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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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俺就在場,俺親眼看見的。

     那的确不錯至少動機是好的不管那行為嚴格說來是否說得過去。

    他的宗教信仰都死了嗎?這意思是,他是不是覺得依賴或者忠于一個更高的權威? 一陣思索。

     我捉摸你把俺弄糊塗了,夥計。

    能不能再說一遍、說慢點? 嗯,簡單地說吧,他是否,或者說他是否曾經和任何非世俗的機構有過聯系,并且以自我犧牲精神獻身于道德利益? 隻剩九點了把它們放到那條巷子去吧,夥計。

     你說的什麼呀? 哎呀,你把俺整慘了,你知道。

    每次你提着腔調,我都抓了瞎。

    每一次你一拖腔拖調,你滿意了,我倒是屁也不懂。

    咱們重新開個頭。

     怎麼?重新開頭? 正是 好極了。

    他是個好人,并且 這個一我懂;别插嘴,讓我扳着手指頭數一數。

    一個好人,你說是嗎?夥計,這名聲最恰當了。

    他是個最好的人一隊計,你可以信得過他。

    他能打得過美國任何一個和他一般高大的蠢家夥。

    上一回選舉,騷動還沒有發生,就給他鎮住了;大夥兒都說隻有他才鎮得住。

    他一手提闆手,一手提喇叭,輕輕松松地溜進來,不到三分鐘,就把十四個人幹幹淨淨地打發了。

    還沒有哪個來得及動動拳頭,他就把那場騷動了結了。

    他總是贊成和平,他甯願要和平一他不能容忍動蕩。

    夥計,他的死是本城的一大損失。

    要是你就這麼說,公公平平地對待他,夥計們會歡天喜地的。

    有一次,愛爾蘭人用石頭砸美以美主日學校窗子那一回。

    巴克範肖自告奮勇關了酒店,提兩杆六發獵槍,把守着主日學校。

    他說,愛爾蘭佬不中用。

    他們果然不中用,他是礦區最棒的人,夥汁!方圓十八縣,他比誰都跑得快,跳得高,打得重。

    灌得進更多燥辣味的威士忌,還不會吐。

    把這也說出去,夥計一這比什麼都更使小夥于們高興。

    你可以說,夥計,他從來不搖他媽。

     從不搖他媽? 正是随便哪個小夥子都會給你這麼說。

     嗯,不過為什久他應該搖他媽呢? 我也是這個意思但是有的人就這麼做。

     不會是有地位的人吧? 自然,平平常常的人就這樣。

     依我之見,對自己親媽媽的人身施行暴行的人,應該 别說了,夥計;你把球完全打斜到線外去了。

    我要說的是,他從來沒有抛棄他娘一你不明白嗎?真的沒有。

    他給她一座房子住,在城裡,還有許多錢;一直照顧她,服侍她;她出天花的時候,要是他沒有熬夜,服侍她,俺該死一!請原諒俺說這話,它一跳就出來了,對你閣下真太突然了。

    你彬彬有禮地對待我,夥計,俺不是故意要傷你的感情,俺不是那種人。

    俺覺得他真棒。

    俺覺得他是個正直的人,夥計,俺喜歡你,哪個不喜歡你俺就揍他。

    俺要把他揍得和去年的死屍沒有兩樣!就在這兒擱下吧!(又一次親熱地握手走出去了)。

     殡葬完全合小夥子們的心意。

    弗吉尼亞還從來沒有過這樣排場的葬禮。

    插着羽毛的柩車,奏哀樂的銅管樂隊,市場停業,下半旗,一長列身着喪服的黑社會成員,軍隊,消防隊,飾着黑紗的消防器械,一車又一車的官員,坐車的和步行的市民,在街上緩緩行進,把一群群看熱鬧的人吸引到人行道上,房頂上和窗口旁;以後許多年,弗吉尼亞城裡任何豪華排場的等級,都得用巴克範肖的葬禮相比較才能确定。

     司科提布裡吉斯又是擡棺材者又是送葬者,在葬禮中占了個顯要的地位,當禱告結束,超度死者靈魂的最後一句禱詞的話音剛落,他低聲地,但是動人地答道: 阿門。

    愛爾蘭佬不中用 這回答大部分顯然不恰當,大概是為了懷念已故的朋友而表示的謙恭的頌詞;因為司科提曾說過,這是他的話。

     後來,司科提布裡吉斯取得了弗吉尼亞流氓中唯一皈依宗教者的好名聲;很顯然。

    出于天生的高貴品質,為弱者打抱不平的人是塑造基督教徒的好材料。

    他成了基督教徒,既不會減少他的慷慨,也不會削弱他的勇氣;恰恰相反,隻會給前者以理智的指導,給後者以寬廣的天地。

    如果他在主日學校裡教的那個班比别的班進步快,這件事奇怪嗎?我認為并不奇怪。

    他對那些啟蒙的小家夥講話,他們聽得懂!在他死前一個月,我有幸聽他不看書對學生講約瑟夫與教友的精彩故事。

    我請讀者去想象那是個什麼情景,故事伴随着令人莫名其妙的方言土語從那位莊重、熱誠的老師嘴裡說出來,小學生們聽得津津有味,這說明他們和他一樣不明白,神聖的禮儀正遭到粗暴的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