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請幹香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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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聽聽我的建議……整個事情,現在先做什麼,将來再做什麼……我要他們做的,或者說我命令他們做的,不是赦免,隻是緩期,死刑緩期執行。

    緩上三四個星期。

    他們尋找什麼借口我不管。

    隻等梅爾奇夫人變成了德珀勒克夫人,隻有到了那個時候,我才會去要求徹底赦免,才去真正改變判決。

    這點你放心,他們會滿足我一切要求的。

    ” “是的……我不反對……”她喃喃地說。

     他又笑了起來: “是的,你不反對。

    因為這還需要1個月呢……而在這之前,你還可以想出些詭計,還可以指望得到什麼人的幫助……比如亞森-羅平先生……” “我用兒子的頭顱發誓……” “用你兒子的頭顱!……我可憐的朋友,為了這顆頭,你甯願上刀山下火海… …” “噢,是的!”她渾身顫抖地低聲說,“為了他,我心甘情願出賣自己的靈魂!” 他靠近她,輕輕地說: “克拉瑞絲。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靈魂……20多年來,我的整個生命都被這種欲火燃燒着。

    我隻鐘情你一個女人……你恨我……讨厭我……這些我都不在乎……但你不能擯棄我……要我等到何時?要我再等上1個月?……噢,不,克拉瑞絲,我等待的時間實在太長了……” 他放開膽去摸她的手。

    克拉瑞絲掩飾不住對他的厭惡,他不禁發起火來,大聲叫道: “噢!我敢向上帝發誓,我的美人:那些劊子手去抓你兒子的腦袋時,是不會這麼溫情脈脈的……而你還在我面前硬充好漢!你好好想想,這一幕不過40個小時以後就要發生了!40個小時,一分鐘也不再延長。

    你卻還在猶豫……還在瞻前顧後!這可是你兒子生命攸關的時刻!好了,别再流淚了,别再那麼愚蠢地感情用事了… …快來正視現實吧!照你剛才許下的諾言,你将成為我的妻子,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克拉瑞絲,克拉瑞絲,讓我吻你的嘴唇……” 她伸出手,還想阻止他;可她的手是那樣軟弱無力。

    德珀勒克則毫不掩飾地、厚顔無恥地說下去,他的話充滿了野獸般的殘忍和欲望: “救救你的兒子吧……想想他在生命最後一天的早上被送上斷頭台之前的洗禮,襯衫領子被剪開,頭發要剪掉……克拉瑞絲,克拉瑞絲,我會救出他的……你放心……我的整個生命都屬于你……克拉瑞絲。

    ” 她停止了反抗。

    一切都結束了。

    這個罪惡男人的嘴唇就要貼近自己的嘴唇了。

     事情隻能如此,再也無法挽回了。

    聽任命運的驅使是她最後的選擇,這一點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她早就懂得了,于是她閉上眼睛,不去看面前這張醜陋而無恥的面孔。

    心裡隻是默念着: “兒子……我可憐的兒子……” 幾秒鐘,十幾秒鐘過去了,也許有二十秒了,德珀勒克一動不動,未發一言。

     對這突然的沉默,對這種異常的平靜,她感到十分驚奇。

    難道這個惡魔在最後一刻會突然良心發現? 她睜開了眼睛。

     而眼前的情景卻使她目瞪口呆。

    她原以為會看到一張猙獰的面孔,可此刻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張臉卻毫無生氣,由于極度的驚恐臉都扭曲了,方才的得意洋洋不見了。

    雙重鏡片後面的那雙眼睛似乎在眺望上方,看着她身後的上方。

     克拉瑞絲轉過身,隻見椅子右上方兩支槍正對着德珀勒克。

    她隻看到了這些: 兩隻大手緊握兩支大而兇狠的手槍,她就看到了這些。

    還有對面德珀勒克那張由于恐懼而失去血色的臉。

    與此同時,德珀勒克身後突然蹦出一個人來一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猛然一拳将他打翻在地,一團棉花塞進了他的口鼻,棉花散發出一股仿佛麻醉劑的氣味。

     克拉瑞絲認出了尼古爾先生。

     “幫一把,格羅内爾!”他喊道,“幫一把,勒巴努!用不着手槍了!我已經把他逮住了。

    他現在是軟棉花一團了了……給我結結實實地捆起來!” 德珀勒克就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似的彎下腰,癱了下去。

    由于麻醉劑的作用,這隻可怕的野獸昏倒在地,再也别想傷人了,那樣子十分可笑。

     格羅内爾和勒巴努用一床被子将他裹起,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好了!好了!”羅平說着,不由自主地蹦跳,一陣巨大的喜悅突然湧上心頭。

     他在房間裡亂蹦亂跳,又是康康舞和瑪特西什舞的扭腰擺臀,又是阿拉伯雜耍藝人的飛快旋轉,加上馬戲團小醜的擠眉弄眼和醉鬼般的跌跌撞撞。

    同時他還像雜耍班演出似地報着幕: “囚犯踢踏……俘虜恰恰舞……腳踏人民代表屍體的荒誕舞!……麻醉劑波爾卡,敗軍之将波士頓雙層眼鏡舞!……嘿!嘿!敲詐大師西班牙舞!……下面是奧地利蒂羅爾舞。

    來!來!來!啦!啦!啦!……前進,祖國的兒女們!……蓬嚓嚓,蓬嚓嚓……” 他原本的頑皮和樂天的勁兒,幾個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