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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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孩子的母親則回答: “我來祈求上帝寬恕好了。

    ” 卡蜜兒早早就顯露出這種奇特的能力,愛爾蘭人稱為雙視覺,主張磁感應的人都宣傳讓人接受這種現象,而醫生在大多情況下要列入病态,這個聾啞小姑娘能感到她喜愛的人來了,往往迎上前去,而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告知她。

     其他孩子不僅懷着幾分恐懼接近她,而且有時還以鄙視的态度躲避她。

    時而還有這種情況,小夥伴當中,有一個就像拉封丹所說的毫無憐憫心的孩子,走到她跟前,笑嘻嘻地看着她的臉,對她說了好久,然後讓她回答。

    孩子的小腿一有點勁兒,就要跳小小的圓圈舞,又唱起老調子: 快進跳舞因, 跳得多麼歡……卡蜜兒已長成半大姑娘,在散步場所,靠着長椅獨自站在一旁,看着他們跳舞,随着節奏搖擺起美麗的頭,卻無意加入跳舞的行列,但是,那麼傷心和可愛,實在叫人憐憫。

     這個智力天生有殘缺的孩子要做的一件大事,就是和學算數的一個鄰居小女孩一起計算。

    計算很容易,數也很少,總和不超過十二到十五。

    但是鄰家女孩很吃力,弄幾個數就亂了,掰着指頭算不過來。

    卡蜜兒明白小女伴算錯了,想幫幫她,就張開雙手伸出去。

    家裡也教給她最基本和最簡單的概念,她知道二加二等于四。

    一個聰明的動作,甚至一隻鳥兒,也能數到二或三,但是以什麼方法我們不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卡蜜兒本來能數得更多。

    她的手指頭也隻有十個,在她的小朋友面前張開,那樣子十分誠懇,就像一個付不了錢的老實人。

     女人早早就表現出愛俏,卡蜜兒卻毫無迹象表明這一點。

    騎士就說: “一個小姑娘不懂得戴帽子,這事兒也真夠怪的。

    ” 德-阿爾西夫人聽了這話,苦笑了一下,對她丈夫說道: “可是她很美呀!” 她說着,就輕輕地推了推卡蜜兒,讓她在父親面前走一走,以便讓父親好好瞧瞧她開始發育的腰身,以及她那還未脫掉孩子氣的可愛的姿勢。

     卡蜜兒漸漸長大,也漸漸喜歡上她看得見的教堂,而不是她不懂的宗教。

    也許她心靈裡就有這種不可戰勝的本能,而一個十歲的孩子在這種本能的作用下,就會打算穿上粗呢修士袍,堅持追求受窮受苦的生活,這樣打發~生。

    世上有多少漠不關心的人,甚至有多少哲學家生生死死,但沒有一個能解釋如此怪異而又實存的一種現象。

     “我在孩提時期,看不見上帝,隻看見了天空。

    ” 毫無疑問,這是一句崇高的話,但不知是哪個聾啞人寫的。

    卡蜜兒遠沒有這麼大能力。

    在塗成藍色的白灰牆上,用鉛白色粗糙畫出的聖母像,好似店鋪的招牌;一名外省的唱詩童子清脆而細微的聲音,使石闆地凄然地震顫,但卡蜜兒根本聽不見;還有,教堂侍衛的步伐、執事的神态——誰知道是什麼使一個兒童擡起眼睛呢?不過,隻要孩子擡起眼睛,這些又有多大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