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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就像有時低頭沉思一樣,夜幕緊緊地閉合起來。四周睡的都是人。一個小小的花招,一種毫無道理的自我欺騙:他們睡在屋子裡,睡在牢固的床上,睡在堅實的屋頂下,或伸或蜷睡在床墊上,睡在床單上,睡在被窩裡。實際上他們是聚在一個荒涼的地區,以前曾有一次,以後将還會這樣,一個露天營地,一望無邊的人群,一支大軍,一個民族,頭頂冰冷的天,腳踏冰冷的地,在站立的地方就地卧倒,額頭枕在胳膊上,臉沖着地,靜靜地呼吸着。你醒着,你是哨兵之一,你從身旁的枯枝堆中抽出一根燃燒的木棍,晃動着它找到離你最近的人。你為什麼醒着?必須要有一個人醒着,這就是回答。必須要有一個人。

    (周新建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