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羅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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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好者,眼前不就是從西藏延伸過來的擁有世界最高峰的大山嗎?勇敢無畏的冒險家,一心夢想着能涉足于那些罕無人迹的地方,而這裡的喜馬拉雅邊境不正可以讓他如願以償嗎?狂熱的賽馬愛好者,在他眼裡可以和歐洲的大賽場和愛普生馬場媲美的印度賽馬場不也讓他流連忘返嗎?關于這一點,邦克斯與他完全不同,邦克斯作為一個純粹的機械工程師對鬥士在馬場上的英姿毫無興趣。

     一天,當奧德上尉又與他談起賽馬,邦克斯說在他看來賽馬隻在一種條件下才是真正有趣的。

     奧德立即問:“哪種條件?” “那就是最後一位到達終點的賽手當場在起點标處被處死。

    ”邦克斯一本正經地說。

     “這主意不錯!……”奧德上尉簡單地答道。

     大概他挺想把這個想法付諸于實踐! 這就是愛德華-莫羅先生座上的兩位常客。

    上校喜歡聽他們海闊天空地聊,時而他們永無休止的争論也能使他的嘴角泛出一絲笑意。

     兩位正直的人一心想說服上校出門散散心。

    他倆曾多次建議去印度北部的療養院呆幾個月。

    那是在印度的英國有錢人避暑的勝地。

    但上校總是一口拒絕。

     邦克斯和我也一度試探過上校的意思,看他是否願意與我們同去旅行。

    這晚,老問題又擺在桌面上。

    奧德上尉一心想步行跋涉到印度北部。

    如果說邦克斯讨厭騎馬,奧德則對鐵路嗤之以鼻,兩人總是水火不相容。

     大概共同的話題是旅行,或乘車或坐轎,随心所欲而且從容不迫,——印度半島上的寬敞大道四通八達,且被維護得很好,因而這并非難事。

     “不要跟我談你們的牛拉車以及那些駝背牛!”邦克斯大聲說道,“沒我們這些人,你們仍将使用這些已被歐洲人淘汰了五百年的原始工具!” “嘿!它可不比你們的軟墊椅車廂差!”奧德上尉反駁道,“幾頭大白牛足以将車拉得飛快,而且每兩裡地就可以在驿站換上新的……” “可這些四輪帆船搖晃得比那些大浪中的漁船還厲害!” “邦克斯,我們不談四輪帆船。

    ”奧德緊接着說,“但我們兩匹馬、三匹甚至四匹馬的馬車速度并不比你們那些出葬車慢!我還是更喜歡簡簡單單的一頂轎子……” “奧德上尉,你們那些六尺長、四尺寬的轎子才是名副其實的棺材呢!坐在裡面的人活像一具死屍!” “或許吧,但坐在轎子裡,不會被颠來颠去,搖得暈頭漲腦,而且可以讀書,也可寫東西,還可舒舒服服地睡覺而不會老是一到車站就被吵醒!如有四至六個孟加拉轎夫,速度可達每小時4.5英裡(大約八公裡)。

    而你們那些冷血的快車也不至于說是快得眨眼工夫就到吧……” “最好的辦法大概是把整個家都随身帶着!”我插了一句。

     “蝸牛!”邦克斯高聲喊出。

     “朋友,”我接着說,“一隻能随時從殼裡鑽出來又縮回去的蝸牛真不值得同情!在家裡旅行,一個流動的家可能是人類在旅行方面能夠做出的最後進步!” “可能,”莫羅上校開了口,“雲遊四方而能始終感覺像呆在家裡一樣,可以把自己以及所有的回憶都帶在身邊,又能不斷地變換視野、觀點、周圍的空氣和氣候,而生活本身沒有絲毫改變……是啊……可能!” “再也無須去住那些為旅客準備的平房了!”奧德上尉感慨道,“既不舒服,還必須有當地官方的證明!” “再也不要那些可惡的旅館了,精神上,物質上處處被騙!”我也不無同感地說道。

     “那就是賣藝人一路謀生的大車!不過應該現代化一些,”奧德上尉叫了起來,“多好啊!想停就停,想趕路就趕路,喜歡閑逛,就下來走走,車裡不僅有卧室還有客廳、飯廳、吸煙室,尤其是廚房和自己的廚師,邦克斯,這才是進步!它可比鐵路強百倍!工程師,反駁我呀!” “奧德,”邦克斯說道,“我十分贊同你的意見,如果……” “如果什麼?……”上尉搖着頭說。

     “如果在社會發展的過程中,你們不會拒絕人類的進步。

    ” “難道還有更好的東西嗎?” “當然。

    您會在車廂或卧車裡找到十分舒适的流動房屋。

    上尉先生,如果人們有充足的時間,是為賞心悅目而非為工作去旅行,您的想法非常合理。

    我想在這點上大家意見一緻吧?” “是的,所有的人!”我答道。

     莫羅上校也低下頭以示默認。

     “那好,我繼續講,”邦克斯說,“站在你們面前的人可是一位車身制造技工兼建築師,他已經造好了你們的流動屋。

    它不僅構思巧妙而且無所不容,講究舒适的人即使再苛刻,見了它也