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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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好妻子……” 他明白她将要結婚,他為此感到痛苦。

    但他看了看她的嘴唇、光光的脖頸和她整個秀色可餐、令人渴望的樣子後,溫柔地對她說道: “謝謝您,蘇珊娜……這是您的愛情的最好的證明……謝謝您……” 她接着又對他說道: “而且,您知道的,菲律普,我不希望看到我的父親為我而痛苦……我清楚地感覺到他曾經是那樣的不幸……那天早晨,如果說我擔心瑪特發現了真相,那是因為他。

    ” “什麼也不用怕,蘇珊娜。

    ” “不用怕,是不是?”她說道,“沒有危險了……可是,這場調查……如果您是被迫承認的話……” “噢!蘇珊娜,您怎麼能相信呢?” 他們的目光充滿愛意地交織在一起,他們的手也緊握在一起。

    菲律普想說一些充滿柔情的話語,特别想說他多麼希望她過得幸福。

    但是他的嘴邊隻有愛的話語,他不想…… 她微微一笑,睫毛上有一顆淚珠在閃爍。

    她期期艾艾地說道: “我愛您……我會永遠愛您。

    ” 說完,她松開了手。

     瑪特往後走了幾步,看見他們倆站在一起,一動不動。

     在阿爾伯恩小路的拐彎處,他們看見一大群記者和好奇的人聚集在六個警察後面。

    這整條路直到聖埃洛夫的斜坡都像這樣被封鎖了。

    路的右邊每隔一段距離也三三兩兩地站着德國警察。

     他們到達高地。

    這是一個空曠的圓形空地,地面幾乎是溜平的,四周圍着一圈百年大樹,就像教堂的圓柱一樣。

    那條路在中立區有兩米寬,從中間穿過。

     西邊是法國國界标,非常簡單,用黑鐵鑄成,上面像公路裡程标一樣豎着一塊方向牌。

     東邊是德國國界标,是用木塊做成的,漆成黑白相間的螺旋形,頂上有一塊徽章牌,寫着“德意志帝國”幾個字。

     他們為了這次雙重調查,支起了兩個軍用帳篷,中間有八十到一百步的間隔。

    帳篷上面,飄揚着各自國家的旗幟。

    帳篷旁邊有兩名士兵站崗:一名是德國步兵,戴着頭盔,帽帶扣在颌下;另一名是法國阿爾卑斯山獵步兵,頭戴貝雷帽,綁着護腿套——兩個人身邊都立着武器。

     離他們不遠,在圓形空地的兩邊有兩個設在大樹之間的小營房——一個營房是法國士兵的,另一個營房是德國士兵的。

    軍官也形成兩組。

     透過樹枝,可以分辨出霧霭中的法國和德國地平線。

     “你看,瑪特,你看,”菲律普嗫嚅道,他的心因為激動抽得緊緊的。

    “……這是不是很可怕?” “是的,是的。

    ”她說道。

     這時,一個年輕人朝他們走來,腋下夾着一個塞滿文件的公文包。

     “您是菲律普-莫雷斯塔爾先生嗎?我是德-特雷邦先生,副部長辦公室的随員。

    勒科爾比埃先生正在與令尊大人會談,請您耐心等一下。

    ” 他把菲律普、瑪特和蘇珊娜一起帶到法國營房。

    在一張長凳上已經坐着沙布勒克斯師傅和布西埃老爹,他們也一樣是被傳喚到這裡的。

    在營房裡,他們能看到整個圓形空地。

     “你的臉色多麼蒼白啊,菲律普!”瑪特說道,“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他答道,“别管我,我求你了。

    ” 半小時過去了。

    後來,遮住德國帳篷入口的布簾掀開了,出來了幾個人。

     蘇珊娜驚叫了一聲。

     “爸爸!……你們看……噢!我可憐的爸爸……我要去擁抱他。

    ” 菲律普拉住她,她服從了,她顯得非常柔弱。

    況且,約朗塞轉眼不見了,被兩名警察帶到另一所營房裡去了,然後他們把警察威斯立希和他手下的人也帶了進去。

     不一會兒,法國的帳篷也掀開了,老莫雷斯塔爾走了出來。

    德-特雷邦先生陪着他,然後又帶走了沙布勒克斯和布西埃老爹。

    所有這些來來回回都像是規則化了一樣,在寂靜中進行着,隻聽得見腳步聲。

     莫雷斯塔爾也同樣臉色蒼白。

    菲律普什麼話也沒問他,瑪特便問道: “你滿意嗎,爸爸?” “是的,我們一切從頭開始。

    我就地向他做了所有的解釋。

    我的證詞和論據對他們産生了強烈的印象。

    這是一個嚴肅認真的人,做事十分謹慎小心。

    ” 幾分鐘後,德-特雷邦先生又把沙布勒克斯和布西埃老爹送回來了。

    沙布勒克斯師傅非常激動,繼續抗争着。

     “這一回該完了吧?已經是第三次問我了……他們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我已經跟你們都說過我當時睡着了……布西埃也一樣……是不是,布西埃,我們是不是什麼都沒看見?” 他突然一把抓住德-特雷邦先生的手臂,用哽噎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 “您說說,會不會有戰争?啊!不!不能打仗!您能跟您巴黎的那些先生們說說我們不想要打仗嗎……啊!不,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