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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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什麼上面,一個聲音在懇求:别打,先生們!請别打我不行了!接着地更微弱的呻吟,又是一擊,馬車沖進黑暗,将那令人恐怖的謎留在後面。

    ) 多麼吓人呀!這一切充其量發生在八秒鐘以内,甚至隻有五秒鐘。

    我們隻來得及撲向窗子,張皇失措,哆哆噴嚏地去揭開窗簾,鞭子在頭上叭叭作響,車子已經咕辘辘,轟隆隆地沖下山坡 那天夜裡剩餘的時間,我們都在捉摸那個謎。

    它出現得那麼突然,消失得那麼迅速,後來如何?我們仍然得不到謎底。

    多次追問,押車的回答透過車輪的軋軋聲傳來,好象是說;早上給你們講! 于是,我們點上煙鬥,掀開窗簾的一角作為煙囪。

    大家在黑暗中躺着,講自己原來的感受,認為有多少印第安人向我們撲來,随後是什麼聲音以及聲音發生的順序等等。

    我們也作了假設,但沒有一個假設能解釋車夫在那裡喊叫的原因,也無法解釋為什麼那些印第安兇手英語講得那樣好,如果他們當真是印第安人的話。

     我們就這樣一邊抽煙,一邊閑談着,輕松自在地消磨掉後半夜的時間,眼前的現實占據了我們的心,原來對前途兇險的焦慮卻奇迹般地蕩然無存了。

     關于那夜晚發生的事,我們沒有得到多少令人滿意的解釋。

    早上,我們收集到了一些零星的消息,隻是說騷亂發生在一個驿站上,當時驿車正在站上換車夫,下去的那個車夫一直和出沒于那個地區的土匪發生口角,(因為那裡的每個人都受到懸賞通輯,他們不敢在居民區露面,押車解釋說。

    )他既然和這些家夥不和,就應該手槍張着機頭放在座位旁邊,趕到驿站時自己先動手,因為任何軟弱都會送掉自己的命。

     這就是我們聽到的全部消息,似乎押車或者車夫對這件事都不大感興趣。

    一個愛口出狂言,惹事生非的家夥,頭腦又如此簡單,竟毫無防務地闖到對方面前,讓人家象對待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樣,順順當當就給宰了,對于這種人他們是沒有多少恭維話可說的。

    他們同樣看不起這人的低劣的判斷力,竟然去招惹那些完全象野獸一般的土匪。

    押車補充說: 我告訴你們,這八成兒是斯萊德親手幹的! 這句話使我的好奇心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

    現在,我不再想那些印第安人,也失去了對那個被殺害的車夫的興趣。

    斯萊德!這個名字多有魔力。

    現在,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我随時都準備丢掉手中的一切事情去傾聽斯萊德和他那令人恐怖的新業績。

    就在到達大陸城之前,我們就聽人談起大陸上的斯萊德和他的處(因為他是個處長),從離開大陸城那時起,我們注意到,車夫和押車隻談三件事:加利福尼亞種馬,内華達銀礦和亡命徒斯萊德。

    更多的還是談斯萊德。

    我們慢慢地了解到,斯萊德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的内心、雙手和靈魂上都沾滿了冒犯過他的人的鮮血。

    他是個對任何傷害他,冒犯他,侮辱他或怠慢他的行為進行瘋狂報複的人。

    如果可能,就現時現報,如若沒有機會,則留待若幹年以後再清算。

    他是個被仇恨日夜折磨着,非報複不能平靜的人。

    他不是一般的報複,而是要制仇敵于死地,不會有輕松的。

    他隻要占了仇敵的上風,使對方驚慌失措,便會非常得意,喜形于色。

    總之,他是大陸上的一個高貴而精明的仆人,一個土匪中的土匪,又是土匪的克星,就這樣,斯萊德是山區蠻荒地帶最嗜血、最危險、最有價值的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