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詢問到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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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達雅斯宅邪在戰争的歲月裡肯定曆盡了艱辛。

    原來栽種蘆筍的園圃,如今長滿了欣欣向榮的麥斜草,惟有幾株搖曳的蘆筍簇葉亭亭玉立,顯示了其繼往的用途。

    千裡光、旋花和其他有害植物則生機盎然,茁壯成長。

     一望而知,一部分菜園子曾被變為軍訓用地。

    在這裡,克拉多克發現一位愁眉不展的老頭正心事重重地倚着一把鏟子。

     “你想找海默斯太太?我說不準你能在哪兒找到她。

    要做些什麼,她可有主意了。

     誰的意見都不聽。

    我可以手把手教她——隻要她願意——可有什麼用呢?這些年輕的女士就是不聽!以為她們什麼都懂,就因為穿上了褲子,坐在①在當時,英國傳統的婦女,尤其在鄉村,都穿裙子。

    ——譯注。

     拖拉機上兜風。

    可這兒需要的是弄園子。

    這可不是一天就能學會的。

    弄園子才是這個地方需要的。

    ” “看來好像是這樣。

    ”克拉多克說。

     老頭把這話當成了一種诽謗。

     “好好瞧瞧,先生,這麼大個地方你以為我有什麼辦法? 三個大男人加一個小子,那是以前。

    現在也需要這個數。

    可沒有多少男人能像我這麼幹活兒。

    我在這兒有時候要幹到晚上八點。

    八點呐。

    ” “晚上幹活你靠什麼照亮?一盞油燈?” “我自然指的不是一年當中的這個時候。

    我自然說的是夏天的晚上。

    ” “哦,”克拉多克應聲道,“我還是去找海默斯大太吧。

    ” 這個鄉巴佬表現了某種興趣。

     “你找她幹嗎?你是警察,對吧?她有了麻煩?要不是就跟小圍場有關系?蒙面人闖進去,操左輪槍扣了一屋子人。

    這種事兒戰前可沒發生過。

    逃兵,錯不了的,就是逃兵。

     亡命徒在鄉下蕩來蕩去。

    軍隊幹嗎不把他們都抓起來?” “我不知道,”克拉多克說,“這次打劫引出了不少閑話吧?” “那當然。

    咱們來幹什麼?這是内德?巴克說的。

    來常看電影呗,他說。

    可湯姆?利萊他說是來讓外國佬找樂子的。

    決錯不了,他說,給布萊克洛克小姐燒飯的那姑娘脾氣槽透了——這事兒肯定有她的份兒,他說。

    她是共産黨,要不就是更糟的什麼玩意兒,他說,可我們這兒不喜歡這種玩意兒。

    馬蓮,就是鐵欄杆後面的那位,知道嗎,她的說法是布萊克洛克小姐家肯定有貴重的玩意兒。

    你可想不到呢,她說,因為我肯定布萊克洛克小姐走到哪兒都打眼着呢,隻可惜她戴的那大串兒珍珠是假的。

    可後來她又說了——也沒準是真家夥哩。

    可弗洛莉(就是老貝拉米的閨女)說:‘胡扯”她說——‘沒有的事兒——那是化妝用的珠寶。

    ’她說的。

    化妝用的珠寶——弄一串假珍珠來套上,那倒是個好法子。

    鄉裡的老爺們原來管這叫羅馬珍珠,又叫巴黎鑽石——我老婆當過一個夫人的侍女,這個我曉得。

    可那有什麼意思?都是些玻璃!我估摸那個年輕的西蒙斯小姐戴的是‘化妝用的珠寶,——金的常青藤葉,還有狗呀什麼的。

     眼下兒你見不到多少真金——現而今結婚戒指他們也用灰不溜秋的鉛打的玩意兒。

    我管它叫破爛貨,隻值泥巴的錢兒。

    ” 老阿什停下來喘口氣,又接着說道:“‘布萊克洛克小姐家裡沒放幾個錢兒,這我知道。

    ’吉姆?哈金斯說。

    說到這個,就數他清楚,因為他老婆常去小圍場幹活兒,這個女人最清楚那兒的事兒。

    你要再問我,就沒什麼說的了。

    ” “哈金斯太太看到什麼她說過沒有?” “說米琪在裡面攪和,這是她說的。

    米琪的脾氣很可怕,還有她那神氣勁兒!有一天早上還當她面兒管她叫工人。

    ” 克拉多克站了片刻,腦子裡反複核查,把老園丁說的這一席話理出個頭緒,抓住其實質。

    這一席話使他清楚地看到了奇平克裡格霍恩村民看法的一個側面,但覺得對他的任務沒有什麼幫助。

    他轉身走開,老人在他身後很不情願地喊道:兒正從一棵樹幹上輕巧地滑下來。

    菲利……臉蛋,、通紅,一頭秀發被樹枝弄得有些亂。

    她站在地上,驚訝地望着他。

     “還可扮演羅瑟琳。

    ”克拉多克自然而然地想到,因為克拉多克警督是個莎士比亞迷,曾在為警察孤兒院演出的《皆大歡喜》一劇中極其成功地扮演了憂郁的賈奎斯。

     片刻之後他便修正了自己的看法。

    菲利帕?海默斯過于木讷,其天生麗質和被動的性格具有強烈的英國風格,但卻是二十世紀而非十六世紀的英國風格。

    教養頗佳、感情内蘊、缺少調皮的火花。

     “早上好,海默斯太大。

    很抱歉吓了您。

    我是米德爾郡警察局的克拉多克警督。

    我想同您談談。

    ” “談昨兒晚?” “是的。

    ” “要談很久嗎?能不能——” 她心懷疑慮地四顧。

     克拉多克指了指一棵倒下的樹幹。

     “不用很正式,”他和顔悅色他說道,“但我将盡量不占您大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