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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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父親對自己女兒的感情沒培育好。

    和父親兩個人互相嬌貴,這好嗎?不久,麻子就會明白,女人越溫和善良,就越痛苦和悲哀。

    ”百子把縫紉機稍稍停了一下,“我這樣說,你認為是我的嫉妒嗎?” 麻子搖了搖頭。

     百子又踏起了縫紉機。

     “我是太嫉妒了。

    我雖然不知道你和夏二在桂離宮是怎麼說我們的事的,但是最近我想,與其讓青木先生在那樣的戰争中死去,還不如我先把他殺了好。

    ” 麻子聽來,百子說的正與愛啟太的話相反。

     “現在你不是愛青木先生,而是恨他了。

    ” 麻子順着她的話說道。

     “就說我母親,我想如果自己死的話,先把爸爸殺了,怎麼樣呢?自己不要因為不能結婚就去死,隻要把對方殺了就行了。

    我也是在教給你呢。

    ” “你怎麼了?姐姐!” “不過,那樣的話,就會發生奇怪的事了。

    如果我母親把爸爸殺了,麻子這個人就不會在人世上出生。

    是吧?如果我母親和你爸爸結婚的話,麻了也同樣不能出生。

    這樣一想,真是不可思議。

    ” 麻子不由打了個冷戰。

     如果百子的母親不自殺,而且父親也不和麻子的母親結婚,麻子也是不能出生的。

    可是為什麼姐姐那麼說呢?麻子感到有些可怕。

     姐姐是把長時間的憎恨和詛咒,把緊緊搭在心底的毒箭傾吐出來了吧。

     麻子像被抛棄,像被推倒,感到冷冰冰的。

     麻子和姐姐戀人的弟弟談了姐姐的事。

    麻子把這件事告訴姐姐,為什麼這樣傷害了姐姐的感情呢?這是麻子所沒有料到的。

     麻子從百子的身邊離開,坐到自己的床上。

     在二樓的十個“榻榻米”大小的西式房間裡,放有姐妹兩人的床,還有鏡子和縫紉機。

     “麻子,休息吧。

    覺得鬧吧?”百子說,“再做一個袖子就做完了。

    ” 麻子一動不動地一隻手支在床上。

     “聽說下個星期天把夏二先生叫來?因為在京都受到青木先生的關照……但是,我不在家。

    我讨厭。

    我見到夏二先生覺得害羞。

    是到青木先生家拜訪時聽到的,爸爸對青木先生說了京都的妹妹的事。

    可是,對我們什麼也沒說。

    麻子你沒聽說吧。

    ” 百子不等麻子回答,邊踏着縫紉機邊說:“聽到這個,我就不願意到京都去了。

    父女三人去了,但是三人都散了。

    是心散了。

    麻子對爸爸和我,還有對京都的妹妹都很關心。

    可是爸爸對自己的朋友說的心裡話,不是還對麻子隐瞞着嗎?我不願意在家裡和夏二先生見面。

    這樣,也許會說我是向着爸爸的,但是實際上隻是我的嫉妒。

    首先是嫉妒。

    即使懷疑自己的愛情,也不會懷疑自己的嫉妒。

    ” 麻子聽到百子抛出這些話來,心裡像針紮一樣難受,覺得看出了一點什麼。

     麻子悄悄地換了睡衣,躺下了。

     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姐姐的惡毒的語言。

     但是,她沒有流淚。

     “你休息吧。

    ” 姐姐說麻子對父親和姐姐進行安慰解救,這雖然是姐姐的諷刺,但是麻子想,難道真是這樣嗎? 百子縫上袖子,來到麻子的床前,稍稍站了一會兒。

     麻子以為姐姐要說什麼,睜開眼睛等她說話,但是百子卻什麼也沒有說。

     百子到下面拿來了父親的洋酒瓶。

     又從自己的衣櫥裡取出銀碗,向銀碗裡斟了一點酒。

     百子剛要喝,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關了電燈。

     就在房間黑下來的時候,麻子的淚水湧了出來,忍不住哭出聲來。

     “麻子,你起來了?”百子輕輕地說,“所以,你真讨厭。

    ” “姐姐,你為什麼,為什麼那麼欺負我?” “是嫉妒吧。

    一定……” 百子在黑暗中把酒喝下去了。

     “喝點安眠藥。

    ” 三 正像百子對麻子所說的那樣,夏二來的那天,百子帶着竹宮少年躲到箱根去了。

     兩人乘坐旅遊客車從東京去箱根深處。

     百子閉着眼睛,過了橫濱,感到從窗外飄進來麥田的香味。

     “這是東海道的沿路松樹吧?”少年問。

     上午的陽光照到客車的裡面,松樹的樹影掠過少年的面頰。

     百子睜開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