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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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件事!” “但是,他是怎樣在你眼皮子底下拉動線繩,而你卻毫無察覺呢?是個你當時沒有看穿的小魔術,不是嗎?” “是的,沒錯。

    但是當時,我并來意識到我在觀看一場魔術表演,直到後來,找推理得出:瓦托斯是唯一一個可以拉動線繩的人。

    他遵循了另一個普遍使用的魔術原理。

    就是将變魔術的隐秘動作隐藏在不受懷疑、目的單純的自然舉動中。

    還記得那把放置在客廳窗前的梯背椅嗎?那扇窗戶剛好在地下室窗戶的正上方口我并沒有說拉線的人一定在屋外,隻是線繩延伸到屋外罷了。

    顯而易見,那根線一直延伸到某人夠得到的地方。

    瓦托斯,哈特,我自己還有後來被我排除嫌疑的神秘人X,是僅有的被選答案。

    想起上校一進房間就把椅子從窗前挪開了,我就明白了,那根線一定是系在椅子上的。

    ” 馬裡尼起身,走到吧台,又為自己的杯子裡斟滿苦艾酒。

     “天花闆上的腳印,一他倒完酒後說,“和謀殺本身并無直接聯系,但也與瓦托斯所用的障眼法不謀而合。

    障眼法不外乎一種心理騙術,将頭尾倒置,内外反串口欺騙原則——無論是用于謀殺、魔術還是推理小說創作——都不過是将心理學教科書上正統的注意力法則,觀察力法則和思維模式反過來應用而已。

    先生們,檢舉人退場。

    ” 正當他幹淨利落地結束演說時,大門豁然洞開,撞到牆上,發出的巨響震動着房間。

    好像所有妖魔鬼怪都從地獄裡跳出來一般,一股超強飓風席卷客廳,直奔我來。

    來人氣勢洶洶,眼中透着殺氣,口沫飛濺地瘋癫狂語。

     “羅斯·哈特!”他尖聲叫道,“你這個該死的、可惡的、天殺的、該下地獄的死鬼,把我一個人扔下算什麼?我們後天就開演了!該死的布景畫師聯盟罷工了!該死的服裝還沒做好!女伴舞為了維護該死的尊嚴,賞了色鬼男主角一個熊貓眼!宣傳部現在一團亂,因為他們今天發布我們的公演預告,卻被該死的、一文不值的、毫無意義的、微不足道的、有你摻和其中的謀殺案搶占了版面!我還要到處找你!别像個呆子似的傻站着。

    去拿你該死的帽子!” 伴随着火山爆發,他的一隻胳膊揮來揮去,險些戳到站在一旁、一步也不曾避讓的探長的眼睛。

     “羅斯,”他問道,“這渾身亂顫的瘋子是誰?” “你他媽的又是誰?”《百老彙之戀》的導演想知道,“如果你就是那個把哈特拐到這裡的瘸駱駝的賤兒子——” 我挽救了演出。

    我知道其他的麻煩都能應付,都不過是些稀疏平常的小問題。

    但是,若是導演被關進了班房,我猜我們也别想開演了。

    我就在最高法律權威的惡狠狠的瞪視下.拽着他,像拖着一個即将爆炸的炸彈一樣,沖出屋子。

    葛衛岡這會兒可沒有慈悲為懷的心情。

     《百老彙之戀》按時上演,一切順利。

    我一直撐着工作,直到晨報載着初評而至。

     一陣旋風将它們刮進我的房間,聲音響亮地在走廊回蕩。

    “上帝保佑阿特金森!上帝保佑瓦特!上帝保佑沃爾特·溫吉爾!” 我拿起電話,叫了客房服務,說:“請送兩件睡衣,馬上!” 然後,我上床睡覺。

     兩天後,我坐起身,又可以吃固體食物了。

    我剛剛享用完我的午餐,馬裡尼就來了.不準我抗議,把我拖了出來。

    他把我推進一輛出租車,命令道:“檢察官辦公室。

    ” 一路上,他為我講述了事件的後續發展。

    蘭博已被引渡到芝加哥,雇用了一大票律師。

    埃拉和拉波特已經被起訴。

    阿諾德在班房裡被關了一宿,警察局長對于僞造證據和擅自移屍一事對他進行了批評教育,而後就被釋放了。

    馬裡尼想方設法将桑多爾·X·絲沃波達保釋出來,好讓馬戲團繼續演出。

     之後,我告訴他一件事。

    “不管怎麼樣,”我說,”這件案子中,有一點是我自己推理出的。

    ” “是什麼?” “就是那個在我頭昏腦漲時,你厚着臉皮出的水和酒的謎題的答案。

    我康複後,仔細考慮了一下。

    酒杯裡的水和水杯裡的酒是同樣多的。

    别和我争辯。

    ”(見2l頁。

    如果每個玻璃杯中最初都裝有一茶匙的液體,很明顯,兩個杯子最後都含有1/2茶匙的酒和1/2茶匙的水。

    如果最初盛有兩茶匙的量,那麼每個杯子最終會盛有l1/3茶匙的原液,和2/3茶匙的另一種液體。

    如果是30茶匙,比陰就是291/31茶匙和30/31茶匙。

    設x為杯中願液,則混合液的量為:x/x+1——作者注) 他并沒有争辯。

    隻是說:“我有沒有給你出過蜘蛛和蒼蠅的問題?在一個二十英尺乘十英尺乘十英尺的房間裡,蜘蛛爬在一面牆的正中央,距地面一英尺——” 幸好在這時候,我們到達了目的地,我得以逃離這個話題。

    檢察官就差親吻馬裡尼的雙頰了,封他為謀殺組的榮譽調查員,并且宣布葛衛岡已經被提拔為副總警司。

    馬裡尼為了慶祝,豪飲一番——蘇打水調蘇格蘭威士忌,側車雞尾酒,古典雞尾酒和啤酒,還喝了些無人問津的飲料一番茄汁,墨汁,粉紅檸檬水,還有布洛莫的塞爾查礦泉水——全都來源于檢察官的酒櫃。

     離開了檢察官的辦公室,我們直奔中央大道的警察局總部,拜訪葛衛岡。

    他正講電話。

     “帥小子舒爾茲被殺了?為什麼拿這案子來煩我?去找馬克思·伯恩斯坦,安吉·加雷諾幫派的槍手。

    安吉的情婦跟帥小子跑了,把安吉蹬了。

    他們一直住在德拉維爾一帶。

    派個小分隊。

    他們也許會發現那女人被人割斷了喉嚨。

    如果真是這樣,就去追捕安吉。

    他得自己擔責任。

    派幾個能幹的盯着單頓法官和安吉那個死魚臉的律師。

    如果他這次又要行賄,我要逮個正着。

    監聽他們的電話。

    行動吧。

    ” 他挂上電話,旋轉坐椅,揮揮手示意我們坐下。

    他的聲音喑啞,但仍滿臉堆笑。

    “偵探,”他說,“為什麼你總是被這種亂七八糟的古怪案件纏上?你知道嗎?——這起案子可是要載入兇殺組史冊的。

    案子是破了,可是沒抓到兇手,反而把相關人等都逮起來了。

    除了蓋爾和維瑞爾,我差點兒把他們也抓了。

    羅斯和博特險些受到牽連,而你不會知道我差點兒給你铐上腳鐐。

    ” “探長,你是說腳鐐?”馬裡尼邪肆地挑起一根眉毛,“你應該參見我商品目錄的126條。

    改良版手铐腳鐐脫逃術——收信人付費一美元。

    問你件事,警察參加福利晚會時佩槍嗎?” “佩槍——”葛衛岡驚愕不已,“不帶。

    為什麼?” “很好,”馬裡尼說,“我放心了。

    檢察官請我表演接子彈,我擔心觀衆中有人帶槍。

    淘金時代,曾經有個魔術師在西部為一群牛仔和礦工表演這個魔術。

    演出很成功,他用牙咬住了子彈,正當他鞠躬謝幕時,一個蓄着絡腮胡子的亡命徒從包廂中跳起,掏出兩把六連發手槍,大叫道:‘這裡,他媽的!接住這些!’” 總警司葛衛岡哈哈大笑,說道:“我可以借機逮捕你和檢察官,依照各州刑法第831款第二節之規定,演出中,任何人使用弩、手槍或其他任何槍械瞄準他人或向他人開火,抑或允許他人作為射擊目标,均屬違法行為,應量以輕罪。

     “掃興!”馬裡尼說。

    葛衛岡轉過身,笑容燦爛地接聽電話。

     探長聽了片刻,表情越來越驚詫,之後爆發出一陣大笑。

     “警隊的抓獲率是百分之一千,”他說,“是蓋爾醫生。

    他和維瑞爾小姐在心急火燎地前往結婚登記處途中,闖了四個紅燈,在單行道上逆行,他們因野蠻駕車被拘留了,求我去救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