車。

    是興二伯父借給我的。

    他怕我不方便。

    ” “還很新嘛!” 隆太和興二似乎對起人的死都抱有内疚的樣子,所以才對秋人表示了親切的吧? 由于今天是星期日,街上的車不太多。

    秋人車技娴熟地開車。

     “我家在那間鯉魚店前面向左拐。

    ”透子說道。

     “回去一個人吃飯?” “是啊。

    ” “幹脆找個地方一塊吃吧。

    正好我也沒有吃飯。

    ” 還沒等透子回答,汽車已從那家鯉魚店前飛快駛過。

     “秋人哥,你現在住在江古田的家裡嗎?” “是的,但偶爾也住到飯店去。

    江古田是家父長年獨居的地方,十分淩亂,而我現在又不習慣日式房間。

    不過,我要抽時間整理一下他的遺物,因此也住一住。

    ” “真不容易,我記得滿屋子都是書和各種資料。

    ” “對了,你喜歡吃什麼?” “無所謂,什麼都可以。

    ” “白金酒店就在附近,去那裡吧!” “好的。

    ” 汽車穿過目黑車站,很快就駛進那家酒店的停車場。

     “你住在這兒?” “不。

    不過,今晚也可以住在這兒。

    ” 兩個人下了車,走向地下室。

     “吃意大利餐吧?”秋人問道。

     “可以吧……”透子答道。

     他們走進昏暗的餐廳時,發現裡面十分寬敞。

    牆璧和天花闆上全是五彩的風景畫,看起來十分迷人。

     服務員把他倆引到一張燃着紅燈的桌子旁邊。

     “喝酒嗎?”秋人問道。

     “啤酒或葡萄酒還可以。

    ”透子答道。

     “那就要半瓶葡萄酒吧!菜嘛——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要不多試幾樣?” 于是,透子在秋人的介紹下選了幾道她不太熟悉的意大利菜。

     不一會兒,冰冷的葡萄酒也端上來了。

     秋人端起酒杯,透子也學着他的樣子,然後兩個人輕輕地碰了一下杯。

     “哎呀,喪禮真是累死了!”秋人說道。

     “本來我是可以不出席市原女士的喪禮的,可也許是天意吧,在她暈倒時我正好在場,成為目擊者之一,所以不出席就不好了。

    ” “我也覺得是那樣。

    不過,隆太伯父出事那天,你不是在西獲的家裡見過她了嗎?那時你也挺不客氣的哪!” 秋人不解地看着透子。

     “你不是說,誰也不知道誰什麼時候、怎樣死去嗎?” “啊?我說過這種話?”秋人似乎真的忘了。

     “不料這句話竟然在兩天後實現了。

    光憑這個,我就認為我們當然應當出席這個葬禮了。

    ” “真糟糕,好像是我把她咒死的。

    不過,阿透的話太令我吃驚了。

    ” 阿透是透子的昵稱,卻十分自然地從他的口中說了出來。

    大概秋人記得所有的親戚都這樣叫,也就習慣了吧! 第一道菜端上來後,兩個人拿起了叉子。

    透子邊吃邊問道:“秋人哥,你在國外都幹什麼?” “噢……做點陶瓷什麼的。

    ” “那你是陶藝家了?” “不是什麼家,我在巴黎郊外有一處陶器廠,在那兒燒制一些有東方色彩的陶器。

    ” “過去隆太伯父帶我去過巴黎,曾到過西郊的塞布爾,還參觀過陶器工廠,是不是那個地方呢?” “不,是巴黎南邊一點兒的鄉下,叫馬倫的小鎮子。

    ” “什麼時候去的?”透子又問道。

     “去了也就三年左右吧。

    我在一九八一年從哥倫比亞大學畢業後就去了紐約的一家電子公司工作,在那兒幹了兩年……” 說了一半,秋人有些難為情地閉上了口。

    好像有什麼私人事情不太願意說出來。

     “後來呢?”透子興奮地間下去。

     秋人動了動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