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蛇

關燈
明自有安排。

    "沙哈巴蘭回答。

    她又問道:"你陪我去好嗎,師父?""不行!" 他叫她跪下。

    于是他舉起左手,伸直右手,代她起誓說要把神衣的紗帔取回迦太基。

    她也發了重咒,表示願意獻身于諸神。

    沙哈巴蘭每說一句誓詞,她就重複一句,盡管她有氣無力。

     他指點她如何沐浴齋戒,然後如何一直到達馬托身邊。

    況且,有個熟悉道路的人将陪伴她去。

     她覺得渾身輕松,一心隻想着再次見到天衣的幸福,現在她滿心感激沙哈巴蘭勸導她去取回天衣。

     那正是迦太基的鴿群遷徙到西西裡島埃裡克斯山維納斯神廟的季節。

    那些鴿子在北飛以前,一連幾日來互相尋覓,相互呼喚,以便集合到一起。

    一天晚上,它們終于飛走了;海風吹送着它們,這一大片白支掠過天空,在大海之上高飛遠飏。

     一抹血紅的晚^橫在天際。

    鴿子們似乎漸漸接近海面,最後消失了。

    好像被萬頃波濤吞沒,跌落到太陽的大嘴。

    薩朗波目送它們遠去,低下了頭,達娜克3以為鑄出了她為什麼哀愁,就湄柔地對她說: "它們會飛回來的,主子/ "是的!我知道。

    " "你還可以見到它們的。

    " "也許吧!"她歎了口氣啤。

     她沒有把自己的決心向人透露,以便不露聲色地實現她的計劃。

    她派塔娜克到基尼斯多郊區買她所需要的一切,而不向管家們要種種東西:朱砂、香料、一條亞麻腰帶和幾件新衣服。

    那個老女奴對她準備這些東西十分驚奇,但卻不敢對她提問。

    由沙哈巴蘭定下的3子到了,薩朗波該動身了。

     将近十二點鐘,她在埃及無花果樹林中看見一個瞎眼老漢,一隻手扶着一個走在他前面的男孩肩膀上,另一隻手在腰間挾着一把黑木的像六弦琴一樣的樂器。

    那些淨身祭司、 奴隸、妓女,都被小心的引開去;誰也不會知道這個正在^釀之中的秘密。

     達娜克點着了擱在房間四角的四隻裝滿香果和小豆蔻的三腳香爐;然後,她打開幾卷巴比倫大挂毯,用繩子挂在房間四壁,面為薩朗波不願被人照見,連牆壁也不行。

    那個盲琴手蹲在門外,而那個小男孩站在一旁,把嘴唇貼在一根蘆笛上。

    遠處街市的喧聲減弱了,廟宇前面拖着長長的紫色陰影。

    在海灣的另一端,山麓、橄榄園、黃色的空地,起伏不盡,在藍色的霧^之中混為一體。

    萬籁俱寂,空氣裡充滿一種難以形容的沉悶。

     薩朗波睇在水池邊的白瑪瑙梯級上,挽起她那寬大的袍袖,系在肩後,然後按照宗教禮儀有條不紊地幵始缽裕儀式^ 塔郇克遂給她一個大理石小瓶,裡面裝有某種凝結起來的流質:那垔一條黑狗的血,是幾個無生育能力的女人在某個冬天的夜晚,在一座墳墓的廢墟裡把狗殺死的。

    她用這血塗抹耳朵、腳跟、右手的拇指,甚至她的指甲也有點紅了,好像她捏碎了果子似的。

     月亮升起來了,于是基諾爾琴和蘆笛同時演奏起來。

     薩朗波摘下她的耳環、項鍊、手镯,解開白&長衣,解開系住頭發的帶子,輕柔地抖落了一會兒披至肩頭的長發,使頭發散開,涼快一下。

    門外繼續奏着音樂,翻來覆去老是那同樣的三個音符,既急促,又激烈,絲弦铮铮,笛聲嗚嗚;塔挪克擊掌打着拍子;薩朗波渾身擺動,呤誦着禱文,衣衫一件一件地扔在腳下。

     沉重的挂毯覿動起來,在挂着壁毯的繩索上方露出了蟒蛇的腦袋-它徐徐落下來,钛像一滴水珠從牆壁上流下來一樣,在抛了一地的衣衫間爬着,然後,它尾部貼着地面,直立起來,比紅寶石還亮的眼睛灼灼地望着薩朗波。

     起初她或許是因為怕涼,或許是因為怕羞,她很猶豫。

    可是她想起了抄哈巴蘭的命令,便走上前去;蟒蛇彎下身來,身子中段搭在她脖後,頭同尾一樣垂下來,好似一條斷開的項鍊,兩個斷頭直垂到地上。

    薩朗铍把它繞在脅部,駱膊底下,兩膝之同;然後抓住它的下颚,将它那三角形的嘴尖一直湊到自己牙邊;于是她半閉着眼睛,在月光底下向後仰着身子。

    皎皎的月光仿佛将她籠罩于銀色的輕霧之中,她的濕腳印在石極地上發着亮光,繁星在水池深處覿動;蟒蛇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