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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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略呈棕色,脖頸白皙,脖頸根處又帶點棕色,胸部簡直白透了。

     江口知道肌膚黝黑的姑娘是高個子,估計這個姑娘也肯定是個高個吧。

    江口用足尖去探量了一下。

    首先接觸到的是黝黑姑娘那皮膚又黑又硬的腳心,而且那是一隻汗腳。

    老人趕緊把腳收了回來,然而這隻汗腳卻反而成了一種誘惑。

    江口老人蓦地産生一閃念:據說福良老人因心絞痛發作而死,陪他的會不會是這個黝黑的姑娘呢?緣此今夜才讓兩個姑娘來作陪的吧? 但是,那也不可能。

    這家的那個女人剛才不是說過了嗎,福良老人臨終掙紮,把陪他的姑娘從脖子到胸部抓得搔痕累累,所以就讓那姑娘休息到搔痕完全消失。

    江口老人又再次用腳尖去觸摩姑娘那皮膚厚實的腳心,并漸次往上探摩她那黝黑的肌體。

     江口老人仿佛感到有股“傳給我生的魔力吧”這種戰栗,流遍全身。

    姑娘把蓋着的棉被——不,是把棉被下的電毛毯子蹬開。

    把一隻腳伸了出來,叉開。

    老人一面想把姑娘的身軀推到隆冬時節的鋪席上,一面凝望着姑娘的胸部和腹部。

    老人把耳朵壓在姑娘的心髒上聽那鼓動聲。

    本以為聲音又大又響,卻不料聲音竟輕得可愛。

    而且聽起來心率有點亂嘛,不是嗎?也許這是老人那奇異的耳朵在作怪吧。

     “會感冒的。

    ”江口把棉被蓋到姑娘身上,并且把姑娘那邊的電毛毯子的開關關掉。

    江口似乎又覺得女人生命的魔力也算不了什麼。

    勒住姑娘的脖子她會怎樣呢?那是很脆弱的。

     這種勾當就是老人幹起來也是輕而易舉的。

    江口用手絹揩拭剛才貼在姑娘胸脯上的那耳邊的臉頰。

    姑娘肌膚的油脂沾在那上面似的。

    姑娘心髒的鼓動聲還萦繞在他耳朵的深處。

    老人将手放在自己的心髒部位上。

    也許是因為自我撫觸,覺得心髒的鼓動聲均勻有力。

     江口老人背向黑姑娘,轉身朝向那個溫柔的姑娘。

    她那長得恰倒好處的美麗鼻子,幽雅地映現在他的老眼裡。

    躺着的脖子又細又長,美麗動人,他情不自禁地想伸出胳膊把它樓過來。

    随着脖頸柔韌地扭動,漾出了甜美的芳香。

    這芳香與老人身後黑姑娘散發出來的野性濃烈的氣味混雜在一起。

     老人緊貼住肌膚白皙的姑娘。

    姑娘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但是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江口一動不動地待了一會兒。

     “她會原諒我吧。

    作為我一生中的最後一個女人……”老人身後的黑姑娘似乎在搖動他。

    老人伸過手去探摸。

    那裡也與姑娘的乳房一樣。

     “冷靜下來吧。

    聽着冬天的海浪而冷靜下來吧。

    ”江口老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潮。

     老人尋思:“姑娘像被麻醉了似的熟睡了。

    人家讓她喝了毒物或烈性藥。

    ”這是為了什麼呢?“難道不是為了金錢嗎?” 老人想到這裡就躊躇起來。

    即使他知道姑娘一個個都不一樣,但是如果敢于侵犯她,給她的一生帶來凄慘的悲哀、無法治愈的創傷,那麼這個姑娘一定會變吧。

    六十七歲的江口如果認為任何女人的身體都一樣,也未嘗不可。

    而且這個姑娘很順從,既無抗拒也無反映。

    與死屍不同的,隻是她有熱血和呼吸而已。

    不,到了明天,活生生的姑娘就會清醒過來,她與屍體有這麼大的差别嗎?但是姑娘沒有愛,沒有羞恥,也沒有戰栗。

    醒後隻留下怨恨和後悔。

    是哪個男子奪走了她的純潔?她自己也不知道。

    充其量隻知道是一個老人而已。

    姑娘恐怕連這點也不會告訴這家的那個女人吧。

    姑娘即使知道這個老人之家的禁戒遭到破壞了,她肯定也會隐瞞下去的。

    除了姑娘之外,任何人都不會知道,事情就了結了。

    溫柔姑娘的肌體把江口吸引住了。

    她自己這半邊的電毛毯的開關因為已被關掉了,大概因此而冷了的緣故吧,黑姑娘的裸體從老人身後拼命地推動着老人。

    她用一隻腳伸到白姑娘的腳處,把她也一起勾住了。

    毋甯說,江口覺得很滑稽,全身已筋疲力盡。

    他探找枕邊的安眠藥。

    他被夾在這兩個姑娘之間,手也不能自由動作。

    他把手掌搭在白姑娘的額頭上,一如往常,望着那白色的藥片。

     “今天夜裡不吃藥試試看如何。

    ”老人自言自語。

    今晚的安眠藥無疑會比往常的強一些。

    喝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睡得不省人事。

    江口老人開始懷疑,這家的那些老人顧客果真都聽從這家女人的囑咐,老老實實地把藥喝下去嗎?但是,如果說有人不喝安眠藥,舍不得入睡的話,那麼他豈不是在老醜的基礎上顯得更加老醜了嗎?江口認為自己還不屬于這個行列的成員。

    今晚也把藥吃了。

    他想起自己說過:希望吃與熟睡姑娘用的一樣的藥。

    那女人回答說:“這種藥對老人很危險。

    ”因此,他也就不強求了。

     但是,所謂“危險”是不是指熟睡後死過去呢?江口雖然隻是一個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